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恩紱

賈恩紱(1865 一1948 )字佩卿 。中國近代著名教育家、方誌學家。河北鹽山縣常金鄉賈金村人。與蔣耀奎、崔蘭西並稱為“燕南三傑”;與張皞如先生及李煥卿先生並稱“滄鹽三大儒”。1898年各地舉子公車上書,賈恩紱是簽名者之一。

個人簡介

賈恩紱(1865 一1948 )字佩卿 。近代著名教育家、方誌學家。河北鹽山縣常金鄉賈金村人。與蔣耀奎、崔蘭西並稱為“燕南三傑”;與張皞如先生及李煥卿先生並稱“滄鹽三大儒”。1898年各地舉子公車上書,賈恩紱是簽名者之一。
賈佩卿出生於世儒之家,自幼聰慧過人,博聞強記。16 歲入縣學,23 歲中秀才,27 歲中舉。中舉前,曾於光緒十六年(1890 )入保定蓮花池書院,受業於安徽桐城吳汝綸先生,成績名列前茅,為當時學者所推崇。
賈佩卿自光緒二十三年(1897 )始步入講壇,先主講於豐潤縣便陽書院,後創辦定縣定武中學,又講學於保定“崇實學堂”。他曾任馮國璋所辦的“貴青學堂”教習,以治學謹嚴、學識淵博而受到師生的尊敬。其門下多出英才。

編纂志書

賈佩卿精於方誌。他一生之精力,大多傾注於此。他認為撰修地方志“學識與才,缺一則陋”。志為地史,應以疆域為主體,要做到綱目層次清楚;文無定格,各從其是,文貴成章;內容要和現實結合,重當代,貴實用。論斷要公正;如此才能達到資政、存史、敦風教之目的。其方誌觀多為後人推崇。1915 年他主持錢輔備乘局(後改為直隸通志局),纂修直隸通志,至1917 年全部完稿。但由於時局動亂.一直未能刊行。其後,經他撰修的方誌有《 鹽山新志》 、《 定縣誌》 、《 南宮縣誌》 、《 清苑新志》 、《 棗強縣誌》 等多部。1947 年農曆六月河北又組建省通志館,由谷九峰任館長,賈佩卿任總纂,續修河北通志開館僅一年余,他即整理好疆域、沿革、河道、水利、方言、古蹟等卷。因悼念故友盧木齋,悲仙至極,猝發腦溢血,醫治無效,於1948 年8 月13 日卒於河北通志館,享年83 歲。

直隸通志稿本

賈恩紱著直隸通志稿本賈恩紱著直隸通志稿本
2010年稿本拍賣情況 (北京保利)
編號:631 拍品名稱: 賈恩紱著直隸通志稿本 成交價:504000.00
參考價:400000.00--500000.00 起拍價:-- 開拍時間:2010-12-1 10:00始
拍賣公司:北京保利國際拍賣有限公司 拍賣會:北京保利五周年秋季拍賣會·古籍善本及名家墨跡專場 年代:民國年批校本
尺寸:29×16.5 cm

嚴復致賈恩紱的信

“佩卿先生執事,侯烈公郵書來皖,並寄示大著《定武學記》一冊。雒誦首尾,寅服無量。曩在京師,高軒過門,未遂倒屣,至今思之,輒深失人之悔。事會一往,不可攀緣,未知何時乃得合併耳。所錄於“學”、“行”分兩大支,而要指以戒懼、慎獨為孔門小乘,標悲天憫人、澤民益世為宗,此其志量,不但同符孔孟,實舉一是宗教而兼包之。淨名居士毗耶示疾,王伯安居夷後講學,皆違此義,蓋不圖見地超絕之至於斯也,嘆服!嘆服!往者亦嘗雲,中西學者作用不同,起於“恕”字界說之異,中土“恕”字界說曰:“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此正義也。二者似同實異。蓋用前說則歸潔其身,有所不為,其義已盡;用後說則匍匐救喪,強聒不捨,皆一已分內之事,而一日安閒,死有餘責矣。故中國之君子期於無損人而己足,而西國之君子凡世間有一溺一飢皆己之性分有未盡也。是故學說不同,而社會結果遂以大異如此,此亦可謂與尊說暗合者矣。逮後讀《論語》,至“博施濟眾”章,又若有悟,覺聖門言恕與仁字似尚隔一塵,蓋仁者欲立立人、欲達達人,此二語真活潑潑地。立者助人自立,達者助人開通,若本斯而談,似可補前義之未足,執事以為何如?大著又謂,《論語》為專重修己之書,為後世學派誤點所由出,復則以為,《論語》自今日觀之,誠有一二不合用者,然言各有當,安知其說行於孔子之世非無以易者乎?但仲尼疾固而絕意、必、固、我,《周易》又重隨時之義,則其說之不可固執而有窮變通久之宜,似當時亦已言下指點。吾輩生當今日,尚論二千餘年,遂若有可改良之處,此不獨吾教為然,蓋天下宗教之經歷,莫不如此矣。總之,文字者,皆糟粕也,先生信孔子而不必信《論語》之說,最為的當。吾無間,然此間學堂日來適大考,忽忽未獲盡意,伏維亮察。弟嚴復頓首。”

