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火輓歌

螢火輓歌

《螢火蟲之墓》是由高畑勛執導,辰巳努、白石綾乃等主演的日本動畫電影。影片講述了在二戰後期的神戶,因空襲而失去母親被親戚家領養的哥哥清太和4歲的妹妹節子在臨組的(二戰時期為統治當時的人們而設立的機構)統治下,遠離人們,藏在一個洞穴里生活,但因得不到大人的援助而漸漸走向死亡的故事。

基本信息

簡介

螢火輓歌螢火輓歌

“昭和20年9月21日,我死了。”

——誠田《螢火蟲之墓》

很悲傷的傾訴,似乎濃縮了短暫一生所有經歷過的不幸與痛苦,潸潸的傾訴。死時身邊沒有任何人可以說,親人早已化為灰燼,一個人活在世上,從戰火紛飛中僥倖走過,疲憊與恐懼終於把誠田拖到了死亡的港口。安心不下,因為生命旅途才剛剛開始,所有的一切又要結束。一切都才重新開始,而這一切,與他無緣。

能夠真切地感到自己真實的呼吸從傷痕累累的身體裡一點一點的熄滅,帶著戰爭中的慘痛記憶走向和平,失去的太多。天空灌滿飛機的呼嘯,戰火摧毀了家園,人們逃散的驚悸,飄散著恐怖,慌張的哭號。皸裂荒蕪的大地上,屍體累累的堆積成山;夜晚飄舞的點點螢火,生命像微塵一樣輕飄,被肆意地蹂躪,所有關於未來與理想的世界圖景都在戰火中瞬間灰飛煙滅。一場宏大壯烈的歷史場面以一種無可逃匿的霸道強行刻進一個孩子的心裡,短暫的一生在戰爭的陰影中逃難躲避。再多對戰爭怎樣的譴責,面對兩個幼小的生命的凋零都只是一種蒼白空洞的補救。因為生命的不可挽回,因為生命價值的不可替代,因為和平路上鋪墊的厚厚的血和淚。

當生命的枯萎必須成為戰爭的祭品時,再繁華的夢想,再永久的和平,再完滿的家園,都彌補不了心靈所遭受的創傷。每個人都身負同樣的責任,每個人的生命都有著永恆的價值,硝煙與烈火漸漸平息,誰來告慰那些地下的魂靈,誰在追問人類這種無知而頑固的先天罪惡的一面,誰來給逝去的無名同類點一柱祭奠的香火,再為自身並不安全的處境留一片祝福的空間。

誠田的心裡埋藏了太多戰爭中逃離的人們的惶恐。從窄窄的家的溫暖角落到遍地燃燒的戰火,從母親血淋淋的軀體到寄人籬下的屈辱,從飢餓中偷盜的求生本能到妹妹節子的奄奄一息,從沉重的漫漫黑夜到捕捉的螢火蟲的微光,誠田承受了太多的艱辛。他是無辜的,這種殘喘的無辜更讓人覺出了良知的脆弱和可貴,有很多被戰爭催逼出來的骨氣和心愿,然而這一切都不是自己羸弱的肩膀所能擔負得起的,夢想更多,志氣更堅,便更加向死亡靠近,在一個應當被撫養的年齡,一個本應無憂無慮的孩童歲月,外力把它的面目撕扯得面目全非。

這是兩個孩子的辛酸的奔波旅程,折射出人類所有戰爭的血腥的本性。與戰爭惡魔抗衡,犧牲的永遠是人本身,從來沒有勝利過,無論對哪一方而言,從來沒有。

哥哥養活不了自己,妹妹節子的死亡更顯現了心靈深處對美麗人生的渴望,這份簡單的渴望在戰爭的菸灰里被染成了濃重的黑色。當節子還不明白戰爭為何物時,生命便這樣無答案地消解於無形。也像哥哥一樣的堅強,見證了母親死時的悲苦,連安生的片土也不可能。曾經照亮隧洞的螢火蟲都已死去,節子執意要給它們一個葬身之地,不想像母親一樣被烈火焚燒,立於一旁的誠田早已是淚流滿面。來自內心深處最深切的呼喚,失去母親的孩子是注定一生悲傷的,尤其是在這樣的戰爭歲月,她沒有能力控訴戰爭的罪惡。只是想表達一個孩子最真實的心聲,最樸素的情感。這種表達讓人在看這樣一部安靜的卡通片,也可以淚流滿面。

“小小的螢火蟲呀,飛在夜色中呀,挑起小燈籠呀,照亮路趕回家。……”那些小生命需要靠著自己微弱的光亮尋找前行的路,但簡單得真實的過程,一樣的震撼人心的對生的渴望。可現在小小的螢火蟲也無法照亮兩兄妹的明天,像兩盞微弱的燈,在風雨里驟然熄滅。人的善良純真的本性在兒童的心裡得到的是最完整、最成色的保留,那些曾經飄蕩在山野見快樂的歡笑聲在戰爭結束的前夜也無力再拾起,和樣短暫而匆忙地走完漂泊的一生,誰來想起,誰來紀念,誰來安慰。

節子一聲一聲的叫喊,震撼著我心裡柔軟的部分。那么可愛的女孩子,卻偏偏失去的父母,也得不到糖果,最後死在飢餓和疾病里。節子的笑聲總是在任何一個灰色的天幕下響起,又總是被空襲警報掩過。哥哥,便是她唯一的幸福。

節子永遠地睡去的時候,那隻破舊的罐頭盒一直緊緊的摟在懷裡,裝了糖果,又裝進了一生的夢想與渴望,幸福是什麼?大概可以在這隻盒子裡認真地懷想一輩子吧。小竹筐足夠長,裝一個輕小的屍體。小竹筐不夠厚,載不動她沉重的夢想。小竹筐太輕,撐不起她喃喃的訴說。

畫面上是野外晴朗的夏夜,有點點的繁星。熒火漫天。剩哥哥一個,靜靜燃起篝火,點燃思念。失去妹妹節子,他也在這黑暗中迷失著自己,流螢亂眼,仿佛又回到了相依歲月。妹妹大眼短髮,坐在樹墩上晃腿,望見哥哥,邊開心地舉著小手奔過來。

這一切,都在繚繞的煙火流熒中,在誠田含淚的注目中,輕輕地走遠。

最後,誠田於一個清晨,在街頭絕望地死去。

當螢火再次亮起的時候,那個裝糖果的小鐵盒子,那個有著銀鈴般笑聲的小女孩,那個山腳下門口搭有鞦韆的防空洞,那漫天飛舞的螢火蟲……一一重現。

絕望伴隨著夜晚降臨,當火焰漸漸熄滅,幽幽的螢火蟲為孤單的哥哥唱起最動人的輓歌,紛紛揚揚升騰著的螢火蟲在最遠的天空結成溫暖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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