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原文
新雁過妝樓⑴夢醒芙蓉。風檐近、渾疑佩玉丁東。翠微流水,都是惜別行蹤。宋玉秋花相比瘦,賦情更苦似秋濃⑵。小黃昏,紺雲暮合,不見征鴻。宜城當時放客,認燕泥舊跡,返照樓空。夜闌心事,燈外敗壁哀蛩⑶。江寒夜楓怨落,怕流作題情腸斷紅。行雲遠,料澹蛾人在,秋香月中⑷。[1
作品注釋
⑴新雁過妝樓:詞牌名。一名“雁過妝樓”。雙調,九十九字,上片九句五平韻,下片十句四平韻。 ⑵秋:一本作“春”。⑶外:一本作“前”。哀:一本作“寒”,一本作“殘”。⑷秋香月中:一本作“秋月香中”。[2]作品鑑賞
文學賞析
“夢醒”兩句,寫夢醒生幻。“芙蓉”,用王子高芙蓉城遇仙傳說。“風檐”,即檐前鐵馬,又叫風琴。王安石《詠風琴》詩:“風鐵相敲固可鳴”句可證之。詞人說:我在一場與仙女相會的好夢中醒了過來,聽到室外檐口鐵馬被風颳打得叮東作響,還認為這是仙子離此而去的佩環叮東聲呢。“翠微”兩句,傷秋將盡。“翠微”,指山,詞人《霜葉飛·重九》詞有“但約明年,翠微高處”句可證之。又陳洵直指“翠微”為西湖上山。此言山山水水到處可以看到秋天將要離去的蹤跡,這不禁引人心傷。“宋玉”兩句,寫自己的傷秋。“宋玉”,戰國楚人,屈原弟子,也是有名的詞賦家,這裡借代詞人自己。詞人說:我與秋菊相比,則我比菊更為清高、孤傲,所作的詩詞也比蕭瑟秋風的深秋季節更加悽苦。“小黃昏”三句,說明悽苦的原因。“紺雲”,“紺”,《說文》段註:“此今之天青,亦謂之紅青。”紺雲即指紅青色的雲彩,即火燒雲。此言臨近黃昏時分,天上布滿了火燒雲,但始終沒有盼到從遠方飛來傳信的大雁。不見親人信息,不由詞人不悲也。上片述“秋感”。 “宜城”三句,轉而憶去妾。“宜城”,江蘇宜興縣舊名。此也是用顧況“宜城放客”之典,放,指離開;客,這裡指去妾,放客,即指遣妾離開。如詞人《風入松·為友人放琴客賦》詞,即指分離。此言詞人當年遣送了蘇姬,所以如今蘇州西園舊居雖在,卻已是人去樓空。三句也是緊接上片“未見征鴻”,自然地想到的心理活動過程。“夜闌”兩句,寫深夜孤睡難眠。言夜深人靜詞人輾轉反側更難入睡,心中的離愁別緒,受到燈影外斷牆殘壁處的蟋蟀低啞的哀鳴聲的激發,顯得更加淒哀。“江寒”兩句,借物抒情。兩句化用“紅葉題詩”典故。此言詞人夜深難眠,聽見室外楓葉被颯颯寒風不斷飄落,忽發奇想:楓葉可能正在怨恨:它被寒風吹落水中,又會被人再強題上牽腸掛肚的詩句,隨著流水飄去,而去尋覓那渺茫的愛情。此非葉怨,而是詞人自怨也。“行雲遠”三句,復思蘇妾。詞人說:夜雲似行人般的漸飄漸遠,料想我日思夜想的蘇妾,這會兒也一定像嫦娥生活在朦朧的廣寒宮一樣的孤獨淒涼吧。下片由“秋感”引起思念中的離人——蘇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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