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介紹
瞬朝75年,北方妖界,蛇人國踏平狼人國聖殿,終得一統妖界北方江山。狼人國皇后“綠衣夫人”攜狼公主落逃人間,蛇人國青蛇將軍奉蛇王之命,南下人界誅卻。
巴蜀境內,烏龍小鎮上,狼人國公主“小狼女”被人界中一位叫方資君的少年所救,而這個少年卻來自歷史黑洞外的另一個歷史世界,故事由此開始……
章節目錄
第一集
第01章 異時空
第02章 為了生存
第03章 奇遇(1)
第04章 奇遇(2)
第05章 奇遇(3)
第05章 奇遇(4)
第05章 奇遇(5)
第05章 奇遇(6)
第05章 奇遇(7)
第05章 奇遇(8)
第05章 奇遇(9)
第05章 奇遇(10)
第06章 自首(1)
第06章 自首(2-3)
第07章 逃亡(1)
第07章 逃亡(2)
第07章 逃亡(3)
第08章 它只是狼妖(1)
第08章 它只是狼妖(2)
第08章 它只是狼妖(3)
第09章 狼群(1)
第09章 狼群(2)
第09章 狼群(3)
第09章 狼群(4)
第10章 化為人形1
第10章 化為人形2
第10章 化為人形3
第10章 化為人形4
第11章 有女初成長
第二集
第12章 小鎮遭遇1
第12章 小鎮遭遇2
第13章 白衣少女(1)
第13章 白衣少女(2)
第14章 聖女真人(1)
第14章 聖女真人(2)
第14章 聖女真人(3)
第15章 無賴拜師
第16章 半夜歌聲(1)
第16章 半夜歌聲(2)
第17章 拜師入門(1)
第17章 拜師入門(2)
第17章 拜師入門(3)
第18章 誰用飛刀射了我的屁股(1)
第18章 誰用飛刀射了我的屁股(2)
第19章 蜀山武學(1)
第19章 蜀山武學(2)
第20章 偷看莫師姐洗澡(1)
第20章 偷看莫師姐洗澡(2)
第21章 野人記(1)
第三集
第21章 野人記(2)
第21章 野人記(3)
第22章 報復(1)
第22章 報復(2)
第22章 報復(3)
第22章 報復(4)
第23章 捨命相救(1)
第23章 捨命相救(2)
第24章 救治(1)
第24章 救治(2)
第25章 驚變(1)
第25章 驚變(2)
第26章 大敵當前(1)
第26章 大敵當前(2)
第27章 惡鬥(1)
第27章 惡鬥(2)
第28章 聖女雙劍式(1)
第28章 聖女雙劍式(2)
第29章 陷入困境(1)
第29章 陷入困境(2)
第30章 後院山洞(1)
第30章 後院山洞(2)
作者介紹
原名方傑
又名:方世傑
作家、編劇、導演。本科畢業於四川大學,研究生為中國傳媒大學導演系潘樺教授學生。代表作《我的播音系女友》、《尋妖記》等。08奧運會開幕式、四川廣播電視台“5.12中國力量人物誌”相關人物策劃人之一。
分集劇情
第1集 異時空現代科學家和歷史學家大膽猜測:在中國古代北宋向南宋過渡年間,存在著一個歷史黑洞,也稱歷史間隙。這個歷史黑洞的異時空中,繼北宋之後,有一段奇異的歷史在延續。異時空中生存的古人,已經將中國歷史的馬車,驅使到了另一個文明時代。近幾十年來,據說已有五位科學探險者藉助時空穿梭儀器,進入了那個歷史黑洞中的異時空,進行科古考察。但從此一去無返。……時間:應該是在古代。地點:異時空神州大地。巴蜀境內,一個小鎮上。夕陽略帶愁緒的灑落,將小鎮上***仄的空間,照耀的一片死寂,而又略帶惆悵。和往日一樣,偶或能夠聽到小鎮拐角處的鐵匠鋪上,間斷的傳來“叮噹”的聲響,將這鎮上的巷子,襯托的更加寂寞了。忽然間,一道碧光劃破空曠微寒的晚空,轟然一聲,落入小鎮一戶人家的豬圈中。只見碧光收斂處,現出一個身著現代服飾的少年來。少年突然從天而降,此時砸在豬圈之中,只驚得豬圈中的豬仔兒一陣淒呼慘叫。稍過片刻,豬仔兒見少年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驚嚇之意微微一減,便即走到少年身邊,伸出滿是泥巴的豬鼻子,哼哼唧唧的,在少年白淨的臉畔上一陣亂拱。少年突然驚醒過來,瞧見自己和豬仔兒睡在一起,那豬仔兒對自己又拱又叫,好不親昵,好像自己就是它親兄弟似的。少年心中一酸,不由“哇”然大哭起來:“媽媽呀,難道我變成豬八戒了不成?”一摸鼻子耳朵,但覺鼻子耳朵仍然和普通人無異,不禁又破涕為笑。自己不是好端端的么?少年心中滿腹疑雲,自己明明是坐在開往唐朝的時空旅遊列車上,去參觀唐朝女君王武則天登基大典,見證中華大唐帝國繁榮的歷史瞬間啊?怎么一下跑到這個鬼地方來了?一時思緒紛亂,如何也想不通。少年出生在現代社會的城市中,如今才不過十三歲年紀,從未見過真實的豬仔兒,此刻見了這哼哼唧唧的豬仔,不免有些喜歡。當即俯身將豬仔抱入懷中。
第2集 為了生存豬仔兒不知少年心意如何,驚慌的一陣悽慘哀嚎,好像這個少年要將它拖入屠宰場似的。豬圈外的一個古舊的屋子裡,突然奔出一個手持扁擔的莊家漢子來,凶神惡煞的沖少年喝道:“好你個偷豬賊!快快放下我的豬仔,跟我去見官府。”舉著扁擔,就向少年沖了過來。少年莫名其妙,眼見莊家漢子手中的扁擔,就要向自己招呼過來,慌忙扔下豬仔,倉惶逃出豬圈,往小鎮的街巷深處奔去。一路上,只留下少年一連串的委屈哀嚎:“我不是偷豬賊,我不是偷豬賊!”這個“偷豬”少年,名叫方資君,正是來自現代社會的一個時空旅客。他乘坐開往古代的時空旅遊列車,從南宋向北宋穿越時,由於時空定位安全帶的差錯,不幸被北宋南宋之間的歷史黑洞中一股神秘力量,***到了這個異時空。……少年方資君擺脫那個莊家漢子,在小鎮的巷子中折轉穿行,只見鎮上全是古式的建築,一路走過的也全都是穿著古裝的百姓。這個景致,他平日裡只是在電視和電影中才能夠瞧見,此時身臨其境,不禁有些訝然,還以為自己是在演古裝戲。方資君腦中慢慢清晰,漸漸意識到自己回到了古代的某一個時空中。他心中掠過一絲興奮,又是一絲不安。興奮的是,自己此時身處的古世界,是如此的新奇;不安的是,不知自己該如何才能回到現代社會中去。走到小攤邊,請問了幾個商販,詢問方今時間是古代哪一個朝代。但一連問了好幾個人,都是無法得知,只知道這個小鎮叫“烏龍鎮”,乃屬四川巴蜀境內。幾番周折,後來終於從一江湖郎中那裡得知,此時乃瞬朝75年時,方資君不由呆呆的愣了許久。要知道,中國古代歷史中,並無瞬朝這么一個朝代。在方資君的滿目疑惶中,瞬朝這個歷史世界,顯然和歷史教科書上所記錄的所有朝代大為不同。如此的變故,到了如此陌生的古代世界,方資君想到只怕是再也不能返回到現代世界中去,一時之下,驚惶之情立頓充滿胸襟,心中不禁生了幾分惆悵落寞之意,當下忍不住嚎嚎大哭起來。方資君在這鎮上呆了幾日,淒悽惶惶,穿街走巷,當光了鞋子衣裳,身上不再剩任何值錢的物器。他本想尋個好心的人家收留他,但鎮上居民見他說話行事古怪之極,無人敢接納。生存,要生存!饑寒交迫,無奈之下,和野狗相擁度過數日,方資君不得不乾起了偷雞摸狗的行當。在大白日裡,方資君一般會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衣裳,躲在小鎮北頭的枯柴堆里睡懶覺,一副流浪漢的模樣。而到了晚上,方資君雙眼就會大放幽光,右手提著他那用牛皮做的大號彈弓,偷偷摸進小鎮內,射了鎮上居民家的看門狗來烤了吃……接連數月,這小鎮集市上五六十來戶人家,有一半人家的狗都失蹤了。鎮上的居民們終於開始懷疑鎮上鬧了鬼,便有人聯合起來花錢要去請道士來拿鬼。此刻,方資君便會立時跳將出來,一身江湖道士裝扮,聲稱自己捉妖拿鬼,無所不能。
