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繼植憶師岳蘊忠
筆者擔任賈令公社副書記時(1976年)投拜於岳師門下,改練戴氏心意拳。天賜良機,分工就在賈令大隊蹲點,五年如一日,與恩師相濡以沫,幾乎日日見面,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天賜良機結拳緣,情鑄武魂師與徒。師徒相伴不僅常吃偏飯,而且對恩師的家史、拳史、授徒經歷、為人處事也印象極深,恩師不愧為戴魁師爺的得意門生。竊以為五句話可以對恩師蓋棺論定。
視拳如命 終生練拳不輟
恩師談拳如吐珠,論道若決堤,村里人也都誇他視拳如命。然而提及眾夸之辭時,他卻避而不語,另闢言路。恩師迴避往事定有難言之隱,多虧本家長輩們透出迷底。原來恩師上幾輩子嗣不旺,多為單脈獨傳,眼下老弟兄四門僅僅成養了貴寧一個小子,實可謂“十畝地里一株谷,說不定是飽米還是秕穀子”。貴寧天資聰穎,是私塾學堂出類拔萃的好學生,然而大人們沒讓他繼續升造,怕就怕學識淵博步入仕途而遠走高飛,雖說人往高處走可以光宗耀祖,但官場上勾心鬥角多有風險,弄不好就成了收不回的風箏,甚至會丟官傷命斷了岳家香火。與其時時提心弔膽倒不如留在家裡任他發展。家有土地百畝、車馬齊全,可以當土財主;家裡養著六百多隻羊,當羊倌雖然不好聽,但有罪沒苦無風險;倘若愛養鴿子,二層木閣樓可以變作牧鴿樓。如果不想受罪吃苦,可以坐吃一生,絕不會坐吃山空。六、七年書堂一結業,大人們問他以後咋走,貴寧情知學業已盡,於是自選一路要入武林。大人們馬上請師傅,雇名家,練了二年長拳、弓力拳,突然提出改學戴家心意拳。大人們挑來擇去,總算將戴魁請到了家,其實戴魁不僅是戴家拳的第四代掌門人,庚子年間已經在賈令暗訓過義和團,貴寧的大爺就是戴魁的刀棍學員。拜師比較隱密,但貴寧視戴家拳如命根,一天到晚歌訣不離口,拳械不離手,地里活計從不過問,雪鋪大地僅掃拳場一塊。為練樁功,猴勢一蹲一清早,布鞋鞋底總是濕漉漉。師傅授拳從來是口傳手傳,徒弟學拳從來是心學心悟,為了練好一把拳,一練就是幾百次,自練自監從不偷懶。為了完成自訂目標,經常推遲吃飯。他常說“咱惹咱,沒招架。自哄自,吃狗屎”。意思是說,嚴以律己就可學精,遇敵不會吃虧。倘若自己欺騙自己,定然藝不精、功不深,遇敵不打自倒。貴寧先生由於不顧家業專練拳法,功夫達到了出神入化、爐火純青的地步。為把視拳如命定為家規,一代一代傳下去,他的長子剛過五歲就以“嚴師出高徒”為目標,並用他的自律條約刻求兒子再出效果,結果嚴格出了格,重壓過了頭,“視拳如命”夭折了兒子的一條小命,然而如此打擊只約束了他對兒女和徒弟們的嚴厲程度,絲毫不減自身之刻求火候,他毅然“百次劈拳勁衝勁,崩拳擊脫皮一層,斗棍甩折百臘桿,踢斷木樁再換新”。難怪村里的老人們說“貴寧簡直是拳瘋子,地里不踩足蹤,打扇車(揚糧風具)為得是練功(膊力)走路就像野雞竄,緊剎鞋底子常離幫”。
