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墨生評語
柴岩柏習書已逾三十寒暑,雖不逮漢張芝之臨池盡黑、隋智永之退筆成家,而其彈精竭慮,好學多思,勤奮不懈,亦足感人。……他酷愛書藝,多年來將大部分業餘時間和精力投入到了書法的研習與創作中,已然成果可人,成為有一定影響的軍旅書法家。我以為有三點是他走向成功的原因。一者,岩柏學書,貴在勤奮,他非常重視下功夫。“下功夫”是一件易事,也是一件難事。易事者,投入時間便可,功夫者,時間之累積也。然“聰明人”最不肯下功夫,因此,志大才疏者往往便輸在這個不下功夫上。無天賦是成不了藝術家的,但僅有天賦也是成不了藝術家的。岩柏雖早慧,聰明過人,但他不恃才,而是沉心潛氣,扎紮實實地學習和研究前人與傳統,廣泛涉獵,深入臨古,打下了較堅實的基礎,同時也逐漸尋找著“自我”。二者,岩柏學書,好學多思,善於分析問題,在比較中提高鑑賞力與創作水平。孔子說“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歷來善學者莫不善思考,岩柏自不例外。他不僅用功於字內,勤於臨池,尤其重視思考和讀書,發現和研究問題,不斷總結得與失,比較他人與他人之所長,自己與他人之所短,用功於字外,復作用於字內。他對有關的文史哲及書藝書籍,大量閱讀,潛移默化地變化著自我氣質,使得其書法富於書卷氣。其三者,岩柏為人謙虛,不恥下問,在與師友之交往中,極為注意聽取別人的意見,不矜自是,不妄人非,所以吸取也屬多方,兼采而不固於一隅。我以為這是他成功的關鍵,也是他做人的一個修養。值得注意的是,謙虛並非沒有主見,而是知短知長,取長補短,終至於將短為長,自創門楣。
劉洪彪評語
實際上,岩柏學書並不是憑著翻翻看看就入門上道的,更不是東鱗西爪、東塗西抹地無主意。他先後師事於徐之謙和夏湘平。徐先生諸體皆能,尤善正書,作篆、隸、楷筆筆不苟,珠圓玉潤,楚楚有法。夏先生主攻隸書,擅名今時,其作品筆致翩翩,揮運自如,別構一法。有道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岩柏先得徐師之謹嚴而入矩應規,又得夏師之靈逸而丰神瀟灑。加之自有聰穎的悟性,將規矩和瀟灑有機地融洽,得當地摻台,反映在作品中便是有規矩之瀟灑,靜含激情:瀟灑得有規矩,動合法度。……二十餘載親歷軍營的獨有體驗和特殊感受,使得他能夠較為準確地理解和詮釋軍旅詩歌的情懷韻致,從而揮運出了雄強剛毅的氣派和率真質樸的品格。岩柏以其擅長的行草書作為主體,時而縱筆如飛,快利不拘,紙上便有蛟龍奮躍,駿馬斫陣。時而不慢不越,乍合乍散,紙上頓現霞卷霧舒,雲行水流。也有筆不妄下、遲送澀進的,透著畫沙印泥般的凝重。也有率爾命筆、隨意所適的,露出兒童純氣似的天真。岩柏平時不熱衷標奇炫巧,但井不排斥和牴觸西方美學思潮和現代書法信息,故偶也做些反經逆道的試驗。
崔自默評語
於書法的傳統,岩柏開始下苦功,遠窺秦篆鐘鼎、漢魏碑版、居延漢簡、樓蘭殘紙、晉唐法帖,漸得書體變化之旨要。又下顧宋、元、明、清諸家墨跡,細心揣摩,終悟筆墨運用之妙奧。每遇所喜歡的字帖或者畫冊,他禁不住罄囊購置,十數年下來,他已是坐擁書城了。岩柏的書法,得益於碑書之方厚勁拙、簡書之率直奇縱、漢隸之寬博大度,又有章草之峻拔、敦煌寫經之捷便、黃道周使轉之奇崛,而終以行草書見長,若以“誰愛風流高格調”譽之,當無愧色。古人有“兵無常勢,字無常體……若悟其機,則縱橫皆成意象矣”(元人杜本《論書》)之語,岩柏則諳熟於兵法,亦常以兵法布勢之理,移喻書法變體之巧,誠識者之參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