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簡介
鄭麐,字相衡,他是國內被人遺忘的精研古代歷史哲學、英譯先秦古籍的學者。
人物經歷
20世紀初曾留學歐美,先在哈佛學習哲學,繼就學牛津研究歷史,歸國後任教於清華大學。1926年,清華政治系成立,甫創之時,系裡僅4位教授,鄭即其中之一,他也可以說是政治學這門學科在中國的開創者之一。後來他南下上海,棄學經商,在滬某銀行出任經理,擁有一個人所羨慕的好職位,並在市中心建有自己的華麗別墅。但他並未沉湎在奢華之中,因為他的志向並不在此。他業餘以很大精力從事中國古籍的整理和英譯工作,以後更乾脆辭去銀行經理一職,把自己最年富力強的一段生涯都貢獻給了這項事業。從其公布的計畫來看,他打算整理翻譯的中國古籍達102種之多,包括十三經和諸子學說。
翻譯成就
鄭麐曾留學國外多年,知道外國人對中國傳統文化了解很少,因此想承擔“橋樑”的責任,把中國傳統文化和希臘哲學及歷史比較一下,找出中西歷史的根源,並藉此把中國文化的精髓推向世界。從其已整理出版的《四書》《孫子兵法》《燕丹子》等書來看, 他的工作流程是先選定善本,加以注釋,每個段落都加編號,以便檢索,再翻譯成白話。全書加新式標點,書前有序論,書後附索引,舉凡各書的時代、作者、版本諸問題,均厘定得一清二楚,然後在此基礎上再加以英譯。中文、英文各出一本,版式完全相同,以備讀者對照檢索。因此,無論是國人自學古文,還是洋人了解中國歷史,鄭麐的工作都堪稱是提供了一座簡便易行的“橋樑”。為了加深國外讀者研究中國傳統文化的興趣,鄭麐還特地以英文寫了一本《中國古籍校讀新論》,用通俗的文字講述學習中國傳統文化的方法。鄭麐的工作當時曾受到很高的評價。
上世紀五六十年代,海峽對岸的台灣世界書局曾翻印出版鄭麐翻譯的《論語》《道德經》和《孫子兵法》等書,而此時身處大陸的鄭麐在做些什麼?似乎沒有任何文獻有過介紹,但筆者偶然從王元化先生的一篇文章中尋覓到有關鄭麐當時境況的些許線索。
文革時期
“文革”前,王元化受到隔離和審查,行動和寫作均受到很大限制,因此,他以“待罪之身”和夫人張可一起把很大的精力都放在閱讀和研究莎士比亞上。那時他們經濟情況不太好,無法大量購買書籍,很多文獻都只能輾轉借閱,精通西方文學的鄭麐當時正住在王家附近,故也成為他們借書的對象。1998年1月,王元化、張可夫婦在上海教育出版社出版《莎劇解讀》一書,王元化在《序》中特地提到了鄭麐。王元化寫道:“鄭麐是我的父執輩,曾在北方幾個大學任教,解放後,被安置在市府參事室。他精通英語,造詣精深,曹未風翻譯莎劇時常向他請教。毛選的重要英譯多出自他的手筆。‘文革’中造反派說他把愚公譯為Stupid Old Man,將他剃了陰陽頭,罰他天天掛牌掃馬路。他就住在我家附近,他掃街時我還看到過。”未知鄭麐先生最終是否熬過了那十年浩劫?
藏書票先行者
鄭麐對西方文學也有很精深的造詣,他在留學歐美時曾購買過大量文學名著,且不少是用特種紙印刷的編號限定版,非常珍貴。我曾在舊書店看到過不少曾經鄭氏收藏的西方文學原著,記得有一本就是莎士比亞的作品:《Venus and Adonis》(《維納斯與阿多尼斯》),那是莎氏發表的第一部作品,有著別樣的紀念意義。鄭收藏的是1905年出版的特種紙印刷本,只印510部,鄭麐的那一本是第149號。鄭麐的那些藏書大都貼有其自製的藏書票,圖案為襯以梅花的幾叢修竹,意味深長。從時間上推測,鄭應該是中國文人中最早使用藏書票的先行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