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背景
20世紀70年代時,中越關係開始惡化,越南對華人進行清洗,迫使大量中國人回國,之後發生中越戰爭。越南官方一直致力於反華宣傳,經常藉助極端種族主義言論和比喻。雖然之後兩國多次試圖改善雙邊關係,亦獲得一定成效,但越南又多次因南海爭端於2007年、2011年、2012年爆發反華遊行。2008年,中國開始建造編號為海洋石油981的深水半潛式鑽井平台,2010年下海,2012年啟程前往南海。2014年5月3日起,“海洋石油981”深水半潛式鑽井平台赴南海西沙群島中建島海域進行油氣勘探。期間越南政府向中國提出多次抗議,中方在當地的作業船隻也遭到了越南數十艘政府船隻的騷擾,中國海警船隊與越南執法船還發生了多次追逐甚至衝撞。此後,中國先後出動超過100艘艦船為“海洋石油981”平台護航。 新聞報導後,越南做出激烈反應,其從官方到民間,從北到南,從內到外,又掀起了前所未有的反華浪潮。
2014年5月13日,越南反華示威失控演變為對中資企業的打、砸、搶、燒的暴力攻擊,包括台灣和香港地區在內的一些中國企業和人員以及新加坡、韓國等企業遭到不同程度的衝擊,造成生命和財產損失。
事件經過
平陽省
越南國內的反華示威從南部的平陽省開始。2014年5月12日晚開始,距離胡志明市兩小時車程的平陽市新加坡工業園內,一台資鞋廠約一百名越南員工發起遊行。到13日早上,全廠工人罷工,大批越南民眾回響,而另一所台資工廠和一所港資工廠的幾千名員工也加入,駕駛電腳踏車包圍工業園區,最高時多達兩萬人聚集,部份人撞開圍欄闖入園區,見到漢字招牌的公司和工廠就大肆破壞。其後示威蔓延至越南北部,最少四個工業園區爆發示威。有訊息指已有中國大陸籍廠方人員在示威中遇襲身亡多人傷。其中一台商遭亂棍打傷,越南防暴警察雖已進駐當地但未能控制場面。而由於台商在當地投資規模較大,受創程度也較為嚴重。另外,新加坡、馬來西亞商人出資的工廠或銀行也受到波及。13日下午4時,數百名越南民眾衝進胡志明市北方平陽省的外商聚集區,叫囂攻擊華人,看到設備就砸、搶、破壞,不少新加坡、韓國、法國、日本企業也遭波及。此前,越南僑民在台北抗議中國“侵略”其領海,上演了“在中國領土上抗議中國‘侵略’中國領海”的戲劇性場面。因為中華文明對周邊產生的影響,許多亞洲國家使用漢語漢字,最終事態發展到越南暴民看到漢字標識就攻擊哄搶。越南反華民眾還企圖焚燒與中國有關的旗幟,此舉令新加坡國旗“躺著也中槍”。
河靜省
5月14日,越南國內的反華活動從南部蔓延至中北部。14日下午,大批民眾闖入越南中部河靜省的一家台資鋼鐵廠,並實施縱火,示威活動從14日一致持續到14日早上。路透社引述河靜省一所醫院的醫生表示,事件造成了21人死亡,其中16名死者相信是華人,另外5人為工廠的越南員工。據台灣媒體報導,示威民眾襲擊的是台塑集團在河靜省的大型鋼鐵廠,該廠在2020年建成後,將會成為東南亞最大的鋼鐵廠。台塑集團是台灣在越南最大的投資企業。有在越台商表示,示威者見人就打,有人要喬裝成越南人才能逃脫。在台灣中天電視播出的採訪中,越南平陽台商協會會長蔡菀真表示,他們不停地告訴暴亂者他們是台灣人,不是中國大陸人,但這些暴亂者就是不聽。
同奈省
汽機車零件廠至興(4535)于越南同奈省兩個廠區暫時停工,約占總產能3成,由於同奈省鄰近發生暴動的平陽省,為確保人員安全,同奈省兩個廠區5月14日宣布暫時停工,台乾留守廠區內;並表示廠房與人員一切安全。
北寧省
富士康北寧工業園被圍,5月17日至19日停工3天。
胡志明市
