人物簡介
陳姍姍,女,別名陳叢軍。中國駐聯合國公使銜參贊、中國常駐聯合國代表王光亞大使夫人、陳毅之女。
1950年出生,少年時就讀於北京外語學院附中;
1968年參軍入伍後在北京軍區二六一醫院當護士;
1972年選派到英國倫敦經濟學院學習語言;
1975年任中華人民共和國外交部翻譯室科員;
1977年2月同丈夫王光亞結婚,5月,與丈夫王光亞調至中國常駐聯合國代表團工作,任中國常駐聯合國代表團職員、隨員;
2001年12月任中華人民共和國駐愛沙尼亞共和國特命全權大使。
2003年9月免去中華人民共和國駐愛沙尼亞共和國特命全權大使職務,調任中國常駐聯合國代表團公使銜參贊。
人物經歷
出身背景
陳毅有三子一女,叢軍就是他唯一的女兒,原名陳姍姍。
陳毅元帥給幾個子女取的名字,基本是按其出生地而來的。長子陳昊蘇出生在江蘇,次子陳丹淮生在安徽,三兒陳小魯生在山東,只有女兒叢軍因為姍姍來遲,而名陳姍姍,直到參軍後才改名為叢軍。
叢軍是1972年經周恩來總理批准,被選派到英國倫敦經濟學院學習語言的。她是我國在“文革”期間送出去的第一批留學生。改革開放後又到美國攻讀國際關係碩士學位。她先後在外交部當過翻譯司長,還出任過駐愛沙尼亞大使,她是我國為數不多的女大使之一。身為女外交官又是名門之後,叢軍在國際舞台上的每一次亮相都格外引人關注。加上她一口標準清澈的倫敦音,更是讓許多西方外交家為之傾倒。
叢軍的父親陳毅元帥一生最為人樂道的就是其三重身份——元帥、詩人、外交家,而作為他唯一的女兒,叢軍所走的幾乎是和父親一樣的道路:參軍入伍,出國留學,從事外交。特別是了解和熟悉陳毅元帥的老外交官們,在叢軍身上依稀看到了陳毅元帥當年的英姿,都說叢軍眉宇之間和她的父親很是相像。
學習經歷
叢軍的職業外交生涯,幾乎就是父親為她設計的。少年時代,叢軍就讀於北京外語學院附中。在那個特殊的年代,選擇外語專業,需要遠見和經驗。就在當年叢軍即將升入國中時,為選擇什麼樣的學校,她的父母陳毅和張茜夫婦之間還出現過分歧。
叢軍說,當時“媽媽希望我考解放軍藝術學院,因為她原來就是新四軍戰地服務團的,能歌善舞,很活躍。我從國小鋼琴、小提琴,都是媽媽的主意。可爸爸卻說,國家很需要外語人才,女孩子文靜一點,學點外語不錯。正好當時外語學院開始辦附中,我覺得我爸這個決定特好”。 這場“文藝”和“外語”的爭論,最後還是父親說了算。於是叢軍就進入了外語學院附中讀書,從而直接影響了她的一生。
當年為了幫助女兒學好外語,陳毅專門給叢軍買來了英國廣播電台英語講座唱片《林格風》和《基礎英語》等教科書。40多年前陳毅的這種行為,即使放在今天,也足以和當今許多望子成龍的家長相媲美。由此可見他當年對女兒的呵護與厚望。
然而,叢軍國中剛畢業,“文化大革命”就突如其來,學校“停課鬧革命”,叢軍再次面臨著新的選擇。或是上山下鄉,或是報名參軍,這是當時絕大多數城市青年學生別無選擇的選擇。但是陳毅同志以他的聲望和性格當即表示:女兒哪兒都不要去,就留在家裡學外語,國家將來還是需要外語人才的。但是在大環境的壓力下,陳毅並沒有能留住女兒。1968年,叢軍就只好從軍入伍,把自己的名字“陳姍姍”改成了“叢軍”,到北京軍區二六一醫院當了一名護士。
