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韻梅(1864-1934),又名金雅妹,浙江寧波人。她的父親金定元(譯音)是寧波耶穌教長老會的牧師,與1844年(道光二十四年)來華的美國北長老會傳教醫師麥加梯博士交情甚篤。
金的童年很不幸,三歲時,父母因傳染病去世,從此她失去雙親成為孤兒。麥加梯博士和夫人見金韻梅孤苦無依,便收她為養女。麥氏在寧波等地傳教施醫28載,一度出任駐寧波領事。1872年,他離開寧波去日本擔任東京帝國大學法律兼博物學教授,便攜帶僅8歲的養女金韻梅同行。
金的少年時代是在日本東京度過的,雖身處異國他鄉,但她天資聰慧,勤奮好學,不久就較為熟練地掌握了日文和英文。“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為她日後學習科技文化知識創造了條件。
1881年。在麥加梯博士的資助下,金韻梅赴美留學,成為當時美國紐約女子醫科大學唯一的中國學生。
金韻梅在醫科大學刻苦攻讀,不僅認真學習書本知識,而且勤于思考,注重實驗和各種醫療器械的使用,故而深受老師們的好評。她在緊張的學習中度過了4個春秋,成績一直名列前茅。
1885年5月,金韻梅以班上第1名的優異成績畢業於紐約這所著名的醫科大學,成為最早畢業於美國大學的中國女留學生。畢業後她曾先後在紐約、佛羅里達和華盛頓的一些醫院裡工作。她理論知識紮實,實踐技術精湛,尤其在利用顯微鏡方面取得優異成果。
1887年,紐約《醫學雜誌》刊出了她的學術報告《顯微鏡照相機能的研究》引起同行專家的重視。她還在美國的一些醫學雜誌上發表過《論照相顯微術對有機體組織的作用》等學術論文,提出自己在醫學方面的獨到見解和醫療化驗技術上的新探索等,在當時的紐約醫學界負有盛名。
功成名就的金韻梅並沒有忘記祖國,雖然她很早就離開了中國,記憶中對祖國的印象也十分模糊,但她卻沒有忘記自己的悲苦身世——父母雙親是因中國醫療技術落後而被奪走生命的,無論如何也要為改變這種局面而盡到自己的責任。
1888年底,金韻梅放棄了美國優越的生活工作條件,毅然回國。懷著要將學到的先進醫學知識報效祖國的願望,一回到國內,金韻梅就立即投身醫療事業,決心儘自己的力量解除同胞們飽受疾病折磨的痛苦。她先後在廈門、廣州、成都等地開設私人診所。由於她醫德高尚,醫術精深,對病人態度和藹可親,故深受病人歡迎,前去求診者絡繹不絕。經過她的精心治療,不少病人康復如初,許多患者轉危為安,擺脫了死神的威脅。
金韻梅在中國各地行醫20年,為解除病人痛苦,救死扶傷做出不少貢獻,成為一名深受人們歡迎和崇敬的女醫生,在我國醫學界享有較高的聲譽。
1907年,金韻梅出任天津北洋女醫院院長。她把醫院辦得井然有序,受到患者的信任,北洋女醫院成為天津的名牌醫院。次年,在直隸總督袁世凱的資助下,金韻梅又在天津創辦護士學校,初名北洋女醫學堂。學堂主要招收直隸地區貧困人家的女子入學學習。金韻梅親自執鞭任教,出任學堂總教習,潛心致力於醫學教育事業,獻身於我國醫務人才的培養工作。
北洋女醫學堂開設產科、看護兩科,課程內容主要包括產科、看護科及通用藥理、衛生科學。金韻梅認為“醫學一門,固在乎誦習研究,尤重於臨症實習”。因此,學堂在教學方式上仿行西法,教學與實踐相結合,學生除學習課堂講授的知識外,還要在北洋女醫院進行實習活動,以達到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的目的。
由於學堂原有教習水平有限,在臨症實習等很多方面不能給予學生較為有效的指導。因此,在金韻梅的大力推薦下,學堂聘請英國女醫生衛淑貞擔任實習教習,指導學生的臨床實踐活動,這對於學生的學習有很大幫助。在擔任該校校長的8年中,金韻梅醫生將在國外學到的近代醫學科學知識,和她行醫20多年所取得的豐富的臨床經驗和診斷技術。都無私地傳授給學生,因此深受學生們的歡迎和愛戴,其弟子為數眾多,桃李滿園。
1934年3月,這位傑出的女醫生因患肺炎在北京協和醫院與世長辭,享年70歲。曾與她一起工作過的美國著名醫生、林巧稚大夫的老師馬克斯韋爾撰寫了悼念文章,發表在《中華醫學要志》(英文版)上。文中稱頌她是“技術精通的顯微鏡照相專家、國際醫學界的一位著名專家、偉大而獨特的女性。”
金韻梅醫生不僅熱愛醫療衛生事業,而且熱心於慈善活動和教育事業。她經常利用業餘時間親自帶一批人去北京市的孤兒院進行試點,既給孤兒們送醫送溫暖,又了解實情,籲請社會各界給他們以更多的關心。她還熱情幫助支待燕京大學社會部主辦的清河實驗中心的工作,曾先後捐給燕京大學價值15000元的房屋地基,後來又捐助過6200元現金。現在,北京石刻藝術博物館收藏的《金韻梅大夫之碑》上記載了這些事,碑上還有當時教育部長頒發的獎狀。
金韻梅作為我國最早的留美女大學生,回國後積極傳播西方近代醫學知識,創辦北洋女醫學堂,悉心培養醫護人才,無疑對我國的醫學事業發展起過一些促進作用。在近代轉型期間,金韻梅作為一名時代新女性,投身職業教育,不管其成就如何,本身就體現了婦女作為人的近代化,這本身就是一種進步,對晚清的婦女解放運動起了推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