第3集 奇遇(1)當方資君拿了居民們的銀兩後,便穿著破褲衩,揮舞著桃木劍,在鎮上的一所破廟裡張牙舞爪的跳了一支芭蕾舞。那芭蕾舞乃是西方世界的產物,這古鎮上的居民們當然是瞧不出個端倪,只是覺得方資君的姿勢優美,動作連貫,一看就像個武藝高強的道界高手。方資君上國小時素質教育搞的好,所以多才多藝,不僅學了點芭蕾舞,還會幾句簡單的英語,於是在舞動木劍,大跳芭蕾舞時,又“oh yeah”的口中念念有詞,這些外語單詞於那鎮上的居民聽來,當真與天書無二般,所以無人能夠識破。此後一個月內,方資君暫且一隱忍,不再偷居民們家的看門狗,於是鎮上又恢復了原有的那份安寧。眾居民只道是方資君當真已將鬼魅捉拿驅趕,不得不另眼相看,無不崇拜而欽仰之。但是數月之後,當方資君身上的銀兩花光以後,他手中的牛皮彈弓又悄悄的瞄準了鎮上居民們家中的老母雞……在這鎮上,方資君除了裝道士“斬妖除魔”賺銀子外,空閒之時還不忘了講點江湖義氣,幫那鎮上的居民們驅趕外來鬧事的流氓無賴之徒。所以,這鎮上大多數的居民覺得方資君是個好人,但其實方資君之所以幫居民們驅趕流氓無賴,是怕他們搶了自己的飯碗,因為在這個鎮上,裝道士騙銀子這種勾當,是流氓無賴就在行。第02章 奇遇已是盛暑,這鎮上古木成蔭,加之巴蜀氣候素來溫潤,人走在小鎮密密麻麻的巷子間,卻不覺悶熱。一接連的幾場大雨,將屋中的空氣變得微涼,多生了霉腐之氣。這一日,方資君從破廟中走出來,坐在小鎮邊角大街上,嗑著花生,兀自發著呆。臨近午飯時分,原本放晴的天氣,又逐漸陰霾下來。稍過片刻,一陣陰冷疾風突然泛起,順著鎮上主道,由北至南,一掃而過。街上小販以為驟雨將至,皆是急忙收起路邊攤物,挑起回家了。天越發陰沉,這刮過的疾風已趨緩和,空氣中夾雜著微微濕潤之氣,吹在身上十分舒服受用。街上行人漸少,方資君卻不理會這突兀變化的天氣,只管剝著花生。不知過了多少時刻,卻見街的北頭走來一位妙齡美婦人。那婦人瞧起來約莫三十歲年紀,渾身一襲綠衣,頭髮墨綠,衣著打扮華麗,模樣生得又是極為美艷,多半是門第高貴的富裕人家出身。待那婦人走近,方資君瞧見她腳下步履輕盈不乏穩健,懷中抱著一白色綢緞包袱,從那包袱的形狀和那婦人對包袱細緻呵護的情勢來看,那包袱中裹著的多半是個嬰孩。那婦人雖神色疲倦,但眼神機警,走路時不時掃視一下四周,乍一瞧來,似是個江湖中仇家廣布之人。因那婦人華麗的衣妝在這鎮子上極為少見,加之其美貌容顏更是這鎮上凡俗女子所不能比擬,方資君便是多瞧了她幾眼。卻聽“唿”的一聲尖銳破空聲響起,破空聲中夾雜著幾分妖異,緊接一道青色光芒閃電般從小鎮街道北面穿梭而至,橫在那婦人面前,攔住了去路。
第3集 奇遇(1)當方資君拿了居民們的銀兩後,便穿著破褲衩,揮舞著桃木劍,在鎮上的一所破廟裡張牙舞爪的跳了一支芭蕾舞。那芭蕾舞乃是西方世界的產物,這古鎮上的居民們當然是瞧不出個端倪,只是覺得方資君的姿勢優美,動作連貫,一看就像個武藝高強的道界高手。方資君上國小時素質教育搞的好,所以多才多藝,不僅學了點芭蕾舞,還會幾句簡單的英語,於是在舞動木劍,大跳芭蕾舞時,又“oh yeah”的口中念念有詞,這些外語單詞於那鎮上的居民聽來,當真與天書無二般,所以無人能夠識破。此後一個月內,方資君暫且一隱忍,不再偷居民們家的看門狗,於是鎮上又恢復了原有的那份安寧。眾居民只道是方資君當真已將鬼魅捉拿驅趕,不得不另眼相看,無不崇拜而欽仰之。但是數月之後,當方資君身上的銀兩花光以後,他手中的牛皮彈弓又悄悄的瞄準了鎮上居民們家中的老母雞……在這鎮上,方資君除了裝道士“斬妖除魔”賺銀子外,空閒之時還不忘了講點江湖義氣,幫那鎮上的居民們驅趕外來鬧事的流氓無賴之徒。所以,這鎮上大多數的居民覺得方資君是個好人,但其實方資君之所以幫居民們驅趕流氓無賴,是怕他們搶了自己的飯碗,因為在這個鎮上,裝道士騙銀子這種勾當,是流氓無賴就在行。第02章 奇遇已是盛暑,這鎮上古木成蔭,加之巴蜀氣候素來溫潤,人走在小鎮密密麻麻的巷子間,卻不覺悶熱。一接連的幾場大雨,將屋中的空氣變得微涼,多生了霉腐之氣。這一日,方資君從破廟中走出來,坐在小鎮邊角大街上,嗑著花生,兀自發著呆。臨近午飯時分,原本放晴的天氣,又逐漸陰霾下來。稍過片刻,一陣陰冷疾風突然泛起,順著鎮上主道,由北至南,一掃而過。街上小販以為驟雨將至,皆是急忙收起路邊攤物,挑起回家了。天越發陰沉,這刮過的疾風已趨緩和,空氣中夾雜著微微濕潤之氣,吹在身上十分舒服受用。街上行人漸少,方資君卻不理會這突兀變化的天氣,只管剝著花生。不知過了多少時刻,卻見街的北頭走來一位妙齡美婦人。那婦人瞧起來約莫三十歲年紀,渾身一襲綠衣,頭髮墨綠,衣著打扮華麗,模樣生得又是極為美艷,多半是門第高貴的富裕人家出身。待那婦人走近,方資君瞧見她腳下步履輕盈不乏穩健,懷中抱著一白色綢緞包袱,從那包袱的形狀和那婦人對包袱細緻呵護的情勢來看,那包袱中裹著的多半是個嬰孩。那婦人雖神色疲倦,但眼神機警,走路時不時掃視一下四周,乍一瞧來,似是個江湖中仇家廣布之人。因那婦人華麗的衣妝在這鎮子上極為少見,加之其美貌容顏更是這鎮上凡俗女子所不能比擬,方資君便是多瞧了她幾眼。卻聽“唿”的一聲尖銳破空聲響起,破空聲中夾雜著幾分妖異,緊接一道青色光芒閃電般從小鎮街道北面穿梭而至,橫在那婦人面前,攔住了去路。
第4集 奇遇(2)瞬時之間,那道青光已化作一個模樣醜陋古怪的青衣人,青衣人約莫四十歲年紀,正騎著一匹似馬非馬卻比普通馬身大了許多的怪物。那怪物馬身蛇頭,蛇頭有如半個馬頭大小,馬身生著一層厚厚的淡青鱗甲,其站立之際,不時張開噴血大口吐著芯子,發出“窸窣”聲響,樣子甚為嚇人。那怪物正是妖界中蛇人國的上等坐騎“蛇馬”,其奔行速度要較人間寶騎快得許多。青衣人緊了一下蛇馬韁繩,口中“哈哈”大笑三聲,對那婦人說道:“綠衣夫人,別後好久不見……”青衣人嗓音原本尖銳,加之他的坐騎古怪可怖,這三聲大笑,更是突顯幾分陰森之氣。那婦人,正是這青衣人口中稱呼的“綠衣夫人”。綠衣夫人乃貴為妖界狼人國皇后,又因平素喜好一身綠衣裝扮,加之頭髮天生墨綠,故在妖界中得之“綠衣夫人”稱謂。眼見青衣人攔住了去路,綠衣夫人後退數步,緊了緊懷中抱著的包袱,眼角微微掠過一絲驚懼絕望之色,雙唇囁嚅數下,慘然笑道:“青蛇將軍,你果真是追來了!你們蛇人國,對我們狼人國子民當真要趕盡殺絕嗎?”(註:瞬朝初年,妖界中妖靈興盛,狼妖、蛇妖、蝶妖、狐妖等數十個物種在南北荒蠻之地上建立了自己的生存王國,其中北方妖界疆域以狼人國、蛇人國最為強盛,而南方雲貴疆域內以蝶人國最為顯赫。瞬朝75年,北方妖界中,蛇人國敗落狼人國,又已踏平其它妖靈諸國,是以一統北方妖界江山。)小鎮街上突然閃現這一幕,但見那青衣人嘴大眼小臉三角,似如蛇面,笑容中帶幾分兇狠之氣,加之言語不善,其坐騎更是古怪可怖,只道兇險將至,街上行人或正在玩耍的孩童當下四處奔逃,不再見一個人影。這青衣人正是妖界蛇人國蛇王欽點的“青蛇將軍”。青蛇將軍原本是妖界中一名道行滿三千年的蛇妖,本領非凡,因原身是條青色毒蛇,故受蛇王欽點為“青蛇將軍”。青蛇將軍凝望綠衣服人片刻,但見她眼中、語意里儘是淒楚哀傷之意,不禁心中一動,生了憐意,嘆息道:“夫人,留下狼公主,你走吧!”綠衣夫人貌美非凡,加之氣質高貴,當屬狼人國乃至整個北方妖界中第一***,青蛇將軍素來仰慕,當初帶兵攻破狼人國宮殿時,心中不忍取了她性命,這才讓其覓得時機攜帶狼公主得以逃脫。蛇王得知此事,怕日後狼公主經事後,招攬子民起事,滋生禍患,動搖蛇人國霸業,便密令青蛇將軍潛入人界,須當將狼公主誅殺之。綠衣夫人聞言一怔,面上顏色稍爾緩和,強顏笑道:“將軍,若是你肯饒我孩兒一命,我便任由你處置,如何?”言語神色里,滿是蝕骨的柔媚。眼見綠衣夫人此刻一身綠衣,肩頭綠梢髮絲輕輕飄拂微風中;雙手腕上兩道白金鐲子,綠芒月牙耳墜秀髮間微微擺動;面上又帶了三分倦色,更添成熟美艷。青蛇將軍瞧得心如潮動,又聽她媚聲討好,巴不得一口答應了她,但軍命在身,不可逆抗,心中一橫,勸言道:“夫人,你這又是何苦呢?如今你們狼人國已四分五裂,蕩然無存,滿國上下子民早已淪為我蛇人國奴隸,即便狼公主性命得以保全,但狼公主乃女兒身,將來也成不了大事。何況蛇王有令,妖界諸般妖靈,如若有反抗蛇王統治者,格殺勿論……若你能夠將狼公主交與本將軍,本將軍必定在蛇王面前替你二人求情,饒你二人性命。怎么樣?”
