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簡歷
甄勵富(1959.7.1—2010.3.20) 男,漢族,1959年7月1日出生,廣東台山人,中共黨員,1978年3月參加工作,在職研究生學歷。
1978.03——1980.12 國家海洋局北海分局戰士;
1981.01——1985.03 台山縣府辦公室幹部;
1985.03——1985.09 江門市委辦公室幹部;
1985.10——1986.09 江門市府車隊副隊長;
1986.10——1987.06 江門市市長秘書;
1987.07——1990.06 江門市市長秘書(副科級)(期間:1988.09—1990.07 江門市委黨校黨政幹部大專班學習);
1990.07——1991.09 江門市委副書記秘書(正科級);
1991.10——1993.10 江門市委辦秘書科科長;
1993.11——1995.02 江門市委辦副主任;
1995.03——2003.07 江門市政府副秘書長(1995.03—2001.07 兼任市委市政府接待處處長)(期間:1998.09—2001.07 廣東省社科院在職研究生班學習);
2003.08——2008.11 江門市政府黨組成員、市政府秘書長;
2008.08——2010年1月 江門市政府黨組成員、市長助理(副廳級)、兼任江門市對口支援地震災區災後恢復重建工作領導小組受援地工作組組長。
2010年1月 江門市政協原副主席、市委統戰部部長。
工作分工:負責江門市對口支援地震災區災後恢復重建工作,兼任受援地工作組組長。
2010年3月20日凌晨在其家附近自縊身亡,終年51歲。
據江門有關部門通報稱,20日凌晨,家住江門市某小區的甄勵富被鄰居發現在其家附近一棵樹上自縊身亡。警方已經排除他殺嫌疑,暫未發現死者遺書。據了解,甄勵富生前曾長期失眠,患有嚴重抑鬱症。
江門模式
2009年12月1日,在汶川一中旁邊一間簡單的工作會議室中見到了甄勵富。再過兩天即是廣東援建汶川“十大民生工程”交付使用的日子了,這一次終於看見了甄勵富臉上少有的輕鬆之態。
“雁門鄉每個村他都去過多次,每一個項目現場他都親自看過。”雁門鄉黨委書記黃燕告訴記者,“儘管甄勵富年齡最長、職務最高,但他沒有因此而對自己搞絲毫特殊,相反他是援建工作組裡起得最早,睡得最晚,工作強度最大,下鄉調研、檢查指導工作最勤的一個。”
江門模式援建汶川
在蘿蔔寨,從2600米高山深處艱辛引來的供水工程讓這個華夏最古老的羌寨終於告別了千百年來夏背水冬背凍的歷史。
蘿蔔寨飲水難已經成為當地老生常談的問題。地處高海拔的蘿蔔寨,村民們一直靠下山背水生活,由於當地資金困難和技術難題,雖然每年都在為蘿蔔寨修建供水工程,但那裡的村民依然用不了水。用當地村民的話來說,年年修,天天背。此外,山路十八彎的蘿蔔寨也始終沒有一條像樣的路,“不是越野車根本別想爬上去”。5.12特大地震後,素有“古羌王遺都”和“雲朵上的寨子”之稱的蘿蔔寨村,所有房屋全部夷為平地。
甄勵富說,剛開始著手蘿蔔寨供水工程時,道路不通,只能徒步上山,每次上山來回要花掉近兩小時,他最多的時候連續六天每天上山一次。“重建蘿蔔寨是一件非常細緻的事情,修路、供水、排污、供電、公共服務設施用房、村民廣場全面納入援建範圍,而且設計中我強調一定要重新煥發‘中國第一羌寨’的風貌。”
“我以前在廣東江門就是專門負責城市建設部分,所以在這一塊比較有經驗。我對工作組的管理非常細,落實的項目抓管理的人有80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專人負責,專人跟進。在設立江門援建基金後,我在財務方面的管理也非常嚴謹,每一筆開支都通過汶川縣委的許可,完全做到透明高效。”甄勵富頓了頓無不自豪地說,“江門基金總額在全省排名第七,卻完成了排名第四的工作量!”
