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象
與20世紀七八十年代相比,美國社會談論政治的氣氛也在減淡。青少年與家人在餐桌上就不同政治觀點展開討論、追蹤時事新聞、和朋友討論政治話題的情況已經顯著減少。新媒體時代,雖然青少年們有了即時、便利的技術手段了解時事,但他們更加關心當紅流行歌手發表的新專輯,同齡人間談論政治也被認為是“毀”氣氛的事。很多在高中、大學參與社團活動等培養“領導力”項目的學生往往瞄準升學、就業,與日後參與政治關聯不大。
原因
政客缺乏魅力
美國教育學家賀拉斯·曼認為,美國教育的一個重要功能就是讓學生“了解、參與美國民主,成為負責任的社會公民”。但勞里斯發現,現在的年輕人即便不知道政府如何運轉也可以上好大學。
在美國開國者的理想中,“選賢任能”是政治設計的最大目標之一,先賢們期待政治領袖“最能認清國家的真正利益所在……最不可能為了暫時的局部利益而犧牲國家的整體長遠利益”。現實卻是,美國“選舉民主”歷史悠久、操作專業,多數政治人物投身政治,不由自主變身成為“選舉機器”。耶魯大學資深政治學者戴維·梅休發現,政治人物信奉“理性選擇”理論,比如,美國國會議員的一切行為都著眼於競選連任,而罔顧其他。
以此為出發點,選舉中充斥政治捐款、競選策略,甚至是醜聞。政治理想、重大議題倒是靠邊站了。對2016年美國總統參選人,在華盛頓一個工會組織工作的丹尼爾對筆者說,看這些候選人,除了搏眼球,就是銅臭味,看不到政治領袖的風範和魅力。
政壇的僵局化
青少年的厭惡感並非針對某項具體法案或政策,他們的厭惡感是針對以華盛頓為代表的美國政壇。政客們需要認清的一點是,不負責任行為的影響會持續很久,並延伸到社會的方方面面。
在大眾的一般認知里,從政是精英與富豪的事,注定是少數人的遊戲,但為何11%這個小數字會成為一個大問題,福克斯表示,美國需要競選上台的職位,不僅有總統、國會議員,還有市長、地方學校理事會這樣的地方性官職,大大小小總數超過50萬個。美國政府系統在設計之初便希望青年一代能積極參與,需要一大批人心裡為政治留個位置。
對政治人物的分析可以看出,無論是如希拉蕊·柯林頓這樣的政壇老手,還是斯泰法尼克這樣的國會新人,他們多從青少年時代便萌發了從政的念頭。而如今願意考慮參選的未來一代比例如此之低,不能不說是美國民主當前面臨的一大挑戰,也是容易被投票率掩蓋的問題。
維吉尼亞州阿靈頓高中英語教師勞拉說,老師會鼓勵學生參加包括政治活動在內的各種公共活動,這是學生成長和培養負責任公民的一部分,但是效果如何就很難講了。據她了解,很多老師本身對政治活動就缺乏興趣,在這種情況下,鼓勵學生參與可能就顯得滑稽了。
現實令人失望
談到政治參與意願降低的原因,勞拉介紹說,政治冷淡的重要原因是令人失望的現實。政治是由一個圈子的人控制的,很多人覺得自己的聲音微弱,沒有作用,所以逃避。但各位老師在選舉校董會等學校事務上還是比較積極的,所以不是人們缺少政治意願,是政治令人失望。
許多美國政治學者發現,20世紀90年代開始,美國政壇的黨派對立開始加劇,黨爭和互曝醜聞明顯增多,政治“極化”不斷加劇。再加上技術條件允許媒體全天候報導,過去20年裡,兩黨、乃至“政治”在媒體上呈現的形象每況愈下。
以上種種都加劇了年輕人的“政治冷漠症”。皮尤中心的調查顯示,有一半美國年輕人認為自己既不是民主黨人,也不是共和黨人,這一比例是25年來的新高。
影響
散發著“負能量”的美國政壇將青少年嚇跑了,“政治厭惡症”又讓他們對政治知之甚少。兩重因素綜合作用,讓美國未來一代對政治避之不及。針對美國政治當前存在的黨派紛爭、政府決策失靈、金錢政治等公眾擔心的問題,福克斯告訴筆者,這些都是“結構性”難題,目前(2015年)來看,沒有根治的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