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玲語錄

張愛玲語錄

張愛玲語錄,上個世紀四十年代,張愛玲這個幽艷女子在文學的歷史長卷上塗抹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卻又飄然遠逝。隔了時空,隔了世俗,縱然紅衰翠減,她仍以非凡的才能、幽冷的目光和華美的語言給我們留下了許多響亮而有穿透力的句子,如同江天上不絕的瀟瀟暮雨,洗濯一代又一代人的心靈。張愛玲一生創作大量文學作品。類型包括小說、散文[文學體裁之一]、電影劇本以及文學論著,她的書信也被人們作為著作的一部分加以研究。

基本信息

簡介

想做什麼,立即去做,也許一遲就來不及了。“人”是最拿不準的東西。

時代的車轟轟地往前開。我們坐在車不過是幾條熟悉的街衢,可是在漫天的火光中葉子驚心動魄。就可惜我們只顧忙著在一瞥即逝的店鋪的櫥窗里尋找我們自己的影子——我們只看見自己的臉,蒼白,渺小;我們的自私與空虛,我們恬不知恥的愚蠢——誰都像我們一樣,然而我們每一個人都是孤獨的。(《流言.燼餘錄》)

我喜歡鴉片的雲霧,霧一樣的陽光,屋裡亂攤著小報(直到現在,大疊的小報仍然給我一種回家的感覺),看著小報,和我父親談談親戚間的笑話——我知道他是寂寞的,在寂寞的時候他喜歡我。(《流言.私語》)

黃黃的月亮斜掛在煙囪,被炊煙燻得迷迷瞢瞢,牽牛花在亂堆里張開粉紫的小喇叭,狗尾草簌簌地搖著栗色的穗子。展開在祿興娘子面前的生命就是一個漫漫長夜——越少了吱吱咯咯的雞聲和祿興的高大的在燈前晃來晃去的晚上,該是多么寂寞的晚上啊!(《牛》)

在西方,近人有這句話:“一切好的文藝都是傳記性的。”當然事實不過是原料,我是對創作苛求的,對原料非常愛好,並不是“尊重事實”,是偏嗜它特有的韻味,其實也就是人生味。(《張看.談看書》)

我以為人在戀愛的時候,是比在戰爭或革命的時候更素樸,也更放肆的。(《自己的文章》)

遺傳就是這樣神秘飄忽——我就是這些不相干的地方像她,她的一點長處都沒有,氣死人了。(《對照記》)

一個小孩騎著腳踏車沖了過來,賣弄本領,大叫一聲,放鬆了扶手,搖擺著,輕倩地掠過人群,滿街人充滿了不可理喻的景仰之心。人生最可愛的當兒便是在那一撒手把?(《更衣記》)

人生的所謂“趣”就在那不相干的事。(《流言.燼餘錄》)

女人要崇拜才快樂,男人要被崇拜才快樂。

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常常聽見人家說要嫁怎樣怎樣一個人,可是後來嫁到的,從來沒有一個是像她的理想,或是與理想相近的。看她們有些也滿意似的。

於千萬人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里,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的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裡嗎?”(《流言.愛》)

因為相知,所以懂得。(胡蘭成

因為懂得,所以慈悲。(張愛玲)

見了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里,但她心裡是喜歡的,從塵埃里開出花來。(張愛玲)

夢裡的時間總覺長的,其實不過一剎那,卻以為天長地久的,彼此已經認識了多少年了,原來卻還是不算數的。(《多少恨》)

悠長得像永生的同年,相當愉快的度日如年,我想許多人都有同感。

然後崎嶇的成長期,也漫漫長途,看不到盡頭。滿目荒涼,只有我祖父母的姻緣色彩鮮明,給了我很大的滿足,所以這裡占掉不和比例的篇幅。

然後時間加快,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煩弦急管轉入急管哀弦,急景調年倒已經遙遙在望。一連串的蒙太奇,下接淡出。

人老了大都

是時間的俘虜,

被圈禁禁足。

它待我還好——

當然隨時可以撕票。

一笑。 (《對照記》)

