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簡歷
1973年高中畢業後上山下鄉;
1976年入華中師院中文系學習,1979年留校任教;
1983至1986年在華中師範大學中文系攻讀中國現當代文學專業碩士學位;
1987年入北京大學攻讀中國現當代文學專業博士學位;
1990年由北京大學與美國加州大學聯合培養,赴加州伯克利大學比較文學系留學兩年;
1993年在北京大學獲文學博士學位,同年起任教於中山大學中文系;
1994年晉升為副教授,1997年晉升為教授,1999年被遴選為該專業博士研究生導師。
學術成果
曾發表論文百餘篇,出版學術著作多種,主要有:
《意義的誘惑》(19 93);
《尋找一種談論方式》(1997);
《1903:前夜的涌動》(1998);
《百年追尋》(1999);
《反叛之路》(1999);
《20世紀中國文學中的現代性問題》(2004);
《欲望的重新敘述——20世紀中國文藝與文學精神》;
《中國當代小說敘事演變史》。
學術榮譽
獲得多項學術榮譽,主要有:
中國作協第二屆魯迅文學獎(2001);
中宣部“五個一工程獎”(1999);
廣東省第六屆魯迅文藝獎(2000);
中國當代文學研究表彰獎(1993)。
沉痛悼念程文超教授
【 斯文有傳,學者有師——沉痛悼念程文超教授】
(中山大學)
2004年10月27日上午11時12分,這位當前中國現當代文學研究領域內深具影響的學者與評論家,在經歷了與腫瘤病魔長達十二年的不屈抗爭之後,在珠江岸邊的一間潔淨的病房裡,靜靜地走完了他艱難而絢爛的四十九年生命歷程。訊息傳來,師生一片悲慟……
批評曠野里的精神之樹
程文超教授自80年代思想解放時期從事中國現當代文學研究以來,成就斐然,是該領域深有影響的中青年學者。他的學術成就主要集中在以個人創構的現代性闡釋體系對20世紀中國文學的歷史流變進行整體研究,對20世紀國中國知識階層的複雜文化心理給予多層次觀照,對80年代以來中國文學批評話語的內在轉型進行系統考量,對20世紀下半葉中國文學的敘事演變進行細緻析辨等諸多方面。尤其是在當代文學批評史和世紀初知識群體文化心理的探察方面,方法獨到,成果突出,具有開拓性貢獻。
程文超教授的上述研究得到了海內外學術界的高度評價。海外著名漢學家Cyril Birch(白之)教授認為認為程文超教授是自己所見過的中國當代文學界最為傑出的學者之一。
謝冕先生認為,程文超屬於他“最勤奮和最有才華的學生的行列”,並表明自己“以擁有這樣的學生而深感欣慰”。《1903:前夜的涌動》出版之後,謝先生更明確稱讚他是“當前中國最有影響的批評家之一”。而在同輩批評家眼裡,程文超教授同樣是“當代批評曠野里的一棵精神之樹”,代表著“一種精神,一種文學賴以存在的精神”。
榮譽
程文超教授獲得過多種學術榮譽。其中主要有:中國作協第二屆魯迅文學獎(理論獎,2001)、中宣部“五個一工程獎”(1999)、首屆龍文化金獎(2000)、廣東省第六屆魯迅文藝獎(2000)、中國當代文學研究表彰獎(1993)。作為一位學風紮實、思想銳利的學者,程文超教授對新時期以來的為中國現當代文學研究,作出了重要的學術貢獻。他的離去,是我國學術事業的重大損失。
生命之花在講台上綻放
學高為師,身正為范。程文超教授不僅是享譽學術界的著名學者,同時亦是一位孜孜不倦、碩果纍纍的人民教師。他說,“教學,是我生命的支柱和人生的價值。”
在病情不斷惡化和加重的最近幾年裡,程文超教授分別開設、主講了研究生必修課、選修課,本科生選修課、全校性選修課等多門次課程。僅2000 年上半年,他就擔任了博士生、碩士生、本科生共五門課程,並輔導研究生、本科生畢業論文、學年論文、百篇作文等幾十人次。他用孜孜不倦的教書育人工作與病魔抗爭。不知有多少次,他是抱病給學生上課、戴著氧氣管給學生講解論文了。
2004年9月,就在去世前一個月,他仍堅持為04級博士生講授了最後一堂課,並將下次課程安排在10月11日。但無法預料的是,他於10月4號因病情突然惡化住進醫院,這次未能如期完成的課程成了永遠的遺憾。幸運的是,全校師生用深深的愛回報了他們所尊敬的程文超教授。2003年,學校教務處組織幾萬名學生對301門課程進行無記名投票,程文超教授得分全校第一。在每年博士新生入學之際組織的各類前沿學科講座中,程文超教授也是最受歡迎的博導之一,笑聲陣陣,掌聲雷動。年年如此。
貢獻
