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師會圖書館

維羅納的牧師圖書館是現存世界上最古老的圖書館。在康士坦丁皇帝於312年皈依基督教以後兩百年間許多收藏教士用書的城市教堂中,只有維羅納教堂的歷史延續至今。在公元5世紀中,維羅納是西馬帝國中少數重鎮之一。它是奧斯特羅戈思族國王西奧多里克最喜歡居住的地方,其邸宅之豪華可以從現存大片的碎石鑲嵌地板和眾多用於室內照明,上面刻有XP花押字元的青銅油燈殘片中窺見一斑。

簡介

維羅納牧師圖書館是現存世界上最古老的圖書館。在康士坦丁皇帝於312年皈依基督教以後兩百年間許多收藏教士用書的城市教堂中,只有維羅納教堂的歷史延續至今。在公元5世紀中,維羅納是西馬帝國中少數重鎮之一。它是奧斯特羅戈思族國王西奧多里克最喜歡居住的地方,其邸宅之豪華可以從現存大片的碎石鑲嵌地板和眾多用於室內照明,上面刻有XP花押字元的青銅油燈殘片中窺見一斑。

歷史

當時的大教堂就幾乎肯定有了圖書館和謄抄作坊,牧師會圖書館現存五部5世紀手抄本中至少有一部以上是來自那個謄抄作坊。除了波埃蒂爾斯主教聖希拉蕊寫的兩篇論文外,還有雷文納主教(阿爾烏斯的信徒)馬克西米努斯的布道文,文本空隙中有用哥德式字型寫的註解,顯然是在奧斯特羅戈思族某個信奉阿里烏斯學說的國王統治中心抄寫的。謄抄作坊最早作品的日期要稍晚一些。《圖爾的聖馬丁傳記》是其門徒薩爾皮休斯?西弗魯斯所著,並於517年由“維羅納教堂的讀經師”厄析辛斯所轉抄的。包括小普尼的《信札》,以及蒂布魯斯和卡圖魯斯詩歌在內的文學作品很早就進入了圖書館,並且肯定不斷誘惑後來的謄抄員,尤其是在犢皮紙顯得珍稀的8至9世紀,人們常刮掉犢皮紙上原先的字跡,以便重新使用這些原料。但是在博比歐修道院謄寫作坊極為常見的這種再生犢皮紙在維羅納卻很罕見,雖然不是完全沒有。一部公元1世紀的法學教科書,《蓋烏斯法典》和老普利尼的《自然史》就被消去字跡,並抄上了更晚的作品,聖傑羅姆的《信札》和《對〈傳道書〉的評註》。8世紀中,也許是在埃金諾主教(一個來自賴可諾修道院的德國人)任上,有些安色爾字型的手抄本被重新抄寫成前查理曼時期小寫字型的文本,如至今仍在牧師會圖書館的克勞迪亞斯的詩歌和匿名作者的《加圖對句詩》,以及現已佚失的李維《羅馬史》。一部現存柏林圖書館的布道文集中的彩繪袖珍畫裝飾是出自維羅納的最早插圖範例,還有一些書來自國外。聖格列高里《論〈約伯記〉中的倫理道德》是在勃艮第的勒克索爾修道院裡謄抄的,還有一部莫扎拉比《每日祈禱書》是從西班牙途經撒丁和比薩來到維羅納。一名維羅納的謄抄員用本地方言在那部手抄本上添了兩行詩:“他駕馭耕牛犁開了白色的土地,用白色的犁播下了黑色的種子”——此類關於寫字的諷喻顯然是在謄抄作坊里所發明的。
在9世紀早期,即在查理曼的兒子丕平國王統治下較為平靜和繁榮的時期,維羅納大教堂的謄抄作坊由一位極為能幹和精力充沛的副主教所主持,其職業生涯對於文本轉抄和圖書館的歷史具有決定性的影響。這個帕西菲克斯於776年出生於維羅納一個擁有大量地產的貴族家庭,並於801年被任命為副主教。他顯然深深效忠於大教堂牧師會,從主教那兒獲得了一筆財產特許來支付教士的薪俸,並為大教堂牧師會成員獲得了主教司法豁免權。當他於844年去世時,剩下的巨額家產除了建立一個慈善性旅店和小禮拜堂,以及每年給窮人的禮物之外,都遺贈給了牧師會。
