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撼門事件是發生明朝正德和嘉靖兩朝之間因為“議禮”而發生的一場宮廷事件,簡單地說,因為正德帝死後無子,於是,他的堂弟朱厚璁被立為皇帝,按照祖制,他必須過繼給正德皇帝的父親也就是孝宗弘治皇帝為子,稱弘治皇帝為父親,稱自己的父親為叔父,但朱厚璁又是一個孝子,他死活都不肯,堅持稱弘治皇帝為皇伯父,並想把自己的父親,也就是興獻王追封為皇帝,這在明朝顯然是違反祖制,於是大臣們就分為兩班。
一方面以張璁為首支持他這個決定,一方面以楊廷和(楊慎之父)為首堅決反對,稱祖制不可改。這一事件前前後後爭論了兩年多,最終這一事件以支持的一方獲勝而告終,這使得明朝的皇權更加集中,對明朝的歷史產生很大的影響。
內容
正德十六年(1521)五月,按照內閣大學士楊廷和、禮部尚書毛澄的意見,朱厚璁"宜稱孝宗為皇考,改稱興獻王為皇叔父興獻大王,興獻王妃為皇叔母興獻王妃";對興獻王和興獻王妃,朱厚璁一律稱"侄皇帝";益王第二子朱厚炫,繼興獻王后,襲封為興王。這樣的安排,就等於將興獻王朱佑杬惟一的兒子朱厚璁過繼給孝宗為子而正式成為武宗的弟弟,以繼承皇位,再將益王的兒子朱厚炫過繼給興獻王朱佑杬,繼承王位。對於這樣拔蘿蔔似地拔來拔去的安排,朱厚璁回答說:“事體重大,再討論說來聽。”顯然,朱厚璁無法接受自己稱自己的親生父親和母親為叔父、叔母,而稱呼根本沒有過繼手續的伯父為父親。但是,禮部尚書毛澄等人的複議依舊堅持前議,並且高唱"為人後者為之子,自天子至於庶人一也"的高調。朱厚璁的批覆依舊是要禮臣們再去討論。也許,他需要等待,等待一些人站出來為皇帝講話。
直到七月,事情仍懸而未決。新科進士張璁上疏,針對"為人後者為人子"的說法,指出如果興獻王健在並且即位的話,難道興獻王也要做孝宗的兒子么?認為朱厚璁所繼承的大統,實際上是太祖之統,是來自祖父憲宗的。而且,張璁說:“現在要迎養聖母來京,稱皇叔母的話,就要講君臣之義了,難道聖母要做皇帝的臣子?且長子不得為人後!”這一番議論,在朱厚璁聽來,自是高興,說:“此論一出,我們父子就可以保全了。”但是,在大臣們看來,張璁的議論無疑是奸邪之論,意在討好皇帝。因此,紛紛上疏要求懲辦張璁及其同黨桂萼。但是,朱厚璁好不容易找到支持他的人,哪裡會懲辦呢!於是,他不久後即命張璁、桂萼兩人進京與京城的大臣們來議禮。大臣們自然是極力阻撓二人入京,一方面與皇帝妥協,一方面攻擊張璁和桂萼兩人心術不正。這樣,圍繞著議禮這一事件,朝臣中已分成兩派:一派是以張璁為首的主張尊奉興獻王為皇考的;一派是以楊廷和為首的主張尊奉孝宗為皇考的。
從兩派的力量對比來看,自然在初期楊廷和占據著極大的優勢。內閣大學士們、各部的尚書以及科道的言官們,幾乎都是與楊廷和同一主張的。世宗這時剛剛即位,羽翼尚未豐滿,還不敢過分地專制。大臣們也動輒以辭職相要挾。就在正德十六年(1521)的十月,禮部尚書毛澄、大學士蔣冕就先後要求辭職,朱厚璁因為還缺乏多數朝臣的支持,還只能溫旨挽留。但是,正德十六年九月的一次事件,也許初現了朱厚璁專制的苗頭。該月,禮部主張用王妃的禮節來迎接到京的興獻王妃。但是,朱厚璁明確地表示不同意,下詔用"母后儀駕",由大明門入。整體看來,這一時期朱厚璁與楊廷和等大臣之間的關係,是一種博弈。雙方相互妥協、要求,試探對方的底線。有時,朱厚璁幾乎就像是在哀求了。正德十六年(1521)的十一月,朱厚璁對楊廷和等人說:"你們所說的意思我都明白,但是,我的哀哀之情不能自已,罔極之思亦無方。可承朕命以表衷腸,慎無再拒,勉順施行。"意思說,請你們就接受我的命令不要再拒絕了吧,勉勉強強實施就可以了。在當時,朱厚璁的要求比較簡單,就是不能稱自己的父親為“叔父”。嘉靖元年(1522)三月,世宗朱厚璁勉強接受稱興獻王為興獻帝顯陵"興獻帝"、稱興獻王妃為"興國太后"的做法。議禮諸臣如張璁、霍韜、熊浹等人被以各種理由放到外地去做官,只剩下皇帝一個人與整個文官政府抗衡。
