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世
戴廷栻出身世宦家庭,曾祖戴賓為直隸大名府通判;祖父戴光啟,歷任陝西按察使、河南右布政使等;父戴運昌,任河南尉氏知縣、戶部員外郎,頗有政聲。明亡後隱居於祁縣麓台山,不為清廷做官,也不與權貴往來,至死未與清王朝合作。廷栻深受其父影響,從小得到良好的文化教育。
交遊
二十歲時被選拔入太原三立書院讀書,受業於著名學者袁繼鹹門下,並與太原名士傅山結為莫逆之交。
清順治十七年(1660)九月,戴廷栻特在祁縣城內興建了一座三間四層規模宏大的“丹楓閣”,作為明朝遺民秘密活動的據點。還撰寫了一篇《丹楓閣記》,用晦澀的語言,委婉地表述了杯念明朝及尋求同志、立志反清的意向。傅山為“丹楓閣”題寫了匾額,並加跋語(匾現存祁縣民俗博物館),還為《丹楓閣記》也加以跋一匾一記一跋,互為表里,寄託了他們的志向。山西及全國的許多反清志士和文人學者,經常在丹楓閣聚會。其中知名者除傅山父子和顧炎武外,還有白孕彩、胡庭、薛宗周、張天斗、李中馥、畢振姬、魏象樞、李孔德、閻若璩等人。丹楓閣一時名滿天下,學者仰之如泰山北斗。海內名流,南方多聚於冒辟疆之水繪園,北方則以丹楓閣稱極盛。
宦途
康熙十七年(1678),清廷開博學鴻詞科,強迫文人受試。戴廷栻屢辭不準之後,只好於第二年赴京應試。臨行賦詩自哀:“讀書甚愛陶弘景,人事殊悲庚子山。”後出任山西聞喜縣訓導、曲沃縣教諭。
收藏
戴廷栻一生嗜好收藏書畫彝鼎。丹楓閣藏書、藏版、藏字畫彝鼎文物極其豐富、藏書在萬卷以上。他還刊刻過數十種古籍。另外,對名人高士的詩文無錢自梓者,亦出資贊助刊刻。一生輯刻圖書多達數百種,主要有《唐詩評點》、《霜紅龕詩文集》、《諸子註解》、《李詩評點》、《元釋兩藏精義續編》、《杜遇》、《諸傳奇集》等。去世後,所藏圖書由後人保管,現被祁縣圖書館收藏。
丹楓閣記
庚子九月,夢與古冠裳者數人,步屨昭余郭外。忽忽變易,回顧無復平壤,所至崖障合沓,楓林殷積,飛泉亂落其間,如委紫練,側睇青壁,千仞如削,目致為窮也。其上長松密舉,而松末擁一閣,搖搖如一巢焉,顏曰丹楓,非篆非隸,嵌空一窗,億當閣徑,而蛛絲荒織,扃若終古矣。俄爾風水合住,塊然偃臥。遂經始閣材,構如其夢。莊生之言曰:有大覺而後知此其大夢也。戴生綴之曰:覺苟非覺,夢其奚靈?有大夢而後知其大覺也。聞戴生之言者曰:是猶愁寐語也。是其言也,夢車馬而喜,夢酒肉而喜,夢糞穢而喜者,若覺而失之,窈窈焉幸其夢之兆,竊而不敢以為魄祟之顛倒者也。之入也,不可以入鼎彝、藏茶、藏酒,以待人之能入吾夢者。如其人之足夢,即不入吾之夢,吾當入其夢,又安知彼之不夢我之入其夢也。苟精誠之不通,超無有而獨存,戴生之夢不復堪此寥廓矣。
昭余戴廷栻記,松僑老人真山書。
楓仲因夢而有閣,因閣而有記,閣肖其夢,記肖其閣,誰實契之,總之皆夢。記成後屬老夫書之。老人顧能說夢者也。嘗論世間極奇之人、之事、之物、之境、之變化,無過於夢,而文人之筆,即極幽妙幻霍,不能形容萬一。然文章妙境亦若夢而不可思議矣,楓仲實甚好文,老夫不能為文,而能為夢。時時與楓仲論文,輒行入夢中,兩人 ,隨復醒而忘之。我尚記憶一二,楓仲徑坐忘不留。此由我是說夢者也,楓仲聽夢者也。說夢聽夢,大有逕庭哉。幸而楓仲忘之,若稍留於心,是老夫引楓仲向黑洞洞地,終無覺時矣。
著述
戴廷栻學術造詣頗深,博雅能文,著述豐厚。顧炎武、魏象樞稱其古文繼承了散文家歸有光的“唐宋派”風格,並有所創新。影響較大的有《補岩集》、《半可集》、《楓林一枝》、《歲寒集》等。傅山稱讚《半可集》文章“如風雨集而江波流”。然文集大部分已佚,現有後人為其重新整理之《半可集備存》、《楓林一枝》二書存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