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廟村[陝西鹹陽市韓家灣鄉下轄村]

白廟村[陝西鹹陽市韓家灣鄉下轄村]

白廟村隸屬於陝西省鹹陽市渭城區韓家灣鄉,位於鹹陽城區東北15公里的渭北黃土台原上。白廟村是中國最古老的鄉村之一,曾經是史學家的搖籃。該村轄3個自然村,有6個村民小組,1890人,占有耕地面積3800畝。

地理位置

白廟村位於鹹陽城區東北15公里的渭北黃土台原上。

歷史由來

白廟村,位於鹹陽城區東北15公里的渭北黃土台原上,是渭城區韓家灣鄉轄下的一個普通村莊。明、清時期,該村官路口壽峰寺的白色牆面為過往車輛提供了一個顯目的標誌,壽峰寺習稱白廟。村以廟名,遂定名為白廟村。

白廟村南面不遠處是埋葬著西漢第二個皇帝——漢惠帝劉盈的安陵大冢。村周圍有漢安陵邑城垣遺址。附近的漢代文化堆積層及建築材料、生活用品等遺物,時有發現。因此,白廟村作為西漢安陵邑的故地,已屬毋庸置疑的事實。但是,這塊地方漢代以前的歷史演變及其與中國古代司馬氏、班氏兩大史學世家的關係等歷史文化淵源,還有待挖掘和展現。本文就此談一些個人看法,以供識者參考。

鹹陽第一城

秦漢以前,白廟村所在的安陵故城是什麼地方?成書於唐初的《括地誌》里有答案:“安陵故城在雍州鹹陽東二十一里①,周之程邑也。”然而周之程邑,並非此地建置的源頭。羅長源的《路史》說:“程。商封吳回後,今鹹陽故安陵城,周程邑也。”鄭樵的《通志》也說:“程氏,伯爵,風姓,重黎之後也。重為火正,裔孫封於程”。(關於吳回、重黎,下文有解)。由此可見,程是商代鹹陽市區境內的一個小封國,這個封國怎樣演變為周之程邑,需要作進一步考察。

商代後期,居住在關中西部的周族勢力逐步強大起來。該部族的首領由於堅持推行其祖先后稷、公劉等創始的種植技術,促進農業生產而使社會生產力得到發展;與此同時,在政治上以“仁政”對抗殷商王朝的“暴政”,對周圍的部族,採取德威並重的措施,促其歸順,從而使統治區的範圍不斷擴大。當時,處於周國東部的程國,因“損祿增爵,群臣貌匱,比而戾民②”而岌岌可危。在這種情況下,周族的首領季歷於公元前1124年(商武乙二十四年)率師伐程,占領了程地。之後,又於公元前1108年(商文丁五年),在這裡營造程邑,創建了見諸記載的鹹陽境內渭水北岸的第一座城邑③。

程邑的建造,暴露了季歷東進的意圖,對殷商王朝構成了很大的威脅。這塊地方北距涇、南控渭、東部為涇渭之會,戰略地位十分重要。進可順流而下,直搗黃河以東;退可賴三面臨水,以為屏障。程邑建造後不久,季歷便被商王文丁殺掉。季歷死後,其子孫在西周建國前仍居於程邑,“維周王宅程”(《逸周書·大匡》)。季歷的兒子周文王,從程地出發,消滅了渭河南部灃河流域的侯爵大國崇國,把周國的國都,由關中西部的周原遷到了關中中部的豐京。周文王的兒子周武王,除了在灃河東岸營造鎬京之外,程邑仍然是他的居邑和攻打商王朝的根據地。《呂氏春秋·審應覽,具備》 記載:“不得其具,賢雖過湯武,則勞而無功矣。湯嘗約於亳,武王嘗窮於畢裎(程)矣。”證明武王伐紂的準備工作,是在畢程④這個地方進行的。西周建國後,這裡是程伯的封地。西周末,程伯的後代同周平王一起遷到洛陽。程國故地,經過戰亂,同豐、鎬二京一道被夷為平地,成了“彼黍離離,彼稷之苗”的田野。