敬師鑄藝 傾家蕩產不悔
貴寧拜師確是好事,然而戴魁抽大煙也使岳家付出了巨資,起初是賣掉六百隻羊,繼而賣去幾十畝地,當貴寧提出變賣二層木閣樓時,掌家的大爺說話了:“賣家產不是小事,咱先看看你本事如何,功夫大繼續學,木閣樓賣,要是功夫不行趕緊停,這樣吧,你爹明天有事,你去頂他的河工。”翌日貴寧在工地上推起手推車壘攔河大壩。日上三竿,村長喝令休息,貴寧放下獨輪車來到橋邊喝水歇息。突然,有個後生走近身邊:“貴寧,你不是練戴家拳嗎,我想摔你個嘴啃沙。”突然的挑戰,驚呆了毫無思想準備的貴寧,但是總不能在大庭廣眾面前告草吧,稍作思索,迅急立身。對方身高馬大,膂力過人,冷不防撲將進來要“鷹抓小雞”,貴寧疾速束身起膊,排掉彼之進攻,就勢打出虎形拳,將對方推倒在地。大漢一敗,馬上衝過來三個後生,毋須進言,一個撲身要推,一個抓臂要摔,一個鑽將進去要摟腿拔根。這是村長尊囑之安排,可惜貴寧不知道這是疼他愛他的大爺為試試他的武功布下的連環陣,三個後生來勢洶洶,容不得思索,趕緊起腳出手,就只一招,踢翻了摟腿的,摔倒了抓膊的,順勢出肘一頂,掀翻了撲來的,轉瞬間結束了戰鬥。貴寧心思,今天是咋啦,要耍先說清楚,咋能說來就來,說打就打,貴寧還在瞎想,五個後生樂樂哈哈從四周圍了上來,一邊走一邊開言“貴寧,以一打四,算你半個武巴子,你看清楚,我們是五個好漢一齊上,你能行嗎?夥計們,上!”貴寧不作思索,只圖快速結束戰鬥,東來兩人,一個“白鶴亮翅”,兩條膊似如鐵桿橫掃,兩個後生轉眼爬在了地上,東路一敗,南來的後生已經貼身,貴寧馬上打出“犁形膀”擊中矮個子,矮子手捂胸脯,離開陣地。西面撲來兩將直取貴寧中門,三將已敗,何懼兩卒,貴寧好像剛剛醒悟過來這是大爺的安排,一股激情奮勇而至,衝著兩卒火速開手。兩卒好像突生怯意,不是按照村長的要求勇往直前,而是轉身敗逃。首戰試驗了貴寧的手腳功夫。第二關才是內功測試,貴寧正在喝水歇緩,一摞磚頭碼在了近前,村長讓他一腳踩裂九塊磚。貴寧認為,此舉既關係到能不能再學拳,更關聯著世人怎么看待戴家拳,想到此,只見他定了定神,靜了靜心,莊嚴肅穆地站在灰磚跟前,一腳踏地,一腳踩磚,然後斂氣凝神,氣入丹田,突然一聲大喝,氣沖九霄,聲隨氣息走,勁隨氣息行,勁氣合一,一氣呵成,隨之一腳猛踩,爆出開裂之聲,齊刷刷整磚裂為兩片,一條縫開到底層,腳一離,磚塌落,幾百人拍手鼓掌。村長一邊說“好大的內功”一邊吩咐“後生們幹活”。村長何等心狠,剛剛試驗了手腳功和內功,不容緩息就要推著重車上大壩,後生們本想讓貴寧稍作休息,村長卻說,“有功之人不在乎歇與不歇,現在就要看貴寧的耐力和腿功。”為了驗證功夫,土筐里裝的滿之又滿,拍得實之又實,少說有六、七百斤,還要貴寧推上三米高的大壩。貴寧深知此舉之目的,其實六、七百斤不算重,立陡陡的坡道才是要命的路,貴寧二話沒說,膀繩上肩,架起小土丘似的獨輪車,憑著意志,靠著耐力,運足雙腿的繃蹬勁,暗暗施著柔靭力,步法既不快也不慢,但是勁不斷,步不停,眼不離前方,心不離壩頂,嘴裡不住地默念前進,前進。後生們站滿大壩,但卻斂聲靜氣,好像出口長氣也會破了貴寧的神功意境,直至獨輪車推上壩頂,後生們才呼啦啦一擁而上,有的扶著貴寧緩步行走,讓他慢慢恢復精氣神,多數人則幫著卸土,歡呼聲響徹雲霄。之後,木閣樓變作了授拳資本。