第5集 奇遇(3)青蛇將軍帶兵破狼人國皇宮,屠戮狼人國皇室上下,親手誅殺狼王和五位王子,綠衣夫人早已恨之入骨,對他適才的這番“假仁假義”的言語哪敢相信,只道若是將狼公主交與他,他便立時要了狼公主的性命。時蛇人國已破妖界大小數十王國,只怕北方妖界已是蛇人國天下,無處可藏身,綠衣夫人便攜狼公主南下進入人界。這一路風雨坎坷,後有青蛇將軍追捕,前又路途漫漫,人間時有身懷絕技的和尚道士相擾,當真疲憊厭倦以及。逃出狼人國聖殿,原本有狼坐騎相助,單憑狼坐騎迅猛之力,那青蛇將軍也不會這般輕易追蹤,只是前些日子自己輕忽大意,讓狼坐騎獨自外出捕食,不想狼坐騎卻被一名茅山派臭道士所追逐誅殺,茅山派道術對付妖魔鬼怪有其精妙之處,妖界鬼界妖靈鬼怪均要敬畏幾分,綠衣夫人道行雖高,但後有青蛇將軍追殺,不想多生事端,所以也顧不得上前解救狼坐騎,以致狼坐騎失蹤,直到此刻也無法知曉其下落。綠衣夫人只道今日這一劫,怕是命中注定,莫非狼人國氣數當真已盡矣?罷了,罷了……綠衣夫人心中悽然喟嘆數聲,低頭瞧著包袱中狼公主,泣瀝道:“孩兒,娘已無力相護,只能聽天由命了!”聽青蛇將說道:“夫人,如今你們狼人國已不復存在,即便你逃到這人間來,但你是妖而非人,人妖殊途,即便我不殺你,人界中那些什麼少林派啊、茅山派啊、蜀山派、天劍派啊的和尚道士也定不會容你活在世上。不如你就答允了本將軍,說不定我蛇王陛下還會封你一官半職的,總比呆在人間中被一群和尚道士驅殺輕賤的好。”青蛇將軍雖是妖界蛇妖,但常扮了人界武林人士的模樣在人間走動,對方今之世人界武林中名望威遠的門派多少有些了解。綠衣夫人面露難色,凝思半晌,自語道:“如此甚好!”說著伸出雙臂,將手中包袱慢慢遞向青蛇將軍,口中說道:“還勞煩將軍向貴國聖君蛇王稟明其中情由,為我母女求得一條生路!”她的言語表情,外人瞧上去當真誠懇之極,不似隱藏任何心計。青蛇將軍聞其言觀其色,原本以為綠衣夫人會當口拒絕,最終不免一場大戰,但此刻見綠衣夫人竟然甘願交出狼公主,當真喜出望外,口中連連叫道:“好說,好說!”說著,便翻身下得蛇馬,伸出雙手去迎接綠衣夫人遞過來的包袱,他知曉狼公主必定就在那包袱之中。在綠衣夫人手中包袱將即觸及青蛇將軍雙掌的一瞬間,卻見綠衣夫人雙手輕輕一抖,手中包袱便立時間飛往三丈外的街邊一破敗屋子門口。那包袱憑空落下,觸地時如同被一雙無形之手輕輕托住,慢慢放下,絲毫不損擾包袱中物事。青蛇將軍正喜上心頭,一時大意,竟然沒想到綠衣夫人會有這么一著,驚駭之餘,連連崔動妖元之力,護住身上要害,怕是綠衣夫人拋開包袱,又要趁機***相害。殊知一等一的高手對決,毫釐疏忽便可能會鑄成敗局。妖界妖靈長年累月受人界能人異士清掃誅卻,當今妖界道行過千年者已是極少,而這青蛇將軍和綠衣夫人又是妖界中僅剩下的道行過三千年的絕頂高手之一二,論道行妖術修為,妖界中可以說鮮有其它妖靈可企及。青蛇將軍、綠衣夫人二者法術造詣均在仲伯之間,若是平素對壘,二人大戰五百回合定是不能分高下,但綠衣夫人卻撿了個先機,全身半數功力卻已然聚集右掌之中,奮力推向青蛇將軍。卻見綠衣夫人手掌處綠芒一閃,重重擊在青蛇將軍左胸要害處。青蛇將軍受那一擊,被掌力震得連連後退十來步,口中咳的一聲鮮血狂噴。若是平素里,綠衣夫人這一掌擊出,必定震的青蛇將軍五臟六腑皆碎,只是數月來整日介里躲藏奔走,元氣大傷,惶惶出掌間,一時無法匯集畢身妖元之力,加之青蛇將軍有所驚覺,運功護體迅倫,所以方才這一掌雖傷了青蛇將軍,但以青蛇將軍將三千多年的修為,卻並無大礙。
第5集 奇遇(4)青蛇將軍雙眼圓鼓,舉鞭施法,迎擊長劍,劍鞭相接,“嘭”的一聲巨響,綠光之劍劍身爆裂,化成無數墨綠星點散落。青蛇將軍適才一擊,卻是用了自身妖元的全部力道。見那“綠光之劍”敗落,青蛇將軍收鞭放聲“哈哈”大笑,心中喜不自勝。殊知妖界盛傳已久,五十多年前,狼人國前君主單憑一門“綠光之劍”魔劍術,便縱橫北方妖界大小數十國,更是一夜間取了當時蛇人國四大護法和十來位將軍的性命,使得當時蛇人國一統妖界江山的狼子野心一夜間得以隱遁,往此數十年內不敢輕易對北方妖界中其它弱小王國用兵。那時日,青蛇將軍雖已有三千多年的妖道修行,但未遇良師,法術本領平平,對狼人國皇室獨門鎮國絕技多是驚懼欽仰,拜師技成以後,更是巴望能夠領教那“綠光之劍”魔劍術的高招。數月前,青蛇將軍雖然能夠親領大軍一舉攻入狼人國聖殿,但卻遇到一群窩浪廢紈絝子弟,也未見得“綠光之劍”的真實面目,今日與綠衣夫人一戰,見“綠光之劍”從綠衣夫人手中使出,劍術之精妙、威力之絕倫,世間罕有,當真大開眼界,不過自己竟然就這般敗卻了狼人國負譽已久的“綠光之劍”魔劍術,顯盡了自身威風,當下喜悅之情應是如此。趁青蛇將軍狂笑之際,綠衣夫人立當回訣定氣,驚惶間又容不得過多思慮,卻使出了兩敗俱傷的殺招。這一殺招正是狼人國的第二大鎮國絕技“孤狼嘯”。較“綠光之劍”魔劍術不同的是:“綠光之劍”以借取一定妖元之力來幻化成劍氣武器,妖元氣息有如人界練武之人修煉的內力,其耗損後可自行調理恢復。而“孤狼嘯”法術卻是將自身妖元強***出殼,全盡祭成“狼寶寶”作為武器,若是“狼寶寶”受到傷損,那么妖元必定徑直受到傷損。妖元乃妖靈的精魂所在,有如凡人的魂魄,妖元不在,妖靈必有性命之憂。這“孤狼嘯”法術,雖能將妖元之力盡數發揮,但以此法術力敵旗鼓相當的敵人,乃屬極為冒險的打法。狼人國前君主當年橫行妖界大小數十王國,不知遭遇到多少功力相當的勁敵,也是極少使用這門危險的法術,加之後來狼人國安享太平長久,五十餘年鮮有戰事,這“孤狼嘯”法術便幾近埋沒,人妖兩界江湖上後起之秀聽聞此功的更是少之又少。但見綠衣夫人伸出纖纖玉指,胸前虛空划動狼圖案,口中“孤狼嘯”魔訣叨叨吐出。瞬息間,綠衣夫人周身泛發淡淡悅人綠光,渾身上下通體變成微綠半透明色,腹部處圓月狀妖元更是閃耀可見,那妖元緩緩升起,終得聚於肩頸處,凝成一幅墨綠小狼圖案,那狼圖案隨著口訣瞬間透體而出,在她頭頂上幻化成一隻巨型妖氣質地的“綠狼寶寶”。這綠狼寶寶竟有尋常野狼身軀三四倍大小,模樣威猛之極,伏在綠衣夫人頭頂之上,凌凌雙目怒視青蛇將軍,森森白牙沉聲嗚鳴,其欲撲之勢威倫無比,似如主人一聲令下,便要向敵人撲將過來,吞而後快。
第5集 奇遇(5)青蛇將軍臉色稍震,雖“孤狼嘯”法術見之者甚少,但青蛇將軍見聞廣博,他雖未曾一睹其廬山真面目,但瞧見綠衣夫人的招式,已猜出這門法術的門路,定是狼人國的第二大鎮國絕技“孤狼嘯”無疑。瞧“孤狼嘯”法術招式較那“綠光之劍”魔劍術更為玄密精絕,竟然不露半分破綻,又知這“孤狼嘯”是兩敗俱傷的法門,想到綠衣夫人定要橫心拚死一搏,當下提高警覺,不敢怠慢,急急拿捏法訣,手中蛇鞭立時化成一條青芒巨蟒。“孤狼……出鞘……”綠衣夫人口中魔訣吐出,那召喚出來的綠狼寶寶的身子突然又漲大了數倍,張開巨嘴,“嗷嗚”一聲尖利狼嘯,徑直撲向青蛇將軍。青蛇將軍急急施放手中巨蟒迎接相對。頃刻間,綠狼寶寶和巨蟒游離於這巷子屋檐間,二物撲、咬、纏、抓、啃……綠衣夫人和青蛇將軍舉目***視對方,並不看各自召喚施用的武器,只是各人口中魔訣朗朗不休,竭盡全力而施為。綠衣夫人雖修得狼人國兩大鎮國絕技,但貴為狼人國皇后,長久深居皇宮之中,鮮有機遇施展法術,臨戰經驗頗有不足,而青蛇將軍自出師那日起,妖界江湖闖蕩三十餘年,一生大小千百餘戰,臨敵經驗豐富。在那巨蟒和夫人幻化的綠狼寶寶相持不到一百回合處,巨蟒竟然不敵綠狼寶寶神力,幾次處了下風,當下另施一計,牽引巨蟒,擊向破屋門口包袱中的狼公主。綠衣夫人心下惶急,也顧不得青蛇將軍這一招是不是詭計,一時慌了陣腳,猛的發力出掌向青蛇將軍擊落。青蛇將軍向破屋門口包袱的一擊乃為虛招,但見綠衣夫人上當,伺機牽引巨蟒回身襲向綠狼寶寶,時當綠衣夫人心思分散,腳下陣法大亂,綠狼寶寶如同失去了靈魂,靈動大不如先前,兩個回合處,頸項處竟然被巨蟒咬傷。感應到狼寶寶受了傷損,綠衣夫人身子微微一震,知妖元乃妖靈的精魂所在,這妖元被創,輕則自身妖靈修為大為減損,重則性命不保,忙是口訣迴轉,需當招回妖元。那狼寶寶左右一閃,在空中調轉方向,逃離青蛇的糾纏,奔回主人身邊,化為一縷綠色光絲,潛回綠衣夫人的體內,立時間幻回成妖元。綠衣夫人只覺一陣麻酥奇癢透體而來,身子一軟,當即依牆坐倒,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青蛇將軍手中蛇鞭幻化的巨蟒豈又是等閒之物?這門蛇鞭幻化巨蟒的法門,正是他畢生妖術的精要所在,那幻化出的巨蟒身帶千年蛇毒,只要被它咬上一口,恐怕世間沒有幾個人能夠保全性命。此刻,正當清風拂過,由遠及近處,幾角街,幾層山巒,幾叢樹,這原本寧靜無方的小鎮,有誰又曾想到如今卻成了沒有硝煙的戰場?綠衣夫人知曉自身妖元已被青蛇將軍的毒蛇所損,怕是有性命之憂,連連運功抵禦蛇毒,隨而想到這蛇毒厲害,自己全力運功雖能夠抵擋蛇毒,護住妖元保全性命,但卻無法分身去保護狼公主,只怕要眼睜睜的看見狼公主被那青蛇老妖給殺害。想到如此種種,綠衣夫人心中淒涼絕望,眼角淚水忍不住嘩嘩流出……青蛇將軍已然勝出,若趁人之危取了綠衣夫人的性命,怕日後傳出去,會有損自己的大將風度。他自信綠衣夫人中了自己的蛇毒,即便勉強***出蛇毒,但功力必大為減損,數年內,無以相抗。當下回訣收法,那空中奔走的青芒巨蟒,立時回到手中變成了一節蛇鞭。此刻瞧見綠衣夫人眼眸中似如有一種濕濕的亮黑色物質在緩緩流動,讓人瞧之不由惜惜憐弱之情頓起。
第9集 奇遇(6)凝視綠衣夫人半晌,青蛇將軍轉身走向街角那破屋門邊,就要揮鞭捲起那包袱,卻聽背後綠衣夫人口中悽然呼道:“休要傷我孩兒!”綠衣夫人這一聲喝呼,用力過急,卻分散了精力,牽動妖元內傷,不由的口中鮮血狂噴。青蛇將軍與綠衣夫人本無恩仇,只是奉命行事,想到自己已屠戮綠衣夫人丈夫和孩子等數十位親人,自己又極為仰慕綠衣夫人氣質美貌,當真不忍再行充當劊子手。原本是想將這狼公主帶回蛇人國,聽憑蛇王處置,卻聽綠衣夫人在背後突然淒呼,想她定是以為自己要揮鞭殺害狼公主,手中一震,回頭瞧了綠衣夫人一眼,見綠衣夫人一臉悽苦哀求的神情,正伸手指著自己。見她愛女心切,分神不顧自身安危,青蛇將軍不由大為感動,搖頭嘆息,輕輕舉鞭向包袱卷落,但聽背後又是一聲喝呼:“大膽妖孽,竟敢在本大爺的地盤上撒野,快快滾你奶奶的,要不然本爺爺饒你不得!”一聲喝呼,突兀之至。這一聲喝呼,嗓音帶幾分稚嫩,聽來是個十幾歲的孩童,卻不應是出自綠衣夫人之口。青蛇將軍向來自負妖術修為了得,如今又敗卻狼人國有“妖界無敵手”之稱的兩大鎮國絕技,更是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聽背後有孩童喝呼,口氣狂妄之極,當下揮出的蛇鞭在空中一轉,收鞭回過身來,要瞧個究竟。眼見身前不遠處一個稚氣未脫的道童叉著腰站在石街的中央,儼然一副大人的模樣,但滿臉灰垢,道服好像有幾個月沒洗的樣子,頭髮散亂、骯髒,不時有幾撮黃毛飛揚在空氣中,整個兒看起來十分滑稽。青蛇將軍道行高深,掃視這道童一眼,便瞧出他是人界凡人,其氣質流露出的武功修為也不見得有多么高深,更像是個街頭無賴之徒,隨而面上驚訝顏色立刻消散,但見這道童模樣邋遢滑稽,竟有幾分忍俊不禁,喝笑問道:“小毛孩兒,你師父是誰?是蜀山派的,還是茅山派的老道?”說這話,想起眼前這道童如此膽大,必定是有高人在身後撐腰,想到自己一心輔佐蛇王稱霸妖界武林,已有數十載未到人界走動,怕是人界江湖中又出了不少能人異士,心下不敢怠慢,神情也恭敬了幾分,當即瞧瞧了四周,卻不見其他人影,便運足妖元法力,向著那道童身後巷子深處問道:“不知這位小道爺的尊師是誰,若是尊駕在這巷子中,還望出來相見。”語音渾厚清晰,在巷子中遠遠傳去,近處聽了,只覺鼓膜震痛。青蛇將軍妖元力道之雄厚,由此可見一斑。青蛇將軍這幾句話,顯是說給暗中為這道童撐腰的高人聽的,但接連重複數遍,不聞其他人答話。想到自己法術已是妖界無敵手,這么害怕人界中物事,要是傳了出去,日後在妖界和人界江湖中多成笑柄,當下不再恭和,轉顏變色,對那道童肅聲喝道:“小子,本將軍與這位夫人的過結不乾外人的事,你還是快快離去的為好,否則休怪本將軍對你不客氣!”