即便如此,陳毅同志還是一再告誡已經是軍人的女兒,工作之餘還是要抓緊時間繼續學習英語。學好了英語總有能派上用處的一天。叢軍記住了父親的話,在此期間一直沒有中斷英語學習。事後叢軍覺得父親是有遠見的。當時如果沒有父親的指點,放棄了對英語的學習,也許自己後來即使有出國留學的機會,也沒有那種能力,更不會有自己後來的外交生涯。
由於在“文革”中和許多老幹部一樣受到了衝擊,陳毅同志的身體每況日下,終於病倒了。1971年他就由夫人張茜陪同到北戴河休養去了。這也是陳毅同志最後一次到北戴河休養。那一年。叢軍就趕到北戴河去探望父母。在父親的病床前,她的母親張茜卻拿出了一套四冊的英語醫學課本,讓她繼續學習英文。當時叢軍看到父親都病成那個樣子,心裡很是難受,完全沒有心思學習英文了。但是,病中的父親還是一再鼓勵她一定要堅持下去,絕不能半路而廢。
叢軍後來回憶說:“我能選擇這個職業,能有今天,還是靠父母的支持。在那種情況下,他們沒有讓我放棄,我很感激他們……”
幾年之後,當叢軍結婚時,她的父母已經雙雙離世,沒有能看到女兒的婚禮。當時作為新娘的叢軍,她的隨身嫁妝就是一架鋼琴和那一套父母送給她的四冊英語醫學課本——那就是她最好的嫁妝。
人生逆轉
1972年1月6日,時任中共中央委員、中央軍委副主席、國務院副總理兼外交部長、政協副主席、國防委員會副主席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元帥的陳毅同志在北京逝世了,終年71歲。父親的逝世對年輕的叢軍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也是對她意志的一次最大的考驗。讓她感到更為不幸的是,父親剛剛去世,母親又查出患有癌症,住到301醫院去了。這對叢軍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但是這一年,卻是叢軍人生道路的大逆轉。
當時,姬鵬飛外長的夫人許寒冰是外交部幹部司的司長,也是陳毅同志的生前好友和同事。有一天,許寒冰就到醫院來看望叢軍的母親張茜同志,在談話時她們就自然地談到叢軍身上來了。因為叢軍是張茜和陳毅最小的一個孩子,也是唯一的一個女兒。如今陳毅同志已經不在,自己又身患絕症,所以對女兒的牽掛就成了張茜同志最大的心病。
這時,許寒冰同志就對張茜說,“現在有這么一個機會,要選拔一批青年學生到國外去留學,主要是學習外語。周恩來總理一再指示,我們的外交人才已經是青黃不接了,翻譯還是要培養的。因此就想把過去在外語學院附中學習的老初三學生招回來,送到國外深造,將來回來後就到外交部當翻譯。你女兒正好是外語學院附中的學生,完全符合這個條件,這對她來說應該是一個好機會”。
病中的張茜聽到這個訊息,既高興又擔憂。高興的是,對女兒來說這當然是一個機會,但她為什麼又擔憂呢?原來“文革”前國家有過規定,高幹子弟不能出國留學。如果是這樣,那么她的女兒就沒有希望了。