台灣腳踏車車座生產商鋒明集團位於胡志明市東北方向的神浪第二工業區(SongThanIndustrialPark2)在5月13日遭到打砸。尖叫著的抗議者們騎乘摩托,手持金屬與木質棍棒,撞倒大門、衝進廠區,打碎門窗、玻璃和柜子,聲稱“越南工人被中國人剝削得太久”,要“給越南人討回公道”。留在現場的越南籍員工進入工廠廢墟時發現了一名中國籍設備操作員的屍體,疑似死於煙霧窒息。整場抗議活動從當日中午12時持續到深夜,共有四輪針對工廠的衝擊行為。次日凌晨5時,該工業區的高管在胡志明市新山一國際機場登機並於同日台北時間下午5時抵達桃園機場。
傷亡與損失
平陽省
平陽省人委會表示,截至越南時間14日凌晨1時統計,有數百家外資廠商遭到侵入或破壞,主要集中於來自中國大陸、台灣的廠商;而被縱火的外資有15家,此次暴動可能致使數千名當地員工失業。在廠商人員傷亡方面,5月15日,一家台商工廠在大火熄滅後清理現場時發現一具遺體,已確認是該廠所雇用的中國大陸幹部。《聯合報》引述峰銘影視中心導演樊莊強轉述其他中國大陸幹部的說法,該名死者的姓名為齊峰。
據當地媒體引述警方報導稱,平陽省共有460家企業遭到破壞,有滋事分子扔出磚頭和碎石,致使40名警員受傷。
河靜省
路透社在5月15日,以“超過20人死於在越南的反中國暴動”(Morethan20deadasanti-ChinariotsspreadinVietnam)為題做了報導。報導中稱,河靜省當地時間14日晚上大約有一百人因暴動受傷被送往醫院。醫生接受記者電話訪問時說,最後有21人死亡,其中5人是越南人,其餘為中國大陸人。另已有數百名中國人已經連夜逃往高棉。而中央社則引述當地台商說法,指當日有九十至一百名受聘於台塑河靜鋼廠工地的中國大陸幹部與當地員工與近千名暴動者發生衝突時受傷,一名中國大陸幹部確認身亡。
台灣台塑集團5月19日召開記者會證實,位於河靜省的越鋼廠共四名大陸員工喪生,其中兩人被燒死、一人中暑及一人被打死,另有150多名工人受傷。
經濟損失統計
台灣
根據台灣“經濟部”5月15日新聞稿所載,台商受害產業包括鞋類15家、紡品成衣類10家、家俱類7家、腳踏車機車暨零組類14家、包裝印刷類3家、電器類4家及其他各產業。5月18日,“經濟部”發布統計稱,受害廠家達224家。初步估計平陽省175家、同奈省41家、胡志明市6家、巴地頭頓省1家、河靜省1家;其中18家遭縱火。
2014年5月19日,台塑河靜省鋼鐵廠董事長林信義在台北召開記者會時證實,該公司有四名中國大陸籍員工死亡。四人中2人被燒死,一人中暑死,一人被打死。其餘約3000名中國大陸籍包商與員工已由官方派出3艘船艦接回。一名60歲越南台商躲在工廠2樓衣櫥內逃過一劫,但受驚過度,血壓突然升高,當時頻喊頭痛,14日緊急返台就醫,不料回台隔天仍回天乏術。
大陸
中華人民共和國外交部於5月16日的例行記者會首次公開說明,發言人說:“據我目前掌握的信息,已經有兩名中方人員在事件中不幸遇難身亡,上百人受傷,有關數字我們還在進一步核實了解中。在這次事件中,受到衝擊破壞影響最大的是位於河靜省的中冶公司。”
各方反應
越南
越南政府越南社會主義共和國中央政府入口網站在5月15日的英文版首頁發布了越共中央政治局委員兼越南政府總理阮晉勇的緊急通知新聞,要求越南公安部等有關部委,在全國範圍內採取堅決措施,防止與懲罰擾亂秩序的人。阮晉勇呼籲警方、省級及地方當局恢復秩序,確保受影響地區的人員和財產安全。5月21日,阮晉勇指示各部門迅速採取措施,補償暴動中外商的損失,並慰留外商留在越南投資。
越南計畫投資部部長裴光榮15日表示,在越南的63個省市中,22個省市發生了遊行,約400家企業遭到襲擊。襲擊目標不僅僅是中資企業,日資、台資、韓資等工廠也遭到襲擊。
