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1932年,美國公共衛生署開始了一項為期6個月的研究,其目的是要去觀察黑人男性中潛伏著的梅毒的作用。這項研究的成功取決於對受試者提供虛假的“治療”以確保他們的合作。當這一研究結束後,研究人員又申請了一項更長的後續研究,通過對受試者進行屍體解剖來證實他們的臨床觀察。
這一過程進行到1972年,直到實驗報告被泄漏給了新聞界,美國健康、教育和福利部門隨之中止了這一研究,公共衛生部門對實驗對象隱瞞真相長達40年,使大批受害人及其親屬付出了健康乃至生命的代價,這就是塔斯基吉梅毒實驗。
“塔斯基吉梅毒實驗”的領銜研究人員是從事瓜地馬拉秘密人體實驗的醫生約翰·卡特勒。卡特勒1985年以教授身份從匹茲堡大學退休,2003年去世。
韋爾斯利學院醫學史學家蘇珊·里維爾比在梳理“塔斯基吉梅毒實驗”相關資料時,發現了瓜地馬拉秘密人體實驗事件。
實驗對象
據受害人歐內斯特·亨登回憶,在阿拉巴馬州梅肯縣,醫療條件極為惡劣,當地人當時將梅毒症狀、貧血症狀以及身體疲勞等症狀一律稱為“壞血病”。1932年的一天,一輛滿載醫生的客車來到該地,醫生們以免費體檢、免費治療所謂“壞血病”、免費提供喪葬保險等條件,吸引當地的黑人男子們加入一項“治療計畫”。
當地近400名感染梅毒的非洲裔窮苦黑人被免費治療的機會打動,在不清楚“治療計畫”的真正目的的情況下,成為“塔斯基吉梅毒實驗”的“志願者”。
實驗內容
在這項試驗中,美國公共衛生部門以免費治療梅毒為名,把阿拉巴馬州400名非洲裔男子當作實驗對象,秘密研究梅毒對人體的危害。
“塔斯基吉梅毒實驗”當時的負責人雷蒙德·馮德勒曾表示,就是希望能達到實驗的真正目的,並讓患者繼續參與所謂的“治療計畫”。
實驗還包括一項患者屍體解剖計畫,旨在進一步研究梅毒對患者腦部及其他器官的傷害。
黑人護士尤妮斯·里弗斯是整個事件的關鍵證人之一,她為“塔斯基吉梅毒實驗”項目工作到20世紀60年代中期。據里弗斯回憶,患者們免費接受的所謂“治療”,實際上不過是幾片維生素或阿司匹林藥片。
里弗斯在整個實驗期間需要定期走訪參與實驗的患者家庭,遊說患者堅持參與實驗。給患者們分發阿司匹林、維生素等藥品,偶爾也會帶上一些現金做為“小禮物”。此外,她還要努力說服那些身處死亡邊緣的患者同意死後接受屍體解剖。提供免費安葬是她屢試不爽的一個利誘條件。
這一情況在青黴素被廣泛套用於治療梅毒後依舊沒有改變。馮德勒於1952年曾經表態,希望抗生素的出現不會影響到這項實驗。
根據哈麗雅特·華盛頓提供的數據,截至1955年,“塔斯基吉梅毒實驗”死者中的三分之一系直接死於梅毒,同時還有大批倖存者已經處於梅毒最危險的發病階段。
治療過程
受害人亨登表示,當時醫生給他吃了兩種藥片,然後在他的背部進行化驗,抽取了什麼東西。在此後40年中,亨登又接受了無數次這樣的檢查。
受害人全部離世
截至1972年美國媒體首次披露這段醜聞時,參與實驗的患者中已有28人直接死於梅毒,大約100人因梅毒併發症而死亡,40人的妻子受到傳染,19名子女在出生時就染上梅毒。
直至2008年,歐內斯特·亨登撒手人寰,至此,“塔斯基吉梅毒實驗”的“試驗品”全部離世。
事件曝光
美國醫學史學家裡維爾比在梳理已故醫生約翰·卡特勒的資料時發現,1946至1948年間,卡特勒在瓜地馬拉的監獄裡展開了一項秘密人體實驗。
那期間,監獄囚犯在與妓女發生性關係後身患淋病或感染梅毒。當美方醫療人員認為患者不夠多時,會讓實驗對象“接種”性病病毒。共696名男性和女性接觸了梅毒或淋病病毒。實驗對象隨後接受青黴素治療,但不清楚多少人真正患上性病,也不知道多少人最終得以治癒。
這項研究由(當時的)公共衛生署、國家衛生研究院、泛美衛生組織的前身和瓜地馬拉政府共同資助。據卡特勒醫生資料顯示,當時,青黴素問世不久,公共衛生署想搞清楚它能否治癒梅毒早期感染,了解多大劑量的青黴素可治癒梅毒。不過,瓜地馬拉官員當時雖然給予美方實驗許可,但並不知曉實驗內容。
