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明朝將領]

王越,字世昌,濬人,明朝中期將領。長身,多力善射。涉書史,有大略。登景泰二年進士。廷試日,旋風起,揚其捲去,更給卷,乃畢事。授御史,出按陝西。聞父訃,不俟代輒歸,為都御史所劾。帝特原之。天順初,起掌諸道章奏,超拜山東按察使……王越一生戰功卓著,為明朝江山立下汗馬功勞。他在生時,人多咎其貪功。及死,而將餒卒惰,冒功糜餉滋甚,邊臣竟未有如越者。

簡介

王越,字世昌。史書上說他身材高大,多力善射。景泰二年(1451年)中進士。據說在廷試的時候,忽然颳起一陣旋風,他的答卷被風捲去。眼看就要落榜,他居然在剩下不多的規定時間內再寫好一份考卷。其人之聰明可見一斑。

經歷

王越中進士後開頭到陝西出任地方檢察官(御史)。到天順初年,才當上山東省紀委主任(按察使)。天順七年(1463),大同軍區司令(巡撫,都御史,提督軍務)出缺。經人推薦,王越接替了這一職位,從此開始了他的軍事生涯。
土木堡之變後,明朝對北元由戰略進攻轉入戰略防禦。本來屬於二線防禦基地的大同,宣府,延綏一帶成了抵抗北元入侵的最前線,經常遭到北元的攻擊,當地經濟和人民生活遭到嚴重的破壞。王越到任之後立刻修繕武器甲冑,訓練士兵,修理堡寨,鼓勵農業和商業,把大同防區重新建設了起來。
成化三年(1467年),明朝發動對北元的征討。王越成為此次遠征的參謀長(贊理軍務)。據說他曾與主帥朱永帥千人出巡,驟然與敵軍遭遇。朱永想要逃走。王越制止住他,叫士兵列陣自保。敵人懷疑有伏兵而遲疑不敢進攻。對峙到黃昏之後,王越令所有的騎兵下馬,銜枚魚貫而行,自己則率驍勇殿後,借著夜色掩護從容撤退到五十里外的明軍城堡。事後他對朱永說:“我方一動敵人就會追擊,這就誰也活不了,只好不動聲色來迷惑他們。撤退的時候下馬步行,我們的行動的聲音就小了,不容易驚動敵人,這才可以逃脫。”
老實說,這個故事裡王越顯得智慧過人,其實反映了當時明軍戰鬥力的低下。兩人所遇到的敵軍人數估計不會超過明軍的人數,不然早就衝殺過來了。可是被封為撫寧侯的朱永的第一個反應居然是逃跑。而王越的反應也只是如何逃才能保住性命而已。
明軍的戰鬥力如此,這次戰役當然無功而返,正好北元忙於內斗,向明朝請求通商(入貢),於是征討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大概是王越保存實力有功的關係,到了這年秋天,他又兼任宣府軍區司令(巡撫,提督軍務)。
有了差點喪命的經歷,估計王越充分認識到了軍隊戰鬥力的低下是致命傷,所以在他直轄的兩個戰區內加強了士兵的訓練。到了兩年之後的成化五年,王越終於有了展露頭角的機會。
當時的河套一代屬於明和北元的邊境。河套水草豐美,但是由於明朝前期對北元的主動進攻,北元不敢南下,河套遂成為真空地帶。幾乎沒有人煙。土木堡之變後,北元開始對河套地區進行滲透。到成化五年,北元開始大規模進入河套地區放牧。於是延綏告急,朝廷命令王越增援。
王越率領本部至榆林,遣游擊將軍許寧出西路龍州、鎮靖諸堡,范瑾出東路神木、鎮羌諸堡,而自與中官秦剛按榆林城為聲援。許寧在黎家澗,范瑾在崖窯川與大敗北元軍。右參將神英又在鎮羌破敵。北元只好撤退。
王越以為獲得了勝利於是在第二年的正月收兵。不料才回到偏頭關,北元又去而復來,延綏再次告急。兵部劾越王越擅自收兵。這是殺頭的罪名。幸虧皇帝賞識他,免了他的罪過,命令他帶兵屯駐延綏附近待機。北元以一萬餘騎分離五路入塞,王越命令許寧等將其擊退。