切磋比武 換來結誼撫心
俗話說,人怕出名豬怕壯,何況貴寧還是戴魁的得意門生,各路高手紛至沓來,欲與名拳名家比個高低。貴寧深知武林界的門派之爭和比武的慘烈狀況,為此他把切磋比武當作以藝交心,以德感人的極好機遇,採取藝中見義、陣中結誼的策略,化解門派之間的疙瘩,填平拳種之間的鴻溝。山西太原的逯師傅是民國年間全省擂台大賽的第三名,不知是誰信口雌黃,說心意名家岳貴寧不大服氣,要與逯師傅比試比試。逯師傅性情急躁,頓時火冒三丈,馬上向貴寧約戰。貴寧認為,兩大派都有相當的勢力,解不開這個疙瘩,便會形成更大的矛盾,於是本著息事寧人的坦誠態度,獨自一人前去太原。賽場設在逯師傅的演武大廳,幾十個手執霜矛雪劍的徒弟環立周圍,貴寧一看陣勢,哈哈笑道:“逯師傅,小人之言竟然勞動大駕擺出這個陣勢,未免把岳某的身份抬得太高了吧,有道是,門派之見何時休,轉眼又見血水流,拳術本是同根生,何必反目結深仇。”逯師傅聽後心頭一凜,覺得自己似乎小題大做了,但既已臨陣,總該和心意拳見個高低,於是搭訕地說:“對不起了,不過,岳師傅既然來了,交交手也是一大樂事,請出高招。”言畢,各立門戶開始較量。逯師傅求勝心切,出手就施展長拳絕招,真正是拳如風,腿如弓,猛打猛衝。貴寧不慌不忙,以柔克剛,突然反手一裹以橫破順,就勢一領,右手緊握對方腳脖,左手牢托臀部,軀體一展,隨之一聲大喝,將逯師傅送出一丈開外,鏇即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把凌空失勢的逯師傅輕輕地扶住。斯時逯師傅心悅誠服,心頭的疑雲被貴寧的高超武功和極至武德感化殆盡,於是化干戈為玉帛握手言和,後來竟成了莫逆之交。
鄰縣有個卜師傅,外號“豆腐四”,自稱是武林高手,總愛吹噓自己貶低別人,揚言岳貴寧不是他的對手,戴家拳早不在祁縣到了太谷。風聲傳到貴寧耳朵里,氣得貴寧欲尋不能,欲罷不甘。當時正值抗戰艱苦階段,為痛殲日本強盜,貴寧正在教習祁縣道北武工隊徒手奪槍術,武工隊用此絕招連連截獲鬼子武器,急得高橋大佐下令消滅武巴子,封剎心意拳。岳貴寧還在一邊躲避一邊繼續授藝,而不識時務的豆腐四竟然揚出了岳貴寧的真名大號,如此行徑簡直是向鬼子通風報信,於是托人跟蹤規勸,自己也設法走村串巷專堵禍源。經師弟們報訊,貴寧很快找見了這個惹禍的精,貴寧把他拽到僻靜處據理勸說,這才封堵了這張臭嘴。為了以藝服人,二人當下開手較技,卜師傅言明都以虎形拳撕搏,以示對等公平。貴寧承諾不會用別的招式施暗招傷人。卜師傅膂力過人,常以虎撲獲勝,誰知貴寧用的是裹押式虎形,出手以橫破順使虎撲斜去,隨之雙把猛撲對方胸腹,結果卜師傅三戰皆敗,徹底領略了戴家拳的奧妙,這才實話告說“有人說戴家拳不在祁縣到了太谷,真正胡說八道。岳師傅,我嘴爛心不爛,以後保證不再損你,有誰再胡說八道,我用真正的虎形拳收拾他。”
