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實
蒼松無語祭冤魂,青碑默立悼白骨。侵華日軍在七十三年前製造的遼寧撫順“平頂山慘案”,在人類文明發展史上寫下了野蠻、殘暴、無恥的一頁。今天,懷著無比沉痛之情來到慘案發生地——撫順平頂山慘案遺址,當年血雨腥風的慘案之地,現已松柏掩映,祭碑矗立,肅穆寧靜中卻是濃重無聲的悲歌。面對著三千多遇難同胞的冤魂與白骨,心靈深處依然迸發出無盡的悲憤與哀思。一九三二年九月十六日,只因一支襲擊日本侵略者的民眾抗日隊伍在頭一天夜裡途經了撫順城南的平頂山村,日本侵略者就拿這裡無辜的平民百姓作為報復對象,把有著八百多間房屋的平頂山村荷槍實彈地團團包圍,以“照相”、“訓話”為名將村裡的三千多中國和平居民誘騙驅趕到平頂山下的曠地上,在放火焚燒村內民房的同時,突然之間以機槍、步槍、手槍同時向這些手無寸鐵的人群開火射擊,隨後又對倒地未死者刀劈、槍刺,野蠻的屠殺持續了兩個多小時,之後日軍還用汽油焚屍、放炮崩山,將全部屍首埋于山下,製造了震驚中外的“平頂山慘案”。
在這裡,記者有幸採訪到了平頂山慘案倖存者——八十三的老人楊寶山。提及七十三年的那段經歷,他的眼睛不禁濕潤了。那天,只有十歲的楊寶山和一家人被日軍以“照相”為名驅趕到平頂山腳下,幼小的寶山指著前面蓋著黑布的東西問著父親:“那是照相機嗎?”蒙著布的東西被突然掀開了,只聽人群中一聲高喊:“那不是照相機,是機槍,快跑呀!”只見一個日本軍官揮了一下手,四周的機槍瘋狂地掃射起來,許多人還沒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就已經飲彈倒下。槍聲過後,許多人受傷伏在地上還沒死,日軍又來了一陣機槍掃射,楊寶山的身上中了兩槍,緊緊將兒子壓在身下的母親在第一次掃射中就被奪取了生命,父親至死還抓著兒子的手。天黑以後,在小雨中甦醒的楊寶山從一堆屍體中爬出,叫了幾聲娘、爹後,慢慢爬到附近的高粱地里,忍著傷痛和飢餓,連續爬了四天才遇到鄰村逃難的村民,獲得救助才得以保住性命。
紀念館
如今,在慘案現場建立的“平頂山慘案紀念館”內,已經實地挖掘出八百多具遇難同胞的骨骸。那是一幅無法想像的悲慘景象:燒焦的木頭,乾癟的汽油桶,層層疊疊的屍骨,屍骨上還清晰可見深深的彈孔和刀痕。從一具具保持著匍匐爬行姿勢的遺骨,完全可以想像出遇難同胞臨死前的頑強與悲憤。最令人悲痛震撼的是一具懷著胎兒的母親骨骸,依稀可見小生命在母親腹中掙扎的慘狀。而在這具孕婦屍骨旁邊,竟還有一具襁褓中的嬰兒骨骸,一個出生不久的小生命竟遭受如此殘害毀滅,可見屠殺者的喪心病狂與無比殘暴。
在平頂山慘案的資料陳列館內,我們看到了一條具有重大意義的新聞資料:這就是發表於一九三二年十二月二十三日《申報》的新聞報導,該報導真實的揭露了日軍製造平頂山慘案的真相:“三千村民無一倖免,遭難村落悉成灰燼,第三者之忠實報告,日軍系取報復手段”。作者就是美國國際新聞社記者漢特(英文名DWARD HUNTER),他曾一個人化裝成傳教士秘密潛入平頂山屠殺現場採訪報導,這使得日軍罪行僅僅掩藏兩個月就被揭露於世。
日本侵略者這種滅絕人性的殺戮行徑,令人神共憤,不僅讓中國人民刻骨銘心,也讓世界和平與正義人士義憤填膺。在“平頂山慘案紀念館”內,記者看到了許許多多來自日本的千紙鶴懸掛在遇難者遺骸的四周,這是日本“東日本鐵路工會代表團”等等那些日本和平正義人士敬獻給這些無辜遇難者冤魂的。“平頂山慘案紀念館”館長肖景全告訴記者,“平頂山慘案”遺址自上世紀七十年代開挖以來便不斷有日本遊客前來參觀。三十多年來,已有數十萬人次日本人到撫順參觀“平頂山慘案”遺址紀念館。每一位目睹“慘案遺址”的參觀者,面對累累白骨,無不為當年日軍的殘暴所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