知道這個訊息後,張茜就覺得應該先徵求一下周總理和鄧穎超同志的意見,。於是她就給鄧穎超同志打了一個電話,請她詢問一下總理的意見。鄧穎超同志後來回電話說:“恩來說是有這種規定,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陳老總去世了,讓姍姍去留學,這個是可以考慮的。”
張茜同志一聽,就明白了總理的意思——也就是說陳毅同志已經去世了,現在自己的女兒也就不能算是高幹子女了。既然總理說沒問題,那就應該是沒有問題。於是張茜同志就決定讓女兒到國外去學習。儘管自己現在身患重病,但還是不能耽誤女兒的前程。
幾經周折,叢軍終於能出國了。眼看女兒離別在即,而且是飄洋過海遠去異國他鄉,這又讓做母親的憂心忡忡百感交集。在叢軍臨行之前,已知自己去日無多的張茜,還是提起筆來,為即將遠行的女兒寫了一首詩:
丹淮昔離家,父寫送行詩。
兒今出國去,父喪母孤淒。
臨別意愴惻,翻撿父遺篇。
與兒共吟誦,追思起聯綿。
汝父叮嚀句,句句是真知。
撫今追昔,一片悽愴又是一片深情。張茜同志不由得想到當年陳毅同志18歲時,為了尋求革命的真理,毅然走出巴山蜀水,隻身遠赴法國勤工儉學。53年過去了,如今,22歲的女兒叢軍又要像她父親當年一樣,為了祖國的未來,再次踏上西去的求學之路——何況自己又在重病之中。
事後叢軍才知道,自己當時能去英國留學,實在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遇。要知道,他們可是在“文革”期間,從中國派出去的第一批留學生。他們這些人是“紅色中國”在經歷“浩劫”時,特意選派出來的苗子。所以他們此行的任務不單單是學習外語知識,還是中國保持與世界交往和交流的一點火種和希望。這批同叢軍一起負笈西遊的學子後來果然不負眾望,大都成了中國外交界的棟樑之材。其中就有現任中國外交部部長楊潔篪,外交部副部長、駐美大使周文重,外交部副部長、駐聯合國大使王光亞,前常駐聯合國日內瓦辦事處及瑞士其它國際組織副代表,裁軍事務大使沙祖康以及原商務部副部長龍永圖等人。
當年“文革”期間,中國所有外語學院一直沒有招收過學生,許多像北京外國語學院和上海外國語學院這樣外語人才基地,當時已經是校園蕪穢,一大批學業未成的莘莘學子也是學業荒廢,外語人才一時後繼無人。當年,外交部已經連續四年沒有吸收過一名外語學院的應屆畢業生,而外交部各語種(通用語種和非通用語種)的翻譯除留下少部分處理日常工作以外,大部分都先後去了山西離石、廣東汕頭牛田洋等地接受“改造”去了。
當時雖然也有一些濫竽充數的人進了外交部,但在許多外交場合卻無法勝任。把“胸有成竹”翻譯成“胸前有一排竹子”的國際笑話,不僅讓那些外賓聽得一頭霧水,而且丟失了國家的顏面。
1969年9月,剛果(布)總理拉烏爾率領政府代表團訪問中國時,時任外交部的翻譯趙寶珍就是奉召從汕頭牛田洋海塗農場星夜趕回北京的。在燈火輝煌的人民大會堂宴會廳,她有幸與周恩來總理同坐首席臨時參加接待工作。事後,周恩來總理在總結這次接待工作時嚴肅地指出:“學外語的不能把外語丟掉!”