周王朝東遷之後,關中西部靠養殖業起家的秦族勃然興起,他們在依照原先周族的路線,沿渭河東進的同時,獲得了種植業的生產技術,使種植業和養殖業都得到了發展。公元前350年,秦孝公在程國故地,建造了都城鹹陽。孝公的後代,一方面不斷東征,完成統一中國的大業;另一方面陸續將都城由渭北向渭南擴展,意欲把都城的中心逐步由渭北轉置渭南。延至秦始皇,第一個目標已經實現,第二個目標卻是在秦亡後,由西漢王朝實現的。

通過以上記述,可以將程邑的歷史地位,概括為以下三點:第一,鹹陽的建城時間,不應由公元前350年的秦國都城算起,而應由公元前1108年商代的程邑算起,迄今已有3110多年的歷史。第二,程地是中國周、秦兩個朝代實現大統一的出發點。如果說周代實行的是諸侯分封制度的大統一的話,那么,秦代實行的則是中央集權制度的大統一。兩次統一,在中國歷史上,都起到了推進社會進步的劃時代作用。第三,鹹陽的城市建設,漢代以前,經歷了兩次由渭北向渭南的擴展過程,同樣也經歷了兩次徹底的毀滅,是中國歷史上諸多王朝“其興也勃,其亡也忽”的一面鏡子。

司馬氏祖籍

程邑與史學世家司馬氏的關係,從司馬遷的《太史公自序》中可以找到線索。司馬遷寫道:

“昔在顓頊,命南正重以司天,北正黎以司地。唐、虞之際,紹重黎之後使復典之,至於夏、商,故重黎氏世序天地。其在周,程伯休甫其後也。當周宣王時,失其守而為司馬氏。司馬氏世典周史。”

在《史記·楚世家》里,司馬遷又寫道:帝嚳時代,因重黎對作亂的共工誅之不力而被帝嚳所殺,“以其弟吳回為重黎後,復居火正,為祝融。”吳回及其後代在夏代有無封地,封於何處,不得而知,但商代封於程地,卻是有籍可查的事實。他們的任務是“世序天地”,這也許是那個時代史官的首要任務。我們翻開《尚書》中的《堯典》和《舜典》,一開頭就是“曆象日月星辰,敬授人時”、“在璇璣玉衡,以齊七政⑤”,目的是要通過天象觀測來弄清時間,如果不首先弄清時間,將何以紀事?所以古代的史官也稱作天官。

吳回的後代,在西周時期,並沒有失掉其伯爵的地位和史官的職務。周初的史官程伯史佚(史佚又稱尹佚),為武王、成王、康王時名臣,與太公望、周公旦、召公被尊為“四聖”。史佚後裔世代襲封至周宣王時的程伯休甫,才因“失其守”而降為司馬氏。司馬氏雖無爵位,但仍承擔著“世典周史”的工作。公元前770年,他們隨周平王一起遷到洛陽。大約在公元前649年左右,因東周王朝政局混亂,司馬氏逃到了晉國,隨後又流落到衛、趙、秦等地,不從事史官工作。後世史家,對這一現象發出了“疇人子弟分散”、“史不記時,君不告朔”的憾嘆!

