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井

村中的老式房屋,一般是石頭為基礎,然後是土坯的牆。 在我國,製作豆腐的歷史可謂悠長,方法也不少。 如今,和大多數的農村一樣,徐家井的老村也幾乎成了一座“空心村”。

作 者:文/王玉禎

這樣一個風景秀麗、極具特色的地方,然而立於村頭目之所及,到處是倒房塌屋,滿目蒼涼。那鱗次櫛比的裸露的屋脊,那夕照下古老的青石板路,那直指青天的大樹,還有路邊的拴馬樁、石敢當……它們,在歲月的流淌中,曾見證過多少精彩和絢麗,而今一去不復返。

章丘的村名多以“峪”為名。峪者,山之谷也。徐家井,西靠江北第一村朱家峪,東與閻家峪比鄰,位處東山腳下,按說村名也應該叫某“峪”才比較符合常規,可它偏偏叫“徐家井”。一個叫“徐家井”的山村,其實既不是以“徐”姓記名,也非以“井”著稱,這個問題令人迷惑。雖訪問不少老者,至今未有答案。這或許就是行走帶給行走者的樂趣所在吧。

初進章丘徐家井村,是因為聽說了那裡的環境和原生態,而此後接二連三多次進入徐家井,則是緣於徐家井對我的吸引。究竟是什麼吸引了我呢?其中緣由還真有點兒說不清楚。或許,下面描述的在徐家井所見所聞能給出一個大致的答案——

“封坡”造就的石板路

徐家井村的歷史,可謂悠長,有文字記載的歷史至少也有250多年了。這有矗立在村北的五聖堂碑文為證,該碑文記於清乾隆十七年(1752年),還有位於東山上立於清嘉慶二十四年(1819年)的碑文相佐。村中數棵高齡的柏樹和國槐等,更將村莊的歷史無限伸延。村民姓氏多柏、劉、景,王、曹、張,還有稀少的“羋”姓。

村中的老式房屋,一般是石頭為基礎,然後是土坯的牆。原老村幾乎一律的尖頂屋脊,角度大都在45度左右。初次看到後,令我十分困惑。村里70多歲的劉義奎老師給了答案:原來,早先村民們的房頂多是用麥秸或山草鋪成,雨水滯留時間長,導致麥秸、山草被腐蝕,屋頂壽命縮短。而把房頂的角度做得尖銳,則加快了雨水下落時間,解決了屋頂腐蝕的問題。後來,屋頂大多被青瓦、紅瓦代替,但房頂角度的習俗卻保留下來。

老村中還保留著數條以前鋪就的青石板路,給老村帶來幾許幽深和神秘。問及路的形成,竟然有一非常有意義的傳說。原來,過去的村民們非常珍愛他們賴以生存的家園,對山林採取了稱之為“封坡”的鄉規民約。所謂“封坡”,即在山林草木未長成前,不能隨意上山砍伐;一旦長成,可以收割砍伐時,凡需要者,在砍伐收割獲取利益的同時,要以青石鋪路,供大家行走。村中的條條青石板路,就這樣逐漸形成。值得玩味的是,利益和責任,一個令當代人都充滿困惑和難以找到利益平衡點的難題,先人們卻執行得如此富於創意和建設性,實在是令人佩服。

石缸·石磨·泥垛子

走進老村中的老家老戶,不時可以看到矗立院中的石缸、石磨和炊房裡的泥垛子。石缸用整塊石頭鑿成,用以盛水。現在大多數都廢置不用了。石磨,是用來磨麵糊糊烙煎餅用的。在一個相對封閉的村落,村民們因地制宜,多用石材,可以理解。泥垛子則是家家戶戶的炊房中都有的。它用粗泥垛成,下部有三足鼎立,中間有孔用來通風,上部用泥垛成半圓,前面則伸出長嘴。泥垛子一般有大中小三種,分別用來炒菜、烙餅、熬飯。燃料就是農家地里的秸稈和山草。巧合的是,我曾在電視節目“玩轉地球”中看到,義大利一個小島的伙房裡竟然也有幾乎一模一樣的“泥垛子”,只是他們用它來加熱奶製品。看到這檔節目時,我的感覺十分奇妙:相隔遙遠的勞動者們,竟不約而同地用智慧創造了功能、形制相差無幾的工具。

這裡的豆腐和泉水

在我國,製作豆腐的歷史可謂悠長,方法也不少。徐家井的豆腐令我感覺新鮮,品嘗之餘,還親自觀看和記錄了豆腐製作的全過程。它彌補了我在“豆腐”問題上的知識不足,使我知道了“原漿豆腐”是怎么回事。這是一種完全“綠色”的豆腐。在製作中除了使用豆腐原漿生成的酸漿作凝固劑外,沒使用任何添加劑。所制豆腐呈原白色,有豆香而無豆腥味,或煎或煮,體積不抽不縮,甚至還略略膨脹。口味獨特,香氣濃重,就連副產品豆腐渣也好吃異常。鍋內放少許油,入蔥花、鹽,稍炒後,加入豆渣,翻炒出鍋,吃起來,絕對沒有城市中豆渣的乾、枯和噎人的現象,口味極佳。

徐家井的水又是該村一絕。原來,全村的村民們的飲用水都出自村南的一處泉井(並不叫徐家井)。該泉井無論旱澇年份,從不乾枯。水質絕佳,入口甘甜。村里曾采水樣到省地礦局化驗,結果令人興奮:不僅無任何污染物,還含有17種人體需要的微量元素,屬優質礦泉水。

鮮花盛開的村莊

我先後幾次進入徐家井,都看到鮮花盛開。盛夏時節,到處開著藍紫色的野荊花,不時還有紅艷的山丹丹和白或黃的野百合映入眼帘;初秋,漫山遍野怒放著的則是各色的牽牛花,紅、粉、紫、白……大大小小,花樣繁多。還有山山芽、胡枝子、老鴰爪、防風花等等。這裡植物品種眾多,很多都能入藥。在劉義奎老師的指導下,我認識了不少中藥及它們的花,如防風、益母、柴胡、紅茜草等。他說,山上還有何首烏等好多中草藥呢。

村子雖小,卻素來重視教育。解放前,這裡就有學校了。因為小,實行的是複式教學,全村的適齡學童在一間教室里輪流上課,共同學習。這裡曾走出過濟南的理科高考狀元,近年來,又有越來越多的孩子考入大學。如今,國小校已不復存在,適齡兒童和朱家峪、嚴家峪的孩子們一起,在附近規範化的學校就讀,每天有校車接送。

如今,和大多數的農村一樣,徐家井的老村也幾乎成了一座“空心村”。年輕些的,紛紛搬到離山遠、離路近的地方,新建房屋已經基本沒有老村的建築特色了,老村里居住的大多是仍在自食其力的老年村民。這樣一個風景秀麗、極具特色的地方,目之所及,到處是倒房塌屋,滿目蒼涼。那鱗次櫛比的裸露的屋脊,那夕照下古老的青石板路,那直指青天的大樹,還有路邊的拴馬樁、石敢當……它們,在歲月的流淌中,曾見證過多少精彩和絢麗,而今一去不復返。每每顧念及此,總令人唏噓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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