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畫來源
希姆萊炮製種族神話
生命之源計畫出自於海因里希·希姆萊之手,他深得希特勒的信任,29歲參與建立黨衛軍並充任黨衛軍首腦,36歲總攬法西斯特務組織,權力一度僅次於希特勒 。
為了給希特勒的大日耳曼民族主義尋找歷史根據,希姆萊費盡心機編造了一個亞特蘭蒂斯神話,稱德國人是最優秀民族的後裔。希姆萊堅信有一個超級人種從太空來到地球,落戶於亞特蘭蒂斯並且創造了先進的文明。
希姆萊認為德國人可以找到亞特蘭蒂斯人的後裔,並成為所有後裔中最優秀的族群。
為了實現這一目標,納粹從1935年開始秘密實施“Lebensborn”計畫。“Lebensborn”意為生命之源,根據字面可以理解為雅利安人軍團將像泉水一樣流淌不息。在希姆萊授意下,從這一年開始,那些所謂的黨衛軍精英便選擇與金髮碧眼的婦女發生性關係,為“元首”創造優秀人種,目的是防止未來世界被納粹所稱的“劣等民族”主宰。
根據這一計畫,納粹建立了一些產房,一些符合若干種族標準的女性可以在此“生產”德意志第三帝國的未來精英。二戰爆發後,隨著德軍在歐洲戰場上的獲勝,這些基地開始在被占領國領土上推廣 。
計畫試驗
普通人卷進人種試驗
在很多人眼裡,生命之源家園是黨衛軍軍官和風騷的純種日耳曼女人鬼混的地方,僅此而已。但事實上不僅如此,納粹利用人們對未婚先孕的偏見,讓普通人成為了種族試驗的一部分。
從20世紀初開始,德國的出生率就一直在下降,黨衛軍頭子希姆萊希望扭轉這一勢頭。他內心很清楚,德國不久即將擁有更廣袤的疆土,德國需要更多的人口去占領這些地方,而這些人必須是符合人種標準的戰士———健康、白種、非猶太人,最好是日耳曼人。1935年時,希姆萊創建了生命之源協會。兩年之後,該計畫第一家生命之源家園在巴伐利亞建成。在這裡,女性尤其是單身女性可以享受到優質的產前服務,她們還可以選擇在產房或者家中進行分娩。
在當時的德國,女性未婚先孕還未被主流社會接受,誰要是踩了這顆地雷就要承受非常大的社會壓力。
犯了禁忌的女人被家裡逐出家門在當時司空見慣,嚴重者會因此丟掉工作。生命之源家園為這些未婚先孕的婦女提供了一個秘密分娩的場所,在這裡各種條件優良,孕婦能夠得到精心的照顧。
“我們被照顧得像個公主一樣。”曾經在生命之源家園生過孩子的一位婦女回憶起這段歷史時說,“到現在我還在想為什麼納粹可以如此狡詐地實施他們罪惡的計畫。”
《德國媽媽,你們準備好了嗎?》一書詳細講述了生命之源計畫。作者克斯特說,“他們(納粹)利用社會的道德漏洞,利用為這些未婚先孕的婦女提供具有吸引力的服務來達到他們自己的社會目的。”通過生命之源計畫,希姆萊可以讓這些婦女不至中斷妊娠,以此達到保證國家人口出生率的目的。同時,這一計畫又切合他創造所謂的優等民族的理想。
當然,生命之源家園並非毫無選擇地接收每個孕婦。在這裡,女人可以不必提供結婚證明,但她和她的父親必須提供相關檔案證明她們是雅利安人並且身體健康。在實際操作過程中,為了證明自己的“人種純潔度”,她們甚至需要證明自己祖父母的血統。對於那些猶太人、殘疾人、遺傳病患者,或其他任何與不受歡迎因素有聯繫的人,生命之源家園會毫不猶豫地將其拒之門外。由於家園裡條件優越,一些納粹高級官員的妻子也會選擇在這裡進行分娩,以此標榜她們血統的純潔。在這裡出生的大多數孩子也都會得到精心的照顧,但那些有“瑕疵”的孩子結局則是非常悲慘的,他們通常被帶到安樂死診室進行處理,要么餓死,要么被注射毒藥。
由於在生命之源家園的孕婦絕大多數是未婚先孕的婦女,當局破例同意她們匿名,而她們的孩子也不會在官方檔案上登記,但恰恰是因為這點讓許多孩子在以後變得沒有“出處” 。