兩年之後,維羅納牧師會在大教堂內豎了一塊紀念碑。它記述了帕西菲克斯“具有非凡的智慧和堂堂的儀表,這樣的人在我們的時代絕無僅有,我們相信將來也不會有”。紀念碑列舉了他的技能和成就:七個教堂的締造者或振興者,金、銀及其它金屬,大理石和各種木料的熟練工匠,舊、新約評註和“許多其它作品”(包括一部計算手冊和一部維羅納地形學辭彙表)的作者,一個螢光鐘的發明者及銘刻在鐘上的一首詩的作者。墓志銘上說他“製作了”兩百十八部手抄本:這種說法過去被認為是詩意的誇張,現在卻被接受為在帕西菲克斯領導下謄抄作坊產品的確實數量。他已經被確定為維羅納現存27部9世紀手抄本中至少九部手抄本的謄抄者,而其它手抄本中也有他的訂正和註解,它們都是用查理曼文藝復興時期趨於完善的漂亮小寫字型謄抄的:帕西菲克斯似乎在義大利推廣這種字型中起了主導作用。他可能曾經在賴克諾修道院受過訓練,並且肯定與北歐的學者們保持著聯繫。他曾經將維羅納的4世紀主教聖澤諾的布道文集寄給里姆斯的大主教欣克瑪,另外還有富爾達修道院院長拉班努斯?莫魯斯,後者對《朱迪思》和《以斯帖記》的評註曾經在維羅納被轉抄。帕西菲克斯的其他興趣還見於他轉給布雷斯查修道院一位德國僧侶的問題:維羅納大教堂的一位牧師詢問亞當在最後審判時能否得救。他在自己文章中常常將教士的七個等級與耶穌生平中的插曲相比擬。從他所做註解的頻率來判斷,他最喜歡的輕鬆小說是早期的基督教“小說”《克萊門特的認可》,小說主角為聖彼得、首任教皇克萊門特和西蒙?馬古斯。它取自希臘神話,意在宣揚異教眾神不朽的故事情節被他仔細地加以研究。
帕西菲克斯對於維羅納大教堂圖書館的振興是為了給教士和大教堂學校提供各種必要的文本,《聖經》、教堂儀式用書、教父論著、教會政務檔案等。世俗性的著作並未完全擯棄在外,例如有一部歷史百科全書(現分別存於柏林和列寧格勒)就是在那兒轉抄的,還有一套《羅馬皇帝傳記》。帕西菲克斯去世一個世紀以後,謄抄作坊的工作由拉瑟繼續主持,他是當時第一流的學者,熟知柏拉圖的《蒂邁歐篇》、賀拉斯、泰倫斯和其他古典學者。拉瑟是佛萊芒人,於931年被義大利國王普羅旺斯的雨果任命為維羅納主教。他對該主教區的學術水平讚嘆不已,稱其為“群賢畢至,不遜於雅典”。館藏手抄本中眾多的註解表明,他仔細地通讀了圖書館的藏書。10世紀義大利的無政府狀態(拉瑟曾經三次被驅逐出主教區)阻礙了對圖書館綜合現代化或像查理曼時代那樣大規模擴充圖書收藏。但是大教堂的謄抄作坊仍保持了帕西菲克領導時所達到的高水準,並且在拉瑟的主持下完成了至少一項大的工程,即轉抄兩部前查理曼時期的李維著作。其中一部留在大教堂取代了8世紀的底本,後者按照當時的慣例,在被轉抄之後就已銷毀。另一部作為獻給皇帝的贈禮最後到達了沃姆斯大教堂,16世紀中又被貝托斯?雷南努斯重新發現,1535年它被弗羅本作為巴塞爾印刷版本的底本。
埃金諾主教被認為把一部分維羅納的手抄本帶去了賴克諾修道院,拉瑟也可能帶走了另外一些手抄本。在其後的三百年中,儘管這個圖書收藏不斷增添新書,但老的手抄本被人遺忘,直到13世紀末和14世紀初,帕杜瓦修道院新崛起的修辭學派代表人物開始搜尋本地區的古代圖書館,他們最早在龐波薩修道院發現了塞內加的《悲劇》,以及在維羅納發現了拉瑟的李維手抄本。隨後被發現的就是倖存古老而又獨一無二的卡圖魯斯手抄本,這是人們關於這位詩人作品所有知識的源泉。維森扎的貝納努托?坎佩薩尼知道這部手抄本,並在1323年以前曾經轉抄過這部手抄本。1317年,一位法國多明我會僧侶伯納德?圭奉教皇之命來拜見維羅納的僭主斯卡拉大公,偶爾發現大教堂圖書館中早期牧師會的豐富圖書收藏。十一年以後,彼特拉父親的一位朋友,阿里佐的西蒙納,作為大教堂的牧師會成員遷居維羅納,並幾乎立即投入了李維著作的轉抄工作。彼特拉克因而得見這部轉抄本,並且在他自己的李維抄本上記下了該轉抄本上的異文。一個世紀以後,洛倫佐瓦拉在他具有很大影響力的文本批評論著《T.李維著作的校訂》中引用了彼特拉克所記錄的異文。1339—41年間,但丁的兒子皮埃特羅也利用了該圖書館來撰寫他對《神曲》的評註。