作品欣賞

《碣石辨》全文
碣石:鹽山即古碣石、無棣。其說雖碻徒以古藉難明罕不訝聞為創聞者。
其上篇曰:
北方山川之載於經典者,九河而外,以碣石無棣為最著。顧漢晉以前,二者均無達詁碣石,不詳其所在無棣,不詳其為山為川。班鄭為東漢大師矣,鄭玄注碣石旁及九門而不訓經文,人知其文不具班志於驪成累縣及碣石矣而未嘗謂即河道所經,厥後北魏酈氏道元注水經於碣石,力主班說,且附益王璜九河淪于海之言,謂碣石亦淪于海。夫碣石之名眾矣,九河故道,最北不過章武,其距永平也遠甚。班氏之驪成累縣,與鄭氏之九門無異,非以釋夾右之碣石也。乃隋唐迄今,學者奉酈氏為不刊,有附會無詰難,於是河道自在章武,碣石自在累縣。離之則各有佐證,合之則動見牴牾。有清胡氏謂《禹貢錐指》,明知方隅道里無一而合,反臆創古無渤海之說。並逆河碣石而胥淪之,以曲成酈氏之失,而經義益晦矣。大凡地理之難明者,以方隅形勢道里求之,自無大謬。永平碣石方隅形勢既在難合,而淪海又事理所必無(下詳)。是九河下游,舍渤海固無所歸;渤海河口,舍許商南鬲津、北徒駭之說,固別無以易;鬲津下游,舍海豐之大沽口,實不能更北;徒駭下游,去今天津三岔口,且更在其南(詳逆河下)。由是言之,濟南以北,天津以南,沿海三四百里,非有足為海道表識之山,不足當碣石之目。乃濟津之間平衍廣斥,舍馬谷、馬騮二孤山外,實無一丘之可指。馬谷距海口十餘里,矗立無偶,草木不生,適居鬲津南岸,河在其北,則南為右,海在其東,則西為右,山適在河海之間,經所由號為夾石歟。蓋古地代更易滋疑竇,此山在唐虞則號碣石,在春秋則號無棣,在晉魏隋則號鹽山,在唐宋則號馬谷,在元明清則號大山。今方誌於鹽山,往往以時過名易,尚不敢以大山當之。則鹽山之即無棣,無棣之即碣石,其不免疑信參半也,亦固其所。而吾之敢於臆斷者,蓋論方隅則南不至濟,北不抵遼,適當大河故道之前者,此山實不先而不後。論道里,則章武陽信二百餘里之中,堪為貢道表識者,此山實絕無而僅有。論形勢,則河之右,居海之右,與經文夾右合,孤立卓爾名與碣石合,濯濯童山義與無棣合。以視永平碣石居大山之下,位居河道之左,海水之北,不惟道里遙庭,抑且形影俱失者,固不待智者而知所擇矣。或曰,文獻無征不嫌武斷乎?是又不然。永平碣石,徒據班氏泛記山川之語曷,嘗有碻證也。然且據為典要,爭相附合,乃伏琛《齊土記》曰:無棣今之渤海高城,是明言無棣在高城境內,則知無棣之即山矣。京相璠則曰舊說無棣在孤竹,是明襲驪成碣石之誤,則知無棣即山,且知與碣石為一山矣。厥後伏氏之說,清代欽定尚書暨江氏永皆取之碣石即馬谷之說。明初李柳西倡之陽信,劉世偉(引作文偉者誤)和之,而清儒顧氏炎武《肇域志》,又復主之,考據格致後出者勝安見顧江諸名儒之實事求是,不愈於酈氏之鑿空附會乎,酈氏淪海之說,閆若璩已引魏帝登碣石之說,以正其謬。而海中天柱又早已無蹤,胡氏不得已謂沒於酈氏注經,二十餘年之間,旋稱之而旋淪之,其飾益無足辨。又況河經呂梁酈氏謂在離石以東可二百里,今其地西去黃河二百里,絕無河流,其誤顯然。盡信書不如無書,讀經且然何況酈氏。 其下篇曰:
