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商周時期戰車的形制,在《考工記》中有較詳細的記述。1936年,在河南省安陽市殷墟車馬坑中,首次出土一輛商朝戰車。坑中南端並排著器具、馬骨,車內外分布著 3套兵器。從出土於商、西周、春秋和戰國時期古墓中的戰車可以看出,商周時期戰車的形制基本相同,均為:獨轅(輈),兩輪,長轂;橫寬豎短的長方形車廂(輿),車廂門開在後方;車轅後端壓置在車廂與車軸之間,轅尾稍露出廂後,轅前端橫置車衡,衡上縛兩軛用以駕馬(圖1商朝戰車結構圖)。 商朝戰車輪徑較大,約在 130~140厘米之間,春秋時期縮小為124厘米左右;輻條18~24根;車廂寬度一般在130~160厘米之間(山東省膠縣西庵出土的西周戰車車廂寬達 164厘米),進深80~100厘米。由於輪徑大,車廂寬而進深短,而且又是單轅,為了加大穩定性及保護輿側不被敵車迫近,戰車的車轂一般均遠比民用車的車轂長。如西庵出土的西周戰車,車轂長40厘米,軸頭銅軎(音wei4,車軸頭)長13.5厘米,總長度達 53.5厘米(圖2西周戰車復原圖)。根據對有關出土車輛主要部位尺寸的測定和比較可知,商周時期戰車結構的變化是:軌寬逐漸減小,車轅逐漸縮短,而輪上輻條的數目則逐漸增多。其目的顯然是為了提高戰車的速度和靈活性。
結構
戰車為木質結構,一般在重要部位裝有青銅件,通稱車器,用以加固和裝飾。
發展
西周中期以前,一般採用長型軎飾,其長度為17厘米左右;西周以後則通行短型軎飾,其長度在 8~10厘米之間。湖北省隨縣曾侯乙墓出土的 1件矛狀車軎,通長37.5厘米,它不僅用於保護和裝飾軸頭,而且也是帶有攻擊性質的裝置。車軸是戰車馳騁時急劇轉動的關鍵部件,為防損壞,戰國時期已開始在軸轂之間裝置鐵鐧,以減少軸轂的摩擦。據河南省洛陽市中州路戰國車馬坑出土實物可知,鐵鐧為半筒形瓦狀,每輪 4塊,均以鐵釘固定在軸桿上。枒飾是包在車輪輞上的銅片,縱斷面呈 U形,固定在輪輞上的接縫處。輪輞為雙層結構,每層均由兩個半圓形木圈拼成,里外兩面的接縫錯開,互成直角,造成每一輪輞有4個接縫處,用4個枒飾加以緊固。
戰車每車駕2匹或4匹馬。4匹駕馬中間的2匹稱“兩服”,用縛在衡上的軛駕在車轅兩側。左右的2匹稱“兩驂”,以皮條系在車前。合稱為“駟”。馬具有銅製的馬銜和馬籠嘴,這是御馬的關鍵用具。馬體亦有銅飾,主要有馬鑣、當廬、馬冠、月題、馬脊背飾、馬鞍飾、環、鈴等。
戰車每車載甲士 3名,按左、中、右排列。左方甲士持弓,主射,是一車之首,稱“車左”,又稱“甲首”;右方甲士執戈(或矛),主擊刺,並有為戰車排除障礙之責,稱“車右”,又稱“參乘”;居中的是駕馭戰車的御者,只隨身佩帶衛體兵器短劍。這種乘法可以追溯到商朝。如在殷墟車馬坑中,3名甲士分布兩處,車後2人,輿側1人;3套兵器,第一套華貴精美,余兩套僅為一般的銅質,有明顯的等級差別,兵器的品種也明顯地有射御之分。據《左傳》等中國古代文獻記載,西周和春秋時期的乘法也與此相同。此外,還有4人共乘之法,稱為“駟乘”,但這是臨時搭載性質,並非通例。除3名甲士隨身佩持的兵器外,車上還備有若干有柄格鬥兵器。據《考工記·廬人》記載,這些兵器是戈、殳、戟、酋矛、夷矛,合稱“車之五兵”,這些兵器插放在戰車輿側,供甲士在作戰中使用。西周青銅器的銘文中有“”,這是較早的一個車字,可以看出輿上高插兵器的形狀。但是在實際出土的戰車上,所配置的兵器品種卻往往不象記載的這樣齊全。
國君所乘的戰車稱為“戎車”,其形制與一般戰車基本相同。春秋中期以後,軍隊中出現了專職將帥,國君已經不必親登戰車指揮作戰,因此戎車便失去其作為國君專乘的意義,而成為將帥的指揮車。
每乘戰車除車上的3名甲士以外,還隸屬有固定數目的徒兵(春秋時期稱為步卒,戰國時期稱為卒)。這些徒兵和每乘戰車編在一起,再加上相應的後勤車輛與徒役,便構成當時軍隊的一個基本編制單位,稱為一乘。這一情況反映出當時的軍隊以戰車為中心的編制特點。商周時期的戰車,是中國奴隸社會軍事技術裝備的集中代表,當時所使用的畜力駕挽的雙輪戰車,增強了軍隊的機動性;車上甲士的青銅兵器裝備,發揮了當時兵器的最大威力;車上還配備有旗鼓鐸鐃,用以保證軍隊的通信聯絡和戰鬥指揮。作戰時,甲士站在車上,徒兵跟在車下,而當一方車陣被擊潰之後,勝負便成定局。所以當時的戰爭,主要就是戰車之間的戰鬥。
在車戰的起始階段,使用戰車的數量較少。據《呂氏春秋》記載,夏朝末年,商湯與夏人戰於鉞邑,僅使用了戰車70乘。商末,在周武王伐紂的牧野之戰中,達到一次動用 300乘的規模。春秋時期,隨著生產力的發展和兼併戰爭的加劇,戰車數量有了明顯增加。到春秋末期,一些大的諸侯國,如晉國和楚國,擁有戰車的數量已達4000乘以上。到春秋戰國之交,由於封建生產關係的發展,擁有大量步兵的新型軍隊開始組成。而鐵兵器的採用和弩的改進,又使步兵得以在寬大正面上,有效地遏止密集整齊的車陣進攻。戰車車體笨重,駕馭困難,其機動性受地形和道路條件的限制,遂逐漸被步兵、騎兵取代。但是,這一作戰方式的演變過程是極其緩慢的,直到戰國時期,各諸侯國的戰車數量仍相當可觀,大規模的車戰仍然時有發生,如《史記·張儀列傳》記載,當時秦軍的組成是“帶甲百餘萬,車千乘,騎萬匹”。但這時的戰車已不再擔負主要的作戰任務,車戰也不再是軍隊作戰的主要方式。
使用情況
秦朝戰車的乘法和使用情況,可以從陝西省臨潼縣秦始皇陵兵馬俑坑出土的戰車兵得到準確反映。儘管出土時木質車體已經朽毀,但從陶質的戰馬、甲士的分布情形可以看出:每乘戰車仍然是前駕4馬,甲士3人,戰車的形制也沒有很大變化。秦漢之交,漢將樊噲曾以輕車和騎兵攻破雍南;汝陰侯夏侯嬰善用戰車,曾 4次以戰車突擊立功;車騎將軍灌嬰曾以車騎追擊項羽至東城。說明在漢初的戰爭中,戰車仍然發揮著一定作用。大約到漢武帝年間(公元前140~前87),漢王朝的軍隊為了與匈奴進行持續的戰爭,發展了大量騎兵部隊,此後,戰車在戰場上便逐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