同時,上個世紀60年代末至70年代初,正是中國外事活動空前頻繁的時代。當時,中國已經迎來了第三次“建交”高潮,需要大量的外派人員。隨著基辛格秘密來訪,“冷戰”時期尖銳對峙的中美關係開始消融;還有中國在聯合國合法席位的恢復等一系列國際形勢的發展和變化,使外交部的工作更難負重荷,各類外交人才缺乏的矛盾就更加突出。
於是,日理萬機的周恩來總理當時就決定,從北京、南京和上海等地的工廠和農村、農場中,把那些散落在各地的原外語學院和附中的學生徵調到北京,由外交部集中加以培訓以補充翻譯人才,或將其中的部分人員選派到國外去深造。
於是,楊潔篪、樂愛妹、王光亞、張幼雲、沙祖康、周文重、龍永圖和叢軍等人就相繼來到北京,然後飛出國門,先後來到霧都倫敦,分別在倫敦經濟和政治學院((即“ELS”,簡稱“倫敦經濟學院”)、伊林學院和巴斯大學深造。要知道這些院校都是英國的知名院校,尤其是倫敦經濟學院,更是名副其實的世界一流大學。在這所大學裡,曾經誕生過13位“諾貝爾獎”的獲得者,33位國家領袖。這所大學對中國人來說也並不陌生,許多著名的華人學者,如費孝通、羅隆基、儲安平、錢昌照、王造時、吳恩裕、徐志摩、金岳霖、張君勵、張奚若、陳源、蕭乾、林徽因等人都是出身於此。
叢軍來到英國倫敦以後,先是在我國駐英大使館當了一段時間的“學習員”,然後與國內來的王光亞等人一道,到倫敦經濟學院學習英語去了。通過在倫敦經濟學院的刻苦學習,為她後來的外交生涯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感情生活
22歲的叢軍來到英國首都倫敦後不久,便與另一位和自己一樣飄洋過海、負笈英倫的年輕人萌生了戀情。這位年輕人就是她後來的丈夫王光亞。
王光亞雖然出生在繁華的南方大都市上海,但是他卻是在關外冰天雪地的北大荒長大的。1950年3月,王光亞出生於上海浦江邊一個普通工人家庭。1963年,他國小畢業後也考上了上海外國語學院附屬中學。從報考“上外”附中學的那一天起,王光亞最大的理想就是希望將來有一天,自己能做一名受人羨慕的外交官。但是,1966年爆發的那場“文化大革命”,卻讓他走上了另一條道路。
“文革”開始後,國中剛剛畢業的王光亞同樣遭遇了一場轟轟烈烈的“上山下鄉”運動,成千上萬的上海知識青年都紛紛告別自己的親人,告別生活了十多年的大上海,遠去了祖國的四面八方。當時,王光亞也滿懷一腔熱血,劃破自己的手指寫下了血書,報名去了最艱苦的北大荒生產建設兵團,到那裡當了一名“知青”。1968年,王光亞坐著火車,和自己的同學千里迢迢地來到黑龍江省之後,馬上被分配到黑龍江省的綏濱縣,開始他將近四年的知青生活。在北大荒這片神奇的土地上,熱血沸騰的王光亞曾經想乾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也想把自己的一腔熱血獻給偉大的祖國母親。1969年,中國和原蘇聯之間,爆發了聞名中外的“珍寶島事件”,眼看一場大戰即將爆發。就在這時,身為生產建設兵團戰士的王光亞方始主動請纓,要求到機槍連去,到珍寶島前線去為國殺敵。“槍一響,上前方,老子就死在戰場上”——當年這樣壯懷激烈的豪言壯語就是從王光亞和他的戰友嘴裡喊出來的。
但是,當年的“珍寶島事件”,並沒有像王光亞和他的戰友們想像的那樣,馬上會變成兩個社會主義大國之間的又一個“蘇德戰場”,因此,王光亞也並沒有投筆從戎,放馬關東,走上珍寶島的戰場,而是在幾年之後,走上了另一種人生的戰場。