越南副總理兼外交部長范平明表示,越南對當前事態高度重視,已抓捕1000多名嫌犯,並將依法嚴懲犯罪分子。此外,越南將採取一切措施,保護在越中國人員和機構的生命和財產安全。
越南媒體
5月14日,越南官方媒體越通社發表了“越南對逼迫工人進行違法行為和擾亂社會秩序的涉案對象嚴厲處置決不姑息”的文章,稱“有一些過激分子已拉攏部分工人在中國大陸、台灣等公司進行打砸大門、圍牆和公司財產,影響到社會正常秩序。甚至有人還利用混亂情景搶劫財產”,“呼籲工人保持克制,決不能聽任壞人的挑唆”。
越通社亦稱位於胡志明市的祖國陣線委員會計畫為漁民、海警和漁檢力量展開募捐活動,鼓舞在南海上執行任務的戰士。
5月16日,越南網以“越南人拒絕為中國人服務,取消赴中國的旅行,抵制中國產品”為題刊發報導,稱“芽莊一家賓館在其接待處的告示牌上寫著‘除非中國政府將981鑽井平台撤離越南海域,否則我們不會接待中國人。’”報導亦指出一些越南民眾在社交網路上呼籲抵制中國產品,包括中國的智慧型手機、服裝、電器和電影。越南並稱國內民眾透過各種的遊行示威來表達堅決捍衛國家主權,反對中國在越南的非法侵略行為。
越南外交部
越南外交部發言人黎海平(譯音)在5月15日當地時間下午的例行記者會中表示,將採取必要措施,致力保護台商與外商的安全與財產。“越南政府與人民,譴責暴徒煽動民眾強行沖入外資廠商及破壞財產。”
中國
外交部
事件爆發前,中國駐越南大使館經商處向各駐越中資、港資機構發放做好安全防範工作的通知。事件爆發後,外交部透過發言人華春瑩發表聲明,表示中方正向越方提出“嚴正交涉”。
5月15日晚,外交部部長王毅同越南副總理兼外長范平明緊急通電話,代表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向越方表示強烈譴責,提出嚴正抗議。截至5月17日晚,在中國駐越南使館協助下,已經有3000多人回國。
5月18日,外交部發言人洪磊說,“中方從即日起已提升中國公民赴越旅遊安全提示級別,調整為“暫勿前往”,並暫停部分雙邊交往計畫。中方將視形勢發展,研究採取進一步措施。”
5月18日,在越南河靜省,中國政府工作組組長、外交部部長助理劉建超看望在越南針對外國企業和人員暴力事件中受衝擊的中國公司員工。預計約4000名中國工人將於5月19日全部啟程回國。
軍方
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長房峰輝在美國華盛頓表示:中國在此海域的鑽探作業堅定不移,不受外力干擾與破壞,並要求美國客觀看待中國東海、南海主權爭議。
5月19日,正在緬甸參加中國—東協國防部長會晤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國防部部長常萬全在會見越南國防部部長馮光青時警告越南“不要一錯再錯、釀成大錯”。
交通部
5月18日凌晨,由中國政府派出的醫療包機到達越南,接在河靜省暴力事件中受重傷的中國公民回國。16名傷勢較重的中國公民17日晚抵達榮市機場,準備乘包機回國 。同日凌晨4時,16人抵達中國、被分別送往四川大學華西醫院與四川省人民醫院接受治療。
5月18日上午,交通部表示,將派出5艘船赴越南,接回在越南發生的針對外國企業和人員暴力事件中受衝擊的中方人員。這五艘船分別為“五指山”號、“銅鼓嶺”號、“白石嶺”號、“紫荊12”號以及“粵海鐵4”號,噸位都在1萬噸左右,總載客量約5000人。根據安排,除“粵海鐵4”號作為後備用船外,其餘四艘都在第一時間趕赴越南。第一艘船“五指山”於18日8時從海口出發[70],19日上午到達越南,20日返回海口。