團結奮進 源自以德感人
戴魁授徒不僅時差大,而且範圍廣,從暗教到明授足足延緩了五十年,徒弟既有祁縣籍外姓人,還有千里之外的內蒙人,幾十名弟子中大部分屬於農村青年,也有少數軍界人物和商號店員,由於人與人個性不同,悟性有別,體形也不一樣,就連愛好也不盡相同。所以所學之拳難免不大一樣,師兄弟一經見面交流,則會出現些許微辭,弄得人心不聚,言語不合,久而久之,生髮出門派上的裂縫和拳法上的爭執,特別是戴魁去世之後,因無親生子女接續,臨終也沒有確立掌門人。沒有“當家人”主持“家務”,難免出現這樣那樣的棘手煩惱事。祁縣的弟子尚知誰能當家作主,不論拳法還是切磋,眾星捧月似地找貴寧,然而內蒙、北京、關東等外地師兄弟及武友可就不那么“聽話”了,有這么兩位師兄給貴寧出了不小難題。一位是來自內蒙的同門,其人性烈如火,豪爽直率,一見貴寧就動起手來,果然拳如流星錘,腿似鐵掃帚,砍瓜切菜般攻入陣中,誰知貴寧不躲不閃,不進不退,就只丹田速轉,腰軸環滾,拳法橫擺,終使流星錘在身旁飛來飛去,鐵掃帚在左右擺來擺去,連戰三局近不得門,貼不了身,氣得烈漢照準一米見方的磚砌火爐一腳猛蹬,結果爐台“粉身碎骨”。貴寧看透了他的心境,給解釋道:“兄長,你的功力常人莫比,但師傅不能常去西口教你,你的拳法還是停留在重動階段,沒能藝入輕靈之境,讓師傅給你再深造深造,一定能趕上馬二牛,超過老家師兄弟。”經其一說,心境徹悟,原來是三級台階只走了一節,於是心悅誠服地繼續學藝,終成一代英豪。還有一位不能“善解”人意的師兄。本來投師不久他就離師而去,雖然十幾年練功不止,卻是不知不覺走了彎路,出了拳徑軌道。回到祁縣找貴寧過招時,任憑左沖右打,就是開不了門,近不得身,氣得牢騷滿腹,怨天憂人,貴寧沒有出言,只讓他一勢一勢演練,這才詮釋道:“我的哥,小弟要說你了,別怪我說話難聽,你看你哪像是練拳,像劈……,想當年師傅可不是這樣教你的,是你十幾年不見師傅,練的走了樣卻不知道,結果越練越習慣,習慣成自然,你想,走了樣的拳能用嗎?你看原德勝,他那劈拳真是學到家了,直中有曲,橫中有進,隨高打高,隨低打低,明著告你用劈拳打你,可誰也防不住。再說福狗則(王步昌),桃元兒(王映海)和趙萬躍,小兄弟們入門晚,可下硬功比咱們強,長進多快。還有段錫福,田九元,練的不賴,悟性更好,還不是人家有文化,能吃透老拳譜,老兄,師傅教咱們不容易,好好練吧。寧當精中傻,不當傻中精。”一席話說服了“自以為是”的師兄,這位師兄成家之後再沒出走,一邊讓戴魁師傅繼續升造,一邊將飯店辦成情報站為八路軍中轉情報並培訓武工隊員。成了繼貴寧之後又一個暗地抗日的愛國人士。
愛徒如子 志在培育精英
岳蘊忠先生一生精練心意拳,成為遠近聞名的武術家,為弘揚發展民族瑰寶,他又付出畢生精力,為祖國培養了不少棟樑之才。