然而,這些繁重的工作必然影響到程文超教授的身體。他最近一次病情加劇即與此有關。03年的秋冬學期,學校試行研究生教育方法改革。為提高教學質量,學校要求每位現職教授都要儘量給研究生上“大課”,每周完成三個課時的工作量。這是項合理的、對學校研究生教育大有裨益的改革嘗試,但每周連續三個小時的教學任務,對於近兩年日漸虛弱,每走幾十米就得停下來歇一口氣的程文超教授來說,實在是一種超負荷的工作。然而出於對一線教學的熱愛,程文超教授不願意被系裡“特殊照顧”,更不願意違逆學生期盼的眼神離開他所鍾愛的講台。他瞞著大家把自己“豁”上去了。
他不僅每周連講三個小時,而且還運用一套得心應手的方法把理論講得紛彩迭呈。但學生們絕未想到的是,程文超教授是依靠服用激素藥來保證自己上課的“精神”的。每次講完課回家,他都幾近虛脫,需要靜臥兩三天才能恢復。高強度的勞動很快影響了他的病情:第十周課程結束後,他於第十一周到醫院做例行檢查,發現病情加劇,不得不入院治療。
但程文超教授認為這種不計後果的付出是值得的。他深明一個道理:戰勝疾病只能靠一種精神,靠一個生命的支點,“我是一個人民教師,一個文學研究者,除了上課,搞科研,他還能幹什麼呢?”多年以來,中山大學的校、系領導與同事,文學界、批評界的知交朋友,親人和學生,都給了他濃濃關愛。教育部與廣東省等有關單位也曾先後授予他全國師德先進個人(2004)、廣東省高等學校師德標兵(2002)、寶鋼教育基金優秀教師(2000)、中山大學傑出教師(2000)、廣東省創建文明單位積極分子(1997)等榮譽稱號。這些使他深為感動和銘懷,使他在教學與講台上深深地感受到了生命的價值與美好。
程文超教授永遠離開了他的學生,但是他那綻放在講台上的生命永遠留在了學生的心中。這是人世間最為美麗、永不消逝的生命。
生死線上
程文超教授與惡性腫瘤的抗爭開始於十二年前。1992年,他作為國內首位由中美聯合培養的現當代文學博士,剛從美國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返回北京大學,風華正茂。就在此時,殘酷的命運正向他悄然襲來。一次偶然的感冒,他被查出患有喉癌。程文超教授當時就覺得自己“應該直接走進太平間裡”。然而,頑強的生命力最終讓他承擔了命運的挑戰。
此後十二年間,他動了四次大手術,作了無數次化療:1995年,左腋下發現小腫塊,手術切除並進行放療;1996年,右鎖上骨淋巴處發現轉移,在動大手術的同時,配以放療和化療;1998年,雙肺多處轉移,行雙肺大手術,術前術後化療;1999年,右肺復發,再次進行手術;2000年,雙肺再次復發,無法再次進行手術,只得施行大劑量化療……
十二年中,程文超教授在生理和心理上承受著常人無法想像的雙重折磨。病魔使他丰采不再,形銷骨立,但他以常人無法想像的毅力對抗著異常坎坷的命運。他表示,“活著,是一種權力。活著,是一種美。我只希望我能活出一個好的心態、活出一點人生的境界”,又說,“我沒有停止工作。不為別的,只因為我需要精神的力量和注意力的轉移”,“當然,這些都是我與病魔周鏇的副產品,不是我刻意追求的。”這種樂觀豁達、超然生死的生命信念,使他一次又一次戰勝病痛,重返工作的講台與文學的世界。在生死線上,程文超教授取得了常人無法企及的巨大成功。
從10月4日入院到27日辭世,在生命最後23天裡,癌細胞擴散至腦部對腦神經形成壓迫,致使程文超教授長期處於昏迷狀態。但每當清醒片刻,他都竭盡全力和家人、醫護人員和前來看望的師生談論一些詼諧的話題,儘量讓病房的氣氛變得輕鬆,並鼓勵前來探望的學生珍惜光陰,努力學習。他仔細詢問周圍認識或者不認識的每一位學生的學習、生活情況。
重病
在巨大的病痛下,程文超教授堅持要求醫生替他開清醒神志的藥物,以保持思維的清醒和敏銳。在一次陷入神志不清之後,恢復清醒的他拉著妻子的手說,“以後如果再犯迷糊的話,不管我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你事後一定要告訴我。我害怕活在迷糊當中。”這種直面痛苦,時刻保持清醒的執著,正是程文超教授十二年來與病魔毅然抗衡的縮影。程文超教授在生死關頭,依然保持一個鬥士與思想者的姿態與尊嚴。
社會評價
“譬如磨鑒,不滅愈光。一世之短,萬世之長”。在程文超教授走過的四十九年生命歷程中,充滿了他對生命與文學的熱愛,對親人與學生的熱愛。他在文學理論批評與中國現當代文學研究史上揮下了重彩的一筆,為學術園地留下了寶貴的財富。他的英年早逝,是中山大學以至中國文學界的巨大損失。程文超教授離我們而去了,可是他的學術精神、教師精神和生命精神有如朗朗夜空中明亮的北斗星辰,永遠掛在我們心中,指引著我們奔向生命與真理的顛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