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原文
石壕吏
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老翁逾牆走,老婦出門看。吏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聽婦前致詞,三男鄴城戍。
一男附書至,二男新戰死。存者且偷生,死者長已矣!
室中更無人,惟有乳下孫。有孫母未去,出入無完裙。
老嫗力雖衰,請從吏夜歸。急應河陽役,猶得備晨炊。
夜久語聲絕,如聞泣幽咽。天明登前途,獨與老翁別。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1)暮:傍晚。投:投宿。石壕村:現名乾壕村,在今河南陝縣東七十里。
(2)吏:官吏,低級官員,這裡指抓壯丁的差役。夜:時間名詞作狀語,在夜裡。
(3)逾(yú):越過;翻過。走:跑,這裡指逃跑。
(4)呼:訴說,叫喊。一何:何其、多么。怒:惱怒,兇猛,粗暴,這裡指兇狠。
(6)前致詞:指老婦走上前去(對差役)說話。前,上前,向前。致,對……說。
(7)鄴城:即相州,在今河南安陽。戍(shù):防守,這裡指服役。
(8)附書至:捎信回來。書,書信。至,回來。
(9)新:剛剛。
(10)存:活著,生存著。且偷生:姑且活一天算一天。且,姑且,暫且。偷生,苟且活著。
(11)長已矣:永遠完了。已,停止,這裡引申為完結。
(12)室中:家中。更無人:再沒有別的(男)人了。更,再。
(13)惟:只,僅。乳下孫:正在吃奶的孫子。
(14)未:還沒有。去:離開,這裡指改嫁。
(15)完裙:完整的衣服。“有孫”兩句一作“孫母未便出,見吏無完裙”。
(16)老嫗(yù):老婦人。衰:弱。
(17)請從吏夜歸:請讓我和你晚上一起回去。請,請求。從,跟從,跟隨。
(18)急應河陽役:趕快到河陽去服役。應,回響。河陽,今河南孟州,當時唐王朝官兵與叛軍在此對峙。
(19)猶得:還能夠。得,能夠。備:準備。晨炊:早飯。
(20)夜久:夜深了。絕:斷絕;停止。
(21)如:好像,仿佛。聞:聽。泣幽咽:低微斷續的哭聲。有淚無聲為“泣”,哭聲哽塞低沉為“咽”。
(22)明:天亮之後。登前途:踏上前行的路。登,踏上。前途,前行的道路。
(23)獨:唯獨、只有。
白話譯文
日暮時投宿石壕村,夜裡有差役來強徵兵。老翁越牆逃走,老婦出門應付。差役喊叫得是那樣兇狠,老婦人啼哭得是那樣悲傷。我聽到老婦上前說:“我的三個兒子去參加鄴城之戰。其中一個兒子捎信回來,說另外兩個兒子剛剛戰死。活著的人姑且活一天算一天,死去的人就永遠不會復生了!老婦我家裡再也沒有其他的人了,只有個正在吃奶的小孫子。因為有小孫子在,他母親還沒有離去,但進進出出連一件完好的衣裳都沒有。老婦雖然年老力衰,但請允許我跟從你連夜趕回營去。趕快到河陽去應徵,還能夠為部隊準備早餐。”夜深了,說話的聲音逐漸消失,隱隱約約聽到低微斷續的哭泣聲。天亮後我繼續趕路,只能與返回家中的那個老翁告別。創作背景