國台辦
國台辦發言人馬曉光表示,希望“南海問題由兩岸協力合作解決”。
中國香港
香港保全局5月14日宣布把對越南發出黃色外游警示,香港政府發言人說,計畫前赴或已在當地的港人應慎重考慮出行計畫,留意局勢,提高警惕,注意安全;並避開示威或人群聚集的地方,保全局會密切留意當地的局勢。
港越商會會長蔡冠深約見越南駐港總領事,討論如何加強保障當地港商的安全,要求責成越南政府,嚴厲執法。
中國台灣
台灣“外交部”在5月14日發出新聞稿表示,部長林永樂在上午召見了越南駐台代表裴仲雲,“除強烈譴責暴力並表達中華民國政府嚴正關切,盼越南政府盡全力穩定情勢、立即恢復秩序並保障在越南台商人身安全,另針對台商廠房設備遭受的損害,希望未來情勢穩定之後越南政府能以負責任態度正視此一情形,並研議提供補償。”
美國
國務院發言人珍妮弗·普薩基13日說,國務卿約翰·克里近日分別和越南副外長及中國外長通過電話,克里敦促越南同中國進行高層對話降低緊張。普薩基說,克里也表達美國的看法,認為中國在爭議海域的油井鑽探作業是挑釁的。新加坡
5月14日,工業區遭砸,新加坡外交部召見越大使抗議,新加坡外交部要求越南政府立刻恢復工業區秩序。隨著越南反華抗議升溫,新加坡國旗遭到抗議者焚毀,新加坡外交部表示,已透過外交照會,向越南政府表達強烈關切。
高棉
2014年5月14日,在越南的中國籍人士開始越過邊界進入高棉,以躲避中越衝突。當地時間5月14日,大量在越南的中國公民開始越過邊界進入高棉。中國政府促請高棉保護中國公民,高棉表示基於人道精神會為中國難民提供便利入境。另,在柬越南人原本打算在中國駐金邊大使館舉行一次針對中國的示威抗議,但高棉內政部拒絕。該部發言人喬索菲克表示,高棉法律“不允許外國人利用高棉的國土舉行反對另一群外國人的抗議。”
後續發展與影響
菲律賓
2014年5月16日,在馬卡蒂有一百餘名菲律賓人與在菲越南人遊行。他們手持各式反華標語,來到中華人民共和國駐菲律賓大使館進行示威,聲援越南的反華運動,同時越南總理阮晉勇與菲律賓總統艾奎諾於5月21日會面,雙方表達了在海洋資源上進一步加強合作,以維護區域和平及穩定,反對中國違法行動,並要求中國當局遵守國際法。
越南
2014年5月16日下午3點半,越南駐台代表裴仲雲在台北召開記者會。他表示,有小部份非法份子闖入工業區,引發台商不安,他“個人對此表示遺憾、道歉。”裴仲雲並稱,越南政府已經逮捕了1000多名不法份子,並將起訴、嚴厲懲處。這只是非理性、自發性的行為,“並不是排華活動”,也不是針對台灣;台灣受到的損失確實最慘重,但其他國家也有相當多損失。
越南網路媒體《越南快報》援引平陽省社會保險局官員裴友峰的話說,在此次暴力事件中,外國投資者在當地的100多家企業不同程度受損,其中12家工廠被完全燒毀,另外10家工厂部分被毀。裴友峰說,由於許多工廠被毀或關閉,當地有大約4萬名失業者請求政府提供失業補助,另有約2萬名失業者獲得了一次性失業補償。
越南南部平陽省法院5月25日公開審理了兩名參與該省5月13日騷亂的犯罪嫌疑人,並分別判處兩人三年和一年有期徒刑。
越南河靜省共有31人涉嫌參與河靜省永安經濟區騷亂,被河靜省公安廳以“擾亂公共秩序”、“盜竊”和“毀壞財產”等罪名依法起訴和刑事拘留。6月10日,法院對這些涉案分子進行的首批審判,判處黎仲秀有期徒刑30個月,盧明仲有期徒刑24個月。
中國
廣東省廣州市所有旅行社暫停了赴越南旅行團的業務,約有八成旅客轉而前往其它東南亞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