第5集 奇遇(7)青蛇將軍想到十年前自己助蛇王妖界稱霸,向人界中富豪人家“借”些黃金白銀作軍餉,殺了不少凡人,劫了不少官銀,終是被人界朝廷官兵和江湖中能人異士追殺,但最終能夠傷他的也不過五六人。見這道童年稚,縱使學過幾招武功道術,但功力顯是不夠火候,也用不著多慮。當下不再理會,側身去取門邊上的那包袱。綠衣夫人心中苦楚,方才一聲喝呼,分了心神,讓蛇毒趁虛大舉侵入,不得不又運法***抗蛇毒,眼睜睜瞧著青蛇似欲又要加害狼公主,卻無一計可施為。那道童見青蛇將軍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心中的滿腔熱血,加之幾點膽怯,立時間全都化為了羞怒,口中大喝一聲:“讓你瞧瞧本大爺的神功!”緊接著見道童腳丫上的破爛布鞋便朝青蛇將軍“呼”的飛將過去,“啪”的一聲打在了青蛇將軍的後腦勺上。方才青蛇將軍欺這道童年幼,心思已在那門口的包袱上,哪想那道童突然發招,聽得腦後有暗器呼呼作響,本可俯身偏頭或者藉助妖元之力飛身而起躲開那暗器,不過俯身偏頭的模樣大是不雅,多像只癩蛤蟆,而飛身而起必定要撞到屋檐,總之要躲開這暗器,其躲避之法必定狼狽不堪,顏面大為折損,這種逃避的手段豈是蛇人國大將軍所為。聽那“呼呼”聲,卻並不見得蘊含多么深厚的勁力,只不過是普通暗器罷了,當下竟然不躲避,運法護住身上要害處,只得老老實實的吃了那道童一“鞋”。那道童穿的鞋子似如一年未洗,臭不可聞。青蛇將軍無故吃那道童一“鞋”本已羞辱難當,加之聞得這鞋子奇臭無比,心中怒火更熊,狂嘯一聲,轉身提掌運法便向那道童撲將過來。道童“媽呀”一聲,嚇得翻身一滾,同時右手衣袖向著青蛇將軍一揮,又聽得“啪”的一聲悶響,青蛇將軍的左眼似如中了暗器,鮮血狂噴。青蛇將軍左眼一涼,接著是陣陣劇痛,心下大驚不已,忙是一提妖元,縱身飛起向一邊退避了數丈來許,落地後當即撕下衣角,包裹好左眼。右手中蛇鞭橫出,渾身青芒亂閃,便要和這道童一決生死,口中連連呸道:“小毛賊,你膽敢施毒計打傷本將軍的眼睛,本將軍要將你碎屍萬段!”原來這道童的衣袖中裝置有機關,方才他向青蛇將軍揮袖間,便啟動了袖中機關,機關彈射出一粒尖利的鵝卵石,射中了青蛇將軍的左眼。若是在平日裡,以青蛇將軍的修為,這道童的計謀原本不會得逞,但青蛇將軍向來自負道行高深,遇事優柔且多焦躁,適才只顧進招要這道童的小命,自身卻全然不設防,因而一再讓這道童占盡便宜。這個模樣邋遢潦倒的道童正是方資君,他今日瞧見青蛇將軍在大街上攔截綠衣夫人,雖然自己性喜熱鬧,但瞧來者不善,而身邊其他路人早已四下逃的無蹤無影,只怕自己留下旁觀會招來橫禍,一急之下慌張鑽進街邊一無人小屋中,只等二人離去再行逃命,哪想那蛇面男人和這美貌夫人爭吵幾句便打鬥起來,見二人施用的武功法門極其怪異驚悸,方資君只瞧得目瞪口呆,後來更是大氣不敢出,只是透過門間縫隙,瞧著外面的情勢,巴望他們早些時刻結束打鬥,快快離去。後來見那美貌夫人被那蛇面男人所傷,又要去加害她包袱中的孩兒,十四歲年少的心,竟然熱血彭湃,英雄俠義之情騰騰升起,一下從門後跳了出來,才有此一幕。而方資君袖中發射鵝卵石打傷青蛇將軍左眼的機關,乃是他用他那大號雙牛皮彈弓改裝而成,堪稱方資君的“獨門暗器”,這暗器“戰功顯赫”,不僅打瞎過鎮上“小貴子”家黃狗的左眼,還射殺過天上抓小雞的老鷹,今日趁青蛇將軍大意,用它射傷青蛇將軍的左眼,卻也不足為奇。
第5集 奇遇(8)待青蛇將軍右掌就要向方資君擊落,綠衣夫人此時已然瞧出方資君不會半點武功,方才能傷得青蛇將軍多是暗中施計,想到狼人國即滅,而自己仍苟活於世,是要保全狼公主性命,不至於讓狼人國皇室就此斷了香脈,若是狼公主給青蛇將軍殺了,自己即便活著也是無味,還枉了眼前這位小兄弟白搭進一條性命,時下腦中思念如電光一閃而過,也顧不得運功療傷,手掌捏指成訣,強提妖元,一聲嬌呼:“綠光之劍,出鞘!”“噝”的一聲尖銳破空聲響,一道綠芒劍氣劃破沉悶的空間,立瞬射向青蛇將軍。青蛇將軍心頭大驚,未曾想到綠衣夫人會不顧了性命,竟然強轉妖元施法,要知道她的妖元已被自己的蛇毒所傷,如若不全力抵禦蛇毒,還要強行運轉妖元的話,蛇毒定會加速侵入妖元,將其腐損。妖元不在,性命必不長久矣。青蛇將軍驚惶之際,來不及施法結妖氣法障護體,只得轉回手腕,藉助妖元之力,騰空急急向一旁側身躲閃那道綠芒劍氣,但雙腳未著地,卻聽得綠衣夫人又已一聲喝呼“孤狼,出鞘!”這一招出的又狠又急,只見眼前綠芒一閃,一道妖氣質孤狼從綠衣夫人的體內奔嘯而出,從青蛇將軍胸口穿堂而過,而後那孤狼又渾身血淋淋的奔嘯而回,化成一縷綠芒潛回綠衣夫***內。今日青蛇將軍敗卻綠衣夫人的“孤狼嘯”法術,並非憑藉真實本領,而是施計假裝襲擊狼公主,讓綠衣夫人亂了陣法,才趁機傷得其妖元。方才綠衣夫人得以啟發,原先使出的那一招“綠光之劍”魔劍術,實乃虛招,只用了極少的妖力,待那青蛇將軍稍一退讓,驚惶間陣法一亂,這第二大殺招“孤狼嘯”便接踵而至,讓其避無可避,便即取了他性命。此般效法,大有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之意。青蛇將軍胸膛被綠衣夫人施法射出的“孤狼”一舉擊穿,傷口處鮮血“汩汩”噴涌如柱,面上表情猙獰可怖,喉中低沉咕嚕幾句,卻說不出一個字,撲騰一聲摔倒在地上。綠衣夫人孤注一擲,運轉妖元,連施兩法,雖將青蛇將軍擊斃,但卻促使蛇毒入侵加速,待她要再運法抵禦蛇毒時,手指已發黑,而稍一崔動妖元,便覺渾身麻酥,不聽使喚,怕是蛇毒已侵入到了五臟六腑。眼見自己活不成了,綠衣夫人眼中關切之情充盈,瞧了一眼三丈外門口的包袱,突然雙指一抖,兩股綠芒透指而出,射向那包袱,綠芒如帶,裹住那包袱,旋即將其卷回。綠衣夫人將包袱抱入懷中,又“咳咳”的吐了幾大口黑血,怕是自己時日不久,眼淚忍不住,如雨滂沱落下,浸濕了懷中那大半個綢緞包袱。過得片刻,似如大夢初醒,微微一怔,騰出右手,右指捏訣,平放於腹間,隨後指訣緩緩向上提升,直至咽喉。卻見綠衣夫人張口微吐,妖元從口而出,落於右掌間。妖元似如夜明珠,渾圓光滑,半個拳頭大小,其華濯濯,深綠之色純淨亮麗,不可***視。綠衣夫人自從逃出狼人國聖殿以來,一路遭遇頗多,狼公主連連受驚嚇,綠衣夫人今日餵狼公主吃過早點,便對她施了睡眠術,讓她好生睡一覺,此時她仍舊未見轉醒。綠衣夫人半點猶豫不得,輕輕解開包袱,伸出兩指,輕輕按在小狼眉間,咒語念出,解開狼公主身上的睡眠術,隨即將自身這三千多年修行而來的妖元,漸漸注入了狼公主的口中,讓其慢慢吞下。
第5集 奇遇(9)綠衣夫人瞧著包袱中的狼公主,心中苦楚之情陣陣襲來:自己的妖元已被些許蛇毒侵入,公主服下這妖元,將來必將深受蛇毒之苦,但有這妖元相助,公主便多得幾千年的道行,將來若能重返妖界,號我子民,光復我狼人國,必定受益無窮。千萬年前,相傳狼人國是妖界中千年狼妖所建,妖靈雖然長壽,但終不能逃脫自然之力,國中開國元老多半氣數已盡,化為塵土,後又數歷妖界內亂,加之人界能人異士誅卻,狼人國中修為達千年者已是極少。眼見國中人丁單薄,狼人國先輩合力窺得片許天地造物玄機,參悟出一套進化法門,而後廣開學堂,讓狼妖子孫研習這進化法門,狼妖子孫按照這法門勤苦修行,到得十歲年紀時便可進化為人形,其形容外貌除了具有狼的某些特質外,乍一看來竟然和人界普通凡人相差無幾。相傳千年前,更是有狼人從深山野林中步入凡人世界,行走人群中,無人能辨出。後來,妖界中其它數十種妖靈窺得狼人國進化法門秘笈,並讓其子民研習,這樣,這些妖靈國度的子民竟也能夠和狼人國子民一樣,十年之間便可進化成人形,共享凡人之便……到了瞬朝初年,妖界中數十大妖靈王國崛起,其中北方妖界中,以狼人國和蛇人國最為強盛。這數十大王國的子民逐漸從深山老林中搬遷而出,或在神州大陸東北到西北,或在南蠻荒地,修池築城,廣為霸占疆土,為禍凡人生計,人界朝廷數次用兵誅卻,但無一能奏效。瞬朝初年,開國君主雖然一統江山,力圖恢復大唐盛世版圖,但江山邊陲小城荒僻之所常有鬼魅出沒,南北又妖界妖人割據為王,當真大為煩惱,於是廣布聖令,曰那狼人國、蛇人國、蝶人國等王國子民為邪惡妖孽,與人界水火不容,人人得以誅之。往此,妖界中狼人、蛇人等看起來雖然已和凡人無多大分別,但卻永不能和凡人通融往來。綠衣夫人原身乃一千年狼妖,年歲已超過三千年,但自身乃妖界中千年遺存狼妖,和狼人國進化過的普通子民又是大有不同,加之自身貌美,又懂得養顏駐容之術,這般看起來,卻如人間三十歲左右的美貌女子。後綠衣夫人嫁入狼人國皇室,為狼王生得五子一女,這女孩兒正是此刻手中抱著的狼公主。這一年,狼公主年滿八歲,仍為狼身。按照其進化法門,需再修行兩年才可化成人形。讓狼公主吞下自身妖元後,綠衣夫人轉目瞧見方資君滾落在地上,呆滯不動,顯是被青蛇將軍適才即將劈下的一掌和自己誅殺青蛇將軍的舉動所嚇的呆了。當下眼眸一閃,面色轉慈,溫和說道:“孩子,你過來!”身已中劇毒,話聲發顫,但綠衣夫人非一般凡人可比,這句話說的卻也清晰。半晌,方資君扭頭瞧著綠衣夫人,與她素昧平生,不知她是敵是友,但見她神色溫和,語氣友善,加之自己又“英雄俠義”、挺身而出,多半不會加害自己,便問道:“姑姑,是你叫我嗎?”方資君和綠衣夫人雖素不相識,但他市井生活經歷豐富,自然多了幾分機靈,剛才見識過這陌生女子的厲害,所以這才故意將這陌生女子稱為“姑姑”,大有討好之意,只盼她不要傷了自己。聽方資君稱自己姑姑,加之其說話語音童稚未全盡泯脫,綠衣夫人聽了十分喜歡,心中剛才那場惡戰的陰影似欲一下消散了許多,當下胸襟一寬,點頭微笑。突然又大聲咳嗽起來,表情黯然悽苦。“你……你很痛嗎?”方資君起身靠近綠衣夫人,在她身邊蹲下,而後伸出小手輕輕撫摸她的額頭。綠衣夫人中了青蛇將軍那千年蛇毒,且全力運法抵禦蛇毒,後又顧不得療傷,強轉妖元搏殺青蛇將軍,自然耗費了不少精力,而此刻妖元已失,傷痛更是難當,額頭不由滲出了層層香汗。