但是,朱厚璁在長達一年的與諸臣接觸中,也許早就明白皇帝之尊貴及專制的力量。所以,嘉靖元年(1522)十二月十一日,皇帝傳諭:“興獻帝、後皆加稱皇字。”也就是要稱興獻帝為"興獻皇帝",稱興獻太后為“興國皇太后”。但是,毛澄等人堅持“興獻帝不宜加皇號”,抗疏力爭。朱厚璁派太監去見毛澄,向毛澄長跪叩頭。毛澄嚇了一跳。太監說:"這是聖上的意思。聖上說:'人誰沒有父母,為什麼使我不能盡表尊崇父母之情?一定要請你改變主張!'"毛澄憤然說:"老臣雖糊塗,但不能讓禮法在我手上破壞,只有一去不參加議禮罷了!"於是堅持辭去禮部尚書一職。事情到嘉靖三年(1524)正月,又有南京刑部主事桂萼上疏請求改稱孝宗為皇伯考,稱興獻帝為皇考。這一主張等於是否定了朱厚璁繼嗣孝宗的說法,比當初只要求尊崇親生父親的主張又前進了一步。從而,在朝廷中再掀軒然大波。事情到嘉靖三年(1524)的三月,皇帝與大臣之間達成了和局:尊稱世宗的親生父親為“本生皇考恭穆獻皇帝”。
這回皇帝似乎也滿意了,也命張璁等人不要再來北京議禮了。但是,對於張璁和桂萼二人來說,深知當初這樣的議論就犯了眾怒,如果不弄垮反對派,勢必在朝廷無法立足。於是,張璁等人又向皇帝上了一道奏疏。大意是說:"稱自己的父親為'本生皇考',其實還是把自己當作是伯父孝宗皇帝的兒子,與稱自己的父親為'皇叔父'其實沒有多大區別;那些大臣們表面上是尊重了您的意見,其實暗地裡還是割裂了您作為兒子對父親的孝情。"皇帝看了這道奏疏,也不再和大臣們商量了,就下詔:"萼、璁來京。"這個時候,當初反對皇帝最激烈的幾個大臣如毛澄、楊廷和、蔣冕,或者死了,或者致仕回家了。
張璁、桂萼入京,掀起了大禮議的又一個高潮。只不過這一次,是議禮派在皇帝的支持下人數越來越多,完全占據了上風。據說張璁、桂萼一入京,朱厚璁就授他們為翰林學士。翰林中的其他官員竟然紛紛請求辭職,以表示不願與張璁、桂萼二人同事的決心。嘉靖三年(1524)七月,皇帝命去除"本生皇考恭穆獻皇帝"中的“本生”二字,遂引發了反對皇帝過度尊崇親生父親的哭門事件。楊廷和的兒子楊慎對眾臣說:"國家養士一百五十年,仗節死義,正在今日。"於是,群臣跪伏於左順門,大呼太祖高皇帝、孝宗皇帝。朱厚璁命太監傳諭說:"爾等姑退!"但是,群臣到中午時分仍然伏地不起。於是,皇帝命錦衣衛將翰林學士豐熙等8人逮入詔獄。楊慎等人於是撼門大哭,一時“聲震闕庭”。朱厚璁大怒,將五品以下官員馬理等134人逮入詔獄拷訊,四品以上官員姑令待罪。但是,朱厚璁余怒未息,命將楊慎、張原等糾集者實行廷杖。張原當時即被杖死,楊慎等或削職為民,或充戍邊疆。這件事,當時也稱為"大禮獄"。明代士大夫的風節,在這一事件中表現得非常強烈。但是,這一事件同時也使"衣冠喪氣",而張璁等人氣勢極為囂張,議禮一事亦沿著議禮諸臣的主張越滑越遠。嘉靖三年(1524)九月,定大禮,稱孝宗為“皇伯考”,昭聖太后張氏為"皇伯母";稱恭穆獻皇帝為"皇考",章聖太后為“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