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經歷
崔子明原為玉器行藝人,早年曾唱時調小曲,後拜“滑稽大鼓”創始人、票友出身的張雲舫為師。張雲舫將自己編演的二十幾段“滑稽大鼓”曲目《呂蒙正教學》、《蔣乾盜書》、《藍橋會》、《醜妞出閣》、《新燈下勸夫》、《醒世金鐸》等,全部傳授給了崔子明。
清末民初,崔子明在北京登台演唱張雲舫的鼓詞,唱做幽默滑稽,又善於使“相兒”,每演必招得聽眾捧腹大笑。後因藝人們不承認其門戶,一次在前門外演唱時,遭同行責難阻止,遂經京韻大鼓名家白雲鵬介紹,拜白雲鵬的老師史振林為師。在白雲鵬提攜下,二十世紀二十年代初,演出於天津,一舉成名。二三十年代,崔子明以《劉二姐拴娃娃》、《呂蒙正教學》等精彩唱段,往返獻藝於京、津、滬、漢,名聲大噪。
崔子明演唱的“滑稽大鼓”曲目《呂蒙正教學》、《大勸國民》、《醒世金鐸》、《燈下勸夫》民國二十年由高亭公司、蓓開公司灌制唱片發行,《蔣乾盜書》民國二十五年由長城公司灌制唱片發行。
滑稽大鼓
清朝末年,滑稽大鼓是從京韻大鼓分出的一個支派,其音樂唱腔基本上是和京韻大鼓相同,但曲目的內容完全用的是滑稽可笑和寓言諷刺的故事。表演上也結合各種滑稽動作表情,唱腔以一板三眼的慢中板和有板無眼的緊板為主,必要時穿插一些一板一眼的板式。基本唱腔有平腔、高腔、落腔、甩腔、起伏腔。滑稽大鼓如京劇中的醜行,滑稽詼諧,但不能過火,否則矯揉造作,流於粗鄙庸俗。
四位名角
京劇生旦兩行名家輩出。醜行有一定造詣者不多,滑稽大鼓也是一樣,數十年來馳騁曲壇者,屈指不過四人,都是張代子弟。他們的藝名是:老倭瓜(崔子明)、架冬瓜(葉德林)、大茄子(杜玉衡)、山藥蛋(富少舫),未聞其聲,先睹其名,即足以噴飯。四人中老倭瓜、架冬瓜兩位更深受觀眾歡迎。傳說,老倭瓜崔子明曾在某王爺家堂會上演唱《醜妞出閣》,精心描摹刻畫,多彩多姿的醜態,引起會場的笑聲、掌聲、喊好聲。崔子明唱時與操三弦的弦師相配合,擠鼻弄眼,隨聲唱和,默契無間,相得益彰。
困難的成名
那年月在北京作藝是不容易的,要過幾道關:一、要練就一身過硬的本領,和氣待人,才能有熟座捧場;二、要投靠名師,求得同行的認可,以免別人嫉恨排擠;三、要和當地有勢力的人取得一些聯繫,有人保護,才站得住腳;四、對當地管地面的人(憲兵、警察和偵緝隊等方面)也得處處有適當的應酬,饋送禮物,免得麻煩;五、對惡勢力在家的人(就是在幫的)也得認師父,遞紅包;六、女演員就更不容易了,最好找一個有勢力的人認乾爹,就什麼事沒有了。崔子明在從藝的困惑中明白這些道理。經京韻大鼓名家白雲鵬介紹,拜白雲鵬的老師史振林為師,在白雲鵬的提攜下,在天津,一舉成名。崔子明以《劉二姐拾娃娃》、《呂蒙正教學》等精彩唱段,往返於京、津、滬、漢,名聲大噪。
軼事一則
張壽臣和藝人崔子明之間的一段故事,更能說明他的為人和仗義。
妻子李氏喪後,張壽臣續娶王氏,婚慶之日,賀客盈門。眾位賀客之中,有一人引起大家的議論:“崔子明怎么來了他從來不摻和事啊!”“是啊,崔子明,有名的摳門兒,怎么還給壽臣提了一份厚禮哪”有好事者去問張壽臣,方知箇中原委。
崔子明,藝名老倭瓜,著名的滑稽大鼓演員。崔子明為人極其安分耿直,他以賣藝為生,從不以攀緣取勝,天馬行空,獨來獨往。自家有事,不知會別人,他人有事,也不參與。因此,在部分藝人中,落了個摳門兒的印象。
張壽臣和崔子明,都是雜耍(曲藝)演員,只是同台演出,本沒有交往的。他們之間的交往,應從堂會說起。
張壽臣出堂會,概以演員的身份出現,受經紀人(中介)的支配。
只有前文提到的洋灰李家的老太太特殊,她非張壽臣不用,因此,凡赴李家堂會,張壽臣則以經紀人兼演員的身份出現。
堂會的每場演員,須由經紀人挑選。張壽臣敬佩崔子明的為人,欣賞崔子明藝術,為此邀崔同去。這樣,他們才有了來往之間的一件故事。
李家堂會,崔子明場次在先,張壽臣場次在後,崔子明演出後,走到張壽臣面前說:“壽臣,我先走了。”準備離去。
張壽臣喚住崔子明,說:“崔大爺,您別走啊。”
崔子明問:“還有事啊”
張壽臣說:“怎么沒事哪,您還沒拿錢,怎么就走呢。”
按照堂會的所謂規矩,演員演罷即離場,而酬金須在第二天從經紀人手中領取。其中之詐,不言自明。崔子明行藝多年,深諳此“理”。聽張壽臣提到酬金,趕忙擺手說:“不,不,壽臣,明天我再拿。”堅持要走。
張壽臣強拽住崔子明,說:“不行。明天拿,我落個不明不白。您再耐點心,再等會兒,本家給錢以後您拿了錢再走。”
待本家把酬金髮下了,張壽臣將崔子明應得的酬金交給他以後說:“行了,您走吧。”崔子明行藝幾十載,很難遇到這種情況,感動得不知說什麼好,訥訥地說:“這錢都是我的”
張壽臣笑了:“您憑自己的本事掙的,可不都是您的嘛!天晚了,快回家吧。”
張壽臣離開李家已過子夜。他走出李家大門,外面很冷,忽見前面不遠處有一黑影晃動,黑影見張壽臣走出大門,迎了上來,張壽臣定神細看,原來是崔子明!張壽臣驚訝地問道:“崔大爺,您怎么還沒回家啊!”
崔子明說:“壽臣,我等你呀。”
張壽臣不解地問:“天這么晚了,又這么冷,您等我乾什麼呀”
收徒授藝
崔子明說:“壽臣,我越想心裡越不踏實,平時出堂會,也就掙幾塊錢,今天我掙了30塊錢,我哪能拿這么多的錢哪!”說話間,他從懷中掏出酬金,又從酬金中抽出了幾張,說:“壽臣,既然這錢給了我,我就謝謝了。這么著,這是6塊錢,你收著,算是過份錢吧。”過份錢即經紀人應得的提成。
張壽臣望著這位忠厚且又被生活嚇破了膽的老前輩,不由得嘆口氣,說:“崔大爺,過份錢我也不要。憑我一個人,能出一場堂會嗎,是您幫我的忙啊。這是您自己掙的錢,理應給您。我掙的比您多,哪能要您的錢哪。您放心,下次的堂會,我還找您。快回家吧,別凍著。”
崔子明連連稱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