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單父梁九少府

哭單父梁九少府

《哭單父梁九少府》是唐代詩人高適創作的一首五言古詩。詩的開頭四句言詩人睹物思人,次六句追憶與亡友生前的情誼,以下幾句敘述亡友生平之事。這首詩通過對亡友梁九少府一生落拓不遇、不幸早夭的敘述,和對彼此生前深厚交誼的回憶,表達了詩人對亡友極為沉痛哀悼的感情。這篇哭亡友之作,在往事的敘述中間有悲傷的嘆息,悲腸九轉,一唱三嘆,寫得沉痛深摯,語言雖然質樸淺顯,然內涵醇厚。

作品原文

哭單父梁九 少府

開篋 淚沾臆 ,見君前日書。

夜台 今寂寞,猶是子云居 。

疇昔 貪7靈奇 ,登臨賦山水。

同舟南浦下,望月西江里。

契闊 多離別,綢繆 到生死。

九原 即何處,萬事皆如此。

晉山徒嵯峨 ,斯人已冥冥。

常時祿且薄,歿後家復貧。

妻子在遠道,弟兄無一人!

十上 多苦辛,一官常自哂。

青雲 將可致,白日忽先盡 。

唯有身後名,空留無遠近 。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梁九:即梁洽。排行第九。古人常以其族中排名稱呼其人。

篋(qiè):小箱子。

臆:胸。

夜台:墓穴。陸機《輓歌》:“送子長夜台。”李周瀚註:“墳墓一閉無復見明,故云長夜台。後人稱夜台本此。”

子云居:指西漢文學家揚雄的故居。

疇(chóu)昔:往昔。

貪:嗜好。

靈奇:神奇。這裡指自然景觀。

契闊:離合,聚散。《詩經·邶風·擊鼓》:“死生契闊。”

綢繆(móu):纏綿。《詩經·唐風·綢繆》:“綢繆束薪。”

九原:九泉、地下。

嵯(cuó)峨:山勢高峻。

十上:數次上書。十:言其多。

青云:《史記·范雎蔡澤列傳》須賈對范雎說:“賈不意君能自致於青雲之上。”後世因以青雲喻高位。

白日忽先盡:喻人死。

無遠近:無論遠近,到處。

1.

梁九:即梁洽。排行第九。古人常以其族中排名稱呼其人。

2.

篋(qiè):小箱子。

3.

臆:胸。

4.

夜台:墓穴。陸機《輓歌》:“送子長夜台。”李周瀚註:“墳墓一閉無復見明,故云長夜台。後人稱夜台本此。”

5.

子云居:指西漢文學家揚雄的故居。

6.

疇(chóu)昔:往昔。

7.

貪:嗜好。

8.

靈奇:神奇。這裡指自然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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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闊:離合,聚散。《詩經·邶風·擊鼓》:“死生契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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綢繆(móu):纏綿。《詩經·唐風·綢繆》:“綢繆束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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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原:九泉、地下。

12.

嵯(cuó)峨:山勢高峻。

13.

十上:數次上書。十:言其多。

14.

青云:《史記·范雎蔡澤列傳》須賈對范雎說:“賈不意君能自致於青雲之上。”後世因以青雲喻高位。

15.

白日忽先盡:喻人死。

16.

無遠近:無論遠近,到處。

白話譯文

打開書箱見你生前書信,不由使我熱淚灑在胸前。

置身墳墓你該多么孤寂,門庭蕭條依然留在世問。

想那當日你我搜奇獵勝,登山臨水吟詠多少詩篇。

南浦之下同把輕舟盪起,西江之上共把明月賞玩。

天南地北你我多次遠別,從生到死彼此情意纏綿。

你的墳墓如今竟在何處,人間萬事不過如此這般。

高高晉山仍然聳立世上,我的故友卻已葬身九泉。

為友生前常常官微祿薄,為友死後家計貧困不堪。

妻子兒女相隔多么遙遠,更無一個弟兄在你身邊。

多次上書歷盡艱難苦辛,身居微職常常自笑自慚。

青雲之路本已即將登上,誰料白日忽然落下西山。

如今只剩身後一點清名,空在世上遠處近處流傳。

創作背景

梁洽於開元二十二年(734)登進士第,兩三年後死於山東單父縣尉任上,死時僅三十幾歲。他與詩人曾同游長江兩岸,友情深篤,所以詩人聽到他死亡的訊息後,便寫下了這首悼亡詩。