由於王光亞也曾是上海外國語學院附中的學生,於是就在叢軍被選派出國的同時,他也獲得了出國留學的機會,從而也和叢軍一樣肩負著祖國的期望來到了英國倫敦,並和她成了英國倫敦經濟學院的同學。正是這種機遇,讓這兩位出身和地位迥然不同的男女青年由到相逢、相識到相知,在霧都倫敦這樣的異國他鄉萌生了一段終生難忘的戀情,最後終於牽手百年,成就了一樁美滿姻緣,並成為我國外交界為數不多的夫妻外交官之一。
當年,叢軍從北京去倫敦時,並不是和王光亞結伴同行,而是和沙祖康等人同赴英倫的。他們這一行要比王光亞早到倫敦八個月。但是,這並不影響叢軍後來和王光亞之間的那種感情的交往。在倫敦的那段日子裡,叢軍和王光亞這對年輕人相愛了,彼此都找到自己理想中的“另一半”。也許是第一次遠離祖國、遠離親人、遠離自己在北京身患重病的母親,叢軍這位正值青春年少的弱女子,哪怕是出身名門,哪怕曾是共和國元帥的女兒,哪怕她此時正身負一種祖國的囑託和一種時代的使命,但同樣需要一種感情的慰藉和心靈的呵護,內心的情感同樣需要有人理解和呼應;而王光亞這位從上海大都市走出來的南方青年,在北大方經受了幾年的洗禮之後,當年那顆熱血沸騰的報國雄心,這時已經化作了一種目標明確的抱負和追求,但是在他發奮攻讀的同時,也同樣需要有人支持和回響。於是,一種共同的情感需求最終讓他們走到了一起,讓他們能在倫敦經濟學院的花前月下一起共同暢想祖國的未來,也一起構想自己的明天。
三年以後,當叢軍和王光亞從倫敦學成歸國,又和許多當年一同出國留學的同學一樣,都來到了外交部翻譯室英文組。與他們同時進入外交部翻譯室的還有後來的楊潔篪、樂愛妹夫婦和周文重等人。那時候的外交部翻譯室可謂是人強馬壯,高手如林。特別是英文組,更是集中了當時中國最優秀的英語譯員,如施燕華、張幼雲和呂鳳鼎等人,後來都是聞名外交譯事界的高手。叢軍和王光亞和他們一樣,都在這裡找到了自己人生的位置,也找到了報效祖國的崗位。在緊張的工作之餘,他們的愛情之花也在絢麗地燦放。
1977年2月,在一個終生難忘的日子裡,叢軍和王光亞終於走進了婚姻的殿堂,他們在霧都倫敦潮潤氣候里培養出來的愛情之樹終於生根開花了。當時叢軍和王光亞結婚時,叢軍的母親張茜同志屆因病逝世了。張茜在逝世前曾給三個兒子留下了遺言,在妹妹沒有結婚之前,你們三個人不能分家,一定要把妹妹的婚事辦好。她的三個哥哥稟承母親的遺願,大家齊心協力在為這個唯一的妹妹操辦著婚事。
叢軍和王光亞兩人在外交部翻譯室工作的時間並不長,新婚燕爾的兩個月之後,他們又雙雙比翼齊飛,又一次走出了國門。
1977年5月,叢軍和王光亞外交部翻譯室工作了半年左右,就被抽調去聯合國任中國常駐聯合國代表團職員、隨員。叢軍和王光亞一同來到美國紐約,在聯合國多邊外交環境的培養下,他們的婚姻生活和職業外交生涯從此揭開了嶄新的一頁。
王光亞在紐約一乾就差不多是6年,他從隨員升至三等秘書。王光亞升任三秘後不久奉調回國,來到國際司。這一乾又是5年,從副處長升任處長。叢軍比王光亞要早些離任。她回國後不久,擔任了外交部機關團委書記。
2003年8月25日,王光亞被任命為中國第八任常駐聯合國代表、特命全權大使。這是他第三次常駐聯合國。一個月以後,叢軍也從駐愛莎尼亞共和國大使的崗位上離任,來到中國常駐聯合國代表團,任中國常駐聯合國代表團公使銜參贊。於是,中國外交界有了第九對“伉儷大使”。
多少年來,叢軍一直記得父輩的囑託,和丈夫王光亞一道為中國的外交事業兢兢業業。她的大哥陳昊蘇(現任中國人民對外友好協會會長)曾寫過這樣的詩句勉勵自己:“用不完的財富是前輩的教誨,還不清的債務是雙親交付的責任。”