無條件的愛是可欽佩的——唯一的危險就是:遲早理想要撞著了現實,每每使他們到抽一口涼氣,把心漸漸冷了。

用洋人看京戲的眼光來觀光一番罷,有了驚訝與眩異,才有明了,才有靠得住的愛。

對於人生,誰都是一個一知半解的外行罷?(《洋人看京戲及其他》)

時間就是金錢,所以女人多花時間在鏡子面前,就得多花錢在時裝店裡。(《流言.談女人》)

對於不會說話的人,衣服是一種語言,隨身帶著得一種袖珍戲劇。(《流言.童言無忌》)

古中國時裝家似乎不知道,一個女人到底不是大觀園。我們的時裝的歷史,一言以蔽之,就是這些點綴品的逐漸減去。(《流言.更衣記》)

中國人好吃,覺得是值得驕傲的,因為是一種基本的生活藝術。(《續集.談吃與畫餅充飢》)

回憶這東西若是有氣味的話,那就是樟腦的香,甜而穩妥,像記得分明的快樂,甜而惆悵,想忘卻了的憂愁。(《流言.更衣記》)

人類天生是愛管閒事。為什麼我們不向彼此的私生活里偷偷看一眼呢,既然被看者沒有多大的損失而看的人顯然得到片刻的愉悅?凡事牽涉到快樂的授受上,就範不著斤斤計較了。(《流言.公寓生活記趣》)

夜晚投宿到荒村,如果忽然聽見鐘擺的滴答,那一定又驚又喜——文明的節拍!文明的日子是一分一秒劃分清楚的,如同十字布上桃花。(《餘韻.我看蘇青》)

寫小說,是為自己製造麻煩。……人生恐怕就是這樣的罷?生命即是麻煩,怕麻煩,不如死了好。麻煩剛剛玩了,人也完了。(《張看.論寫作》)

她永遠看見他的半側面,背著亮坐在斜對面的沙發椅上,瘦削的面頰,眼窩裡略有些憔悴的陰影,弓形的嘴唇,邊上有棱。沉默了下來的時候,用手去捻沙發椅扶手上的一根毛呢線頭,帶著一絲微笑,目光下視,像捧著一滿杯的水,小心不潑出來。

“你臉上有神的光,”他突然有點納罕的輕聲說。

“我的皮膚油,”她笑著解釋。

“是滿面油光嗎?”他也笑了。

他約她到向璟家裡去一趟,說向璟想見見她。向璟是戰前的文人,在淪陷區當然地位很高。之雍晚飯後騎著他兒子的腳踏車來接她,替她叫了部三輪車。清冷的冬夜,路相當遠。向璟住著個花園洋房,方塊烏木壁的大客廳里許多人,是個沒酒喝的雞尾酒會。九莉戴著淡黃邊眼鏡,鮮荔枝一樣半透明的清水臉,只搽著桃紅唇膏,半鬈的頭髮蛛絲一樣細而不黑,無力的堆在肩上,穿著件喇叭袖孔雀藍寧綢棉袍,整個看上去有點怪,見了人也還是有點僵,也不大有人跟她說話。

“其實我還是你的表叔,”向璟告訴她。

他們本來親戚特別多,二嬸三姑在國外總是說:“不要朝那邊看─那邊那人有點像我們的親戚。”

向璟是還潮的留學生,回國後穿長袍,抽大煙,但仍舊是個美男子,希臘風的側影。他太太是原有的,家裡給娶的,這天沒有出現。他早已不寫東西了,現在當然更有理由韜光養晦。

九莉想走,找到了之雍,他坐在沙發上跟兩個人說話。她第一次看見他眼睛裡輕藐的神氣,很震動。

她崇拜他,為什麼不能讓他知道?等於走過的時候送一束花,像中世紀歐洲流行的戀愛一樣絕望,往往是騎士與主公的夫人之間的,形式化得連主公都不干涉。她一直覺得只有無目的的愛才是真的。當然她沒對他說什麼中世紀的話,但是他後來信上也說“尋求聖杯”。