是年三月,明朝決定徹底解決擾邊不止的北元阿羅出部。這次的領兵大將又是撫寧侯朱永。王越為其副手。從前面的故事看,恐怕實際指揮的是王越,而不是紈絝子弟朱永。雙方在開荒川決戰,阿羅出大敗。明軍乘勝追擊至牛家寨,阿羅出被流矢射傷。王越這次立了大功被升為上將(右都御史,從字面上翻譯是總檢察長。但是這個職位在明朝對於領兵大將來說實際上是榮譽性職位。凡是領兵的文官都要加兵部侍郎和御史頭銜,以表示他們只是暫時性的領兵。這也是明朝以文官領兵防止武將專權的措施之一。所以只好翻譯成上將。不然現代人很難理解為什麼立了軍功卻升總檢察長。)。
借這個大勝的勢頭,明朝決定大舉進攻北元。王越深孚眾望,威震邊疆,於是第二年他被任命為西路方面軍司令(總督軍務,專辦西事。)專門籌備西征事宜。但是可嘆的是中央雖然口頭上要西征,卻口惠而實不至。王越手下可用之兵不過萬餘,又分散防守。而北元的軍隊卻有數萬。在這種情況下,王越自保不遐,哪裡還有力量西征。
讀史至此,有人或許會奇怪頭一年擊破阿羅出部的兵力哪裡去了。明朝實行的是衛所制。簡單來說,這是一種世襲兵制。士兵的家庭世世代代為士兵。平時耕種田地,農閒時進行軍事訓練。戰時則臨時編組,委派將領率領。這種制度看著不錯。其實承平數代之後,士兵往往只知道種田,而不懂打仗。而臨時委派的將領往往是文官,不懂軍事。以這種軍隊出征,正是盲人騎瞎馬,怎能不打敗仗。王越久在西北,手下的軍隊訓練有素,又知人善任,這才能夠取得勝利。可是他手下的直屬兵力還是有限的。遇到大規模的戰事還是要從別的衛所調兵。頭一年擊破阿羅出部的兵這時大多復員了。而沒有皇帝的命令,誰也不敢調兵給他。這樣他的西路方面軍司令只是個光桿司令而已。
要說明朝中央不調兵其實也是不夠準確的。事實上明朝中央為了西徵調動了近八萬人。但是這八萬人不歸王越指揮。王越卻要為整個防區的安危負責。這就造成了邊區明軍雲集,北元卻如入無人之境的奇怪現象。其後明朝中央終於認識到沒有統一指揮的問題。於是在名義上又將軍權集中起來。可是軍權並不交給王越,而是交給武靖侯趙輔,並封趙輔為平虜將軍。這樣,同一支軍隊卻出現了兩個最高統帥。明朝和宋朝一樣,怕武將造反,所以對有能力的大將又想利用,又不放心,遂搞出這種疊床架屋式的指揮系統。
同一時間,北元則對明朝採取騷擾戰術。每當明朝好不容易理順了指揮關係,大軍慢吞吞得行動起來的時候,北元立刻撤退。而一旦明軍收兵,則北元立刻去而復返。如此反覆數年,明軍名義上的主帥也換了三個,不但沒有剿滅北元的進攻,北元的攻擊卻越來越頻繁,河套地區也逐漸被北元完全侵占。王越由於熟知邊事,一直當著他的光桿西路軍司令。其間他被中央諸大臣控告欺君罔上,隱瞞北元的實力,於是雙方鬥了個不亦樂乎。
就在政治鬥爭形勢對王越漸漸不利的時候,命運卻意外得給了王越建立不世功勳的機會。
成化九年(1473年)九月,深入河套的北元可汗滿都魯、太師比加思蘭等部將老弱留在紅鹽池王廷,大舉深入,直抵秦州、安定諸州縣。王越探得訊息,認為是北元主力盡出,後方空虛,是消滅敵人的天賜良機。於是率領直屬部隊出戰。部將許寧、周玉個率五千騎兵分左右兩路,出榆林,逾紅兒山,涉白鹽灘,兩晝夜疾馳八百里,奔襲北元王廷。
將至目的地的時候,暴風大起,沙塵翳目,諸軍膽怯。這時一個老兵說道:“這是天助我也。去時迎風,敵人不易察覺。勝利收兵時如果碰上回來的敵人主力,則其處於下風。乘風擊之,還有不勝的道理!”
