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那地方對一個長一輩的女性的友善的通稱叫做“娘娘”,加上這個人的姓氏,就成了某娘娘,某娘娘。她,並非一個很熟悉的那種娘娘,但是很親切,曾經我還以為她就是我所見過的那種最最幸福的女人呢。人生怎么會沒有遺憾?她活著時就已經有了些微的遺憾了,她的兒子有負他們夫妻的厚望。現在,就是今天,下午兩點多,她走了,是否遺憾?還沒有到60歲,還沒有看到孫子,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恩愛夫妻白頭還攜手相伴,愛子據說今年五一也結了婚。留下的是兩個讓她牽掛不已的親人,是她一生一世都無法捨棄的人,可是她卻先走了,一個總是得到兩個人關心關懷的幸福女人,來得及回報丈夫無私無悔的愛么,來得及再關愛一些她親愛又懂事的兒子么,來得及讓這兩個如此深愛她的人感受她的愛她的幸福和滿意么?她就走了。她知道自己走的那么急嗎,她交代好了關於這兩個人的一切了嗎?她就走了。她知道她多么幸福嗎?她知道,他們擁有她是多么幸福嗎?她知道,她這平凡平淡的幸福生活讓人多么羨慕,讓人對生活有充滿了信心和期待啊。無論是看見她獨自坐在斜暉里,還是和三五朋友在聊天,都是那么和諧,那么舒適;更遑論看見他們兩個或者他們三個人在一起的那種溫馨和幸福的感覺了。老天都在嫉妒這個平凡的女人獲得了人生的許許多多的幸福么?
曾經多次見過她,叫過她,卻從未弄清楚過,她到底是姓“張”,還是“詹”,以至我此刻只能用那兩個她最愛的人的姓氏來稱呼了。她是我國小老師的妻子,一個很好的老師,她也是我中學同學的媽媽,一個很好的同學。長大後才知道,他們都因為她,才那么好吧?據說我們村的人都要去送她。好人,我知道,大家都會這樣說,既是說她,也是說他們,他們一家人都很受人歡迎的。毫無疑問,她是個善良的人,溫和的人。我真的不熟悉也不怎么了解,我怎么紀念她呢,我甚至不是很清楚她的模樣了。但我又怎能忘記曾經有這樣一個人?我怎么能忘記她這樣一個人呢?她的平凡寧靜和平淡,那種似乎存在又似乎不存在的感覺,那種讓人自在束縛,讓人信任,親切的感覺,怎么能忘記?可是,是我太封閉了吧,我竟然很少和這樣的一個人交談過,我竟然從未自己想到去和這個人聊一聊或者什麼的。我只是遠遠的在適當的距離看著她,我只是順其自然的遇見她。她是平淡的,我是否有那么一些冷淡了一點呢?
那時的我就是那個樣子啊,我不會專門去關注一個人,哪怕我很羨慕她的幸福,但我不認為我會有她那么幸運的,我的眼睛就是悲傷的,我怎么看的見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