第5集 奇遇(10)但覺綠衣夫人額頭肌膚嬌嫩柔滑,方資君只覺陣陣溫暖透指而來,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母親,當下禁不住思念之情,叫了一聲“媽媽”。綠衣夫人身子輕輕一震,止住咳嗽,定聲問道:“你剛才叫我什麼?”“媽媽,”方資君不由又喚了一聲,卻沒聽清綠衣夫人的問話,只是撫著綠衣夫人的額頭,情不自禁,又叫了一聲。綠衣夫人聽了,更是歡喜,她一共有六個孩兒,前五個是王子,且已修成人形,年紀瞧起來和方資君相差不遠,不想數月前均是死於青蛇將軍毒掌之下,如今身邊卻僅剩下狼公主一人,但狼公主尚未進化成人形,從未開口叫過自己,聽得眼前這孩子叫自己“媽媽”,甜蜜備至,當是喜不自勝,又問道:“乖孩兒,你叫什麼名字?”“方資君,”方資君這才回過神來答話,見這夫人並無惡意,心中也寬鬆了許多。“君兒,”綠衣夫人突然又嘔了一大口血,喘息著叫了一聲,而後瞧著包袱中的狼公主,眉頭緊蹙,似乎在思索著什麼,接著抬頭瞧著方資君柔語道:“君兒,媽媽送你一樣東西,你可願意要么?”聽方資君叫自己媽媽,當下便自稱他媽媽了。方資君的母親一直呼方資君為“君子”,此時突然聽得綠衣夫人叫自己君兒,口吻和自己母親叫來並無二樣,聽來十分親切,心中對綠衣夫人的好感又甚了幾分,想她不會加害自己,便也不再多思慮,當下答道:“我願意!”“吶……你接過我手中的這個包袱,然後輕輕打開……”綠衣夫人輕聲說道。方資君瞧了綠衣夫人一眼,不多猶豫,忙伸手抱過了有幾分沉重的包袱,慢慢打開……“啊……”打開這包袱,方資君一下驚叫起來,卻見包袱中包裹著的竟是一隻渾身長著綠毛的小狼。這小狼雙眼圓睜,但眼神微帶柔意,似如一雙美麗女子的眼眸,清澈黑亮,正呆呆的瞧望著自己。方資君驚惶之下,心中想“為何這包袱中會有一隻小狼呢?”一時之間,更是心思大亂,不多思慮,只道綠衣夫人要送他的東西就在這包袱中,當下顫顫趔趔地將手伸進包袱,順著小狼的身子小心摸索,生怕這小狼猛的張口咬自己一口。猜想那東西就放在這小狼的身邊,但摸索半晌,這包袱中除了這隻綠毛小狼外,再無一物。轉目瞧見夫人正衝著自己微笑,方資君手指一凝,心頭一震:莫非?“莫非這夫人說要送我的東西,就是這隻小狼不成?”今日那青衣人和這夫人一場惡戰,其中言語對話,方資君躲在門後也聽得隻言片語,雖是不能完全理解二人之間的仇恨瓜葛,卻明白二人均是為這包袱中叫“狼公主”的孩兒大動干戈,想這“狼公主”定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不想竟然是一隻綠毛小狼。若那狼公主真的就是包袱中的這隻小狼,那么它的母親也應該是一頭大母狼了。眼前這夫人自稱狼公主的媽媽……莫非這貌美如仙、溫柔慈善的夫人也是狼妖么?……方資君此時思路轉晰,他來到這個奇異世界後,或多或少的聽一些居民說過茅山派道士捉妖拿鬼的俠義事情,又想到今日這夫人和青衣人說“蛇人國”、“狼人國”什麼的,還有她所使的那妖魔法術當真陰怪之極,於是心中越想越亂,瞧著包袱中的小狼,又轉眼瞧了綠衣夫人一眼,認定綠衣夫人和手上包袱中這綠毛小狼都是狼妖,當下恐懼之情陣陣襲來,不由失聲“啊”的驚叫了一聲。綠衣夫人見他現出驚異之色,以為他知其意,氣息稍沉,問道:“君兒,你可喜歡她么?”“你……你送我的東西,難道……難道就是這隻小狼嗎?”方資君問道,聲音充滿驚異,“你……你,你不會真是妖怪吧?”綠衣夫人一怔,今日遭遇光天化日,怕是身份已然讓這小道童知道了,也不作回答,只是話鋒一轉,微笑問道:“怎么?君兒,你不喜歡她么?”方資君認定綠衣夫人和這包袱中的小狼均是妖怪,怕答應了綠衣夫人,日後要和這綠毛狼妖朝夕相處,心中不由***,說不定哪天更是會惹來殺生之禍,但又不敢當即拒絕,口中支支吾吾,含糊不清,只想找個時機,一溜了之。聽方資君語氣中有幾分不情願,綠衣夫人當下聲音一沉,右手探出,抓住了方資君的脖子。雖然她已將自身妖元注入了狼公主體內,失去妖元相助,且又身中劇毒,但憑自身殘餘勁力,只消稍一施力,便可扭斷方資君的脖子。方資君沒想這夫人性情說變就變,當下只覺大氣喘不過來,連忙叫道:“我喜歡,我喜歡!”綠衣夫人這才稍一鬆手,但卻並不放開,顧不得眼前這道童來歷如何,也顧不得四下有無旁人偷聽,只是自感時日不久,自己死了後怕沒人理會狼公主,且狼公主現為狼身,極為不便,在這人界中多會遭遇風雨,便即想將狼公主託付與眼前這小道童。這道童邋遢狼狽,多半是個招搖撞騙的市井浪子,將狼公主託付與這般不穩靠之人,的確委屈了身份高貴的狼公主,但眼前情勢,也實屬無奈。
第6集 自首(1)方資君抱著小狼回到破廟中,心思浮動如潮,想到自己立下誓言要好生照顧這綠毛小狼,日後若是這小狼趁自己不注意將自己給吃了,那可如何是好?當下一個戰慄,隨而煩惡厭惡之情不由泛起。瞧著包袱中的小狼,方資君自忖道:“他奶奶的,什麼誓言不誓言的,我也不管你是不是什麼狼公主的,現在那綠衣夫人老妖怪已經死了,我把你扔的遠遠的,才不怕她回來找我呢!”心思至此,方資君抱起小狼奔出破廟,穿越數條街巷,一路向南,走到一個荒僻的所在,將手中的小狼連同綢緞包袱一齊扔在一個灌木叢中,然後返身飛也似的走了。回到破廟,想到日後不用再理會那小狼妖,心中舒暢痛快之意當真無法形容。得意間,卻聽“嗚嗚”數聲嗚叫,聲音微弱,但極其明晰。方資君心頭一震,猛地轉身一看,“啊”的嚇了一跳。那隻綠毛小狼不知什麼時候跟著自己回來了,此刻正站在自己身前,一眼無辜的瞧著自己,嘴中“嗚嗚”如泣,當真可憐之極。方資君心中又覺不忍,便即蹲下,對著正亮目瞧著自己的小狼,緩緩說道:“喂,小狼,不知道你能不能夠聽得懂我說話……”說到這裡,立時停頓一下,想到那夫人已承認這小狼乃是狼妖,妖怪當然不同於一般畜生了,理應聽得懂人話。當下接著道:“小狼,你是妖,我是人,咱們道不同不相為謀,日後你還是離開這個地方,到別的地方去吧……”說到這裡,小狼突然“嗚嗚”淒鳴數聲,緩緩靠近方資君,一眼美麗女子的溫柔,少刻,竟將腦袋輕輕埋進方資君懷中。方資君心頭一震,仿若能夠感受到這小狼的柔情,一時無措。少刻,聽到門外有人疾聲喊道:“方資君……方資君……”緊接一人從外面奔進來,來人正是這鎮上和方資君玩的比較熟的一夥伴。聽他說道:“方資君,你小子還不快跑,官兵要來抓你啦!”方資君大奇,嚷道:“他爺爺的,我又沒犯什麼錯,官兵抓我作甚?”那夥伴道:“你還沒犯錯?全鎮人都快知道了,你殺了人還敢賴這不走?你可真是膽大!”今日遇一籮子事,心中正煩躁,哪想那夥伴竟然說自己殺了人,不是賭咒自己么?心中怒火一騰,當即想揮拳狠揍他一頓,但見他表情嚴肅,似乎並沒說謊,忙問道:“官兵真的來了?”“那還有假?”那夥伴道。“我又沒殺人,怕他們作甚?”方資君道。“殺沒殺人,你自己心裡清楚。今日有人瞧見你在大街上合謀一名穿綠色衣裳的女子殺了那個穿青色衣裳的漢子,那青衣漢子的屍首現已被官差拖走啦!”那夥伴道。方資君猛然醒悟,知道今日綠衣夫人殺死青蛇將軍之事已被人瞧見,而自己卻又偏偏在場,當下說道:“韋兄弟,多謝你提醒。那青衣人乃是妖怪,他是被另一個妖怪殺死的。我方資君堂堂男子漢,怎么會無故殺人?我這就去找官差大人說個明白。”說著抱起小狼便往外走。那夥伴心中生奇,口中連連念道:“什麼一個妖怪,另一個妖怪的……方資君,你要是被官兵抓去了,多半是要被殺頭。我看你還是馬上遠走高飛的為妙……”方資君全然不聽,出門走了。剛出門過街,瞧見老遠一路官兵向著自己奔了過來。方資君上前對著眾官兵行個喏,問道:“眾位官爺,可是要去抓人?”那路官兵接到***舉報,正是要來捉拿一個叫方資君的犯人,一陣急行,不想這大街之上被一個毛頭小孩給攔住去路。領班官差瞧方資君一身破爛樣,也不聽他搭話,口中喝罵道:“小毛孩,一邊涼快去,別礙了官爺辦事。”說著一把推開方資君,一揮手中朴刀,帶領眾人繼續向前行進。方資君揉揉胸口,心中鬱悶,跟上說道:“眾位官差大人,小生便是你們要抓的犯人方資君是也!”“什麼方資君不方資君的?你大爺我不認識,我們要去抓殺人犯,你小毛孩湊什麼熱鬧,再惹你大爺,小心大爺一刀砍了你!”那領班官差不耐煩的揮刀叫嚷。“他奶奶的,這年頭來自首也有錯嗎?”方資君心中鬱悶,但怕官差手中朴刀真會向自己砍落,立時躲閃一邊,又欠身行個喏,接著道:“小人便是你們要去抓的殺人犯,小人原本沒……”方資君本想說“小人原本沒殺那青衣人,那青衣人乃是一隻狼妖所殺”,然後再這將其中來龍去脈一一說個明白。哪想話只說到一半,卻聽那領班官差一聲喝呼打斷,見他雙目圓睜,口中嚷道:“你說你是殺人犯?呸!我還是玉皇大帝呢!瞧你那弱不禁風的破爛樣,連小雞都不敢殺吧?”話剛說完,群官差跟著哈哈大笑,更是有人笑得彎腰捂住肚皮,怕是笑痛了肚子。