王越立刻下馬拜這個老兵為團長(千戶)。於是士氣大振。王越把兵力分為十翼,每翼千人。親自率兩翼突擊北元大營。北元留守部隊措不及防,大營被攻破。幾乎全軍覆沒。滿都魯等飽掠歸,發現根本之地被毀,妻子畜產已盪盡,只好相顧痛哭。由於這次戰役,北元再也無法在河套立足,被迫遷向遠方。河套危機就此解除。
王越獲得如此空前勝利,明史上的記載卻說他只擒斬三百五十人,獲駝馬器械無算,焚其廬帳而還。這個戰績未免過小,而且如此大的戰役只殺了對方三百五十人也令人無法相信。相信這是明朝的史官認為他是汪直一黨而故意減少他的功勞吧。
這次大勝相當於漢初衛青,霍去病擊破匈奴王廷。可是衛青,霍去病能夠繼續攻擊匈奴,王越卻連追擊北元殘軍也辦不到。衛青,霍去病得勝歸來,立刻能夠投入制定下一次作戰計畫。王越得勝歸來卻立刻要面對險惡的政治鬥爭。
表面上,王越因為這次大勝而升了官,名譽職務升到了太子少保,實際職務則升到了西北戰區司令(三邊總制)。但是其實他的實際權力卻是下降了。而紀功郎中張謹、兵科給事中郭鏜又彈劾他為前任平虜將軍劉聚濫殺冒功一事胡亂上奏。
功大而賞薄,又為朝廷猜忌,王越於是只好自稱有病,交出兵權,回到中央當他的總檢察長。回首前塵,他終於體會到“朝里有人好做官”的必要。於是開始結交朝中的權貴。而當時皇帝面前最大的紅人就是主管西廠的特務頭子大太監汪直。
明朝是一個太監當政的朝代。自明成祖朱棣以降,對太監無不信任有加。而太監中固然有劉謹,魏忠賢那樣禍國殃民的傢伙,卻也有如鄭和這樣的英雄人物。
正史上對汪直的評價一直不高,雖然沒有把他和魏忠賢一起列入閹患一類,但也認為他是亂政之人。不過如果我們仔細讀一讀汪直的事跡的話,就會發現汪直其實並不象史書上說的那么壞。
汪直是瑤族人,出身廣西大藤峽。1456年,大藤峽瑤人首領侯大苟率領瑤、僮族人民萬餘人起義,修仁、荔浦、力山、平樂等地的各族貧民紛起回響。攻打郡縣,出沒山谷。這場起義到成化元年(1465年)才被右副都御史韓雍鎮壓下去。1466年,大藤峽瑤、僮人民再次起義大藤峽起義軍七百餘人,在侯鄭昂率領下乘夜攻人潯州府城及洛容、北流兩縣。明廷又命韓雍繼續鎮壓。思恩、浸州、柳州、賓州等地人民起而回響,四處襲擊明軍,並發展到廣東的欽州和化州。起義一直延續到1472年,才徹底失敗。
汪直就是在這次起義中被俘的瑤族兒童。明軍對於被俘的少數民族的一貫政策是“俘獲賊屬男婦幼小堪用者養侯,老弱不堪者變賣。”不論是養侯還是變賣其實都是把俘虜變為奴隸。而被“養侯”的方式之一就是被閹割,送入宮廷,成為太監。
所以,汪直在明朝諸臣和史官的眼睛裡除了是傳統的會“亂政”的太監,還是出身有問題的叛逆之後。 不過,明憲宗倒是很喜歡汪直。明朝的皇帝對大臣極不信任。他們唯一信的過的是時刻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太監。所以往往派出太監監視大臣們的行動。由於汪直聰明伶俐,明憲宗就派他主持特務機構西廠,監視大臣們的行動。汪直出馬辦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扳倒南京鎮監覃力朋。
明朝實行食鹽專賣。覃力朋卻依仗權勢在進貢回來時裝了一百多船私鹽。沿途又騷擾州縣。武城縣緝私隊長(典史)向他盤查,覃力朋毆打典史,打斷了他的牙齒,又射死一人。汪直查訪到這件事後立刻逮捕覃力朋論斬。覃力朋後來疏通關節後得以倖免,而明憲宗則由此認為汪直能夠發現奸臣,秉公執法,於是對他更加青睞。
汪直此後屢興大獄,不過殺的倒也均是有罪之人。但是既然身為特務頭子,主要任務又是監視百官,自然的不到百官的好感。很快內閣大學士商輅與萬安、劉、劉吉等上奏其擾亂朝政,要求殺掉汪直。在群臣的壓力下,明憲宗不得不稍稍壓制汪直的權力。但是不久之後就又恢復其全權。
