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匪神之靈,匪幾之微。
如將白雲,清風與歸。
遠引若至,臨之已非。
少有道契,終與俗違。
亂山喬木,碧苔芳暉。
誦之思之,其聲愈希。
注釋
匪神之靈,匪機之微:匪,非。神,心神。靈,靈敏。機,天機。微,微妙。
遠引若至,臨之已非:引,招引。
兩句大意是:遠遠招引,好似相近。臨近一看卻又不是。這是形容超詣的意境可望而不可即。
少有道契,終與俗違:少,少年。契,一本作“氣”。俗,世俗。違,不合,背離。
誦之思之,其聲愈希:《莊子·物外篇》:“言者所以在意,得其而忘言。”其聲愈稀,漸漸聽不到聲音。
譯文
不是心神靈敏,不是天機微妙,
好像與白雲作伴,乘清風歸向太空。
遠遠招引好似達到這個境界,可是它又在虛無縹緲之中。
少年時就妙合道心,長期修真而離俗超塵。
看亂山中喬木聳天,踏著陽光映照的滿地蒼苔,
一面吟誦一面凝思,漸漸消失了失音。
簡析
“超詣”的藝術風格,表現為作品中具有超脫世俗,崇尚自然的隱逸情趣。作者在這首詩里描繪了所謂“超脫”的意境。
前一半寫的是神仙的虛無縹緲的境界:伴白雲,乘清風,遨遊太空,歸向仙境。但是,這種羽化登仙的境界不是人為的努力所能達到的,“匪神之靈,匪機之微”,因此,這種境界“遠引若至,臨之已非”,它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司空圖在這裡宣揚的是道家的所謂“至人”、“道真同體”的玄學思想。
後一半寫的是隱逸山林的超詣境界。詩中的隱士從幼小起即慕道修真,以後終於超脫塵俗而遁跡山林,“亂山高木,碧苔芳暉”,他忘情於大自然的古樸肅穆的境界,浸沉於吟誦凝神之中,達到了《莊子·外物篇》所說的“得意而忘言”的忘我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