他走後一菸灰盤的菸蒂,她都揀了起來,收在一隻舊信封里。

她有兩張相片,給他看,因為照相沒戴眼鏡,她覺得是她的本來面目。有一張是文姬要登她的照片,特為到對門一家德國攝影師西坡爾那裡照的,非常貴,所以只印了一張。陰影里只露出一個臉,看不見頭髮,像阮布然特的畫。光線太暗,雜誌上印得一片模糊,因此原來的一張更獨一無二,他喜歡就送了給他。

“這是你的一面,”他說另一張。“這張是整個的人。”

雜誌上雖然印得不清楚,“我在看守所里看見,也看得出你很高。”

他臨走她順手抽開書桌抽屜,把裝滿了菸蒂的信封拿給他看。他笑了。

他每次問“打攪了你寫東西

語錄欣賞

對於不會說話的人,衣服是一種語言,隨身帶著一種袖珍戲劇。
最可厭的人,如果你細加研究,結果總發現他不過是個可憐人。
個人即使等得及,時代是倉促的,已經在破壞中,還有更大的破壞要來。
做人做了個女人,就得做個規矩的女人,規矩的女人偶爾放肆一點,便有尋常的壞女人夢想不到的好處可得、
牽手是一個很傷感的過程,因為牽手過後是放手!
你死了,我的故事就結束了,而我死了,你的故事還長的很。
許多人都鄙視壞女人,其實如果可以,她們都想做個壞女人
因為愛過,所以慈悲;因為懂得,所以寬容
你問我愛你值不值得,其實你應該知道,愛就是不問值得不值得
遇見你我便得很低很低,一直低到塵埃里去,但我的心是歡喜的。並且在那裡開出一朵花來。
回憶永遠是惆悵的!愉快的使人覺得,可惜已經完了;不愉快的,想起來還是傷心。
前者因了歲月滄海,洞悉。後者因了歲月榮華,天真。
愛情是盲目的,沒有什麼值不值得的問題。當你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還會理性的思考嗎?如果是,那只能說明這不是愛情!
如果你認識從前的我,那么你就會原諒現在的我。
人總是在接近幸福時倍感幸福,在幸福進行時卻患得患失。
有人追求幸福,所以努力;有人擁有幸福,所以放棄
你到底是不肯。我想過,我倘使不得不離開你,亦不致尋短見,亦不能夠再愛別人,我將只是萎謝了!
愛上一個人,心會一直低,低到泥土裡,在土裡開出花來,如此卑微卻又如此欣喜.愛情本來並不複雜,來來去去不過三個字,不是“我愛你,我恨你,”“便是算了吧,你好嗎?對不起。
個人即使等得及,時代是倉促的,已經在破壞中,還有更大的破壞要來。
要做一件事,總能找到時間和理由;不要做一件事,總能找到藉口。
十一月尾的纖月,僅僅是一鉤白色,像玻璃窗上的霜花。
男子憧憬著一個女人的身體的時候,就關心到她的靈魂,自己騙自己說愛上了她的靈魂。唯有占領了她的身體之後,他才能夠忘記她的靈魂。
美的東西不一定偉大,偉大的東西總是美的。
細節往往是和美暢快,引人入勝了,而主題永遠悲觀。
如果我們用半生的時間來懷念一個人,在現代人的觀念里,如果不是自己狀況太差,總是遇人不淑。顯得前面的人太好了,就是活得太寂寞了,無所事事,只能在回憶里過日子。
人一輩子也無法心心相印,他們孤獨的只剩下肉體和金錢的交換了。所以,請等待那個對你生命有特殊的人。
有些人會一直刻在記憶里的,即使忘記了他的聲音,忘記了他的笑容,忘記了他的臉,但是每當想起他時的那種感受,是永遠都不會改變的。
時間沒有等我,是你忘了帶我走,我們就這樣迷散在陌生的風雨里,從此天各一方,兩兩相忘。
愛情猶如一場奢華的盛宴,每每盛裝出席,結果卻總是滿杯狼羈。而下一次盛宴到來,卻依然又要盛裝出席……
愛情看起來很浪漫、很純情,可最終現實是殘酷的,因為她經不起油鹽醬醋的烹製……
你死了,我的故事就結束了,而我死了,你的故事還長得很。
人生是一襲華麗的袍,裡面爬滿了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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