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庭院

夏日的庭院

《夏日的庭院》,日本作家湯本香樹實所著。在書中,作者運用清新、自然、流暢的筆調,將一則夏日裡的少年成長記事寫得極為動人。此書在日本國內曾被改編成電影和舞台劇,獲得過日本與美國的兒童文學大獎,並被譯為十多國語言出版。

內容簡介

「就算我們在頭腦里理解了『死』,我們仍然對死一無所知。」
本書主要描寫的是在暑假裡,三個國小六年級的男生即木山、河邊、山下如何去窺探一個孤獨的老頭,而目的在於要看他怎樣死去。老頭死了,化作縷縷輕煙消失在藍天白雲之間。孩子們因為老人的死而認識到了生的意義,儘管三人的人生道路各不相同,但他們都邁出了勇敢而堅定的腳步,不再畏縮和恐懼,不再猶豫和彷徨。

作者簡介

湯本香樹實,一九五九年生於日本東京,東京音樂大學作曲科畢業。自學生時代便開始撰寫歌劇劇本,並師事寺山修司。除《夏日的庭院》外,作者還著有《春天的風琴》、《白楊樹之秋》、《夕照之町》等書。她的作品多注重親情、友情、死亡的課題,筆觸感人細膩。在本書中,作者湯本香樹實以清新、自然、流暢的文筆,將一則夏日裡的少年成長記事寫得極為動人。這本書曾經在日本被改編成電影、舞台劇,獲得日本與美國的兒童文學大獎,並被譯為十多國語言出版。

圖書目錄

譯序
日文版序










十一
十二
十三
十四
十五
作者後記

作品摘要

(一)·01

自從進入六月就總是下雨,今天這一下起來,又是沒完沒了的。
游泳池延期到明天才能開放。我望著窗外那片「魔葉」發獃,它葉子形似手掌,卻有南瓜的葉子那么大。一下雨,葉片就猛竄一大截,現在它已經竄到二樓教室的窗外探頭探腦了。冬天它明明已經枯萎得無影無蹤了,可每當春天來臨就甦醒過來,夏天的腳步聲一近,它便像中了邪似的瘋長個頭。
我悄悄地將它叫做「魔葉」,那是在國小二年級的時候。那時我個子偏矮,既不像現在被嘲諷地叫作「黃瓜」,也沒換牙,不像現在這樣呲著一副大人一樣的碩大門牙,反正那時候還是蠻可愛的兒童模樣。我會經常為學校供應的午飯難吃而發愁,看到六年級學生打棒球,覺得他們那么強壯、那么高大,甚至會莫名其妙地感到他們可怕。
這一新發現讓我這個二年級小弟弟興趣盎然,那時的教室正好在現在這個教室的下面,每天早晨走進教室,我總要認認真真地查看「魔葉」。趁著夜裡沒人注意而不斷瘋長的「魔葉」在黑暗裡一定會像萬聖節的南瓜面具樣睜開嚎嚨的眼睛。它爬到二樓視窗的時候,會不會發生什麼事呢?當時我一面忐忑不安地想像,一面探出身子仰望二樓那間教室。而現在我已經成為這個教室的一員了,人雖沒有想像的那樣強壯和厲害,可我已經六年級了。
看夠了「魔葉」,我轉而掃視教室。胖子山下三天沒有來上學,加上星期天的補習班考試他也沒有參加,已經整整四天沒有見到他了。星期六見面的時候好好的,連個感冒的樣子也沒有,他這是怎么了呢?
山下的座位在我的斜前方,放在課桌里沒帶回家的漫畫書一覽無遺,老師看見可是要沒收的。這小子總是這樣,丟三落四的。
「喂,木山!」
不好,被老師盯上了,我儘量慢騰騰地站起來。
「你說說看!」
「哎?」
「哎什麼哎!」
坐在後邊的河邊掐了掐我的屁股。
「圓的,」他悄聲告訴我。
「圓的。」我照著他的話說了一遍。
「嗯,還有呢?」
「沒有稜角,」河邊又悄悄地說。
於是我照樣說:「沒有稜角。」
「好,圓溜溜的沒有稜角,就是說跟我一副模樣了。」老師盯著我的臉催促:「往下說!」可我卻不知所措。
「剛才說的是誰?」
說的是誰?這次河邊卡殼了。我著急了,圓溜溜沒有稜角的是誰啊?
我硬著頭皮回答:「德川家康。」
教室里哄堂大笑。
「混賬東西,你以為現在上的是什麼課?!」
「這……」
「圓溜溜的沒有稜角,那是地層中小石頭的特徵。別迷迷糊糊的。」
媽的,上當了。

