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簡介
台灣文壇、讀者相當陌生的——周腓力,獲得1985年時報小說獎的第一名。
周腓力目前在洛杉磯開了一家服飾店,得獎作品《一周大事》不過是他的第二篇作品;而其第一篇作品《洋飯二吃》,亦已被輯入“年度小說選”。這樣短的時間,創出如此佳績,實令人稱羨。
按他自己的說法,他是個整日為生活奔忙的“小商人”,是什麼機緣開始提筆寫作的?又是因為什麼,成為能締造如此佳績的文壇“黑馬”?他未來是否打算改變生活方式?在寫作路上又打算如何行去?……
周腓力的背景與一般作家迥異,他的取材也別具特色。他的兩篇“成名作”,都是以第一人稱自述的方式,加上諧謔的態度(多為自嘲自諷)、幽默的筆法,表達一些嚴肅的問題或痛苦的經驗。
人物大事記
獲獎經歷1985年10月26日,在台北福華飯店中國時報文學獎的頒獎典禮上,周腓力應是最受矚目的一個,不只因為他得到首獎,更因為大家對他有著太多的好奇。
因寫作而使平凡的生命改觀
“其實,我可說一直都很倒霉、不得志,一生中幾乎沒什麼飛黃騰達的得意事,除了‘老來得獎’算是比較特別一點外,其他都乏善可陳。因此讀者如果希望在我身上發掘什麼動人的故事,那一定會失望的。”國字臉、戴著一副黑色方框眼鏡、有些發福的周腓力,不疾不徐地緩緩道來。
然而,不管他說的全屬實情,抑或是自謙、自我調侃,光是他在年屆50之際,突地文采煥發,在文壇一鳴驚人,就足以構成一個傳奇。
周腓力是四川資中縣人,1936年生於上海,因為父母篤信基督教,他的名字是牧師取的。1947年他隨父母來台,就讀師大附中,後來又考上台大外文系,接受了良好的西洋文學薰陶。
1976年帶著太太、女兒赴美之前,他做過美商台灣寶鹼公司的業務副總、“澳洲駐華大使館”華籍商務官、琉球美軍翻譯官等,生活平穩而安適。
1976年舉家赴美之後,他面臨了人生中最大的挫折。由於學的是文科,再加上美國當時相當不景氣,周腓力踏上美國的土地後,清楚地意識到謀生不易,而非原先想像的“遍地黃金”。
數度謀職失敗後,他只得靠打工來維持家人生活。最初一二年,他推銷過報紙、汽車,做過餐館侍應生,在劇院賣過熱狗……甚至有過明天要交房租,前一晚還一籌莫展的窘境。
“那段時間我的心情總是非常沮喪,也常自怨自艾,並且問自己,為什麼要來美國?吃了這么多苦,付了這么大的代價,到底值不值得?”周腓力的語氣仍是一貫的平和,然而臉上卻閃過一絲黯然。
在又一次面臨失業之後,周腓力覺得打工不是辦法,自己做個小生意才是長久之計,於是和太太想到中國人最偏愛的行業——開餐館。
他們看了不少餐廳,也試探過申請貸款及找人合夥的可能,卻都因種種因素而沒成功。最後,因為考慮到家中陰盛陽衰,勞動人口不足,不見得適合開餐館,於是在洛杉磯華埠的重慶路上,開了一家小型成衣店。
初做生意,由於不諳門道,不僅辛苦,而且賠得很厲害。在現實生活與經濟壓力的威脅下,夫妻間的感情也瀕臨破裂邊緣。
回想起那段日子,周腓力不勝感慨地說:“貧賤夫妻百事哀、牛衣對泣之類的說法,原來是小說里的用語,待自己真實體驗到了,才發現人性是如此軟弱,而現實又是如此逼人。尤其我們的問題不只在經濟的壓力,還包括水土不服——適應環境的困難。當時我太太心中充滿不安全感,也對丈夫失去信心,常抱怨我不該把她們帶離熟悉的家鄉,到異邦來吃苦受罪。”