公元758年,為平息安(安祿山)史(史思明)之亂,郭子儀、李光弼等九位節度使,率兵20萬圍攻安慶緒(安祿山的兒子)所占的鄴郡(現在河南安陽),勝利在望。但在第二年春天,由於史思明派來援軍,加上唐軍內部矛盾重重,形勢發生逆轉,在敵人兩面夾擊之下,唐軍全線崩潰。郭子儀等退守河陽(現在河南孟州市),並四處抽丁補充兵力。杜甫這時剛好從洛陽回華州,途經新安、石壕、潼關等地,根據目睹的現實,寫了一組詩,《石壕吏》是其中的一首。石壕,也叫石壕鎮,現在河南三門峽東南。吏,小官,這裡指差役。
759年(唐肅宗乾元二年)春,已經四十八歲的杜甫,由左拾遺貶為華州司功參軍。他離開洛陽,歷經新安、石壕、潼關,夜宿曉行,風塵僕僕,趕往華州任所。所經之處,哀鴻遍野,民不聊生,這引起詩人感情上的強烈震動。
當時唐王朝集中郭子儀、李光弼等九位節度使率步騎二十萬,號稱六十萬,將安慶緒圍在鄴城。由於指揮不統一,被史思明援兵打得全軍潰敗。唐王朝為補充兵力,便在洛陽以西至潼關一帶,強行抓人當兵,人民苦不堪言。
這時,杜甫正由新安縣繼續西行,投宿石壕村,遇到吏卒深夜捉人,於是就其所見所聞,寫成這篇不朽的詩作。
作品賞析
文學賞析
唐肅宗乾元二年(759)春,郭子儀等九節度使六十萬大軍包圍安慶緒於鄴城,由於指揮不統一,被史思明援兵打得全軍潰敗。唐王朝為補充兵力,便在洛陽以西至潼關一帶,強行抓人當兵,人民苦不堪言。這時,杜甫正由洛陽經過潼關,趕回華州任所。途中就其所見所聞,寫成了《三吏》、《三別》。《石壕吏》是《三吏》中的一篇。全詩的主題是通過對“有吏夜捉人”的形象描繪,揭露官吏的橫暴,反映人民的苦難。
前四句可看作第一段。首句“暮投石壕村”,單刀直入,直敘其事。“暮”字、“投”字、“村”字都需玩味,不宜輕易放過。在封建社會裡,由於社會秩序混亂和旅途荒涼等原因,旅客們都“未晚先投宿”,更何況在兵禍連線的時代!而杜甫,卻於暮色蒼茫之時才匆匆忙忙地投奔到一個小村莊裡借宿,這種異乎尋常的情景就富於暗示性。可以構想,他或者是壓根兒不敢走大路;或者是附近的城鎮已蕩然一空,無處歇腳;或者……總之,寥寥五字,不僅點明了投宿的時間和地點,而且和盤托出了兵荒馬亂、雞犬不寧、一切脫出常軌的景象,為悲劇的演出提供了典型環境。浦起龍指出這首詩“起有猛虎攫人之勢”(《讀杜心解》),這不僅是就“有吏夜捉人”說的,而且是就頭一句的環境烘托說的。“有吏夜捉人”一句,是全篇的提綱,以下情節,都從這裡生髮出來。不說“徵兵”、“點兵”、“招兵”而說“捉人”,已於如實描繪之中寓揭露、批判之意。再加上一個“夜”字,含意更豐富。第一、表明官府“捉人”之事時常發生,人民白天躲藏或者反抗,無法“捉”到;第二、表明縣吏“捉人”的手段狠毒,於人民已經入睡的黑夜,來個突然襲擊。同時,詩人是“暮”投石壕村的,從“暮”到“夜”,已過了幾個小時,這時當然已經睡下了;所以下面的事件發展,他沒有參與其間,而是隔門聽出來的。“老翁逾牆走,老婦出門看”兩句,表現了人民長期以來深受抓丁之苦,晝夜不安;即使到了深夜,仍然寢不安席,一聽到門外有了響動,就知道縣吏又來“捉人”,老翁立刻“逾牆”逃走,由老婦開門周鏇。
