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速食麵的日子

深刻地體會到,一個人如果不能吃速食麵了,他肯定就是老了。 現在的孩子不會懂,曾經,速食麵是一種公認的美味。 他說,這一間屋的速食麵我吃光了,全是最好的,在家裡吃不到。

(新浪生活) 現在,真的是很少吃速食麵了。近幾年吃這個,都是在火車上,覺得沒辦法,不得不吃。吃了也是覺得不舒服,那滋味味含含糊糊的,千篇一律,而面的口感也是叫人頹廢。
看見單位里的新人一箱箱地批發來,充滿鬥志地吃,想起自己也是曾經那么地熱愛過速食麵,真是時過境遷,年輕的日子遠了。
深刻地體會到,一個人如果不能吃速食麵了,他肯定就是老了。
在重慶吃麻辣燙,看見在整筐的速食麵和粉條、腐竹放在一處,麻辣速食麵,居然很受歡迎。加點午餐肉、海帶、豆芽,別有風味的一大碗。還有炒速食麵,在松潘縣城,路邊小店把速食麵用水泡開撈起,用陴縣豆瓣和青蒜苗、老臘肉來炒,比平常的炒麵好看,面還是螺旋狀的。他們還有一種青稞面烙餅,薄薄的,巴掌大,上面灑著當地的大紅袍花椒末,只有在藏羌地區才吃得到。
第一次吃速食麵的時候,我還是一個孩子了,留下深刻的印象:太難吃了!象橡皮一樣的味道。還記得價錢:二毛六角。但就象喝咖啡一樣,不知怎么就漸漸上了癮。那時候一個燒餅是一毛錢二兩糧票,一碗餛飩是二毛錢二兩糧票,那么,一包速食麵是貴的。而且,每次必須吃二包。所以,80年代末,吃速食麵也會視視為一種幸福。用那種方型鋁飯盒泡二包速食麵,打開蓋子,灑上佐料,心情是美好的。
那是最簡單的速食麵,廣東出品之三鮮伊面,風靡天下。
後來康師傅來了,除了一包佐料粉,還帶一包肉醬,一包所謂青菜末。立即一統江湖。
90年代初,我在廣州中大讀研究生的時候,在一家公司兼職。每天騎腳踏車穿過珠江去世貿上班,車把上掛著二包速食麵,無論是炎熱的夏天,還是風雨的冬日,到辦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泡麵。真是累,每天帶領幾個女孩奔走遊說,但不覺得苦。有時女孩們搶我的面吃,剛泡好,一轉眼就沒了。“你以後要多帶香芹滑雞面。”當我嘆息的時候,卻發現抽屜里早有人放了小點心。(有一種叫脆不停的很好吃。)
94年世界盃的時候,我過早地進入興奮狀態,買了許多速食麵,上好的紅茶,激動莫名地等待午夜降臨。那是馬拉多納的最後光輝,這個又矮又胖的傢伙是真正的足球之神,巨型體育場的主宰。每天從晚上八九點開始,陸續有人溜進我的小屋,椅子不夠,我自己靠在床上,捧著一碗速食麵,做好通宵夜戰的準備。但有一次卻不知不覺睡著了,屋裡酣戰連聲,我自呼呼大睡。最後被人拉起來,指著電視說:“老馬完了1正好看見一個孤獨的背影下常呆呆地看了一會,想起泡一碗吃,空空如也,大夥吃吃而笑,原來早被瓜分完畢。
寫畢業論文的時候,和別人一樣,除了準備幾米高的資料,同時批發了三箱速食麵。真是做孽,一個研究生能創造什麼東西來,教授們也不過是東拼西湊。當然決不會讓你一次通過,一稿二稿三稿,先炒後改最後變成自己的,歷時三個月,終於在被放行之前消耗完最後一包面,換來一本列印裝訂的所謂論文。
同樓層的一個博士,經常來串門,號稱是速食麵專家,吃過所有品牌的面。據他分析,最經餓的是康師傅的紅燒牛肉麵,雖然麵餅的品質不高,但那包醬料全是動物脂肪。最好吃的是統一的榨菜肉絲麵,那麵餅出奇的筯道,肉醬有特殊的香氣。他教我最科學的吃法,用電爐燒熱水,先打進一個雞蛋,把面掰開輕輕放入,蓋嚴,燜五分鐘,最後肥佐料放在中心,順著邊吃。
“最好再來根火腿腸,拿在手裡,醮著面里的佐料吃。不能切片放在湯里,那樣味道就沖淡了。”
那時是那么地盼望畢業,到社會上去!學校真的是太小了。
畢業論文通過那一天,我不能免俗地站在陽台上大喊:“我自由啦!我再也不用吃速食麵啦1隔壁陽台上有一位輕聲回答:“你吃得還很不夠,一個不能容忍速食麵的人,是不會有出息的。”
很深刻。
那個人幾乎從未出門,白天睡覺,晚上夜戰。見面只是點個頭,不多話。
此人是一個怪傑,通讀金庸全部著作,幾乎可以背誦。他的專業是“紅樓夢研究”,但他卻寫出了一本厚厚的《金庸武俠小說的民俗學研究》,並堅持以此書作為畢業論文,最終未獲批准。他在答辯前三天,奮筆疾書,寫出了《史湘雲與晴文的武俠精神初探》,竟然過了關。
據他同屋說,此人可能吃速食麵的的冠軍,他曾半年不出屋,夜夜速食麵。
我們生於60年代的人,年輕時經歷了許多新鮮事物,這是處於兩個斷層之間的一代,目睹社會的轉型。小時候生活在病態的封痼狀態中,長大後經歷文化失重。說白了,先是城牆上的一塊磚,後來是滿地飛的雞毛。不往深處說,還只說吃吧,可樂、漢堡、安全套是70年代的,我們這一代在這方面的圖騰是速食麵。
現在的孩子不會懂,曾經,速食麵是一種公認的美味。我看過一個電視片,在青藏高原的雪山哨卡上,一個孤獨的士兵曾連續吃了一年半速食麵。他說,這一間屋的速食麵我吃光了,全是最好的,在家裡吃不到。笑著,並沒覺得苦。(新浪網友:深圳文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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