(一)·02

教室里還有人吃吃發笑,我在眾目睽睽下十分尷尬地坐了下來。哼,都怪山下不好。我伸出腳去動了動山下的椅子,儘可能擋住書桌里的漫畫書,河邊捅了捅我的背。
「乾什麼?」
「你知道山下為什麼不來上課?」
「為什麼?」
「說是奶奶死了,鄉下的奶奶。」
「真的啊?」
我根本不知道山下還有個奶奶。雖說誰都有奶奶,但是山下可從來就沒有說過他的奶奶,也沒有說過家鄉什麼的。
「聽我媽說,他是參加葬禮去了。」
「是嗎?」
「你參加過葬禮沒有?」
「沒有。」
「我也沒有。前些日子我們住的公寓裡死了人,媽媽倒是去守夜了……」
「你也想去來著?」
「雖說不想去……哎喲!」
「河邊!木山!」老師怒不可遏了。
河邊一邊扶眼睛,一邊揉額頭。是老師的粉筆打在了他的額頭正中間。
「你們說什麼呢,站起來!」
第二天,山下來上學了,我在學校的大門口看到了他的背影。
「喂,胖子!」
叫過他之後又有點後悔。不出所料,回過頭來的山下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平時喜歡眨巴眨巴的小眼睛看上去黯淡無神。我大聲叫他胖子,他既不像往常那樣回敬我也沒有朝我衝過來。我覺得不好意思了,再怎么說這傢伙也是剛參加過葬禮呀。
我們在校園裡走著,誰也沒有說話。應該說點什麼安慰安慰他吧?可我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喂!胖子,聽說你奶奶死了?」
是河邊這個混蛋在叫,他從二樓教室的視窗探出整個身子,看上去都快要掉下來了。這傢伙做事什麼都不考慮,從來都沒有考慮過人家的感受。
不過,這時山下雖然一瞬間顯出了惴惴不安的神色,但馬上就精神抖擻地大聲回答說:「嗯,是的,就是嘛。」這讓人驚愕不已。我完全不理解山下是什麼心情,他在想些什麼?河邊的沒心沒肺是在情理之中的,不過山下,死了的可是你奶奶啊,怎么能說「就是嘛」。
儘管如此,我的確是不理解,我從來就沒有參加過葬禮,我爺爺死的時候我還沒有出生。總之,我完全不知道家裡死了人會是什麼心情。
身子往外探得太厲害了,河邊人雖沒有掉下來,眼鏡卻從視窗掉下來摔碎了。眼鏡的重要性對他來說僅次於他的小命,這傢伙沒有眼鏡就寸步難行,他手忙腳亂地摸到教室門口,遭到了杉田和松下的嘲諷,最後竟然哭了起來。
河邊被前來接他的媽媽帶走,提前回家了。向山下打聽葬禮的事也只好暫時作罷,原因是我不知道該怎樣提起這個話題。山下看上去跟往常一樣,可是體育課練習單槓翻身上槓時不知道怎么搞的直到下課也翻上不去,上語文課時有漢字讀不出來,生物課又將顯微鏡用的標本給搞壞了。他有時一個人發愣,有時盯住牆上的一點看得出神。對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儘管有他非常喜歡吃的炒麵,結果也沒有再添一碗。
當天晚上上完補習班,我們三人跟往常一樣在附近的漢堡包店裡買了優酪乳飲料。我們一邊用吸管吸著飲料,一邊在昏暗的巴士站的長椅上坐下來。滿以為可以休息一下,河邊卻在補習班露面了。他戴著眼科醫生為他做的應急用的眼鏡,看上去可笑極了,就像沒有眼睛的宇宙人。
「葬禮的情況怎么樣?」河邊還是問起這件事來了。這傢伙一定是為了打聽這件事才特地到補習班來的。
「什麼叫怎么樣?」
「好玩嗎?」
我聽不下去了,就搶著說:「雖然我不知道,但不可能好玩。」
「嗯,」山下也說:「沒什麼好玩的。大家都穿著黑衣服,和尚念經讓人發悶,叔叔們一個勁地喝酒,阿姨們亂糟糟地忙個不停,孩子們又儘是些小屁孩兒,還管我叫『胖子』。」