從“吏呼一何怒”至“猶得備晨炊”這十六句,可看作第二段。“史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兩句,極其概括、極其形象地寫出了“吏”與“婦”的尖銳矛盾。一“呼”、一“啼”,一“怒”、一“苦”,形成了強烈的對照;兩個狀語“一何”,加重了感情色彩,有力地渲染出縣吏如狼似虎,叫囂隳突的橫蠻氣勢,並為老婦以下的訴說製造出悲憤的氣氛。矛盾的兩方面,具有主與從、因與果的關係。“婦啼一何苦”,是“吏呼一何怒”逼出來的。下面,詩人不再寫“吏呼”,全力寫“婦啼”,而“吏呼”自見。“聽婦前致詞”上啟下。那“聽”是詩人在“聽”,那“致詞”是老婦“苦啼”著回答縣吏的“怒呼”。寫“致詞”內容的十三句詩,多次換韻,明顯地表現出多次轉折,暗示了縣吏的多次“怒呼”、逼問。讀這十三句詩的時候,千萬別以為這是“老婦”一口氣說下去的,而縣吏則在那裡洗耳恭聽。實際上,“吏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不僅發生在事件的開頭,而且持續到事件的結尾。從“三男鄴城戍”到“死者長已矣”,是第一次轉折。可以想見,這是針對縣吏的第一次逼問訴苦的。在這以前,詩人已用“有吏夜捉人”一句寫出了縣吏的猛虎攫人之勢。等到“老婦出門看”,便撲了進來,賊眼四處搜尋,卻找不到一個男人,撲了個空。於是怒吼道:“你家的男人都到哪兒去了?快交出來!”老婦泣訴說:“三個兒子都當兵守鄴城去了。一個兒子剛剛捎來一封信,信中說,另外兩個兒子已經犧牲了!……”泣訴的時候,也許縣吏不相信,還拿出信來交縣吏看。總之,“存者且偷生,死者長已矣!”處境是夠使人同情的,她很希望以此博得縣吏的同情,高抬貴手。不料縣吏又大發雷霆:“難道你家裡再沒有別人了?快交出來!”她只得針對這一點訴苦:“室中更無人,惟有乳下孫。”這兩句,也許不是一口氣說下去的,因為“更無人”與下面的回答發生了明顯的矛盾。合理的解釋是:老婦先說了一句:“家裡再沒人了!”而在這當兒,被兒媳婦抱在懷裡躲到什麼地方的小孫兒,受了怒吼聲的驚嚇,哭了起來,掩口也不頂用。於是縣吏抓到了把柄,威逼道:“你竟敢撒謊!不是有個孩子哭嗎?”老婦不得已,這才說:“只有個孫子啊!還吃奶呢,小得很!”“吃誰的奶?總有個母親吧!還不把她交出來!”老婦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她只得硬著頭皮解釋:“孫兒是有個母親,她的丈夫在鄴城戰死了,因為要奶孩子,沒有改嫁。可憐她衣服破破爛爛,怎么見人呀!還是行行好吧!”(“有孫母未去,出入無完裙”兩句,有的本子作“孫母未便出,見吏無完裙”,可見縣吏是要她出來的。)但縣吏仍不肯罷手。老婦生怕守寡的兒媳被抓,餓死孫子,只好挺身而出:“老嫗力雖衰,請從吏夜歸。急應河陽役,猶得備晨炊。”老婦的“致詞”,到此結束,表明縣吏勉強同意,不再“怒吼”了。
