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2017年熱點漢字中,除了“喪”,還有一個字:尬。這給人一種感覺,尬文化與喪文化一樣蔚為壯觀。但與喪文化的穩定成型不同,尬文化正處於生長壯大期,它有源頭,有演變,當然也有可能跟許多網路流行語一樣,轉瞬即逝。它的無限可能性,恰恰是它的某種魅力所在。“尬”已溜進生活的語境裡變成一個動詞。在微博上搜“尬”,第一頁結果已經很少會看到有人在說“好尷尬呀”,取而代之的是齊刷刷地在匯報不慎又尬唱、尬舞、尬聊了。起源
尬舞、尬聊、尬唱,尬文化家族裡的這些關鍵字中,尬舞是最先出現的,也是出現頻率最高的。從2016年7月開始,它便保持在一個相對穩定的搜尋頻率上。尬舞本是一種技巧型街舞,要求舞者具有較高的力量、柔韌性和協調性,屬於技巧性較高的體育舞蹈,所以最先為國內青少年所喜愛。不過,尬文化中的尬舞,顯然不是它的本意,它其實更近乎尷尬地跳舞的簡稱,即“不會跳舞的人自我陶醉、手舞足蹈,令人尷尬”。如果你聽過五月天的《軋車》,你會知道,“軋”和“尬”在閩南話當中有火藥味十足的battle含義,總的來說就是一種“我什麼都不圖,就是要跟你比一比”的無公害攀比方式。
2016年5月,低成本魔幻劇《舞法天女》橫空出世,電視裡的大姐姐們動不動就掏出能量棒跳一段“不知所舞”後,大家就跟著《暴走大事件》把這些讓人看了覺得尷尬的舞蹈定義成“尬舞”了,並孕育出了一個動賓結構新詞:尬×。
雖然看著尷尬,但他們真的都很努力。就算尷尬,也要本著不服輸的精神堅持,才是尬的精髓。尬的先後兩層含義看似殊途,其實同歸。世間情緒千千萬,都以一個“尬”以蔽之。尷尬就是我們現在最貼切的日常心情表達。
發展
尬文化脫離了殺馬特文化的廉價、土氣、誇張、傻氣,它那种放飛自我、我開心就好的酒神精神,反倒是主流文化所欠缺的且羨慕的——戴著面具生活都市人,有幾個人敢放開自己,越來越多人開始以平等的姿態看待尬舞。於是,尬舞開始衍生出一些新詞,比如尬聊的廣泛使用,比尬舞一詞晚了整整一年。但除此之外,尬唱等的搜尋指數仍低得可憐,以至於連納入統計都沒有。
尬聊,就是尷尬地聊天。俗話說,話不投機半句多,尬聊指的就是,兩個人話不投機了,可一個人還在使勁地說,於是就三言兩語打發陪著聊下去。尬聊一開始的走紅,是因為一些受熱捧的“小鮮肉”在真人秀節目中不善言辭,但也不偽裝或假客套,而是即便尷尬也順其自然地聊下去。在冬粉們看來,偶像的尷尬反倒顯示出了一種自我、真誠和反差萌。越來越多年輕人在網路上曬出他們與他人尬聊的聊天記錄,他們縱然覺得這聊天氛圍尷尬,但我開心就好,我就是不想跟你客套,管你咋想。
流行原因
尷尬的本意是人置身於某個左右為難的處境,而感到難為情、無所適從。這其實是一種不舒服的體驗,因此一直以來,我們都是避免讓自己陷入尷尬,也避免他人陷入尷尬。久而久之,尷尬就形成了一種壓抑機制,它壓抑住了最本真的自我,你也許想引吭高歌,但擔心歌聲難聽於是選擇沉默,你也想在勞累一天后到廣場上群魔亂舞舒展筋骨,但擔心他人的眼光於是你循規蹈矩……隨著尬文化的逆襲,人們對於尷尬好像越來越習以為常,因為人們對於自我的感受越來越重視了。有人認為尬文化的精髓是,我開心就好,這還是頗為準確的。也正是在這一點上,尬文化與時下蔚為壯觀的喪文化等青年亞文化實現了合流。無論是摒棄所謂的成功標準、選擇“漫無目的的頹廢”,還是不在乎外界尷尬的自我娛樂,它們共同顯示的是年輕一代更為獨立自主的個人主義,他們追求一種更自我更真實的存在,這有助於打破外在給定的規範和束縛,在某些時候,它還能夠解構某種偽飾的正經,實現一種溫和的反抗。
尬文化仍舊在生長中,它日後會怎么演變雖不得而知,但並不會偏離“個體解放、生活方式多樣化”這一大方向。總之就是,只要我開心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