碣石淪海謬始酈生,而漢之王璜實啟之(漢志璜誤為橫),地在臨榆誤始文穎,而清之胡謂實主之。酈、胡古今輿地巨擘也,雖竇紛如莫厭人意,迄無敢異其說者,《括地誌》、《寰宇記》、《輿地廣記》諸書,或曰石成,或曰驪成,或曰盧龍南,或曰肥如,或曰累縣,差僅毫釐,名異實同,無足辨者。惟元之王充耘謂,即青縣合口之土山。唐之劉文偉謂即海豐之馬谷。青縣距海既遠,且系土崗,不足為貢道標識。胡氏駁之當已海豐馬谷實較古說為長,胡氏以佐證頗孤,定為鑿空無據,且雲馬谷山前乃宋之篤馬河非禹跡,遂與充耘說,一例駁棄,實非篤論之謬,不攻而自破。臨榆之說廢,則舍馬谷一山無足當碣石之目。已,蓋九河自永平入海,胡氏明知其妄,徒以永平而外,征之古書不見碣石之名,於是碣石必移於永平,碣石有在,而河道仍難附會,於是不得不取淪海之說。淪海可據,而逆河益難證明,於是不得不並逆河而胥論之。蓋王璜先淪九河,酈氏繼論碣石,胡氏並淪逆河,種種穿鑿,皆以貢道表識河無碻詁,遂不得不設臆想之詞以濟其窮。
約舉其謬厥有六端:
渤海斗入內地,南北約三百里,延袤六七百里之地,據胡氏言之,禹夏、二周之時,盡系大陸,更西至今之河間,復有三四百里,通計,陸地橫距七八百里。春秋以前,無一古地、古國之可名,古人縱不與水爭地,有未變滄溟之四五百里,已足以容狂瀾。再西以迄河間,百里之國約可容以三四,何至滅國五十以封同姓。而近在兗冀之甌脫,反熟視而無睹,此其不可通者一。
渤海左近地勢北高而南下,若禹時海果為陸,其北高之勢,亦豈能少異於今,天津東北,凡龍鮮封大載在漢志之十一水率順流南下,大河獨逆而北行以赴北山之麓,能乎否乎?胡氏亦知其然也。遂云:禹時河道由章武入海處直東注於臨榆,不必折而北行,將以救北高南下之失,然濡、 浭二水,均在臨榆西北,不能越河以入海明甚,乃經文於直隸諸水,但及衡、漳、恆、衛其發源西北諸山者,不惟龍鮮諸水未嘗言及入河,即濡、浭大河,亦且不載,經文大陸以東,加以化渤為陸之地幾逾千里,既無一水以入河,又無經過之一地,經文雖簡,不應漏略至此。此其不可通者二。
碣石本海道之標識,不必適當河沖,《尚書》詳於貢道、略於導河,馬谷雖小,至今江浙帆船入大沽者,猶取以為瞭望之標識。海客談瀛詢而可悉。若樂亭海北大山崔嵬,自當取識於高且大者,片石孤碣必為它掩,何至舍大取小?若是,此其不可通者三。
胡氏據王璜之言,以證淪海之非誣,不知璜言海溢西南出浸數百里,九河盡可為所漸,稍近海者,皆知其謬。蓋海溢至遠不出百餘里,亘古無浸數百里者,且旋溢旋復,驟漸則有之,亦不能永淪陸地也。海濱浸陷堤岸,如胡氏所稱海門縣暨酈氏營州城淪之類,亦所時有。然淪則以漸而不以驟,與海溢兩不相蒙,且至速必待數十年而始覺,至廣亦不過數十里而已。故秦漢以來,所設沿海郡縣如柳累臨榆,距海或百里數十里不等,征諸歷代地誌,千年未嘗稍易,設以胡氏之說推之,固當早付洪濤矣。沿海各縣皆千年而如故,獨與九河之尾閭忽生奇變,伊誰信之。陸地成海之後,渤澥以西以北,亦當漸淪,而未有已,乃既成渤海之後,千餘年來不更淪陷其尺土,抑又何耶?此其不可通者四。
