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匹並不高大的馬,毛澤東騎騎著它轉戰陝北,指揮了西北戰場的偉大勝利。
毛澤東在長征途中,曾有一匹小黃馬,他常把這匹馬讓給戰士騎而自己徒步。這匹小黃馬隨他到達延安,在鳳凰山下死去了。毛澤東為此流下了淚水,他特別指示:一不準剝皮,二不準吃肉,三不準拔毛尾,要完整地埋掉。
毛澤東喜歡馬,但不喜歡烈馬。這可能與他年輕時不曾騎過馬、不善騎術有關,因為在他的故鄉湖南很少有馬。另外,他雖然頭腦敏捷,但他的動作卻有點沉穩,這似乎也不是騎馬人的性格。
小黃馬死了,他就換了匹小青馬。那時,延安的中共中央機關還沒有汽車,毛澤東外出,全靠騎馬或步行。為了給他物色一匹好馬,中共中央西北局派人到定邊、靖邊、安邊即三邊一帶選購。
馬由回民兄弟送到延安,中央辦公廳派毛澤東的警衛員賀清華到南門外驗收。一匹是小青馬,一匹是小紅馬--回民兄弟介紹說:“這兩匹馬屬川馬良種,個頭不大但力氣大,靈活、速度快,跑起來波動小、平穩,性情又溫馴老實。”
賀清華騎上去在南門外體育場跑了幾圈,真的像回民兄弟說的那樣。這樣,他便把小青馬留給了毛澤東,小紅馬給了周恩來。
當時賀龍有一匹心愛的烏龍駒,身高體壯、十分剽悍,與毛澤東的小青馬形成鮮明對比。賀龍的這匹馬,紅軍時期曾被敵人搶走,為了這匹馬,賀老總還率兵打了一場惡仗,終於把它奪了回來。賀龍騎著他的烏龍駒,來看毛澤東。賀龍與毛澤東是湖南老鄉,出生地相距約三百公里。賀龍看到毛澤東的小青馬,感覺與“主席”的身份不相稱。
他親自牽來自己的那匹鐵青烏龍駒送給毛澤東。只見它渾身烏青,一塵不染,閃閃發亮,兩耳尖挺,野氣十足。它的鬃毛飄飄,尾毛如同掃天帚,似乎隨時都可奮蹄疾飛,與三國英雄張飛的那匹馬一個樣子。“好馬!”毛澤東禁不住讚嘆。他拍了拍大青馬的脖頸,那馬卻一甩頸,發出低沉的嘶鳴。賀龍說:“認生呢!主席,叫人馴一馴就會老實。越是烈性子,有了感情越肯出死力!”毛澤東點頭:“你講的我相信。我先謝謝你。不過,老總。只怕有人罵你,也要罵我呢!”
毛澤東用幫他餵養小青馬的侯登科作了擋箭牌,實際上他從心底里捨不得趕走小青馬。但賀龍的烏龍駒卻被江青留下了。
江青把這匹馬馴服了,卻闖了一場大禍。1939年夏,周恩來從毛澤東這裡騎馬去黨校講課,與江青同行。江青騎著鐵青馬,周恩來騎著小紅馬。江青在馬背上猛一加鞭,周恩來的馬受了驚,將他摔落馬上,折斷了右臂。雖然經印度醫生柯隸華治療,後又去莫斯科醫治,但周恩來還是落下了殘疾,以致右臂始終只能彎著。
毛澤東的小青馬有一段時間閒了下來,原因是馬來西亞森美蘭華僑送給他一輛救護車,毛澤東外出便很少騎馬了。
有一天,毛澤東對候登科說:“你餵馬,幫了我大忙,這功勞要給你記上。現在我不騎馬了,你願意改行嗎?侯登科表示仍要跟著毛澤東當馬夫。毛澤東說:”許多人都到前方當幹部去了,你還在這裡餵馬?侯登科說:“我願意給主席當一輩子馬夫。我覺得這個工作是很光榮的,主席不騎馬了,小青馬還可以幫通信員送電報、送信、送報紙。”
這樣,老侯一直留在毛澤東的身邊。他把小青馬餵得膘肥體壯,專給毛澤東送信、送電報、送檔案,到新華印刷廠取報紙如《參考訊息》等。毛澤東還曾將小青馬借給來延安訪問的同鄉好友蕭三騎。
1947年3月,中共中央撤離延安。到達綏德縣田莊後,毛澤東下車留在了河西,吉普車開往河東,開始轉戰陝北。他對侯登科說:“我要在陝北打游擊,你年歲大了,過河東去吧!”老侯說:“我年紀大了,但身體很好,主席留在陝北,我怎么能過黃河呢?再說主席又要騎馬了!”
這樣,小青馬又成了毛澤東惟一的交通工具。一路上,毛澤東對小青馬特別愛憐,每碰到路難走,他就下馬徒步。一次,小青馬掉了馬掌,他就堅持步行,以免磨壞了馬蹄。小青馬對毛澤東也特別溫馴,只要一見他走近,就歡快地嘶鳴。毛澤東騎在它背上,它就加意小心地行走。
最後東渡黃河時,還鬧出了一段有趣的故事。船到河中心,浪頭洶湧,搭載牲口的船劇烈顛簸。馬和騾子互相擠撞,小青馬掉入河水裡。毛澤東在船上,望著在水裡掙扎的老馬,十分著急。這時奇蹟出現了:小青馬竟會游泳!不過它沒有跟著船游,而是往回遊,終於游到了岸邊。毛澤東上岸不久,小青馬又搭了另一艘船,回到毛澤東的身邊。
到了大平原上,毛澤東就要大踏步地向北平進發了。他對侯登科說:“謝謝你啦!咱們在陝北轉戰一年多,全靠你餵馬。今天,我們要坐汽車了,你不能和我們一起去,你要隨機關一起行軍。你年紀大了,走路不方便,就騎上這匹老青馬走吧!”到了西柏坡,老侯仍然餵馬。
1948年冬,正值大決戰,老侯因積勞成疾去世了。為了不干擾毛澤東,人們將這個訊息瞞住未告訴他。老侯追悼會由任弼時主持,朱德等參加並講了話。一日,毛澤東提出要騎小青馬散散步,衛士便把老侯去世的事告訴了他。毛澤東很驚訝,生氣地問:“老侯在我身邊工作多年,他病故了,這么大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毛澤東喃喃地說著,深情地回憶著老侯,他吩咐要通知地方政府給以優待,並幫助老侯家解決生活困難。他沉默了好一會兒,說:“要號召大家向老侯同志學習,乾一行,愛一行,全心全意做好本職工作。”
老侯去世了,但小青馬還在。
1949年3月,毛澤東進了北平,再也用不著馬了。小青馬作為軍功馬被安排在北京動物園,由老紅軍周根山精心飼養。小青馬老了,毛色漸漸由青變白。
1962年,功勳卓著的小青馬終於老死,被製成標本。1964年8月,延安革命紀念館派專人運回,作為國家一級文物對外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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