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簡介
張寶珊(1855―1939),別名鐵生,香山縣欖都(今小欖鎮)人,世居蓮塘巷。父名張兆鼎,是清朝拔貢,曾應廷試,以知縣身份,歷任福建省仙遊、順昌、建陽、長汀等縣,後提升同知。母溫氏。寶珊有兄弟妹妹4人,長姊寶雲,弟日昕、幼弟日晉。她適同里何學東,字慈薄,號小蘇。生長子何景洪,次子何景壽,有孫汝松、汝新(現在廣西省工作)。
人物經歷
張寶珊出身於“奉儒守官”的家庭。長期跟隨當官的父親生活在福建,自幼好學,讀書刻苦用功,受老師和父親傳授學問,精通經史詞章之學。其父愛好詩詞,著有《退閒軒詩二卷》行世,是香山有名的詩人,對寶珊影響很深。因此,她寫詩刻意求工,8歲時隨父在福建長汀署中蓬萊閣即事五律一首,曰:
林下晚風嬌,殘紅歷亂飄。
雨多花有淚,春盡燕無聊。
絮影低辭樹,波光綠上橋。
憑欄賦詩就,乘興寫芭蕉。
可見她有詩才。
次年,其父卸任長汀候調任途中,年僅9歲的張寶珊又和父親紀事詩五律一首:
夙有尋詩癖,長途景最幽。
山深雲擁樹,灘險石迎舟。
年少無鄉夢,官貧當遠遊。
歸裝人莫笑,琴鶴自風流。
張寶珊從少年時,就能寫出功力深厚的律詩,而且有情有景,襯托自然,象第一首的即事,既有時間、地點,描寫得淋漓盡致,又用典自然,“憑欄賦詩就,乘興寫芭蕉”。又如第二首的“年少無鄉夢”,活劃出天真活潑隨父到各地任官、絲毫也不留戀家鄉的感情,但又熟諳世情的“官貧當遠遊”,“琴鶴自風流”地為父惋惜,崇敬父親為官廉潔,以琴鶴自遣。
張寶珊以後隨父宦遊,飽覽了閩、粵兩省秀麗山川和名勝古蹟,又寫下許多詩詞。到中年時,清皇朝的腐敗無能,對外喪權辱國,對內搜刮人民,以供賠款。太平軍興,社會動盪,也觸動了女詩人愁思漫涌,她寫的詩中,帶有許多傷情的抒懷,如:
凍硯頻呵宿墨凝,紙窗風透裂層層。
詩懷澹泊如流水,人影清瘦伴夜燈。
對雪無心重詠絮,思親有淚半成冰。
遣愁自把新詞寫,欲索知音解未能。
她寫的《浪淘沙》也表露出窮愁的語句,似無可奈何,藉以發泄。“半林殘葉墮秋聲,怕著羅衣花里坐,……把酒問天天不語,斗轉參橫!”
女詩人張寶珊還熟讀歷史,對人物的評價,也有獨到的見解,見詠《淮陰侯》詩:
相背深謀謝蒯通,登壇大將喜從龍;
如何解得藏弓意,不學留侯訪赤松。
又如詠《昭君》詩:
馬上琵琶別調新,玉關回首淨煙坐。
笑他李廣稱飛將,到底功成讓美人。
過去的詩人詠“昭君”,都是情慘慘、悲悽淒的,如李白詠昭君出塞到邊境裡河地帶,便投河自盡。王安石詠昭君:“一曲琵琶作胡語,獨留青冢向黃昏”,情調亦十分悲切。而張寶珊立意就不同了,她在“笑他李廣稱飛將,到底功成讓美人”。詩中稱讚昭君下嫁匈奴王呼韓邪單于之後,使漢朝邊境平靜無擾,漢民和少數民族和平相處。即是人稱飛將軍的李廣,武功雖蓋天地,但不時要征戰,勞民傷財,應似昭君和番,“化干戈為玉帛”。可見女詩人是對王昭君的推崇。
張寶珊愛國心切,她對忘記家仇國難、沉迷歌舞、不思收復失地、偏安杭州的統治者趙構,痛下針砭:“竟持和議罷征誅,南渡甘將歲市輸;不及夫差能報越,當年應愧住西湖。”可見詩人借典故強烈諷刺清皇朝的割地賠款,譴責慈禧誤國,在列強妄圖瓜分中國的情況下,還建頤和園享樂!
女詩人有許多成名之作,譽滿鐵城,爭相傳誦。她從福建歸里後,舉凡當地文壇賽會“每一藝出,輒冠其軍”。連當時的黃屺香先生,都索取她的詩刊入《香山詩略》。她曾為此事,作詩志愧云:
自是名流解愛才,鐵城壇垢一時開。
香閣只愧雕蟲技,也許編詩人玉台。
從這裡可知張寶珊的知名度是頗高的。詩人心情開朗,隨遇而安,平日只愛吟詠,寫詩自娛,寄託人生。詩云:
攤飯匡床只愛眠,閒居無事境如仙;
何時羽化歸天上,我到人間八十年。
題為81歲生日自述。她時時月夕花晨同唱和,詩窗閒坐擘吟箋。因此她健康長壽,一直活到84歲才去世。
張寶珊返回故鄉小欖後,掌管教育的當局屢次想聘請她出任教席,但她都婉辭不就。曾著有《聽香閣詩集》行世,其弟日晉曾為該集作序,云:……家姊鐵生,少耽吟詠,於書無所不讀,而尤篤於史學。凡秦漢以後之事跡,指陳歷歷,如數家珍。生平著作積之盈寸,本不欲出而壽世。今其次兒景洪於選刻《梅雪軒全集》,請以《聽香閣集》附刊於後。愛擇其尤者付之手民,庶幾管中窺豹,聊見一斑云爾。
縱觀張寶珊的詩詞,雖閨秀的氣味較濃,但遣詞覓句,刻劃景物,傷時憂世,別有意境。這是詩人根據所處的時代、家庭環境、本身遭遇而創作的。她以詩言志,懷念家室,憶思姊弟,描寫自然景物等等,運用詩詞的藝術,再現當時社會面貌,也是中山的歷史瑰寶。
張寶珊有姊寶雲(1847――1908)亦甚聰穎,12歲通書史,著有《梅雪軒集》(1909年出版),世亦稱其為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