司馬氏流落到秦國的有名將司馬錯,秦惠王時因伐蜀功留作郡守。司馬錯的孫子司馬靳,跟隨武安君白起參加長平之戰,回來後同白起一併被秦昭王賜死鹹陽杜郵亭。司馬靳的第五代孫司馬談,重新操起史官的業務,其子司馬遷,繼承父業,完成了中國歷史上第一部紀傳體史學巨著《史記》。

以上記述表明:程這個地方,始終是和史官的名字連為一體的,從商封吳回的後代算起,到周的程伯史佚、休甫、司馬氏,在這裡居住和活動了800餘年。可以說,這裡不僅是司馬遷老祖宗的宅居,而且是商、周時代中國的史學之鄉。

班氏故里

公元前188年,西漢惠帝死葬安陵,置安陵邑,遷關東“倡優樂人”五千戶到此作為安陵邑的居民。後來安陵的居民發展到萬戶以上。住戶中有許多名門望族,班氏家族就是其中之一。

班氏家族之涉於史學,是從東漢初年班彪開始的。《後漢書·班彪列傳》記:“彪既才高而好述作,遂專心史籍之間。武帝時,司馬遷著《史記》,自太初以後,缺而不錄,後好事者頗或綴集其事,然多鄙俗,不足以踵繼其書。彪乃繼采前史遺事,傍貫異聞,作後傳數十篇,因斟酌前史而譏正得失。”

班彪死後,他的兒子班固,為完成其父的未竟之業,“潛精研思”,在安陵故里對班彪史記後傳的體例和內容進行修改、補充和提高。此項工作開始不久,便被人密告到漢明帝那裡,說他私自改作國史。明帝下詔,把班固關進長安的牢獄,抄收家藏全部書籍。班固的弟弟班超怕班固在郡守的刑考下不能自明其說,便急速馳往京都,向明帝說明情況,得到了明帝的諒解,擢班固任蘭台令史、典校秘書等職,給班固的修史工作提供了官方的認可和有利的條件。此後,班固經過二十餘年的努力,終於基本完成了中國歷史上第一部體例完整的斷代史《漢書》。

班固任職的同時,班超也隨母親到了洛陽,因家貧,常常為官府抄寫文書聊以餬口。明帝知道後,給了班超蘭台令史的職位,使他們兄弟能夠在一起從事同一的工作。但班超志不在編書,而在“立功異域,以取封候”,乾一番驚天動地事業的理想上。後來他率領三十六人之師,轉戰西域各國,打通了長期被匈奴控制的西域南北兩路交通;因屢建奇功而被封為定遠侯,任西域都護之職。班超在西域呆了三十一年,一直呆到七十歲高齡,才在他的妹妹班昭給和帝那篇感人肺腑的陳詞下,被調回京城。班超留給我們的不僅是他打通西域的業績,而且還有激勵後人勇敢精神的“投筆從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等文化遺產。

班昭是中國歷史上第一位女史學家,是《漢書》的撰寫人之一。她的兄長班固生前並沒有全部完成《漢書》的編寫工作,所剩下的《天文志》及《異姓諸侯王表》《諸侯王表》《王子侯表》《高惠高后文功臣表》《景武昭宣元成功臣表》《外戚恩澤侯表》《百官公卿表》《古今人表》等都是由班昭完成的。班昭不僅完成了《漢書》的編寫任務,而且通過她的校對、刊行,使《漢書》流傳於世。《漢書》成書後,讀不通的人甚多,班昭又擔任教師,對他們進行教習。東漢著名學者馬融,就是伏於班昭閣下就讀的學子之一。

班超的兒子班勇,也是這個史學世家的一名成員。班超死後,匈奴又一次侵占西域各國,並攻占了西域都護府,造成“玉門關閉,西域路絕”的局面。漢安帝任班勇為西域長史,率兵與北匈奴呼衍王決戰車師北部,殲滅了匈奴的主力,再次開通東漢與西域各國的交往,營造了長達半個世紀的和平安定環境。班勇沒有忘記自己是史學家的後代,蒐集了西域各國地情資料,以備著史之用。《後漢書·西域傳》卷末記:“今撰建武以後,其事異於先者,以為《西域傳》,皆安帝末班勇所記雲。”班勇的貢獻,已被載入史冊。

綜上所述,班氏三代,可稱是中國漢代名副其實的史學世家。

如果把白廟村與漢代的安陵邑、商周的程邑連線起來,是不是可以說,這個地方是中國史學家的搖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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