(一)·03

「我們不都這么叫嗎?」河邊露出牙床很滑稽似的嬉笑著。他戴著一付銀色的厚眼鏡在黑暗裡這么一笑,還真有點疹人。
「讓一個陌生的人冷不防地叫你一聲試試看。」
「哎,這倒是。」河邊不笑了。
「葬禮本身真沒什麼好說的,不過……」山下邊說邊咕嘟一聲咽了口唾沫。「人死了以後就會被燒掉。運到火葬場,將棺材送到一個老大老大的爐子裡,『咔嗒』一聲關上爐門,就那樣~個小時以後吶……」
「一個小時後怎么樣?」我急切地探過身子問他,山下的聲音變小了。
「變成了灰。全部都燒掉了,只剩下骨頭,白乎乎的,七零八碎的,而且只有那么可憐的一丁點兒。」
「要燒一個小時嗎?」
「嗯。」
「很燙吧,火呼呼地燒得很旺吧。」
山下思考片刻後說:「從一個大煙囪里冒出很少一點白煙,聽我爸爸說,以前冒的煙要比現在多,說是呼呼地燒,不如說是經過足夠長的時間一點一點慢慢燒的呢。」
河邊開始抖他的腿,這是個壞徵兆。這傢伙抖腿的毛病就像定時炸彈的定時器一樣,不知什麼時候會爆炸。我媽媽說過:「河邊嘛,有點與眾不同呢。」什麼叫與眾不同,不過是有點古怪吧。
「大家用筷子把那些骨頭夾起來放到骨灰盒裡。」
「用筷子夾嗎?」
「是的,然後就結束了。」
那樣就完事了嗎?怎么會這樣呢?
我問山下:「哭沒哭呢?」
「沒。」
「那是你奶奶啊,你不傷心嗎?」
「是我奶奶不錯,但見到她的時候,我還是個嬰兒,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這不是跟陌生人一樣嘛。」
「是嗎?」
「太遠了,我從來沒有到她那兒去過。」
這么說來,其實我也有很長時間沒有看見我奶奶,連她的模樣都記不清楚了。
「不說這個了,」山下的聲音嘶啞了,「你們看過死人嗎?」
「說什麼呢,明明不可能看過嘛。」河邊說完以後抽動著鼻翼,不再說話了。聽到山下去參加葬禮的時候,甚至剛才聽他談論葬禮的時候,我覺著自己都沒有想到過他可能真的見到了死人。
「看到了嗎?」
「嗯。」
山下盯著我的臉看。對了,這小子今天一整天都傻呆呆地想的準是這件事。
「大家都要往棺材裡投花,就在那個時候。」
「那個時候怎么了?」河邊那鏡片後面的眼睛閃閃放光,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說!快說!」他一面焦急地催促,一面用運動鞋的後跟猛磕地面。
「也沒什麼特別的,」山下賣關子似的說:「只是看到耳朵和鼻孔像是塞了棉花。」
「鼻孔里塞棉花?怎么回事?」河邊又開始抖他的腿並不停地嘟嚷:「鼻孔和耳朵里塞棉花……鼻孔和耳朵里塞棉花……」
「河邊,你小子給我安靜一會兒!」

(一)·04

河邊安靜下來了,可是腿卻抖得更凶,我們坐著長椅咯吱咯吱地響了起來。
「當時,我和大家一起往棺材裡扔菊花,可是一扔啊……」
山下正說著,我發現坐在旁邊長椅上等巴士的阿姨神情古怪地朝我們看,就使勁按住河邊的肩膀。
「花瓣在空中散開,其中有一片飄飄忽忽地落在了奶奶的臉上,正好落在鼻子上面。」
不知道為什麼,我想像那花瓣準是黃色的吧。
「我想該把片段預告瓣拂掉,可是卻因為害怕而沒敢伸手。就在那時候,不知是誰把棺材蓋上了,接著便釘上了釘子,用石頭敲,一下又一下……」
「什麼呀,就這些?」河邊說完這話後又有氣無力地補上一句:「怎么這樣呢?」嘴上這說,可他的聲音卻在發抖。
「住嘴!」我厲聲制止河邊。
「那天夜裡,我做夢了。」說到這裡,山下就不往下說了。
「可怕的夢?」
「嗯……你知道我家那個大個子布老虎吧?」
「知道。」
「小時候,我總愛和那個布老虎玩摔跤的遊戲。」
我想說:「你現在也還在玩吧。」卻沒有說出口。
「夢裡我正和布老虎摔跤,忽然發現那個不是布老虎……是奶奶的屍體。」
「啊!」
河邊急眼了,像被火燙著了似的怪笑。山下瞄了他一眼,接著說下去,像是對他並不太在意。
「說是屍體,卻和布老虎也沒什麼兩樣,完全沒有反應,軟乎乎的任你又踢又打也不叫疼啊什麼的。反正只是個東西,是物體。」
「物體?」
山下點點頭,又說道:「那太嚇人了。」
真的,我聽著也覺著怪嚇人的。我在電視啊漫畫啊看過不少殺來殺去的血腥場面,可從來沒有產生過這樣的恐怖感。
我問:「死了以後會怎么樣呢?是一切都完了嗎?還是……」
「有鬼魂,」山下猛地撅起嘴說:「不過說起鬼魂來,怎么說呢?我一直認為是輕飄飄的東西,可是……」
「可是什麼?」
「一定很重,就像裝滿沙子的袋子那么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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