第6集 自首(2-3)過得片刻,群官兵不再理睬方資君,提著朴刀轉身走了。聽那領班的官差說道:“瞧小子那副衰敗破落樣,也敢自稱是我們要找的殺人犯,多半是個要飯的吧!呃……對了,我們要抓的那個殺人犯叫什麼來著?多大年紀?”群官差向前行到數十步,突聽得官差中一人恭聲叫道:“老大,我們這次來抓的那個殺人犯叫方資君,聽這鎮上居民說不過十五歲年紀……”“他奶奶的熊,你說什麼?”領班官差猛的一個驚醒,“那殺人犯不過十五年紀?是男還是女?”“聽說是個男子,”那官差接著恭聲答道。“這就對了,你們看剛才那個攔我們去路的毛小子像不像我們要找的殺人犯?”領頭官差喝問道。“像,像……”群官差雖然沒見過他們要抓的殺人犯,但想起適才那攔住去路的小孩卻和他們要抓的殺人犯年紀相仿,又自稱是他們要找的殺人犯,也不管是真是假,個個當即回答說“像!”只盼好早些時日抓了那殺人犯回去交差。“他奶奶個熊,還愣著作甚?追啊!”領班官差一揮手中朴刀,調轉方向,喝呼手下追尋方才那小毛孩。且說方資君本想向群官差自首稟明案情,哪想那群官差迂訥不堪,不僅不抓自己,反而戲謔挖苦自己一番,不由心中惱怒,抱著小狼轉身走了。但未走多遠,那群官差又追了回來。群官差追上來一下將方資君圍個結實,手中刀劍凌空舞的“呼呼”作響。聽那領頭官差喝道:“大膽逆賊,膽敢殺人放火,該當何罪?”方資君見群官差突然又折轉回來,忙是拜倒在地,口中呼道:“眾位官爺,小的沒殺人,也沒放火……”“呸!大膽,還說沒殺人放火。我問你,你可是叫方資君?”領班官差厲聲問道。方資君答道:“小子正是賤民方資君!”方資君雖是來自另一個世界,曾生活在一個自由時代,但在這個世界中呆了數年,多少也懂得一些規矩,與這領班官差答話,更是必恭必敬。“那我再問你,你的年紀可是不超過十五歲?”領班官差又道。方資君恭敬答道:“正是,小子今年十四歲過半。”“他奶奶個熊,你十五歲不到,又叫方資君。我們要抓的那個殺人犯也是十五歲不到,也叫方資君。那你不是殺人犯又是什麼?”領班官差喝道。方資君心中覺著好笑,原來這個領班官差是個邏輯不清的糊塗官,當下懶得多爭辯,說道:“官爺,小的正是你們所要抓的那個殺人犯。但小的的確沒殺過人,這其中另有隱情。”“什麼隱情不隱情的,我不愛聽。那我問你,你殺人後又為何放火?”領班官差喝問道。“回大人,小的既然沒殺人,更何來又放火?”方資君奇道。“你奶奶個熊,我說你放火就放火了。你沒放火,那前天康寧鎮一酒家怎么失火了?”領班官差道。方資君心下更奇:“這康寧鎮離這兒有一天的路程,自己怎么會跑那兒去放火了。”正要有一問,卻聽一官差俯身湊到領班官差耳邊輕聲說道:“老大,那康寧鎮放火的犯人昨日已經抓到啦……”領班官差略一沉吟,突然想到那康寧鎮縱火犯當真已捉拿歸案,怕丟了顏面,當下話頭一轉,喝道:“你奶奶個熊,管你有沒有放火,殺人就是不對。來啊,將這殺人賤民先痛打一頓,然後拿下押回府衙領賞!”群官兵齊聲喝呼,答道:“是!”隨後各自將刀劍放回鞘中,揮舞拳頭上來就要對方資君一頓好打。方資君心中憋氣,但見群官差撲將過來,四下卻無處可逃。心中苦悶之際,聽得懷中小狼一聲嗚嗥,突地閃電般從他胸襟衣裳中鑽了出來,撲落到地面,對著撲將過來的官差的腿腳一陣亂咬。只聽得“媽呀”一陣哭爹叫娘般的慘嚎聲四下群起,片刻不到,竟有五六位官差委頓在地,抱著腿腳來回翻滾哀嚎痛鳴。待咬傷那許多官差,小狼一下又奔回方資君身邊,輕輕一躍,重新鑽回方資君胸口衣襟里。剩下的官差瞧見方資君懷中突然鑽出一道綠光,立時間便咬傷五六人,個個心中驚懼,不知那道綠光到底為何般怪物,當下呆立不動。那領班的官差原本是靠花銀子買的官位,自身沒有半分本領,此刻更是嚇得魂不附體,當即找個藉口叫道:“各位兄弟,你們先頂著,我去給這幾位受傷的兄弟叫大夫,走個先!”說著,扔掉手中十餘斤的朴刀,只覺身上輕了許多,一溜煙的跑了。這小狼在方資君來向群官差“請罪”時便藏進了他胸口的衣襟中,方資君一心要向官差稟明案情,卻沒理會這小狼,不想在危急時刻,它竟然一下出現,咬傷這眾許官差。見那倒地群官差受傷不輕,方資君發獃半晌,深知這次當真犯下大錯,罪不可赦,也顧不得理會懷中小狼,撥開剩下的那些嚇得發獃的官差,飛也似的走遠了。
第7集 逃亡(1)方資君逃出烏龍鎮集市,想到日後無法在這小鎮上立足,心中黯然,回頭遙望身後遠處小鎮集市重重疊疊的屋宇片刻,轉身離開,一路北行。害怕大路上遭遇官兵,多惹麻煩,便撿個荒僻小徑而行。行了半個時辰,覺得腿腳疲軟,當下尋了一塊大石來躺著小憩片刻。突聽懷中嗚嗚狼嗥,方資君心中一震,這才想到那小狼仍舊在懷中,今日慌忙逃走,一路上竟然也沒理會這小狼。想到這小狼今日咬傷那群官差,算是救過自己一回,方資君心下對這小狼多了一分好感,但轉即又想到:“若不是因為綠衣夫人和這隻小狼,自己便不會惹來那么多事兒,或是今日這小狼不咬傷那群官差,自個只消吃那群官差一頓打,然後再從頭到尾將綠衣夫人如何將那青衣人殺死的經過一一說了,日後說不定還可以繼續在烏龍鎮呆下去……”想來想去,方資君越覺千錯萬錯都是這隻小狼的錯,需尋個時機將這小狼拋棄才安心。但見小狼眼神淒楚,想到這小狼剛失去娘親,境況悲慘如同自身,腦中浮現養母離開人世的情形,瞧著這憐楚之極的小狼,心下又覺不忍。方資君心中思潮起伏,起身將小狼從懷中抱出,置之於地,在雜草中來回踱步片刻,腦中突然閃現這小狼咬傷群官差血淋淋的畫面,心中一凜:“這小狼是妖怪,哪會懂得甚么人情世故?若是將來趁我疏忽大意,一口咬斷了我的脖子,那我可就一命嗚呼了!”心思至此,方資君渾身一個戰慄,心下已決,想到日後須擺脫這小狼妖的為妙。當下俯身在小狼頭上輕輕一拍,柔聲笑道:“小狼兒乖,不知你聽不聽得懂我的話……吶,現在我肚子餓了,要去尋點野果來充飢。你就乖乖的呆在這兒,待我吃飽了,有力氣了,便給你抓野兔……乖啊……”說著,方資君用手指在小狼鼻子上輕輕一划,然後返身走了。緩緩行了十來步,方資君回頭瞧見那小狼竟然蹲坐在原地,正一動不動的仰頭凝望著自己,似乎聽懂了自己的話一般,當真乖巧之至。方資君故意微微一笑,又行了百來步,轉頭見那小狼沒跟上來,便閃身到一株大樹後面,腳下發力,飛也似的狂奔起來,心中笑道:“爺爺的,那綠衣夫人說你是狼人國狼公主,我才懶得管你奶奶的,反正你和你娘都是妖怪,多半沒生好心腸,若是和你在一起,你遲早要吃了我。嘿嘿,性命可比誓言重要,日後你我不用再相見,我一個人逍遙快活,也不怕你娘的鬼魂跑來掐死我……”奔行了數刻時間,方資君歇步回首觀望,並不見那小狼追來,心下好不歡喜,就地翻個跟頭,嘴中哼著小曲,起身大步踏行,朝遠離烏龍鎮的北面一路行去。妖界妖靈諸般王國子民,從小便接受教化,多通人語。這隻綠毛小狼是妖界狼人國公主,其承傳狼人國皇族和千年狼妖血脈,現年幼,與身俱來的智慧靈力雖是不及道行高深的狼妖,但較普通狼人又為遠勝。這小狼雖然狼身,但極其聰慧,它通曉方資君之意,只是苦於表述。聽方資君說要去找野果充飢,便自行坐下等待。過了半晌,不見方資君身影,小狼腹中飢餓,按捺不住,便四下尋覓,但終不見方資君人影。後捕了一隻野兔,自己吃了一半,剩下一半留給那位“方資君”哥哥。爹爹和幾位王子哥哥已死於蛇人刀劍之下,娘也受青蛇將軍迫害而化塵死去,小狼如今剩下的親人只有今日才結識的這位哥哥。娘化塵前,曾將自己託付於這位叫方資君的哥哥,只盼這位哥哥日後能履行諾言,好好相待自己。怕哥哥已經回到原來讓自己等待的地方,小狼口中叼著半隻野兔折轉回到那大石頭邊,卻並不見方資君人影,心下焦急,只怕哥哥遭遇不測,立時穿梭灌木草叢中,四下尋覓方資君的蹤跡……天色向晚,行到一個荒僻村落,方資君只覺渾身散架,想找個歇息的所在,但想今日犯事非同尋常,怕隔山有眼,不敢在村中借宿,便四下探查,覓得一間荒棄的屋舍。這屋舍用稻秸茅草修葺而成,原是莊稼人秋收時日暫存穀子之用,此時屋舍中已是灰塵滿梁、蜘蛛橫行,似如一盤絲洞。方資君進得屋舍,粗略收拾一下屋子,在地上鋪了些茅草稻秸躺下,又吃了些路上摘來的苦澀果子。突聽得屋舍外有嗚嗚狼嗷,聲音雖輕,但時當夜色來臨,在這四下空曠寂靜之所聽來卻頗為明晰。方資君心下一凜,害怕又遇到了野狼毒蟲什麼的,正要起來尋根防身之用的棍棒,卻見一團綠影忽地從門口閃了進來,嚇得哇哇大叫,從地上一躍而起,如鳥沖天,“砰”的一聲穿破屋頂,躍到半空離地三丈有餘,接而又“嘭”的一聲重重摔落至地。待從地上爬起來,已是滿臉泥土,嘴中竟然吃了一嘴的野草。方資君更是不知,他今日被綠衣夫人餵食的青蛇將軍的妖元,已有絲許化為一股靈力融入其經脈中,適才驚惶之下用力一躍,竟然牽動了那股靈力,只覺那一躍之際,精神大振,卻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身體會飛出去三丈多高。若是尋常肉身這般從三丈來許高處落將下來,必定摔得四分五裂,但方資君體內有那股靈力護體,竟然無事。這些方資君卻是不知了,只是覺得自己這般摔將下來安然無事,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己的屁股的確很硬。
