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紹
知名主持人楊銳在其微博的認證賬戶上發布了一條微博,這條微博似乎表達了他對北京市公安局發起的清理“三非”外國人(非法入境、非法居留和非法工作)行動的支持。
在這條微博中,楊銳向中國政府提出了在何處可以逮到“洋垃圾”的建議。他暗示說,洋間諜往往找中國女人同居,以掩護自己的間諜身份。他還使用“洋潑婦”一詞來暗指最近被驅逐出中國的半島電視台(al-Jazeera)記者陳嘉韻(MelissaChan)。
楊銳是中國中央電視台(CCTV)時事訪談類節目《對話》(Dialogue)的主持人和製片人。這條微博發布後,一些知名的在華外籍專家公開表示,對是否繼續接受這檔節目的邀請有些猶豫。
楊銳聲明
周一,楊銳發給《華爾街日報》一份聲明,就其微博內容引發的爭議進行了解釋。
以下是聲明原文:
長期以來,許多中國年輕人都想當然地認為西方人都是知書達理的,因為這些西方人來自工業國家中的法治社會。大多數西方人的確很友好。他們老老實實地在中國旅行、做生意和謀生。然而有些西方人卻並非如此,比如從最近的一些視頻中看到的,一名外籍男子在北京的大街上企圖猥褻一名中國年輕女子,以及俄羅斯大提琴手在中國火車上粗魯地嘲弄一名中國中年婦女。
新媒體強大的的傳播效應意味著,一些孤立的事件可能引起公眾強烈的反應。在看過這些事件後,我將這些外籍人士稱作“洋垃圾”,我認為如果他們違反了中國的法律,就應該受到法律的制裁。我想把他們與外國社區中那些遵守和尊重中國文化和社會規則的安靜的大多數區別開來。找出這些洋垃圾可以有助於保護正派的西方人的名譽。我在5月16日發布的微博是一個提醒。無論是西方人還是中國人,都不能凌駕於法律之上。
這篇微博是我看過網上視頻後的情緒的反映,我使用了一個不成功的例子,在我看來,最近被逐離境的這個群體對中國和中國人充滿敵意。這條微博表達的只是當時的反應,僅此而已。由於對我所說的“潑婦”存在誤解,有些人對我發出了更嚴厲的指責,如果你在金山詞霸上或是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出版的《漢英詞典》(第三版,2010年1月)查一下這個詞,你會發現,這個詞應該被譯為“shrew”(潑婦,悍婦)。
對於那些願意傾聽我解釋的人,我希望這份聲明能讓此事平息下去。
專家解讀
就楊銳這條微博本身來說,的確有失斟酌。措辭過於強烈,只說了“三非”外國人的問題,沒說其他外國人的在華貢獻,視角單一,打擊面又很大,容易讓在華外國人敏感並誤讀。
作為一名央視英語頻道主持人,如果楊銳能更謹慎地發布微博,表達他對在華外國人的全面看法,避免在任何一條微博中使用過激語言,這顯然是值得提倡的,也是值得他個人努力去做的。
然而涉及到要求央視開除楊銳,我們認為,一些外國人出於自己的立場這樣主張,是可以理解的。但我們不主張央視順從這一要求,因為該要求同樣是過激的、情緒化的,很像是一些人把對北京市清理“三非”的不滿全潑到一個具體人身上。
首先,楊銳這些話雖有不當之處,但是在他的個人微博中寫的,而不是在其主持的央視節目中說出來的,而這兩種表達渠道有質的不同。後一種是他的職務行為,而前一種是他工作之外的個人行為,更多表現的是他個人看法和情感。
第二,在中國,新浪微博是當前表達最個性化、最不拘一格的場所。它的語言規範還遠未形成。在這裡,很多公眾人物的說話方式與人們通常的期待很不一致,比如,一些作家、學者都用詞激烈,說髒字,那些不當之詞出了微博他們很少公開使用。楊銳引發爭議的那條微博顯然應在這一大背景下做解讀。
經常使用微博的人都清楚,通過一條微博來認識一個人的觀點甚至這個人本身,是非常不靠譜的。而有些人故意這樣做,或者是抬槓,或者是通過對一條微博的追究表達多得多的情緒。
楊銳發這條微博時,肯定沒想到會引來這么大的波瀾。在華的外國人很多活動能力強,又聯絡著一些世界最強大的媒體機構,他們如果聯合追究一個看上去捉得很準的把柄,那一定很有聲勢。
我們重申不認為楊銳發這條微博做得對,但我們認為要求央視開除他這一主張的過激性,比他發這條微博的過激性更高。美國CNN知名主持人卡弗蒂2008年4月在其主持的節目中公開說:“中國基本上同過去50年一樣,是一群暴徒和惡棍。”他說這些話完全是職務行為,內容和說話場合都很惡劣,但CNN沒有懲罰他,更未開除他。
希望楊銳今後寫微博更謹慎些,所有公眾人物也都應當在微博上逐漸去過激化。也希望在華外國人看中國的事情更實事求是,不隨便將具體人當成大政治鬥爭的靶子。
北京市清理“三非”外國人同“排外”毫不沾邊,中國公眾至今對外國人的主流態度是善意和友好的,清理“三非”實乃加強社會管理的正常之舉,不會侵犯在華外國人的正當利益。在西方很多國家曾出現的社會排外運動,在中國決不會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