現在,叢軍和王光亞有了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她和丈夫王光亞是在英國留學時的同學,後來兩個人一直都是從事外交工作,兩人相知甚深。他們唯一的兒子畢業於北京工業大學,如今在一家證券公司工作。每當談起兒子,叢軍總是一臉的幸福。她說:“我希望他能真正了解他的外公,這是我最大的財富,也是我的全部家產。”
如今的叢軍已經年近花甲。幾十年的工作經歷讓她更加理解了當年父親對自己的要求。她也正在把這樣的希望傳遞給了自己的孩子。她說:“我和他的舅舅們,一直是靠自己奮鬥,正派、正直,希望他也做這樣的人。”這就是叢軍作為一位母親的最大的希望。
外交生涯
我國向國外派遣女大使始於1979年春,到上個世紀80年代末期已經初具規模。當時候已經有8名中華人民共和國駐外女大使在不同的國家行使著祖國的權力和履行一個駐外使節的職責。
上個世紀90年代是中國女大使崛起的時代,前後共有18位女外交官出使異邦。到了本世紀初,更是我國女外官在國際舞台上大顯身手的時代。到2005年以前,出使國外的女大使就有16位。如果要按資歷和年齡劃分,她們應該是我國第四代女大使。
叢軍應該是屬於中國第四代女大使的行列。這一代女外交官當中除了叢軍以外,還有傅瑩、張小康、周秀華、許鏡湖、叢軍、徐亞男、陳美芬、陳乃清、薛捍勤、任小萍、劉玉琴、楊燕怡、楊秀萍、劉向華、章啟月和李蓓芬等16人。其中大多數人是“文革”期間的“工農兵”大學生(只有劉向華和章啟月是1977年恢復高考後入學的)。她們當中有許多人當年曾是上山下鄉的“知青”。在這16位女大使中,除傅瑩是1999年被任命為大使之外,其他的人都是在本世紀初相繼開始自己的大使生涯的。
2001年11月28日,時任國家主席的江澤民同志根據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委會的決定,“免去鄒明榕的中華人民共和國駐愛沙尼亞共和國特命全權大使職務。任命叢軍(女)為中華人民共和國駐愛沙尼亞共和國特命全權大使”。
也就是從這一天開始,叢軍第一次踏上了駐外大使的征途。愛沙尼亞共和國(TheRepublicofEstonia)位于波羅的海東岸,東與俄羅斯接壤,南與拉脫維亞相鄰,北鄰芬蘭灣,面積4.52萬平方公里。愛沙尼亞共和國的首都塔林(Tallinn)位於愛西北部,瀕臨波羅的海,歷史上曾被譽為“歐洲的十字路口”。
當時,叢軍的丈夫王光亞正為“APEC”(“亞太經濟合作組織”的英文簡稱)大會的召開,在黃浦江畔忙得不可開交,而在北京的她正在收拾行囊,束裝登程,將肩負祖國的重託,前往瀕臨芬蘭灣美麗的海濱城市塔林赴任。
值得一提的是,15年前,已故外交部長喬冠華之子喬宗淮(前外交部副部長,駐朝鮮、瑞典大使,常駐聯合國日內瓦辦事處和瑞士其他國際組織代表)曾是第一位駐愛沙尼亞共和國的中國大使;此時,已故外交部長陳毅的女兒叢軍又要遠赴塔林,又一次在那裡行使一位駐外使節的職責和權力。兩位外交部長的後代先後出使愛沙尼亞共和國,也算是中愛兩國外交史上的一段佳話。
經過幾天的準備和長途飛行之後,叢軍終於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國度。2001年12月6日,中國新任駐愛沙尼亞大使的叢軍向愛沙尼亞共和國總統呂特爾遞交了國書。她那豐富多彩的外交生涯也由此開始。隨之而來的是一個接一個的外事活動,莊嚴而又繁忙。
為了促進中華人民共和國和愛沙尼亞共和國之間的文化交流,增進兩國人民的相互了解和友誼,2003年4月1日,“中國文化展——瓷器、考古發現和2008年奧運會”又在位於愛沙尼亞第二大城市塔爾圖的體育博物館開幕。
