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簡介
西漢昭帝時丞相楊敞之子,宣帝誅滅霍氏後封其為光祿勛、平通候。五鳳二年
光祿勛平通侯楊惲,廉潔無私;然伐其行能,又性刻害,好發人陰伏,由是多怨於朝廷。與太僕戴長樂相失;人有上書告長樂罪,長樂疑惲教人告之,亦上書告惲罪曰:“惲上書訟韓延壽,郎中丘常謂惲曰:‘聞君侯訟韓馮翊,當得活乎?’惲曰:‘事何容易,脛脛者未必全也!我不能自保,真人所謂“鼠不容穴,銜窶數”者也。’又語長樂曰:‘正月以來,天陰不雨,此《春秋》所記,夏侯君所言。’”事下廷尉。廷尉定國奏惲怨望,為妖惡言,大逆不道。上不忍加誅,有詔皆免惲、長樂為庶人。五鳳四年
楊惲既失爵位,家居治產業,以財自娛。其友人安定太守西河孫會宗與惲書,諫戒之,為言“大臣廢退,當闔門惶懼,為可憐之意;不當治產業,通賓客,有稱譽。”惲,宰相子,有材能,少顯朝廷,一朝以昧語言見廢,內懷不服,報會宗書曰:“竊自思念,過已大矣,行已虧矣,常為農夫以沒世矣,是故身率妻子,戮力耕桑,不意當復用此為譏議也!夫人情人所不能止者,聖人弗禁;故君、父至尊、親,送其終也,有時而既。臣之得罪,已三年矣,田家作苦,歲時伏臘,烹羊,羔,斗酒自勞,酒後耳熱,仰天拊缶而呼烏烏,其詩曰:‘田彼南山,蕪穢不治;種一頃豆,落而為萁。人生行樂耳,須富貴何時!’誠荒淫無度,不知其不可也。”又惲兄子安平侯譚謂惲曰:“侯罪薄,又有功,且復用!”惲曰:“有功何益!縣官不足為盡力。”譚曰:“縣官實然。蓋司隸、韓馮翊皆盡力吏也,俱坐事誅。”會有日食之變,騶馬猥佐成上書告“惲驕奢,不悔過。日食之咎,此人所致。”章下廷尉,按驗,得所予會宗書,帝見而惡之。廷尉當惲大逆無道,要斬;妻子徙酒泉郡;譚坐免為庶人,諸在位與惲厚善者,未央衛尉韋玄成及孫會宗等,皆免官。”(《資治通鑑》漢紀十九)譯文
光祿勛平通侯楊惲,廉潔無私,但愛誇耀自己的才幹,為人尖刻,好揭人隱私,所以在朝中結怨很多。楊惲與太僕戴長樂不合,有人上書控告戴長樂之罪,戴長樂懷疑是楊惲指使,便也上書控告楊惲說:“楊惲上書為韓延壽辯護,郎中丘常對楊惲說:‘聽說你為韓延壽辯解,能救他一命嗎?’楊惲說:‘談何容易!正直的人未必能保全!我也不能自保,正如人們所說:“老鼠不為洞穴所容,只因它嘴裡銜的東西太大。”’又曾對我說:‘正月以來,天氣久陰不下雨,這類事,《春秋》上有過記載,夏侯勝也說到過。意味著將有臣下犯上作亂。’”此事交給廷尉處理。廷尉於定國上奏參劾楊惲心懷怨望,惡言誹謗,大逆不道。漢宣帝不忍心殺人,下詔將楊惲、戴長樂全都免官貶為平民。楊惲失掉封爵、官位後,住在家裡治理產業,用財富自我娛樂。楊惲的朋友安定太守西河人孫會宗寫信勸戒他說:“大臣被罷黜貶謫之後,應當閉門在家,惶恐不安,以示可憐之意。不應治理產業,交結賓客,享有聲譽。”楊惲為丞相楊敞之子,很有才幹,年輕時就在朝廷中嶄露頭角,一時受到暖昧語言的中傷,遭到罷黜,內心不服,給孫會宗回信說:“我暗自思量,自己的崐過錯已太大了,行為已有虧欠,將長久做一名農夫度過一生,所以率領妻子兒女,致力於農桑之事,想不到又因此受人譏評!人情所不能克制的事,連聖人都不加禁止。所以即使是至尊無上的君王,至親無比的父親,為他們送終,也有一定的時限。我得罪皇上,已三年了,農家勞作辛苦,每年伏日、臘月,煮羊燉羔,用酒一斗,自我犒勞,酒後耳熱,仰面朝天,敲著瓦盆,放聲吟唱,詩中寫道:‘南山種田,荒蕪雜亂,種一頃豆,落地成秧。人生不過及時樂,等待富貴何時來!’就算是荒淫無度,我不知不可以如此。”再有,楊惲兄長的兒子安平侯楊譚對楊惲說:“你的罪並不大,又曾於國有功,將會再次被任用。”楊惲說:“有功又有什麼用!不值得為皇上盡力!”楊譚說:“皇上確實如此。司隸校尉蓋寬饒、左馮翊韓延壽都是盡力的官吏,都因事被誅殺。”正巧出現日食,一個名叫成的馬夫頭上書控告楊惲說:“楊惲驕傲奢侈,不思悔過。這次出現日食,就是因為楊惲的關係。”奏章交給廷尉,經過核查,發現了楊惲寫給孫會宗的信,漢宣帝看了以後,對楊惲深惡痛絕。廷尉判處楊惲大逆不道之罪,腰斬;妻、兒放逐酒泉郡;楊譚受其牽連,也被貶為平民;幾位與楊惲關係友善的在職官員,如未央衛尉韋玄成和孫會宗等,都被罷免官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