吃一塹長一智,他接受夭折長子的沉痛教訓,對一百多名弟子始終保持慈父般的心,父子般的情,對弟子不分貧富,不分城鄉,不分年令,不分男女,一視同仁,隨到隨教。寧可自己受累,不讓弟子受屈。使弟子們永遠沐浴在嚴師慈父的氛圍中。但是對弟子們的武德教育卻不敢松滯一絲一扣。哪怕是親生子女也絕不留情。女兒淑琴和慧琴在包頭街上看到十幾名歹徒毆打一名青年,姐妺倆怒髮衝冠沖將進去,憑以鐵腳功猛踩歹人足面骨,十幾個歹徒痛不欲生,一個個抱腳而去,圍觀的市民贊誇她們是“巾幗大俠”。而鳳琴卻做了件後悔莫及之事。誰都知道岳鳳琴功夫大,可有個楞後生則想試一試,在眾人穿掇之下闖進店內要將鳳琴拽出門外,情急之下,岳鳳琴施展彈抖功,硬是將一百八十斤的大漢提了起來,然後一個抖摔勁,將愣後生彈出店門,摔在街上,引得人們哄堂大笑。雖說這是年輕人在開玩笑,但師傅說“一個大男人,被女子摔在街上,臉面多不好看,切切記住,只要不是敵人、壞人,就要和為貴、忍為高、讓為先、善為本。像你姐那樣見義勇為,懲惡揚善,不可爭強好勝,更不能以拳欺人。”
因人施教,挖掘潛能,夜明珠都要發光。這是貴寧先生的育才準則,李秀寧、岳建祖(子)既是推手名家又是標準的練拳好手,師傅就重點培養,中規中矩地勢勢監練,式式刻求,結果在全省傳統武術大賽中雙雙奪魁。在他二人帶動下,任承效、岳丕玉、程昌晉、郭德元、郭有成、羅敦旺、趙希宏、魏招武、郭謹剛、郝丕欽、孔慶明等都成為各個武術館社的教練。袁培紹、岳郁祖、王慶文、王忠禮、閆龍昌、閆剛、段志剛、暢里慶、薛士山、頡光耀、王五成、段功慶、賈太生等練功刻苦,功力過人,師傅與他們經常實戰對打磨礪拳法,結果大都成為技擊高手。恩師贊夸曹繼植是“文武全才”,入門雖然晚,但悟性好、肯鑽研、還能寫東西,是傳承拳法的料子。一九八○年將秘不外露的撥賢手、子母十大形和袖珍棍等三大秘法悉數傳授,在轉賜戴魁傳給他的膠木袖珍棍時囑託說“三個秘法不可早傳,你師爺七十二歲傳給我,我也是七十二歲傳給你,你呢也來個七十二歲往下傳。”受其殊恩,真正感激涕零,急忙叩頭謝賜,並表態承諾“師傅,請放心,絕不失信,三個七十二,總讓秘法一代一代傳下去。”
武術就是國術,保家衛國就是武人之天職。貴寧深知此理,但是岳門缺子,老人們沒能讓他沖入彊場抗擊日寇,只讓他給村里巡田保全。1940年秋天,莊稼相繼成熟,但是日寇與地方上的歹徒相互勾結,常有搶劫老百姓糧食之事發生,某夜,貴寧正在巡田,忽然看見有輛馬車趕進了玉米地,他不動聲色,嚴密監視,待等車馬欲行,他馬上衝過去喝令停車,竊賊見他孤身一人,便大膽地甩響鞭子要溜,貴寧怒髮衝冠,牽住轅騾發勁抵頂,任憑鞭響如炮,騾子猛衝,就是頂不動貴寧半步,歹人只好遵令將糧送歸原主。此事發生時游擊隊就在附近,次日,隊長郭鳳山密會貴寧,問他敢不敢教武工隊空手奪槍,貴寧欣喜若狂,選擇了秘密地點為隊員們傳拳授技,很快培養了十幾名空手奪槍的民族英雄,在祁縣的抗日戰爭史上譜寫了歷史性的華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