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料/調料
我從小生長在一個注重吃喝的家庭,長大更是把吃喝發揚廣大。我過去一直幻想做一個美食家,後來明白我的見識實在短淺,我在上了大學才知道原來紅燒是可以不放糖的,記得高中時候有個山東的朋友來我家,說在我們這吃的紅燒魚居然放糖,吃的他噁心。我當時實在詫異,我一直以為菜里既然有醬油就一定要加糖,而且是必須。可見井底之蛙了。
上了大學為了和一寧波女孩爭論是海蟹好吃還是河蟹(或叫湖蟹)好吃差點翻臉,彼時我早已見識大長,自以為很有發言權了。我認為海蟹肉多但不夠鮮美,可我同學偏偏認為河蟹肉多不夠鮮美,至今我還沒找到願意就此問題深入研究的人,當時參加我們辯論的還有一河南MM和一個江西MM,她們連海蟹河蟹都分不清,所以迷茫地聽,我當時氣的幾欲捶胸頓足。
可我是真的愛吃螃蟹,很愛。也就是上海人說的大閘蟹,有一次上某論壇居然說梭子蟹又叫大閘蟹也讓我胸悶了許久。可是現在的蟹遠沒有我小時侯吃的那么鮮美無雙了。那時的螃蟹真的很貴,可全部是野生的。現在的螃蟹很便宜但木木的,鮮美不在了。我小時侯特別愛吃螃蟹,但是那一般得要家裡來貴客或者是我考試100分,後者沒前者更為稀少。
那時吃過螃蟹的人遠遠的就可以聞到味道,不象現在的螃蟹,吃了以後不洗手也不會有什麼腥味。那時侯講究的人家吃完蟹要用菊花瓣洗手,可以去其腥味取其清香,普通點就用青菜葉代替也可。
我爸爸說他小時侯螃蟹不是什麼們貴重玩意,和吃肉比差遠了去,我老家原來門口有條小河,爸爸說他常常在裡面摸到螺螄呀魚蝦呀什麼的,至於螃蟹找泥洞一捉一準。我小時侯每每聽說就艷羨無比,多幸福呀,我覺得比我強多了,所以我爸無論怎么灌輸他清苦的童年我都不相信,沒吃的河裡不是多的是嘛。
據說在我兩歲的時候螃蟹還不算什麼,有次我福建的姑媽來玩,我們家用臉盆上的貨,可是待我長大到有點愛好和品位的時候它就早不是當日丫頭身子,早做了公主格格了。所以我小時侯對它的愛總是似乎觸手可及又咫尺天涯。後來養殖的多了起來,野生的好象基本沒了,價格也逐漸逐漸平民,可是味道也一去千里,但我還是愛吃,總比肉好吃嘛。
我記得我吃的最爽的一次是爸爸的客戶請客,我當時年紀還比較幼小所以可以無畏地蹭吃蹭喝。那客戶是江邊人,請客沒別的菜,江蝦和螃蟹。我大概只吃了一兩隻蝦應付下場面就開始專心吃蟹。那蟹其肥無比,我再沒吃到那么肥的螃蟹,每個足足有5兩左右,我的心裡快樂的直冒小泡泡。吃第一隻的時候我氣吞山河,第二隻吃完我就開始有點膽怯,第三隻開始看著蟹黃犯堵,媽媽一直在我耳邊叨叨:吃呀,吃呀,不吃白不吃,不吃白不吃。我在她的強迫下開始吃第四隻,一邊吃一邊噁心,直想發脾氣。後來吃完我胃裡簡直難受的不行,我媽其實自己只吃了一隻多點馬克還埋怨我吃那么少。再後來我每每回憶就後悔怎么戰鬥力那么差,怎么那廝就忘了我呢
我2002年吃螃蟹分別請了幾次小客在上海。雖然沒我們那的理想但我還算比較會挑,幾次都很成功。上海的蟹早了軟殼,打開全是水,10月中旬前皆不理想,晚了黑瘦脫型,11月底就沒什麼可吃的了。上海的蟹都是基本都是從蘇北來的,進很多慢慢賣,時間一長就骨瘦如柴。現在所謂陽澄湖的蟹其實也大體也是假的,想那湖才多大,哪能產那么多?好的不過從小放的蟹苗飼養長大,那是極好的了,因為陽澄湖水質相對比較好,當然現在也在下降。一般的就是買來成品放入幾天再做現場撈捕狀。差的就是直接外地蟹拿來賣。大家也別以為還能吃到野生的陽澄湖的蟹了,沒可能,有財發誰還等的及它慢慢野生呀,不人工怎么賺錢
至於我自己,我最喜歡的還是11月的雄蟹,我喜歡它的白白的蟹油,香而肥,鮮美細膩。至於雌蟹,上海的蟹品質不行,雌蟹的蟹黃木木的一大塊,我不喜歡,可是我老家買到好的雌蟹那滋味,人間鮮鏡啊。只是每況愈下了
挑螃蟹我的訣竅就是一看腿,捏捏大腿,硬硬的,飽滿的比較肥,如果軟軟的趕快扔一邊涼快去。二看其腹部,一般腹部肥厚的最好是上蓋頂的高高的都是肥美的。我就挑二者皆是的下手,前提是不怕它的鉗子。至於雄雌嘛就翻過來看它的肚臍,尖的雄的,圓的是雌的。至於陽澄湖說的什麼能爬上玻璃什麼的那只是個噱頭,看官如果買到新鮮上好的螃蟹皆可上山下鄉的爬,試想,買的活蝦他還能跳出水盆,魚還能在油鍋里蹦呢,算什麼?至於什麼白肚金毛有藥水可洗
說到螃蟹我又想念我的蟹黃湯包了,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