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覽》卷八九二引南朝梁任昉《述異記》:"漢宣城郡守封邵,一日忽化為虎,食郡民。民呼曰封使君,因去,不復來。故時人語曰:'無作封使君,生不治民死食民。'"使君,太守。後詩文中以"封使君"為虎的代稱。
基本資料
古傳記言漢宣城郡守封邵,一日化為虎,食郡民。民呼曰,封使君,即去不復來。其地謠曰:“莫學封使君,生不治民死食民!”張、禺有詩云:“昔日封使君,化虎方食民;今日使君者,冠裳而吃人。”又曰:“昔日虎使君,呼之即慚止;今日虎使君,呼之動牙齒。”又曰:“昔時虎伏草,今日虎坐衙。大則吞人畜,小不遺魚蝦。”或曰此詩太激。禺山曰:“我性然也。”升庵戲之曰:“東坡嬉笑怒罵皆成詩,公詩無嬉笑,但有怒罵耶?”李卓吾復謔之曰:果哉怒罵成詩也!升庵此言,甚於怒罵。
相關典故
老虎有個別稱,叫封使君。使君即郡守,大約比我們今天專員的官職要略大些。封,自然是姓。關於這個別稱的由來,得從“無作封使君,生不治民死食民”這個漢代曾流傳於安徽宣城地區的民謠說起。民謠很簡略,而“死食民”又很讓人費解,所以民謠流傳到南北朝時,便出現了一個故事。《太平御覽》引梁代任日方的《述異記》說,封使君名封邵,漢代時為宣城郡守。有一天此人忽然不見,宣城郡卻出現了一個到處吃人的老虎。人們懷疑此虎為封邵所化,於是見虎便喊封使君。說也奇怪,封邵雖已變成老虎,但卻記得自己變虎之前是人,而且是使君,因而但凡見喊封使君者,那虎便掉頭離去。這點比《淮南子·亻叔真訓》所講的那個公牛哀要好,公牛哀生病七日,變成老虎,其兄前往探視,它竟“搏而殺之”。不過話得說回來,如果封邵真像公牛哀那樣,人們也就未必識得那食郡民的老虎乃是作為郡守的封某人所化,而老虎被稱作封使君也就未必會從此流傳下來了。
應該說民謠被這故事解釋得很圓滿,因為一講到吃人,人們自然只能想到野獸,而作為百獸之王的老虎更當是首選;而死按老莊的說法是“物化”,按唯物主義說法,物質不滅。公牛哀化虎在前,封邵為什麼就不可以化虎在後呢?話是這么說,可科學總是不饒人的。公牛哀可能是以病為虎所食,其兄去時,值虎仍在,以至人們有所誤會。因為人而化虎,終是子虛烏有。何況封使君的事神得出格,從科學的角度講,是怎么釋也釋不通的呢?與其像任日方這樣荒誕地胡編,到不如就民謠實事求是地進行一些亂想。首先我們說食民,魯迅說幾千年的歷史就是“吃人”二字,真正從吃人這點講,虎未必比得人。《禮記·檀弓》就講過苛政猛於虎的故事,可見人的吃人比起虎來更讓人可怕。想來民謠中的食人,無疑是苛政這樣一層意思。
其次我們來亂想一下這“死”字。因為封某已死,自然是施行不了苛政的。假如說其死後因喪葬事侵犯了一些民利,或者是其後輩諸如子女類仗其餘威、用其餘勢為非作歹,從其“生不治民”這點看,似乎並不太可能。因為不治民,證明封某隻是個庸官,是個尸祿之輩,沒有什麼作為,雖說沒給百姓乾過什麼有益的實事,恐怕也談不上是貪贓之徒。所以這死而能食民,當然只能使我們想及其所舉薦的人物,這個人物很可能是其替任,即是其接班人。因為是他舉薦的,而於他死後禍郡殃民,人們自可把這帳算到他的頭上。
順耳話聽慣了,真假自然也就不分了。否則上個世紀五十年代那些不可思議的“衛星”也就不會像鞭炮般到處放了。所以為官者易受奸佞騙,易上小人當。因為奸佞小人,能夠幻化無端。不僅觀顏察色的能力極強,且順風使舵的道分也極高。他們的精力大多花在對上司的心理分析上,因而一般都會利用為官者如上弱點,極盡趨奉之能事,溫清定省,吮疽舔痔,做出一副羅鍋樣,使為官者以為唯此人對己真的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了,加上這種人又有一副機靈勁,所以極易被為官者當作薦舉的當然人選。筆者曾當過幾年比芝麻還小得多的“官”,而且既無權又無勢,但就是這樣,也只是在“下台”以後才知道,那平時跟著自己轉的人未必是擁護自己的。以此我想像,封使君這樣一種官叫他能具多少慧眼,恐怕更難,舉薦奸佞小人似乎是一種必然。封使君的事如果真如我前面亂想所言,想來它對我們今天的幹部舉薦應該是有教益的。幹部的舉薦是件大事,多一些民薦,多一些考察,十分必要。我們的幹部在薦人的時候更要千萬當心,搞得不好,像封使君這樣,落得個“死食民”的罪名,被後人胡編成野獸,豈不冤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