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資料
唐有壬(1893-1935)字壽田,湖南瀏陽人,為唐才常之子。
早期經歷
唐有壬(1894-1935),湖南瀏陽人,為“維新派”唐才常的次子。他天賦聰穎,多才多藝,少時就讀於湖南長沙高等實業學堂,所寫論文,才氣磅礴,大為其師歐陽鼒所讚賞,常把他的課藝,發給同班傳誦,以資觀摩。又從名琴師周姓學七弦琴,心領神會,頗能探其旨竅,所奏《高山流水》等名曲,雖未便許為高手,而指波弦雨,一曲彈來,亦足使人心恬意遠。報人羅敦偉就說過:“湖南瀏陽是出產古琴名手的地方,有壬雖不算名手,七弦琴的修養的確不壞,有時候我們閒著無事,他和某小姐搬出一對雌雄琴,兩個合奏一曲《空山憶故人》,我躺在沙發上一旁欣賞,仿佛萬籟俱寂一塵不染,空谷傳音,淒淒切切,的確是人間最幽靜的享受。”1913年,唐有壬以烈士遺裔,資送日本深造,畢業於東京慶應大學理財科。唐有壬的哥哥唐圭良,弟弟唐卜年,兄弟三人,皆留學日本。唐圭良習軍事,唐有壬、唐卜年習政經(政治、經濟)。
1919年歸國後,受聘為北京大學經濟學教授,參加《現代評論》派,與顧孟余、王世傑等往還,撰寫了數十篇文章,涉及經濟、關稅、教育、國際關係等方面,成為此中健將。1927年秋,應張公權之聘,任中國銀行經濟研究室主任。其後參加實際政治,則由於顧孟余之故,而受知於汪精衛;又由汪精衛之故,而受知於蔣介石。1934年2月,任南京國民政府外交部常務次長,當時中日外交形勢緊張,汪精衛自兼外交部長,外交部實際上的“部務”,是唐有壬一身擔當。說實在的,那時的外交部,如果能對付得日本的使領人員,也算是“公務”辦了一大半。唐有壬自恃是一個“日本通”,加上一批在搞特務工作的日本朋友,遠在他搞《現代評論》時,就常常寫些關於“日本問題”什麼,至於“中日提攜”什麼之類的文章;當然,這也是他蒙受汪精衛器識的一大因素。
漢奸歲月
在此期間,辦理對日外交,任何能手均難自脫於“親日”之嫌,唐有壬自不例外,被人視為親日分子。有次會議中,蔣介石出席,於討論華北撤兵問題時,蔣介石說:“你們都在責備行政院,而不知撤與不撤是屬於軍事委員會的許可權,非行政院所能作主。”這一番話,給行政院解脫不少。事後唐有壬語人,他從那一天起才鬆一口氣。羅敦偉在《五十年回憶錄》中為其狡辯說:“唐有壬,他是當日中央政治會議的秘書長兼外交次長,其人絕頂聰明,才識卓絕,而且年富力強,勇於負責。對於日本的政治十分通達,非一般所謂日本通可能望其項背。支持中央的立場,真任勞任怨。我和他來往很多,我知到他內心的苦痛,但是他為著國家的前途,為著政府的決策,為著他良心上對國家的貢獻,他不得不作一個反派人物。不幸的是他卒至以身殉國,而且蒙親日派的罪名為愛國志士所刺殺,何人刺殺他,至今沒有人知道。可是說他為政治犧牲則毫無問題。”
唐有壬的老同事,原任中國銀行司庫,後應梅蘭芳之邀隨同去美作為劇團經理的黃子美,精諳相術,言必有中,人稱黃鐵口,曾於1935年11月初力勸唐有壬,急流勇退,並明白地指出當前環境對他太不利,其“山根”整個塌陷,更屬凶多吉少。唐有壬似亦有所預感,表示很想出洋,但因職務不易辭卸,不知如何是好。黃子美說:“環境也許可以改變,生成的相格卻無法改造,即使你辭得掉,至少還得患上一場大病哩!”又唐有壬遇害前剛於十二月改任交通部常務次長,因人在上海,故未到職。照說,他能離開外交部,擺脫一般抨擊,對他應是有利的。但萬萬沒想到就在12月25日下午五時他遇刺了。
遇刺經過
唐有壬住在上海法租界甘世東路,大門前有幾步石階,向內凹入,左右為房屋所掩,好似通天短徑一般,其對門及鄰居亦屬同樣格式。因此若有人站在門前,過路人非經側視,每易忽略。兇手為探明唐有壬的生活狀況及行動慣例,事先在其對門租下空屋,進行偵察工作。至於兇手是何方神聖,就如同羅敦偉所說:“何人刺殺他,至今沒有人知道。”但經過半個世紀之後,曾是“中華青年抗日鋤奸團”負責人的陳有光終於道出整件暗殺的內幕,他在晚年發表的回憶文章說:“不出所料,下午六點鐘左右,唐由安寺路汪宅返回甘世路寓所。這時,隱蔽在唐寓隔壁汽車間(此房是‘鋤奸團’以重金租下以對付唐有壬的)的‘鋤奸團’成員劉鎮南、裘積玉見唐下了車,還未走到寓所的石階,便將唐槍擊致死。”
唐有壬遇刺時,蔣介石正在南京勵志社開會,接獲上海市長吳鐵城急電報告後,震悼異常,鏇指出所報行刺時間必定有誤。據蔣氏自言,他在五點時,突覺心頭跳動甚劇,預感不妙,有壬被刺,必在五點無疑。後經查明,果為五點,吳電所報時間失實。汪精衛雖於被刺(1935年11月1日)後對外聲稱已經出洋,其實此時仍留上海,住在醫院裡,聞此噩耗,愴痛亦深,乃將唐有壬生前所贈歐陽中鵠(歐陽予倩的祖父,唐才常的老師)寫給譚嗣同的手札及唐有壬來信印成一集,分贈友好,以資紀念。蔣氏則去上海親赴唐宅致唁,慰生吊死,更見隆重。於此可見唐有壬生前處於兩大之間,其個性依然存在,於蔣於汪,並不隨風而靡,故其死後,蔣汪同抱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