作品鑑賞

文學賞析

開篇四句,以睹物思人寫起。“開篋”見書,說明二人交情深厚。而見“書”思人,愈增哀痛,因此感情無法控制而猛烈迸發出來,不禁悲淚滂沱,濕透胸臆。既緊切題目的“哭”字,又渲染出一種極為悲哀的氣氛籠罩全詩,確立了一個“悲”的感情基調。“夜台今寂寞,猶是子云居”,據《漢書·揚雄傳》:“其先出自有周伯僑者,以支庶初食采於晉之揚,因氏焉。”揚在河、汾之間,漢為河東郡揚縣。這裡一語雙關,既點出梁九的墓地在揚雄的祖籍晉地,又暗示出亡友生前門庭蕭條,生活清苦,有如揚雄。這兩句不寫詩人感到摯友亡歿而寂寞,生死茫茫而悵惘,卻想像墳墓中亡友的“寂寞,”更顯出感情的深婉動人。

緊接著六句,以“疇昔”二字引出對生前交遊的追憶:追憶當年,貪自然之“靈奇”,共“登臨”而賦詩;游“南浦”而同舟,泛“西江”而玩月”;雖“契闊”多遠別,但情深而“綢繆”。兩聯細描高度概括了他們二人相處的歡樂,交情的親密,乃至生死不渝。這既是對前面“淚沾臆”的補充說明,又反襯出痛失故友的巨大悲傷。

“九原”以下四句,先以“即何處”領起:亡友不知在何處?人間“萬事”都是如此渺茫難求,只有“晉山”高聳入雲,而梁九少府卻深居於九泉。以自然的永恆,反襯出人生的無常,流露出對梁九少府一生不幸遭遇的同情和人世不平的憤怨。

“常時祿且薄”以下,主要通過敘述梁九少府的生平,委婉揭示出當時社會對賢士的排斥和壓抑,將哀傷之情抒發得更為深婉誠摯。生前“祿薄”,死後更為“貧困”;妻子遠離他鄉,又無弟兄扶持。描述梁九生前死後家計的貧寒孤寂,其慘痛之狀猶如雪上加霜。最後六句,再寫他生前仕途的坎坷:曾“十上”奏疏,“苦辛”國事,但不為所納。長期身居微官,沉淪下僚,令人悲憤不平。“青雲”雖有可致之期,但不幸卻如“白日”西沉,早離人世。如今雖有清名“空留”人世,為“遠近”所曉,但大志未展,功業未成,實是徒有虛名,於“實”無補。沉痛之情,溢於言表。

這首詩感情深婉綿長,箇中原因固然應歸於梁九少府的一生確係“命途多舛”,催人淚下,更為重要的是,寫梁九的一生所歷,實際也是詩人遭際的寫照。據《舊唐書·高適傳》,高適“喜言王霸大略,務功名,尚節義”。但蹉跎半生,到處碰壁,甚至“求丐取給”。因此在“哭”亡友的同時,不由得聯想到自身的困頓,自然有切膚之痛,故感情格外酸楚動人。通篇以痛哭為詩,首先從睹物思人寫起,“哭”字領起全篇。然後追敘生前相處的歡樂,接著“九原”以下四句議論,對梁九的不幸深為同情,對社會的不平,悲憤難禁。然後再敘寫他生前死後家計的貧苦冷寂,一生仕途的坎坷不平和英年早逝,寄寓了深深的慨嘆和惋惜。最後兩句再轉入議論,以實績與“空”名對比,將哀傷之情抒寫得更為深沉綿長。

名家點評

明·鍾惺、譚元春《唐詩歸》引鍾云:太白語謔浪,達夫語淒感。

明·周珽《唐詩選脈會通評林》:語語淚珠,字字淚血。

清·賀裳《載酒園詩話》:詩中佳句,有宜於作絕句者,有宜於作律詩者。如高適《哭單父梁九少府》,本系古詩長篇,《集異記》載旗亭伶官所謳,乃截首四句為短章:“開篋淚沾臆,見君前日書。夜台猶寂寞,疑是子云居。”以原詩並觀,絕句果言短意長,淒涼萬狀。

清·吳喬《圍爐詩話》:五古、五絕亦可相收放。高適《哭梁少府》詩,只取前四句,即成一絕,下文皆鋪敘也。

作者簡介

高適(702?—765),字達夫,渤海蔣縣(今河北景縣)人。天寶八載(749)應舉及第,授封丘尉。後遊河西,為哥舒翰掌書記。安史亂起,歷官諫議大夫、淮南節度使、彭州剌史、蜀州刺史、西川節度使等職。終左散騎常侍,進封渤海縣侯。其邊塞詩雄健蒼涼,氣骨凜然,與岑參齊名,世稱“高岑”,《全唐詩》存其詩四卷。有《高常侍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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