美國進行秘密人體實驗的訊息經媒體曝光後,白宮隨即作出回應。2010年10月1日歐巴馬致電瓜地馬拉總統科洛姆,表達歉意。
歐巴馬與瓜地馬拉總統通話時承諾,美國政府已下令調查瓜地馬拉秘密人體實驗事件細節並核實現行生物倫理法規是否健全。這兩項調查將分別由美國醫學研究院和總統生物倫理顧問委員會完成。根據現行醫學管理制度,在實驗對象不知情情形下對其展開人體實驗系不道德行為。另外,醫學管理制度還要求在對囚犯等群體展開實驗時,必須採取特殊措施。但類似制度上世紀40年代並不存在。
事件調查
1972年調查
1972年,為了平息事端,美國政府成立了一個事故調查委員會,對“塔斯基吉梅毒實驗”事件進行調查,但該實驗當年備受維護。包括主張以青黴素根除梅毒的美國時任醫務總監托馬斯·帕倫表態說,該實驗為人們更好地了解梅毒提供了獨一無二的“良機”。在這種政治環境下,當年那個調查委員會並未將調查職責進行到底,最後調查委員會收集的一批證據,以可能會影響證人聲譽的名義被付諸一炬。
調查疑點
1.1972年版調查報告沒有在道德層面上對“塔斯基吉梅毒實驗”提出應有的譴責。根據現行醫學管理制度,在實驗對象不知情情形下對其展開人體實驗系不道德行為。
2.對於調查委員會最重要的失職之處,1972的調查報告沒有“直擊實驗背後隱藏的種族主義思想”。
3.為什麼進行“塔斯基吉梅毒實驗”。美國記者兼生物倫理學者哈麗雅特·華盛頓的調查表明,這項計畫來自於當時美國公共衛生部(PHS)內一種充斥著種族主義思想的假設:梅毒在黑人和白人體內的傳播方式不同。當時部分官員和專家認為,梅毒會侵入白人“更為複雜的大腦”,卻只侵入黑人的心血管系統,而放過他們“發育不完全的大腦”。
追責
“塔斯基吉梅毒實驗”醜聞曝光後,受害者於1972年集體控告美國政府。美國政府自1973年起陸續對受害者及其家屬進行了一定經濟賠償。
1997年5月16日,時任美國總統柯林頓正式代表美國政府對“塔斯基吉梅毒實驗”受害者及其家屬表示道歉。
2010年12月26日,美國記者兼生物倫理學者哈麗雅特·華盛頓在其出版新書《醫學種族主義》中,再次透露了“塔斯基吉梅毒實驗”的內幕。
2010年10月,美國總統歐巴馬就這一事件向瓜地馬拉道歉,並要求成立生物倫理問題研究總統委員會進行調查,瓜地馬拉總統當時稱該實驗為“違背人性的犯罪”。
遲到的道歉
道歉遲到25年
哈麗雅特·華盛頓認為,1972年版調查報告沒有在道德層面上對“塔斯基吉梅毒實驗”提出應有的譴責。“關鍵問題是,之前根本沒人告訴那些黑人患者他們正在進行一項實驗,而是讓他們以為自己在接受治療,”她說。
對於調查委員會最重要的失職之處,如哈麗雅特·華盛頓所言,34年前的調查報告沒有“直擊實驗背後隱藏的種族主義思想”。
為什麼要進行“塔斯基吉梅毒實驗”?哈麗雅特·華盛頓的調查表明,這項計畫來自於當時美國公共衛生部(PHS)內一種充斥著種族主義思想的假設——梅毒在黑人和白人體內的傳播方式不同。
當時部分官員和專家認為,梅毒會侵入白人“更為複雜的大腦”,卻只侵入黑人的心血管系統,而放過他們“發育不完全的大腦”。當時的公共衛生部負責人托馬斯·默雷爾甚至大放厥詞說,“或許(梅毒)能解決黑人的(犯罪)問題,有時疾病能做到人們所做不到的。”
“美國政府當年的行為是可恥的,我感到抱歉,”時任美國總統柯林頓1997年5月16日正式代表美國政府對“塔斯基吉梅毒實驗”受害者及其家屬表示道歉。
“塔斯基吉梅毒實驗”醜聞曝光後,受害者於1972年集體控告美國政府。美國政府自1973年起陸續對受害者及其家屬進行了一定經濟賠償。然而,正式道歉卻姍姍來遲25年。
評論
它是醫藥史上黑暗篇章的可怕例證——美國國家衛生研究院院長弗朗西斯·柯林斯
顯而易見,這件事令人震驚、應受譴責。它非常不幸,美國向所有受影響的人道歉。——白宮發言人吉布斯
儘管這些事發生在64年前,但這種實驗應受譴責,它得以打著公共健康的名號展開令我們感到憤慨。我們對發生的一切深表遺憾,向受這種可惡研究影響的每個人道歉。”——美國國務卿希拉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