彼特拉克本人1395年訪問了維羅納,他剛逃離在倫巴第爆發的內戰,非常高興地在大教堂發現並轉抄了西塞羅《致阿蒂柯斯、布魯特斯和昆塔斯》的信札,他把此書作為自己寫信風格的楷模。後來通過他跟斯卡拉大公寵臣帕斯特倫戈的古利莫之間的友誼,彼特拉克在其私人收藏中又增添了來自牧師會圖書館的其它著作:瓦羅對農夫的忠告《論農事》,兩位不知名詩人,卡爾帕紐斯和內米阿努斯的《牧歌》和《羅馬皇帝傳記》,後者他先於1356年獲得了一個轉抄本,後來又得到了9世紀的原手抄本。
這些早斯的人文主義者似乎可以自由出入大教堂的圖書館,他們正好及時地重新發現了這些古代文本。隨著1375年斯卡拉王朝的崩潰,牧師會圖書館的收藏遭到了肆意的掠奪。卡特魯斯、瓦羅和西塞羅的手抄本都罹難失蹤,李維手抄本被勒格納戈的安東尼奧所沒收,後者是大公幼子的四位攝政者之一。另一位攝政者,聖塞巴斯蒂亞諾的賈康莫,拿走了一部11世紀的奧羅休斯手抄本和帕西菲克斯贈給大教堂的一部奧古斯丁著作手抄本,書中還寫著副主教對於竊書者的詛咒。另外一些書落入了米蘭統治者維斯康蒂家族手中,最終被法王路易十二跟米蘭公爵圖書館的其它圖書一起從帕維亞的城堡中掠走,運到了布洛瓦。瓜林諾?維羅尼斯於1419年最後一次見到普利尼的《信札》手抄本。拉瑟時代的圖書館收藏大約有五分之四強都在1400年前後被失散。
在牧師會圖書館現代歷史中最重要的事件是1728年第一座圖書館大樓的落成。這是通過一系列的事件發生,使人們對這個圖書館重新發生興趣的結果。1630年,圖書館長雷贊尼牧師把最古老的手抄本都藏了起來,以防備在維羅納集結,準備攻打曼圖瓦的外國軍隊騷擾。不久之後,他與教區其他十一位牧師都患黑死病而去世,將藏書地點的秘密帶進了墳墓。這些早期手抄本逐漸被人遺忘。當法國的聖摩爾會學者蒙特福松和馬比容在其義大利之旅中訪問維羅納時,他們被告知這些手抄本並不存在。最後到了1713年,歷史學家西皮翁?馬菲說服了卡里內利牧師暫時擱下他的家譜研究,來搜尋那些失蹤的手抄本。它們最終在牧師公用室外面的一個柜子頂部夾層中被發現,手抄本的外面用碎布包裹並用木板蓋住。馬菲被立即告知了這個訊息,他得知書被找到以後,欣喜若狂,穿著睡衣、拖鞋,戴著睡帽就跑上了街頭。
在這一驚人的發現之後,捐贈和遺贈像洪水一般向圖書館湧來:古文物家和天文學家弗郎西斯科?比安齊尼閣下的圖書收藏與維羅納主教喬萬尼?莫羅西尼的藏書,西皮翁?馬菲的手抄本和檔案,匈牙利國王馬賽厄斯?科文努斯的李維手抄本,後者是來自貝維拉夸家族的禮物。自從德國歷史學家巴索爾德?尼布爾於1816年發現了隱藏在其它文本之下的《蓋烏斯法典》以後,這一圖書收藏吸引來了歐美著名的古文書專家。專程來訪問維羅納的專家之一是利奧波爾德?德萊爾,法國國家圖書館的館長。他在1885年寫給巴黎一位同事的信中說他“在手抄本堆里度過了銷魂的一天,這兒的手抄本雖然數量不多,但它們都是那么的古老,以至當我看見那幾個破舊的書架上放著這么多珍寶時,簡直懷疑自己是在夢中。”
戰爭給維羅納帶來了兩次沉重的打擊。1797年5月16日用前圖書館長的話來說是一個“最倒霉的日子”,法國政府派來執行命令,將義大利藝術品運往巴黎的特派員拿走了30部手抄本和14部搖籃本,滑鐵盧戰役之後這些圖書只找回了一部分。1945年1月4日,盟軍的一架轟炸機偏離隊形和航線,將炸彈傾瀉在維羅納城里,牧師會圖書館被直接命中,整個建築被毀,雖然手抄本、搖籃本和檔案材料已經被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但是許多後來的印刷書籍被毀於一旦。人們爭分奪秒地清理廢墟,開始重建。1948年9月28日,一座新的圖書館大樓建成開放。從1922年開始擔任圖書館館長的吉烏塞普?特里尼閣下宣稱它“比老圖書館更為漂亮和寬敞”,他把它比作是自己在災難中信念和決心的紀念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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