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馬山戰國墓出土絲織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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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 1月在中國湖北江陵馬山磚瓦廠一號戰國中晚期(公元前3世紀)墓出土一批絲織品文物,現存荊州地區博物館。墓葬位於楚故都紀南城西北約 8公里。大多數絲織品出自棺內的一件衣衾包裹,計有錦衾3件,夾衾()1件,錦袍8件,單衣3件,夾襦1件,單裙2件,錦袴 1件及其他絲質物件。衾多為長方形和正方形。衣袍均為交領右衽、直裾(見彩圖)。多數衣衾以繡品作面。除一件繡品以羅作地外,其餘皆以絹為地。針法以鎖繡為主,偶而間以平繡。各種圖案的主要部分都是滿繡,用若干行鎖繡緊密排列,不顯繡地。有些部位採用間繡,以單行或數行鎖繡排列成稀疏的線條。鎖扣長0.7~4毫米,寬0.4~1.2毫米,比西漢初年繡品的鎖扣更為細長。繡線的顏色有淡黃、金黃、土黃、草綠、赭、絳紅、深褐、靛藍等。繡品的花紋主要由龍、鳳、虎等組成,其中以蟠龍飛鳳紋、對鳳對龍紋、龍鳳相蟠紋和龍鳳虎紋最為精美。絲織物品種有絹、綈、紗、綺、羅、錦、偏諸、絛等。 ① 絹:各件的稀密程度出入較大。最稀的絹密度為44×32根/厘米2,最密的絹密度為164×66根/厘米2。有少數的絹絲線扁平多毛茸。有的絹則呈現緯向的“畦紋”,有的經過壓光處理。② 羅:絞經網孔狀織物。羅孔較大,每隔4根緯線為一個循環。皂色。經緯密度為46×42根/厘米2。
③ 錦:經線提花織物。屬經二重組織。表經採用三上一下組織,里經採用三下一上組織。同一組的表經和里經在交換時則多採用二上二下組織。經密一般是緯密的3倍以上。二色錦的花紋主要有:丙丁紋(形狀類似古文字中丙丁兩字的合文)、鳳鳥鳧幾何紋、小菱形紋、十字菱形紋、黃黑條紋等。前兩種花紋的錦都採用分區配色的方法,紋樣和色彩順經線方向作條帶布置,各條帶間圖案上下錯位,形成色彩多樣、紋樣變化的圖案。小菱形紋錦採用“掛經”的辦法,在菱形的中部顯現絳紅色的花芯。十字菱形紋錦的大十字橫道部分布置著兩種顏色的緯線、絳紅色緯線浮織物表面,緯浮長越過25根經線顯出花芯。黃黑條紋錦的經線分作兩區布置,每區中只有一種顏色的經線。織物具有正反面相同的效果。三色錦大多由褐(或棕)色、絳紅色、土黃色三組不同顏色的經線織成。褐(或棕)色線多用作地紋經。花紋以幾何紋為主。數量最多的是各種大菱形紋,由各種形狀的磬形合成,其中填充各種小几何形。構圖比漢代的矩紋錦更為複雜,反映了明顯的前後繼承和發展的關係。三色錦以舞人動物紋錦的花紋最為突出。以歌舞人物和六種不同姿態的龍、鳳、麒麟構成橫向花紋,通貫全幅。花紋經向長5.5厘米、緯向寬49.1厘米。 ④ 偏諸:一種專門用於衣袍領緣或腰襻的緯起花織物,幅面很窄,寬2.1~6.8厘米。依不同的織造方法分作兩類。一類花緯較地緯細,用“拋梭”法織入。在起花部位地緯(通緯)與花緯相間配置(圖1 )。花紋較稀疏,由菱形和花卉組合而成。另一類偏諸的花緯用類似“通經回緯”的挖梭方法織入。起花部位的花緯和地緯(通緯)相間排列。花緯一般有1~3色,都比地組織的經緯線要粗,便於遮蓋住地組織,並使花紋有立體效果。花緯在織物表面的浮長一般是 2,在少數部位是3。在織造緯向同一顏色的花紋時,花緯採用連續穿繞的方法從相鄰的每兩根經線之間向左右各穿過一次。某一局部圖案織完便將花緯斷開或引向他處。在不起花部位,花緯沉入織物反面。偏諸的花紋主要有田獵紋、龍鳳紋和六邊形紋等。這是中國已發現的年代最早的緯起花絲織品。 ⑤ 絛:用於裝飾衣物的窄帶。出土的絛皆為針織品,分屬緯編組織和單面緯編提花組織(圖2)。絛寬3.5~17毫米,縱行有3、11、13三種。前者由於卷邊,在自然狀態下外表呈圓形。後兩種外觀較平整,兩邊微卷。出土的絛都具有良好的縱向拉伸性,橫向拉伸性較差,不易脫散。各種絛均用雙股絲線編結,線投影寬度0.25~0.4毫米,加S拈,拈度1000~3500拈/米。線圈以重疊的方式串套,即每成一圈要從同一縱行中已成的兩個線圈中穿過,形成狀如“e”的閉口線圈,在絛的正面形成較長的圈柱。圈高1.5~5毫米、 圈距1.1毫米。編結方向自右向左(或自左向右)。每一橫列編結完成後,絲線轉入絛的背面,穿過一層與絛寬度相近的襯絹,斜向左上方(從絛的背面看)越過已編結好的橫列,繼續從同一方向編結下一橫列。因此,在襯絹上布列著左右橫置的絲線,接續新線段時線頭留在襯絹下,然後把絲線引向編結處,穿過襯絹到絛的正面。緯編組織的絛交替使用黃、絳紅、棕三色絲線編結成橫帶紋。單面緯編提花絛則根據花紋的配置,在各橫列中或用單色絲線,或用二色絲線,在不提花的橫列中,只用單色絲線,絛的反面沒有浮長線。在提花的橫列中使用二色絲線交錯成圈,不成圈的絲線在絛的背面作延展的浮長線過渡到成圈部位。在兩個花紋之間則與緯編組織絛一樣,交替使用三種顏色的絲線編結成橫帶紋。提花絛的紋樣主要有動物紋、方格紋、十字狀菱形紋。這是目前發現的年代最早的手工編結的針織絛。(見彩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