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生平
被約旦情報組織招為線人
巴拉維的間諜之路始於2007年。
襲擊事件發生後,巴拉維的妻子感到非常震驚。巴拉維的妻子巴雅克,現在居住在伊斯坦堡。她一直等待著丈夫前來團聚,沒想到等來的卻是巴拉維成為“人彈”的訊息。巴雅克是一名阿拉伯語翻譯,為土耳其的媒體機構工作。她說在約旦的時候,巴拉維經常為聖戰組織的網站寫文章,美國人盯上了他,認為他是敵對分子。“我不相信他是中情局或是約旦的間諜。”她在接受一家私人電視台採訪時說,“他不喜歡跟人打交道,也不願意離開家。”
2007年3月,約旦情報組織注意到了巴拉維的支持聖戰的言論,於是逮捕了巴拉維並將他拘禁了三天。沒人知道這三天發生了什麼。巴拉維的妻子說,他被解除監禁後回到家,說要去巴基斯坦做一名外科醫生。但是,後來他告訴妻子外科醫生沒有當成,自己另有工作。巴雅克不知道巴拉維離開約旦時已經接受了約旦情報組織的任務。巴拉維贏得了約旦情報組織的信任,他們相信已經說服了這位醫生為自己工作,他是協助抓捕基地組織二號頭目扎瓦赫里的最佳人選。
潛伏在扎瓦赫里身邊的間諜
對中情局來說,如果在“基地”組織安插一個眼線的話,沒有比巴拉維更合適的了。巴拉維是阿拉伯人,他在聖戰組織網站頗有人氣,他曾接受過軍事訓練,更重要的是他的外科醫生身份,對於在同為醫生的扎瓦赫里身邊執行潛伏任務簡直就是不二人選。
當然,約旦情報組織的推薦也讓中情局對巴拉維放心。約旦是阿拉伯世界最親美的國家,約旦情報組織GID和中情局有很好的合作關係,GID曾經多次成功地在極端伊斯蘭組織中安插眼線。2006年6月在空襲中炸死“基地”組織頭目扎爾卡維的行動,就是由一名安插在基地組織中的線人提供的情報。
巴拉維在中情局的授意下前往巴基斯坦,他假扮成一名學習醫學的大學生。雖然這藉口看起來有點兒不靠譜,但他在那裡工作開展得很順利,根據他提供給中情局的情報,美軍摧毀了阿富汗“基地”組織的幾個目標,而巴拉維也從中情局領到了可觀的酬金。
巴拉維的妻子和兩個女兒在2009年10月也離開約旦前往伊斯坦堡。她最後一次跟巴拉維聯繫是2009年11月,她說,“我們就談了些家庭瑣事,他說已經計畫到土耳其來,在這裡做醫生。他不止一次說要來土耳其找我們,我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混入美約情報組織的“人彈”
2009年12月,巴拉維告訴他在約旦情報組織的中間人賽義德,要求緊急約見中情局官員,他表示自己知道扎瓦赫里現在的藏身之所。
中情局得到這個情報非常興奮,駐阿富汗的中情局總部最高領導甚至將這個訊息告訴了白宮方面。中情局對於巴拉維情報的可靠性沒有絲毫懷疑,鑒於這個情報的重要性,中情局駐阿富汗的二號人物還親自前往霍斯特省查普曼軍營聽取情報。巴拉維在身上捆綁了腰帶式炸彈,沒有被搜身檢查,從容地走進了戒備森嚴的查普曼軍營,當他走到熱切等待他的重要情報的中情局人員中間時,立刻引爆了炸彈。6名中情局人員和他的約旦情報組織中間人當場喪命。
美國國際恐怖組織搜尋情報集團6日發表聲明說,宗教極端組織網站上張貼出一份據信是“基地”組織三號人物穆斯塔法·阿布·耶齊德署名的信息。耶齊德稱,巴拉維在遺囑中寫道,襲擊是為“我們正義的先烈們”復仇,這些“先烈”包括巴基斯坦塔利班運動前首領貝圖拉·馬哈蘇德、“基地”組織前高級成員阿布·薩利赫·索馬利以及阿卜杜勒·賽義德·利比。這3人據信在巴基斯坦遭美軍戰機空襲身亡。
耶齊德說,巴拉維“成功”滲透進美國和約旦情治單位。他誓言,“基地”組織將繼續與美國戰鬥,直至讓後者遭受“最大、最令人吃驚的傷亡”。
但美國的情治單位認為,阿富汗塔利班武裝分支“哈恰尼斯”(Haqqanis)事先一定知悉並支持了這起襲擊,“哈恰尼斯”一直被認為是拉登的親密盟友,並且得到了拉登的庇護與支持。
相關事件
是三面通吃, 還是臨時反水。
雖然巴拉維的家人至今無法相信巴拉維是任何一方的間諜,但是很多證據表明他的確為中情局和約旦情報組織工作過。最難以揭開的謎恐怕是他究竟從一開始就上演了一場“無間道”,在三種勢力之間遊走,三面通吃?還是被中情局納入麾下後又臨時反水呢?
約旦情報組織更願意相信這次襲擊是巴拉維臨時起意。襲擊事件發生後,約旦情報組織的處境非常尷尬。雖然約旦方面只承認巴拉維是一名提供情報的線人,但他獲得的信任程度顯然遠遠超過一名普通線人。中情局的一名退役官員說,巴拉維在進入軍營的時候竟然沒有被搜身,這是完全不能想像的巨大疏失。約旦情報官員堅信2007年成功收編巴拉維,但事實證明他們顯然低估了巴拉維對於聖戰的熱情,輕易地相信巴拉維被招安。巴拉維在約旦時的高中同學穆罕默德·優素福說,巴拉維曾多次公開表示過為聖戰犧牲的決心,號召大家參加針對美國和以色列的聖戰。這一切表明他的迅速轉變多么不可信。
約旦情報組織的一位官員從另一個角度為巴拉維的“變節”提供了解釋。他說,打擊“基地”組織和塔利班的行動中平民傷亡不斷增加,促使巴拉維轉向了敵對的一邊。巴拉維對此感到憤怒又愧疚,他覺得自己該為此負責,因為他也提供了情報,最終他採取這樣極端的報復行為。
社會影響
但對美國中情局來說,追究巴拉維的襲擊動機並不那么重要。經歷了“ 中情局成立62年來最黑暗的日子之一”,他們繼續安插線人搜尋情報的工作反而更加不能有絲毫鬆懈了。美國中情局的一位前官員對記者說,如此多的中情局特工從喀布爾前往霍斯特去見發動自殺襲擊的約旦醫生巴拉維,表明中情局對於獲取有關拉登的情報是多么迫切。美國最高情報官員弗林將軍已經下令重新評估美國領導的駐阿富汗聯軍的情報收集能力。分析人士稱,中情局在阿富汗的情報工作更多的像是算命,而不是嚴肅的偵察工作。但是對於中情局來說,在目前的形勢下,依靠約旦情報組織的力量安插眼線獲得情報還是最大的勝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