陸地淪海之先,近陸之海必先淤淺而後淪及岸上碣石,淪海之後即不露巔亦必成為暗礁,今碣石左近秦皇島,已辟口岸,輪船往來,反形深廣,碣石東並無淺海以為後淪之證,亦不聞測有一礁以為碣石之證也。胡氏亦知其罅漏,乃臆度戴石土山漸齧以陷,不知土山入水亦非壚垠可比,何至悠然而逝?忽陵忽澤,此其不可通者五。
禹功以後,代有記述,以四五里之地未淪以前,既無古地、古國之可指,既淪之後,復無何代何年之足征,胡氏反謂由來者漸郡不以聞,強詞粉飾,疑竇彌滋。此其不可通者六。
蓋吾國地圖不精,經師足跡罕歷海濱,藉令胡氏目驗鹽山東西地勢,未必泥古以自是若此,乃碣石所在不敢不附會班氏淪海之說,不敢不曲徇酈生,其篤守載籍可謂慎矣。殆至窮於置辨,反於夏商以後創滄桑之奇變,公然曰古無渤海,以墨守傳注之故成。亘古不經之談其慎也。乃其所以為妄歟 。按,山距今治,東南約七十里,其高三里,周六、七里,山半有洞,廣二丈許,深不可測。晉魏以來,始有鹽山之號,立有神祠,意者近山產鹽,遂祠鹽神以得名耳。至唐又有馬谷之號,俗傳馬君德叛據此山以附劉黑闥,因名馬谷。又雲,以洞中曾有龍馬之故,殆皆無稽之言也。伏琛《齊土記》云:無棣今之渤海高成。其意蓋知無棣為山,言山在高成縣耳。山在鹽山,此為最古之證,乃元魏地形志,高成下不言有山,反以鹽山神祠系之陽信,似當時山已屬之陽信,不隸高成。至隋改稱鹽山,此山必又在境內。惟自漢迄隋之沿革不備於史氏,竊疑鹽山境地之拓,當在東魏,僑置東西河郡及隰城之際,其時章武之南境東境暨陽信之北境,率入高成為僑郡以綰流民。隋改鹽山以後,尚以垠地太廣,析其西南以置浮水,唐初復升為東鹽州以領一縣,皆以大於常縣之故,此可度而知者,史文自不具耳。宋樂氏寰宇記雲,以東南八十里鹽山為名,又雲馬谷為無棣邑內之名山,似宋時又以此山割隸無棣者。及金,史則雲,鹽山境有浮水鹽山。且雲,後增利豐、撲頭二鎮。撲頭,今海豐北境密邇馬谷之泊頭鎮也。觀後增之語,金時,此山左近復還鹽山,似尚可據。永樂初,邑人李柳西筆記又雲。元末,大山撥隸海豐。柳西時代距元末最近,當得其實。蓋漢迄隋唐,山隸高成境內,其時,海濱寂寞,鮮居民,厥後漸辟。至宋,或撥入陽信,金世仍復來屬,元末復歸海豐縣境。小小沿革,史家所略,參互鉤稽,乃敢臆定其委曲若此。迄於有清,《長蘆鹽法志·方輿紀要》仍載此山於境內,蓋沿《輿地廣記》、《九域志》、《金史》諸書而誤。乾隆州縣誌、《大清一統志》謂境內無山,一例刪駁,蓋襲鹽山舊志謬說而誤(《寰宇記》東南八十里有鹽山,蓋據宋治所而言,舊志以與今治道里不符,謂東南境止三十五里,且無一山,付為無據,《一統志》及洪氏遂沿其誤),不知鹽、海二邑之名,本互為其主,鹽山之山在海豐,而海豐之主名亦在鹽山(即海豐鎮),律川名從主人之義,非各歸汶陽不足以既其實,故志鹽山者不能不詳境外之馬谷,其不憚詳考,非徒以經義所關,亦非蹈爭墩之陋,所謂豈好辨哉,不得已焉者也(按民國又改海豐為無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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