4月27日,在塔爾圖市的展出圓滿結束後,“中國文化展”又於5月2日移至愛沙尼亞首都塔林市繼續展出。在“中國文化展”成功展出的四個月以後,叢軍就圓滿地結束了她在愛沙尼亞特命全權大使的使命。2003年9月28日,中華人民共和國主席胡錦濤根據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的決定,免去叢軍中華人民共和國駐愛沙尼亞共和國特命全權大使職務。
回顧在愛沙尼亞共和國近兩年來的日日夜夜,身為中國駐愛沙尼亞共和國的特命全權大使的叢軍對這個美麗而友好的國家,似乎有些戀戀不捨。在這裡的每一天,她都是在忙忙碌碌中渡過的,緊張而又愉快,瑣碎布滿又神聖,因為她既是祖國權力和形象的象徵,又是和平的使者;既要不辱使命,又要傳遞友誼、促進理解和加強交流。回首往事,叢軍覺得,作為一位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外交官,自己是稱職的,並沒有辜負當年身為外長的父親對自己的期望。現在自己可以放心地回國了。
叢軍回到北京後不久,又被任命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常駐聯合國代表團公使銜參贊。於是,叢軍再一次來到紐約,來到時任中國常駐聯合國代表的丈夫王光亞大使身邊,共同維護祖國在聯合國合法的地位、權力和尊嚴。
來到聯合國總部工作以後,叢軍雖然不再是像在愛沙尼亞做大使那樣,事事要自己獨當一面,但她同樣不能有半點懈怠和馬虎。儘管她此時大多是以“大使夫人”的身份出現,但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同樣舉足輕重。因為此時她所面對的,並不僅僅是一個愛沙尼亞共和國,而是要和丈夫王光亞一道,共同面對複雜多變的國際環境。他們現在所從事的,是一種最能體現一位外交工作者的智慧和勇氣的多邊外交。不過,多年國外生活的閱歷和幾年駐外大使的外交歷練,讓叢軍已經變得老練而又成熟;尤其是她那出身名門的大家風範,和她那一口流利清晰的“倫敦腔”,更讓她在處理複雜的外交事務時能遊刃有餘,從而,讓一些當年曾和她的父親陳毅外長打過交道的老外交家為之嘆服,都說在叢軍身上,看到了陳毅外長當年的風采。
2005年10月,發生在巴基斯坦的7.6級強烈地震,造成4.77萬人死亡,7.45萬人受傷,250萬人無家可歸的慘劇。時任聯合國秘書長安南於10月17日抵巴訪問,並呼籲國際社會加大對巴基斯坦的援助。安南說,大地震給巴基斯坦帶來的損失是觸目驚心的,國際社會已經提供了許多援助,但規模還不夠。他希望國際社會不僅提供緊急救援,還要為巴基斯坦的重建提供長期的支持。
於是,當年的11月16日,亞太地區常駐聯合國代表夫人小組就在聯合國總部大樓舉行了一次義賣活動,為巴基斯坦災民舉行食品義賣來募集資金。叢軍當即以中國常駐聯合國代表王光亞大使夫人的身份,和中國代表團駐聯合國的女外交官們一起參加了這次慈善活動。叢軍的積極參與,讓這次義賣活動取得了很大的成功。
事後,美國當年的《僑報》立即對這次義賣活動進行了積極的報導。報導說,義賣活動中,中國常駐團的女外交官們義賣了麻丸、南瓜餅等中式點心和小吃,並將全部所得通過亞太地區代表夫人小組捐獻給了在巴基斯坦地震中受災的災民。
在聯合國工作的日子裡,有許多事情是讓叢軍難以忘懷的。2006年的春節就給她留下了難忘的記憶。
一年一度的春節是全世界華人的共同節日,更是中國人合家團圓的大喜日子。古人云“每逢佳節倍思親”,到了春節這一天,更會讓每一個身居海外的炎黃子孫,都會在心頭湧起一股對故國和親人的思念之情。這種心情,對身在紐約聯合國總部工作的中國外交官們來說,同樣是感同身受。由於工作的原因,他們往往難得有回國與家人團聚的機會,這種思念之情更為濃烈。為了共敘友情,消解鄉愁,2006年春節,中國常駐聯合國代表團的成員們在這一年的農曆臘月28日,在聯合國總部大樓里舉行了一場熱熱鬧鬧的春節聯歡會。