計畫核心區域
挪威曾是計畫核心區
在生命之源家園到底有多少孩子出生目前並沒有詳細數據。在這裡出生的孩子大多被記錄在生命之源特別檔案中,但這些檔案很大一部分都在戰爭快要結束時被燒毀,具體人數現在幾乎已經無從考證了。克斯特認為,在德國10個家園中大約出生了6000名孩子。但是,也有人稱大約有7000至8000人出生。不過這一數據在挪威有相對完整的記載。根據挪威當局的資料,德國占領挪威期間,在那裡留下了大約1.2萬名孩子,他們的父親絕大多數是當時駐紮在挪威的德國士兵,其中有約8000人來自於設立在挪威的生命之源家園。
挪威人非常接近納粹雅利安人種的標準,都是金髮碧眼。因此希姆萊大力鼓勵德國人和挪威人進行混合“生產”孩子。挪威也成為納粹實施這一計畫的核心地區之一。在那裡,納粹建立了10個產婦家園。由於納粹德國將挪威人看成是和自己血脈相通的兄弟姐妹,德國在挪威的占領軍比起其他地方要多得多。當時,挪威有300萬人口,但卻有40萬德軍駐紮在那裡。德國人和挪威人結合的例子非常多,即便在德軍撤離之後,生命之源家園還存活了一段時間。但是,戰後的生活對於那些在家園分娩的挪威媽媽而言,簡直是個噩夢。
在挪威有一個名為“挪威生命之源戰爭兒童聯盟”的組織。該組織的服務對象是那些占領期間出生、父親是德國人的人群,這一人群往往遭到政府不公正對待而要求政府進行賠償,該組織會為他們提供援助。
傑爾德·費雷舍是這一聯盟的財務部出納。她的母親1941年和一名德國士兵墜入愛河,一年後便在一個生命之源家園生下了費雷舍。戰爭結束後,她的父親隨部隊撤出了挪威,儘管她的童年並未因為父親的離去而變得悲慘無比,但是隨著她逐漸長大,她開始愈加感受到別人對她的厭惡和憎恨。
她7歲那年進入學校,從那時起她開始明白挪威社會是如此痛恨德國人以及任何與德國人有關的事情,包括他們的孩子。“在學校里,我第一次被人罵作‘德國妓女’,我當時甚至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費雷舍憤憤不平地說道,“我的母親曾經和我談論過我的父親,但其他母親甚至從不願意承認這件事情。我們是她們的恥辱。”
在這一組織中,還有一個同樣遭遇不幸的名叫保爾·漢森的人,他幼年時遭到母親遺棄,後來曾在生命之源家園呆過三年。因為他的德國血統,他被送到一個為生命之源出生的孩子設立的寄養中心。
隨後,挪威社會事務部將他劃為智力發展緩慢的病人,並將他送到一所精神病院關押。在那裡,他經常被看守毒打,並且被迫聽精神病患者的刺耳尖叫。直到22歲,他才得以離開那個“地獄”。
這些孩子的成長受到了太多的歧視,他們成人之後要求政府對他們在戰後受到的不公正待遇進行賠償。挪威政府並沒有完全滿足他們的賠償要求,但已經做出讓步並支付了一小筆補償費。
在德國,這些孩子則是另外一種境遇———直到最近還沒有任何關於生命之源受害者的組織。由於戰爭結束時大量生命之源檔案被銷毀,許多人並不知道他們的父親是誰。他們的母親,即使還活著,也並不太願意談論生命中的那段時光。“許多人都不願意被看成在那段歷史中扮演了助紂為虐的角色。”
克斯特說,“這和挪威的情況完全不同,在挪威許多孩子的父親僅僅是士兵。而德國很多孩子的父親是黨衛軍,他們是戰犯,在德國本土有著更強的負罪感。”不過,最近人們也開始正視這段歷史,一些人也正在謀劃為德國生命之源計畫的受害者成立權益保護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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