最後一段雖然只有四句,卻照應開頭,涉及所有人物,寫出了事件的結局和作者的感受。“夜久語聲絕,如聞泣幽咽。”表明老婦已被抓走,兒媳婦低聲哭泣。“夜久”二字,反映了老婦一再哭訴、縣吏百般威逼的漫長過程。“如聞”二字,一方面表現了兒媳婦因丈夫戰死、婆婆被“捉”而泣不成聲,另一方面也顯示出詩人以關切的心情傾耳細聽,通夜未能入睡。“天明登前途,獨與老翁別”兩句,收盡全篇,於敘事中含無限深情。試想昨日傍晚投宿之時,老翁、老婦雙雙迎接,而時隔一夜,老婦被捉走,兒媳婦泣不成聲,只能與逃走歸來的老翁作別了。老翁是何心情?詩人作何感想?給讀者留下了想像的餘地。
仇兆鰲在《杜少陵集詳註》里說:“古者有兄弟始遣一人從軍。今驅盡壯丁,及於老弱。詩云:三男戍,二男死,孫方乳,媳無裙,翁逾牆,婦夜往。一家之中,父子、兄弟、祖孫、姑媳慘酷至此,民不聊生極矣!當時唐祚,亦岌岌乎危哉!”就是說,“民為邦本”,把人民整成這個樣子,統治者的寶座也就岌岌可危了。詩人杜甫面對這一切,沒有美化現實,卻如實地揭露了政治黑暗,發出了“有吏夜捉人”的呼喊,這是值得高度評價的。
在藝術表現上,這首詩最突出的一點則是精煉。陸時雍稱讚道:“其事何長!其言何簡!”就是指這一點說的。全篇句句敘事,無抒情語,亦無議論語;但實際上,作者卻巧妙地通過敘事抒了情,發了議論,愛憎十分強烈,傾向性十分鮮明。寓褒貶於敘事,既節省了很多筆墨,又毫無概念化的感覺。詩還運用了藏問於答的表現手法。“吏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概括了矛盾雙方之後,便集中寫“婦”,不複寫“吏”,而“吏”的蠻悍、橫暴,卻於老婦“致詞”的轉折和事件的結局中暗示出來。詩人又十分善於剪裁,敘事中藏有不盡之意。一開頭,只用一句寫投宿,立刻轉入“有吏夜捉人”的主題。又如只寫了“老翁逾牆走”,未寫他何時歸來;只寫了“如聞泣幽咽”,未寫泣者是誰;只寫老婦“請從吏夜歸”,未寫她是否被帶走;卻用照應開頭、結束全篇既敘事又抒情的“獨與老翁別”一句告訴讀者:老翁已經歸家,老婦已被捉走;那么,那位吞聲飲泣、不敢放聲痛哭的,自然是給孩子餵奶的年輕寡婦了。正由於詩人筆墨簡潔、洗鍊,全詩一百二十個字,在驚人的廣度與深度上反映了生活中的矛盾與衝突,這是十分難能可貴的。
名家點評
陸時雍《唐詩鏡》:其事何長,其言何簡。“吏呼”二語,便當數十言。文章家所云要令,以去形而得情,去情而得神故也。
浦起龍《讀杜心解》:起有猛虎攫人之勢,……“三吏”夾帶問答敘事,“三別”純托送者、行者之詞。
仇兆鰲《杜少陵集詳註》:古者有兄弟始遣一人從軍。今驅盡壯丁,及於老弱。詩云:三男戍,二男死,孫方乳,媳無裙,翁逾牆,婦夜往。一家之中,父子、兄弟、祖孫、姑媳慘酷至此,民不聊生極矣!當時唐祚,亦岌岌乎危哉!