“汶川的硬體設施建設至少提前了二十年”。來自廣東的一位媒體工作者如此評價說。
但高樓大廈並非廣東援建人員眼中最大的成績,在甄勵富看來,所有的硬體設施都只是在“栽培土壤”,在那些設施先進的建築和設施背後,思想開放的南粵文明給相對封閉的汶川帶來的思想觀念的衝擊或許才是“希望的種子”。“如果改變了思想觀念,所產生的社會效益將會比我們援建幾十個億還大得多。”甄勵富說。
這種影響潛移默化地發生著,這個躲在群山之中,有著千年歷史的古老羌城,也許正經歷著前所未有的巨變。汶川縣委書記青理東心有所感:“廣東對汶川的對口援建,不僅是給我們帶來了物質的援建,更重要的是帶來了精神的援建。”
廣東效率感染汶川
剛來到汶川的時候,儘管甄勵富一心想著“趕緊做事”,可是當汶川模式與江門模式碰撞的時候,還是讓他焦急萬分。
“這裡的‘馬上’和‘惱火得很’可讓我印象深刻啊!呵呵!”甄勵富笑著說。
2008年8月7日,甄勵富帶著江門市對口支援汶川縣雁門鄉災後恢復重建工作組抵達汶川雁門。年近50歲的甄勵富用三天半時間,走遍雁門鄉9個行政村22個村民小組。三天半的實地調查,他不僅看到了各村受損的嚴重程度,也看到了村民生活的艱難。
甄勵富很快發現,汶川當地人最喜歡說“馬上”。當時甄勵富以為,這就是立即的意思。接下來,令甄勵富哭笑不得的是,通知鄉幹部開會,說好是上午9點,結果到了上午9點30分還沒到,打電話過去詢問,都說“馬上”,結果時間過去了近40分鐘人才聚齊。
他漸漸搞明白了,“馬上”只是當地一種應付的口頭禪,並沒有具體的時間表。另一句讓他害怕的話是“惱火得很”。甄勵富說,一項工作交辦下去,本來分工協作,可以很快完成,可到了差不多完成的時候一檢查,都是異口同聲“惱火得很”。
這種缺乏時間和效率的觀念,讓甄勵富開始的工作根本推動不了。“時間就是生命,效率就是金錢,廣東深圳二三十年前就提出來了,而在這裡,在我們來以前還沒有這個意識。”甄勵富說。
後來,甄勵富便在一次鄉村幹部大會上提出要求:希望鄉村幹部們能夠在工作中不再說“馬上”和“惱火得很”,而把“馬上”改為具體的時間,比如說幾分鐘後能見面就請說明是幾分鐘,如果的確遇到了“惱火得很”的事,也請說明為什麼惱火,然後一起想辦法解決問題。甄勵富半開玩笑半認真,會上也響起善意的笑聲。
而另外讓甄勵富難忘的就是修建汶川一中時所遇到的困難。“因為這個汶川一中啊,我的頭髮都白了好多喔,呵呵!”甄勵富笑著說。只不過,對於曾經所遇到的一切困難,甄勵富已不願多說。
回頭檢視援建工作的得失,甄勵富誠懇地說,廣東帶給汶川的應該不僅是硬體工程的建設,更應該做的是對人的培訓。“圍繞這些硬體設施,要發揮最大效益。對人的培訓和改造,以前還沒有意識到,現在就必須做了,不然你做了可能會白做。”
末了,記者問到2009年年末最大的心愿是什麼,甄勵富微微仰起頭,笑著說:“回家!”。
勵富三哭
綜述
汶川發生8級地震!2008年5月12日下午3時,甄勵富收到朋友的手機簡訊,心頭一顫:汶川、汶村,在廣東話里發音是一樣的,這個汶川是不是老家台山汶村?手忙腳亂地撥通家裡電話,聽到老父親的聲音,才長吁一口氣。 甄勵富因此多了個更加關注汶川地震災區的理由。當得知廣東省要選派幹部對口支援汶川縣,時任江門市政府秘書長的甄勵富第一時間報了名。
蘿蔔寨供水工程通水,結束村民千年背水歷史。圖為江門市長助理、市受援地工作組組長甄勵富為村民倒水。
在汶川雁門鄉的9個月裡,甄勵富三度落淚,被省工作組的同事稱為“很有代表性的三哭”。
不能送岳父
第一次哭,是不能送岳父一程。
去年8月3日下午,臨出發赴川,岳父正處病危期間,他心裡也希望能留下來送岳父最後一程,但是最後還是決然奔赴雁門。8月11日,妻子打來電話,岳父去世了。甄勵富眼睛濕潤,搖搖頭:“當時妻子很激動,一個勁地問我能不能回,我實在沒辦法,直接就哭了。”到現在,他想起這件事仍深感愧疚。
工作太難
第二次哭,是工作太難。
作為目前廣東援建汶川最大項目,按照正常來說,汶川一中僅施工就需要500多天,而留給江門的時間只剩下260多天。時間緊迫,還要面對停水停電等突髮狀況與材料運輸的困難。一天半夜,施工隊老總李耀南“砰砰砰”地敲開甄勵富的宿舍門,坐下就哭。原來,那時一施工處地質勘探不準確,原計畫挖2米地基,結果挖了6米還不行,足足耽誤了10多天時間。“聽完我也忍不住哭了。我50歲,他58歲,我們就這樣哭了。”後來,他們晝夜施工,4月16日,汶川一中19棟建築僅花了73天就全部封頂並順利通過驗收。
溝通不暢
第三次哭,是溝通不暢。
來雁門不久,甄勵富深感東、西部幹部民眾在工作方式、效率等方面有很大差別。當地人有兩句口頭禪:“馬上”和“惱火得很”,“馬上”可能是十分鐘、一個小時、一天,甚至是一個月,“惱火得很”則成了很多幹部完不成工作的藉口。於是,他要求:“以後任何同志跟我溝通,不準隨便用這兩句口頭禪。‘馬上’要改為具體時間。如果遇到‘惱火得很’的事情,也必須說明原因,大家一起想辦法解決問題。”一天晚上,在工作會議上甄勵富又聽到一位鄉幹部用“惱火得很”來解釋自己沒有完成的任務。晚上回到板房,他越想越苦惱,忍不住哭了。讓他感到安慰的是,這幾個月里,當地幹部的工作方式和效率有了很大的改變,大家溝通越來越順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