第7集 逃亡(2)瞧見那團綠影又從屋舍中鑽了出來,方資君定目一看,那團綠影正是剛剛擺脫的那隻小狼。方資君摔了個狗啃泥,心中本已鬱悶,哪會想到這小狼嗅覺敏銳,竟然尋跡追了回來,心情當真煩躁厭惡之及,正要破口罵出來,忽然間,見那小狼正瞧著自己,一眼的溫柔,似如人間一位美麗的女子,正委屈而幽怨的朝自己行來。方資君不禁瞧得呆了。待那小狼慢慢走到跟前,方資君猛的一清醒,瞧見小狼的嘴中竟然叼著半隻血淋淋的野兔,它的嘴角、胸口、腿上、爪上竟然全是鮮血。小狼雖是狼人國子民,自幼受本國禮節教化,但狼人國子民祖先均是狼妖進化而來,終究是保留了些狼性,比如嗜血喜生吃獵物,綠衣夫人雖曾調教,但卻未能。此時它捕得野兔,自己吃了一半,剩下的這一半一直留著,正是要留給方資君享用。方資君眼見小狼滿嘴鮮血的朝自己一步一步走進過來,想到將來它將來一口咬斷自己的脖子,自己鮮血從半截脖子中噴涌而出的可怖情景,不由不寒而慄,口中大喊“妖怪”,便即轉頭狂奔,一路下來也不知東南西北,更不知那小狼有沒有追上來。待奔到一山壁前,道上狹窄,見左右兩邊均是懸崖,而身前高處的去路離地竟然兩丈有餘,這山壁陡峭,壁上更無藤蔓之物可攀援。聽得後面嗤喇有聲,回頭間,瞧見那小狼竟然一路跟隨,就要奔到身前。情急之下,方資君想到剛才在屋舍中時能夠躍出幾丈來高,當下集中心力,用力向絕壁上方兩丈來許高處的路徑躍去。方資君在那屋舍中能牽動妖元靈力,躍高三丈來許,純屬偶然,如今他並未學會半點崔動內息或妖元靈力的法門,儘管當下這一躍十分用力,但卻並未奏效,躍起的高度竟然不過一尺。眼見那小狼已經奔到身前,似欲就要張開血腥大嘴將自己吞食,方資君更是害怕,又是猛的用力躍出。只聽得“嗤喇”一聲,腳下一滑,摔落在地上,一個骨碌向左,便要滑落山崖,隨手空中狂舞亂抓,居然抓到懸崖邊角一根枯藤,身子懸在懸崖邊上,雙腳凌空撲騰,口中大呼“救命”。方資君手中抓住的枯藤不堪重力,就要斷裂,那小狼一個箭步衝上來,一口咬住方資君臂上的衣襟。這小狼八歲年紀,身形幼小,有如凡人一歲嬰兒大小,但其血脈高貴,其自身靈力非同山野一般野狼所能比,它咬住方資君的衣襟之後,竭力連連後退,驚險之下,竟然將方資君拖上了懸崖。方資君趴在懸崖路徑上,渾身冷汗直冒,大氣不敢出,想到方才的險境,生死僅懸於一線,心中撲撲直跳。抬頭瞧見那小狼正關切的瞧著自己,見它嘴角一傷口處有幾絲衣襟殘屑,那幾道傷口想來是適才它救助自己時被自己袖口上的衣襟所劃傷。一時之間,心下感激之情翻湧上來,卻說不出口。轉頭瞧著懸崖遠處,但見白雲縹緲處,清風殘月拂搖山谷間,想到方才死裡逃生,心境大為開朗。在這懸崖邊坐了許久,方資君轉過頭來瞧著那站立在身旁的小狼,見小狼一雙清亮的眼睛也正瞧著自己,口中長氣吁出,似如下定了決心,俯身抱起小狼,起身走遠了。就著月色尋回今日傍晚覓得的那間屋舍,方資君摟著小狼在茅草堆里靜靜坐下,心中澎湃不定,誰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麼,他時而瞧懷中那溫柔乖巧的小狼一眼,時而瞧著門外荒野半空懸著的殘月一眼,時而吐氣一聲輕嘆……也許今日的遭遇太突然,也許今日的奔波太疲倦,也許他發現懷中的小狼太兇殘,但又太溫柔……不知什麼時候,他摟著小狼睡著了。山野寂靜,月色光華,蟲鳴凋殘,小狼偶爾一聲輕嗷……
第7集 逃亡(3)次日清晨,方資君起個早,抱起小狼,一路而行,也不知方向,只是知曉這一路行去,將會離那烏龍小鎮越來越遠,也將會離險惡越來越遠。但他心中仍舊有個擔心,就是懷中的這隻小狼也是一個兇險的存在,儘管它昨日在懸崖邊救過自己一命,儘管它溫柔的像一個多情的女子。雖然如此,方資君又想到這小狼畢竟昨日救過自己一命,自己再厭棄它,也不能立時就拋棄了它。至於將來如何對待這小狼,隔些時日再說。行至一集市,前方一路官差迎面急急奔來,其中有官差大聲喝呼:“狗賊子,站住!”方資君只當是自己身份被識破,嚇得轉身狂奔,哪想腳下突被一物絆住,撲通一聲,栽倒在地,眼見那群官差追到跟前,惶急之下,雙腳一軟,竟然爬將不起來。耳邊呼呼聲響起,不想那群官差口中呼喊“狗賊子,站住!”竟然從身邊奔過,卻不是來捉拿自己,方資君冷汗直冒,懸起的心一下撲騰落下,瞧瞧懷中的小狼,小狼無事,這才起身左顧右盼著小心的行進。這人家密集之地不算安全,唯恐日後自己身份敗露,終要被人告發,方資君心下打定主義,今後需找個渺無人煙的僻靜之地居住才安心。昨日逃出烏龍鎮以來,僅靠野果充飢,聞到集市上麵館傳來的陣陣香氣,方資君更覺腹中飢餓,此時身上分文不剩,一時無策,轉頭間見一富家小姐走過,心中念頭一閃,便走到一角四下無人之處,在地上摸了些塵土塗在面頰上。昨日奔逃之際,身上衣物已被山間荊棘所劃破,又臉面未能清洗,這般蓬頭垢面,乍然一瞧來更像是流落街頭的小化子。方資君從懷中抱出小狼,在巷子一人家後門尋了一堆枯爛柴草,將小狼放到柴草中,撫摸小狼的腦袋輕聲說道:“小狼乖,我去去就回來!”小狼竟爾“嗚嗚”搖頭,想必是害怕昨日被拋棄荒野之事重演。方資君瞧見小狼不願答允的模樣,心中一怔,記起昨日拋棄小狼之事,深感愧疚,但眼下要去弄點銀子花,擔心帶這小狼在身邊,只怕小狼會野性突發,傷了別人,憑添煩惱。當下俯身緊緊抱一下小狼的腦袋,柔聲說道:“小狼兒乖,等會我一定會回來的……”說完起身便走。小狼只覺是又要與方資君分離,舉目望著方資君,眼中黑波流動,戀戀不捨,嗚嗚淒鳴。方資君回頭瞧了小狼一眼,轉身離去。在路邊拾得一個破碗和一根竹棍,待走到人多之處,瞧見富家小姐便跟將上去,拿出破碗,用竹棍將破碗敲打的桌球有聲,口中唧唧歪歪的胡亂唱一氣。那小姐和丫鬟走到哪,方資君便跟到哪。那小姐出來買些綢緞布匹,原本心情大好,但被方資君唧唧歪歪的唱得心煩,當下和丫鬟腳步加疾,在人群中穿來穿去,走了老遠一段路程,以為終於可擺脫那叫化子了,哪知第二口氣還未喘過來,方資君不知一下又從哪個地方冒了出來。方資君這回更是將破碗敲的噹噹作響,口中叨叨不休,像是在唱搖滾,又像是個粗獷漢子和尚念經。那小姐再也無法忍受,丟了些碎銀子給方資君,才得以脫身。如此效法,連遇幾位心慈闊綽小姐,不過一刻鐘時間,方資君竟然討了有三五兩左右碎銀子。待要再行乞討,不知哪個角落裡鑽出幾個叫化子,自稱這市集乃是他們的地盤,劈頭便要揍方資君。方資君腳下生煙,轉頭一陣狂奔,在人群中躲躲藏藏的奔行,終於得以擺脫。後行到一家布衣店,買了件粗布衣裳換上,又用衣袖拂掉面上塵土,整理一下鬢髮,出店後,見那伙叫化子剛好路過,一時之下,竟然無法識出方資君來。方資君心中得意,突然想到小狼還在人家後門柴草堆中,於是折轉而回。柴草堆里,小狼仍舊乖乖蹲立其中。方資君面上一笑,俯身去抱小狼,見小狼眼中濕潤,竟然流了許多眼淚。方資君心下感嘆,沒想到這畜生竟然懂得感情。走到一家麵攤,叫了碗牛肉麵,吃了個飽,又為小狼要了一斤熟牛肉,走到四下無人之處餵小狼吃了。這一路上,將小狼藏入懷中,無外人瞧見,卻也無事,但終究擔心在這市集上久留,多半要被人瞧破身份,要是被人瞧出身份送去衙門,被那些糊塗官爺胡亂扣個罪狀帽子,不是死也得蹲大牢。思索半晌,走到鐵匠鋪中買了一把上好的短刀,用麻布包好,這就行出了集市。這一路向東而行,翻山越嶺,再也沒回頭。接連兩三日的行程,只見荒山野林,不見人家,後來竟然行到一深山之中。這山嶺深邃,方圓半日路程不見一戶人家,極其荒僻。方資君心想這裡正是一安靜之所,在這荒山之中居住,正好可以逃避官差追捕,過些清靜日子。