當時,中國常駐聯合國代表王光亞大使由於外交會晤,不能前來出席聯歡會,於是,“大使夫人”叢軍就受王光亞的委託,代表他在聯歡會上給大家拜年。此時的叢軍,已經是一名資深的外交官了,她曾駐外四個任期。儘管對在國外過年已經習以為常,但到了這樣的時刻,心裡仍不免有些惆悵。
在那次春節聯歡會上,叢軍熱情地向每一位同事和雇員送去了新春的祝福,然後對大家說:“我們駐外人員在海外過節,首先就是覺得遠離親人了,遠離了自己的家,好像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點小遺憾。如果能夠跟家人在一起,跟自己的親朋好友在一起,那是最好的。但同時,像我們,我駐外國已經第四任了,確實我們過得也很愉快,因為不管你走到哪裡,都有一個中國城,有一幫子自己的親人、同胞,我們都跟他們一起過節,其實也很愉快。”看來叢軍真是一個天生的外交家。
不過,叢軍的兒子並沒有像她一樣從事外交工作。正像叢軍對人常說的那樣“陳家第三代里沒有從事外交的”。叢軍和王光亞的兒子畢業於北京工業大學,如今在一家證券公司工作。前不久,他擔任製片人,拍攝了一部紀念外公陳毅元帥的專題片,在中國教育電視台播出,獲得了社會各界的好評。
每當談起自己的兒子,叢軍總是一臉的幸福。她說:“我希望他能繼承我們家這么一個很好的傳統。我老是跟他說:‘我留給你們的東西,是我的言傳身教。’另外我買了很多有關回憶我父親的書,還有我父親的照片。我希望他能真正了解他的外公。這是我最大的財富,也是我的全部家產。”
叢軍經常把父親當年教育自己的話原汁原味地講給自己的兒子聽。她說“我和他幾個舅舅一直是靠我們自己奮鬥,我們都是非常正派的、非常正直的人,我希望他也是這樣的人。”
至於兒子沒有從事外交工作,叢軍並不感到遺憾,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她說:“我們家第三代裡頭沒有從事外交的,人家都不幹這個了,都要自己發展了。”
叢軍在她的一篇懷念文章中寫道:“父母給我留下了許多無形的財富,使我終身受益。父母給了我生命、愛心和家庭溫暖。父母教我如何做人,如何處事,如何忠於黨和人民……如今我已年過半百,經歷了人間滄桑,備嘗持家和育兒之艱辛,對人生有了幾分感悟,對世事有了幾分理解。我不僅感激父母對我的養育之恩,更感激他們傳授給我的社會經驗和生活真諦。父母的教誨和榜樣是我人生旅途上取之不盡、用之不完的力量源泉。”
現任中國駐聯合國公使銜參贊的叢軍,她的另一個身份是中國常駐聯合國代表王光亞大使的夫人。這幾年,她和丈夫王光亞常年工作生活在紐約,只有開會或度假才回國。
2006年8月30日,叢軍回國休假來了,同時也是為了兒子結婚才回來的。
外交工作已經是她和她丈夫的終身職業。
人物語錄
▲父母給我留下了許多無形的財富,使我終身受益。父母給了我生命、愛心和家庭溫暖。父母教我如何做人,如何處事,如何忠於黨和人民……▲我希望他能繼承我們家這么一個很好的傳統。我老是跟他說:“我留給你們的東西,是我的言傳身教。”另外我買了很多有關回憶我父親的書,還有我父親的照片。我希望他能真正了解他的外公。這是我最大的財富,也是我的全部家產。
中國十大元帥後人
中國十大元帥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