《批點唐詩正聲》:語似朴俚,實渾然不可及。風人之體於斯獨至,讀此詩泣鬼神矣。
《詩鏡總論》:少陵五古,材力作用,本之漢、魏居多。第出手稍鈍,苦雕細琢,降為唐音。夫一往而至者,情也;苦摹而出者,意也。若有若無者,情也;必然必不然者,意也。意死而情活,意跡而情神,意近而情遠,意偽而情真。情、意之分,古今所由判矣。少陵精矣刻矣,高矣卓矣,然而未齊於古人者,以意勝也。假令以《古詩十九首》與少陵作,便是首首皆意;假令以《石壕》諸什與古人作,便是首首皆情,此皆有神往神來,不知而自至之妙。
《詩源辨體》:子美《石壕吏》與《新安吏》、《新婚別》、《垂老別》、《無家別》等作不同。《石壕吏》效古樂府而用古韻,又上、去二聲雜用,另為一格,但聲調終與古樂府不類,自是子美之詩。
《唐風定》:述情陳事,瑣屑近俚,翻極高古,此神皆法《孔雀東南飛》,絕得其奧妙。
《唐詩選脈會通評林》:周珽曰:“一篇苦情實狀難讀。末四語酸楚更甚,唐祚不兒岌岌乎?”吳山民曰:“起二句勁;吏怒、婦啼,何等光景。‘三男戍’,死其二,慘;‘惟有乳下孫’,危;‘出入無完裙’,可傷。‘急應河陽役’二句,語非由心,強作硬口。‘夜久語聲絕’二句,泣鬼神語。結句尤難為情。”
《而庵說唐詩》:一篇述老嫗意,只要藏過老翁。用意精細,筆又質樸,又妙在一些不露子美身分。
《蠖齋詩話》:近閱舊刻本,作“老婦出門首”,則“走”音同韻;既立門首,則張皇顧望,情勢躍然,不言“看”而意在其中矣。且六句連換三韻,與“青青河畔草”詩同體。
《繭齋詩談》:含蓄二字,詩文第一妙處,如少陵前後《出塞》、“三吏”、“三別”,不直刺主者,便是含蓄。機到神流,乃造斯境。
《唐宋詩醇》:李因篤曰:響悲意苦。
《杜詩鏡銓》:頓挫(“吏呼”二句下)。獨匿過老翁,家中人偏一一敷出(“室中”四句下)。
《古唐詩合解》:子美詩,如《無家別》、《垂老別》、《新婚別》與此,俱語語沉痛。如此詩敘事質樸,意極精細,獨見尹法之妙。
《唐宋詩舉要》:吳曰:“此首尤嗚咽悲涼,情致淒絕。”
《王闓運手批唐詩選》:此用樂府體,亦開一法門。
作者簡介
杜甫,字子美,又稱少陵野老、杜工部、杜少陵等。生於河南鞏縣(今河南省鞏縣),是名詩人杜審言的孫子。因曾居長安城南少陵,故自稱少陵野老,世稱杜少陵。三十五歲以前讀書與遊歷。天寶年間到長安,仕進無門,困頓了十年,才獲得右衛率府胄曹參軍的小職。安史之亂開始,他流亡顛沛,竟為叛軍所俘;脫險後,授官左拾遺。乾元二年(七五九),他棄官西行,最後到四川,定居成都一度在劍南節度使嚴武幕中任檢校工部員外郎,故又有杜工部之稱。晚年舉家東遷,途中留滯夔州二年,出峽。漂泊鄂、湘一帶,貧病而卒。子美生活在唐朝由盛轉衰的歷史時期,其詩多涉筆社會動盪、政治黑暗、人民疾苦,被譽為詩史。其人憂國憂民,人格高尚,詩藝精湛,被奉為詩聖。
杜甫善於運用古典詩歌的許多體制,並加以創造性地發展。他是新樂府詩體的開路人。他的樂府詩,促成了中唐時期新樂府運動的發展。他的五七古長篇,亦詩亦史,展開鋪敘,而又著力於全篇的迴旋往復,標誌著我國詩歌藝術的高度成就。杜甫在五七律上也表現出顯著的創造性,積累了關於聲律、對仗、鍊字鍊句等完整的藝術經驗,使這一體裁達到完全成熟的段。有《杜工部集》傳世。
我國古代偉大的現實主義詩人,號稱“詩聖”。一生寫詩一千四百多首。原籍湖北襄陽,生於河南鞏縣。遠祖為晉代功名顯赫的杜預,乃祖為初唐詩人杜審言,乃父杜閒。唐肅宗時,官左拾遺。後入蜀,友人嚴武推薦他做劍南節度府參謀,加檢校工部員外郎。故後世又稱他杜拾遺。其主要作品有“三吏”:《新安吏》、《石壕吏》、《潼關吏》“三別”:《新婚別》、《垂老別》、《無家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