汪直從此與百官勢不兩立。他首先從有宿怨的兵部尚書項忠下手,讓言官郭鏜(就是前面誣告王越的那位)、馮貫告發項忠違法。項忠遂被免職。牽連所至,以前告發汪直的大學士商輅,左都御史李賓,尚書董方、薛遠及侍郎滕昭、程萬里等數十人均被罷黜。而王越與其素來友好,遂被任命為國防部長(兵部尚書)。
汪直當時年紀還輕,而他對於軍事有濃厚的興趣。他的親信陳鉞勸他出征北元立邊功鞏固自己的地位。汪直深以為然。於是在他的主持下,明朝又一次轉入對北元的進攻。他多次自任監軍,同王,陳二人共同率領大軍出擊。
對王越來說,雖然他已經是國防部長,又得到了朝廷的全力支持,但是消滅北元的最佳時機已經失去。幾次出擊都不能捕捉到北元的主力。反而招來北元的反擊。幸好這時北元也忙於內部的統一。滿都海可敦正帶著幼小的達延汗東征西討,無暇對付明朝的挑戰。
時間很快走到了成化十六年,王越已經56歲了。就在他以為再也沒有機會建立功勳的時候,命運又一次對他展現了笑容。
是年三月,王越率二萬人赴榆林防禦北元。途經大同時,探聽到北元的王廷在威寧海(今集寧南黃旗海)。王越立刻率軍夜出孤店關,先過貓兒莊,兵分幾路,直趨威寧海。時風雪大作,天地昏暗,王越縱兵掩殺,再一次殺散北元的王廷。而這一次他幾乎得到他的目標,北元的可汗達延汗。(明史上說這次襲擊是攻擊亦思馬因太師部,對照蒙文史料不確。應為襲擊達延汗。)可是命運似乎又總是把送到他手中的東西奪取。這次,達延汗逃脫了。而北元美麗善戰的滿都海可敦則有可能死在了這一次襲擊中。
對於這次戰事,明史中記載的更加簡略,只說王越生擒幼男婦女171人,斬437級,獲馬駝牛羊六乾余。完全看不出大勝的痕跡。
第二年,汪直失寵,被貶到南京。王越被算作汪直一黨,被剝奪一切榮譽和職務,被流放湖北安陸。當宣旨的欽差來到時,王越萬念俱灰,幾乎自殺。後來見敕命中有從輕發落的話,這才打消了念頭。
此後十年,王越被軟禁在家。他的罪名在明孝宗登基時被赦免了。不過一直到弘治七年(1494年),他才被重新啟用。在此期間,北元被達延汗統一,明朝再也沒有機會擊敗北元了。
三年後,北元再度進攻甘肅,朝廷無人能夠抵擋。這時王越以73歲高齡再次被任命為西北戰區司令(三邊總制)。王越以老病之身再度出征,於第二年攻破賀蘭山後的北元基地。北元不得不再次向北收縮。
於是歷史又一次重演。王越在朝中的支持者太監李廣(不是漢朝的那位)倒台。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言官們又有了一次表現他們的忠貞的機會,紛紛上書攻擊王越為李廣一黨。王越老病的身體再也經不住這次打擊,憂憤而死。
王越死後,明朝再也沒有主動出擊的能力。達延汗也不再有可與之匹敵的對手,遂大舉入塞。明朝從此陷於與北元無休無止的戰鬥中,直到雙方都筋疲力盡,被新興的滿清先後消滅。
明朝並不是沒有良將,從王越的故事裡我們可以看到甚至被傳統史書目為天生奸佞的太監也不但不一定是良將的制肘,反而有可能支持良將建功立業。可是,明朝的制度已經不容許良將建功立業。相比之下,王越還算善終。其他想要建立功勳的良將如袁崇煥者的下場可就沒有那么美妙了。
最後摘錄一段王越和內閣大臣們關於汪直的對話。
內閣論罷西廠,越遇大學士劉吉、劉珝於朝,顯謂之曰:“汪直行事亦甚公。如黃賜專權納賂,非直不能去。商、萬在事久,是非多有所忌憚。二公入閣幾日,何亦為此?”珝曰:“吾輩所言,非為身謀。使直行事皆公,朝廷置公卿大夫何為?”越不能對。
劉吉、劉珝之流一句“使直行事皆公,朝廷置公卿大夫何為?”真正是明朝廷臣的寫照。為了讓公卿大夫有事可乾,汪直當然只好“行事不公”,而王越也只好成為公卿大夫不斷攻擊的對象。而明朝的國政就在這種無事忙的內斗中腐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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