第8集 它只是狼妖(1)方資君在這古木叢生的荒嶺中四下行走探覓,相了一個山水相間的所在,臨近一株七人懷抱合圍的百年古樹搭建了一個僅能容下兩人的簡易草棚,接連數月內和小狼居於這草棚之中,餓了便采些野果充飢,渴了飲之山泉。這小狼不喜山果之類素食,平日裡自行到山野里捕些野兔山鼠來吃,每次吃時用利爪將野兔活生生的撕碎,野兔鮮血濺射的四下里皆是,瞧得方資君心中恐懼厭惡,後小狼竟能覺察方資君情思變化,捕得野兔後悄然走到荒野處避開方資君的視線,將野兔吃完才自回來。這數月來,方資君並未討得輕閒,而是不分白晝的用買來的短刀砍些樹木細細削鑿。又過數月,方資君用短刀砍鑿的樹木和從荒野里搬來的大石搭建了一間寬敞的石屋。日后里,方資君便和小狼居於這石屋裡,竟可遮風避雨、躲避野蟲驚擾,道也能過些輕閒平淡日子。時至初秋,天氣轉涼,叢林山野中濕氣甚重,長居這荒蠻之地,需添些衣物棉被和日用器具。方資君將平日絕壁水澗邊挖來的人參包好,準備拿到山外市集換些器物。從這荒野之地到外面最近的市集,大概也需要兩個日夜的行程,帶上小狼只怕多生負擔。臨走時交代小狼,讓小狼乖乖呆在石屋中,餓時外出覓食不要走遠,以免被毒蟲惡豸咬傷。小狼非一般野狼,雖因狼身而苦於表述,但能明曉方資君心意,一路跟隨方資君良久,目送方資君遠去,滿眼的落寞不捨,但終是折轉而回。第七日傍晚,方資君背負著衣物鐵鍋火石等器具終於歸返。方資君離開後的這幾日,小狼每臨傍晚時分,便即走到石屋後的懸崖邊上眺望方資君離開的方向良久,直至天色漆黑。這一日傍晚,終將方資君盼回,逆著夕陽,老遠便飛奔前去迎接,一路上圍著方資君的身子又蹦又跳,欣喜之情當真難以表述。方資君內心深處雖是對小狼仍存幾分畏懼感,但一連幾月相處無事,加之這小狼救過自己性命,且又乖巧,這幾日分離竟然對小狼生了思戀之情,當下回到石屋將身上之物卸下,抱起小狼擁入懷中,好不歡喜。黑夜已至,方資君在石屋前用火石打火燃起一堆柴火,又砍得樹杈木棍撐起鐵鍋燒了一鍋開水。四下和小狼覓得些山鼠,將山鼠的皮剝了洗淨,放入鍋中煮了一鍋熱湯。方資君居這山野的幾月中,沒有火種,沒有熟食,今日在這荒山野林中升一堆篝火,看到火光沖天,聞到鍋中肉香撲鼻,激動之情難當。黑夜之中,明黃的火焰映在臉上,只聽見火堆中“噼啪”作響,似若在燃燒著這一夜初始的靜寂。狼人國子民夜中視覺敏銳,但若要在暗黑之夜將事物看得更為清楚些,終要藉助燭火之類,所以狼人國眾子民決不避諱火光。尋常野狼見火無不退避三分,但這小狼見方資君升起篝火,不懼反喜,圍著火堆興奮的打了幾個圈便即在方資君身邊坐下,倒讓方資君大為驚異。
第8集 它只是狼妖(2)月朗星稀,偶有夜鳥孤鳴,更顯山野寂寞。方資君坐在火堆前大口吃肉喝湯,又用竹碗盛了些鮮肉給小狼,心情舒暢之極,當真無法形容。火堆漸滅,連行幾日路程,未能好生歇息,吃過熟肉喝過熱湯,但覺困意連綿襲來,毫無反抗之意。當下抱著小狼回入石屋中,點了支火把,就著火光將包袱打開,拿出買回的棉毯在屋中自己睡的草堆上鋪好,又揀些厚實衣物鋪在小狼睡的草堆上,這才滅了火把回到草堆上倒頭大睡。這晚方資君睏倦到了及至,睡覺前竟然忘了將石屋竹門關合。待到深夜,突有沙沙聲響起,小狼一個驚醒,它視覺極其敏銳,夜中視物如同白晝,瞧見石屋門外一條碗口粗細的大蛇迅捷游入石屋之內,蛇頭高高挑起,在屋中左顧右盼數刻,便俯下蛇身慢慢向方資君躺睡的所在欺近。小狼口中嗚嗚低鳴,起身***近那條大蛇。大蛇轉頭盯視小狼片刻,仰頭凌空晃擺,悉簌有聲,意在示威。這口大蛇身長過丈,盛氣凌人,小狼身子弱小,在它面前顯得如此單薄,不禁有幾分膽怯。大蛇欺小狼膽小,當下不加理會,轉頭張口就要向方資君小腿***處咬落,意在將毒液注入方資君體內,麻痹其身軀,然後化為美餐。情勢危急,小狼一聲嗷嗚,迎著大蛇撲將而上,一口咬住大蛇的頸項處。立時間,小狼和大蛇抓咬纏繞,滾成一片。方資君只因連日未能歇息,這一夜睡得很死,夢中兩耳不聞夢外事。……這一覺睡到晨初時分,天色已微亮,大霧林中遊走蜿蜒。方資君只覺腿腳冰涼,漸漸惡夢連連,綠衣夫人擊殺青蛇將軍的一幕腦中重重疊現。自己迫於情勢而立下重誓收養了那隻綠毛小狼,那小狼突然一天竟然化為一個妖氣甚重的美艷女子,不知怎的那妖艷女子對自己施了什麼妖法,自己一下對她起了情竇之心,禁不住靠前將她弱小嬌美的身子摟入懷中,俯身竟向她唇上吻去。她雙頰羞紅若桃,嬌笑嫵媚銷魂,在方資君的雙唇就要貼上她的紅唇之際,她面龐突然驟變,整個面孔一下化為狼頭,張開大口,白牙森森,猛的朝自己的脖子咬落……方資君一個驚顫,猛的從夢中坐立起來,一顧之下,瞧見小狼正伏在在自己的身邊,渾身血跡斑斑,張口露牙,不停的舔食自己的左腳小腿傷口處,傷口鮮血汩汩流出,不知這小狼已吸舐了自己的多少血液。方資君驚懼交集,顧不得傷口傷勢如何,猛的一挺,站立起來退讓到一旁,口中大喝:“孽障!你……你……竟敢傷我。”一時膽怯,後面半句“竟敢傷我”,聲音突爾低的幾乎不能聞。小狼受方資君這一聲喝斥,身子一頓,舔舔舌頭,退卻兩步,又溫順乖巧的模樣向方資君靠過來。方資君驚惶恐懼之下,適才腦中的那個惡夢又湧來,無暇多思量,只覺這小狼趁自己睡熟之際非要吸乾自己的血液不罷休,幸而自己醒轉過來,否則自己早已為這小狼吸食的僅剩下一副枯骨皮囊。心中越想越驚懼,死裡逃生的慶幸加之對這小狼的畏懼感,方資君只覺腦中混亂昏沉,一個趔趄奔出石屋,揀個小道便逃。方資君在野草矮木中奔行了良久,轉頭瞧見小狼沒有追將上來,惶急之中忙撕下袖口裹住腿上傷口,慶幸那小狼竟爾只吸食了自己少許鮮血,元氣精力尚且充盈。抬頭之際,不想那小狼竟然又追了上來。見到方資君後,那綠毛小狼身子微頓,而後輕輕啟步,滿臉委屈,化作無盡的溫柔,嘴中低聲嗚咽,一步一步慢慢的向方資君靠近過來。方資君驚懼以極,只怕這小狼故作溫順模樣,好趁自己麻痹大意,然後一口咬斷自己的脖子,像個吸血鬼一樣將自己的血液吸個精光。擔心惹怒這綠毛小妖怪,方資君不敢再斥責,只是想竭力逃脫,哪想驚懼之際,腿腳***,一個趔趄便即摔落在地。驚恐瞪視小狼,直至小狼走近自己,不想小狼竟然溫順的將腦袋埋入自己的胸口中,大有討好之意。驚懼之餘,方資君想到青天大白日,自己有所提防,這小狼一時卻奈何不了自己,它突然溫順可愛,必定是要施用詭計麻痹自己,趁自己疏忽大意再即食了自己,果真是陰險毒辣。但見它突然溫柔,自己若是不能奈它如何,何不將計就計?方資君腦中一轉,心中冷靜下來,對於今日小狼舔食自己血液之事裝作不見,一返平日情態,故作溫柔的將小狼抱起擁入懷中。想到這小狼乃狼妖,非一般畜生容易對付,又想這小狼救過自己性命,加之曾在綠衣夫人面前立誓要照顧這小狼,終不敢下得殺手,但卻有所防範,右手輕輕捏拿住小狼的頸項處,如若小狼有所侵犯,必定用力相抗。
第8集 它只是狼妖(3)抱著小狼,擔怕這小狼終會識破自己的心思,所以面上故作無事。待回到石屋門口,方資君心思一轉,柔柔撫摸小狼,強顏笑道:“小狼兒妹妹乖,哥哥帶你去山間抓野兔,好不好?”方資君想到綠衣夫人臨終前要自己答允她將這小狼以親妹妹相待,但因其狼身緣故,自己只是把它視為畜生,從未將其呼作“妹妹”了。此時靈機一動,突然在“小狼兒”後加上“妹妹”稱呼,並自稱其哥哥,更添親昵。方資君這般,用心別有苦楚。方資君稱呼小狼為“妹妹”,其心意小狼似如能體悟,眼中儘是喜色,乖巧嗷嗚數聲,算是答允。性命當前,無暇顧及吃早飯,方資君抱著小狼朝叢林中一個更為遙遠荒僻的深處急急行去。一路氣喘吁吁,口乾舌燥、腹中飢餓,但卻顧不得歇息,一不小心絆倒了又慌張爬將起來。擔心小狼識破了自己的心計,方資君路途上溫言安慰,對小狼說要帶它去一個寬闊豐盛的地方,那裡的野兔又肥又多,到那裡後可以抓幾隻大野兔美餐一頓。小狼卻也乖巧,只是溫順趴在方資君懷中,任其行進。這行程上,方資君幾次想趁其不備,將小狼拋入懸崖中,但每次路經懸崖,想到自己曾經立下的誓言,又害怕這小狼非同凡體,若是摔不死,將來必定會尋來報復,到時候只怕自己更是生不如死,這才住手。行到下午時分,也不知走了多少路程,更是不知自己行到了何處,只是知曉這裡離自己居住的石屋相去遙遙,心想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俯身將小狼放下,用手撫摸小狼數下,柔聲道:“小狼妹妹乖,前幾日我去市集時經過此地,見此地野產富饒,山兔甚肥。我去摘些山果回來,你去四下捉幾隻野兔來罷?”小狼信以為真,在柔軟的草叢中調皮的打個滾,起身瞧望方資君數眼,隨即鑽入灌木叢中,奔向遠處。見小狼走遠,方資君行到偏僻處,邊作摘采野果情態,邊回首瞧望,見遠處草叢中簌簌抖動,定是小狼在裡面追尋野兔。方資君一把扔掉手中野果,飛也似得奔逃。未奔出多遠,眼前突然綠影一閃,小狼不知從何地冒了出來。只見小狼口中叼著一隻野兔,奔到方資君跟前,將野兔放下,搖首擺尾,儘是歡喜模樣。小狼放下的野兔已被咬死,卻是不能逃走了。這小狼突然閃現,著實嚇了方資君一跳,但即強行鎮定,右手伸出在小狼頭上拍拍,口中連夸小狼妹妹乖。小狼不知方資君心思如何,只當方資君誇讚自己,又要自己去捉野兔,繞方資君奔行一圈,又鑽入草叢中,走的遠了。方資君瞧見小狼奔遠,大驚大喜大急,更不遲疑,拔腿就跑。這一路跑來,便未半點鬆懈,不知奔行了多少時刻,也不知奔到了何處,但見夕陽斜照,晚風送爽,四野里無一人跡。將小狼扔在在這荒野里,只怕日後它會尋跡折返,自己免不了為其所害,這路上方資君心中已想的明白,自己不能再返回居住之所,需離開這荒林,走得遠遠的為好。天下之大,總有藏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