好在雖然怨懟時起,但因身處陌生的環境,你只有我,我只有你,因此不可能輕言分手。並且在重重困難、挫折之下,被逼得攜手面對。
經過四五年的慘澹經營,成衣店的生意漸有起色,生活也安定下來。
然而一路行來,自是艱苦備嘗,學文的周腓力難免心生感慨。心中蓄積多了,便有發抒的欲望。
“我的第一篇小說《洋飯二吃》是1983年底寫的,那時我已48歲,既不曾懷著偉大的文學理想,也絲毫沒有在文壇求發展的企圖。只是生活漸趨安定,我得以暫時鬆口氣,很自然地會回頭對過往做番觀照,因此使得思潮澎湃不已,於是提筆寫了起來。”周腓力說。
《洋飯二吃》是敘述兩位前後期同學,在雙雙失業之後,合夥開餐館,卻因現實逼人,而變得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故事。
周腓力說:“在美國的華人,約可分為三種類型:第一波華人,在19世紀中至20世紀初抵達,他們多充當苦力,如礦工、鐵路工人、洗衣工人;第二波是學人和留學生,在抗戰勝利後的十數年間抵美,他們多有高學位,謀職比較容易,從事的也是高層次的工作,最多的是教書或做研究;第三波應屬1970年以後涌到的新僑,一般而言,他們在體力上不如第一波華工,在學問上不如第二波學人,因此如需在美謀生,往往高不成、低不就,這些人中有很多是移民過去的,身上帶了些過去的積蓄,可以做些小買賣。”
因親身體驗而了解,因了解而生同情
周腓力這段話,可謂“夫子自道”,他對第三波移民的處境頗為了解,而且充滿了同病相憐之情。他的作品,自然也反應了他們的生活現況。
例如在《洋飯二吃》中,男主角周圍再度失業返家後,4歲的女兒在一旁鼓譟道:“哈哈,爸爸又失業了,羞羞羞。”雖是童言無忌,但由一個小孩之口,來點出男主角常常失業的事實,令人備覺戚然。
又譬如周圍在失業後,一心想把台灣帶去的保命錢拿出來開飯店,起初太太不肯,可是看了幾家餐館後,丈夫有些知難而退,太太反倒積極起來,忍不住對丈夫說:“柔似蜜那家餐館,小巧玲瓏,你我兩人就顧得來。我算過,如果一切自己動手,多的不敢說,每月弄上千兒八百人工錢,就夠付車子、房子的分期付款了。如果能多賺兩百;還可以買健康保險,我們就不怕生病了。”丈夫立刻回道:“再能多賺一百,又可以買人壽保險,我們連死也不怕了。”這樣一段對話,雖然令人捧腹,然而也能感受到箇中辛酸。
這篇文章於1984年1月底分3天在聯合報副刊刊出,給了周腓力很大的鼓勵。
不久,作家馬森替爾雅出版社編“1984年短篇小說選”,又把這篇小說選入其中,並寫了一篇很有好評的介紹文章,謂:《洋飯二吃》在取材上是“美國人不給飯吃,我給美國人飯吃”的故事,極具喜感;而作者的語言文字更屬自然天成,堪稱是1984年度幽默小說的代表作。
一篇初試啼聲的作品,竟然受到如此的重視,周腓力自是深受鼓舞,於是躍躍“再”試。
周腓力回憶道:“有一天,我在世界日報上看到一篇報導,電影明星甄珍對記者說:‘為了開甄珍飯店,我和劉家昌忙得6個月都只有夫妻之名,而無夫妻之實。’這段話使我感觸良多,因為我知道,在第三波移民中,像甄珍所說的那種事情很多,這其中又可笑、又可憐,因此我有意以此為題材,寫一個寫實的故事。”
《一周大事》取材極具創意
如此,描述一對夫妻因忙於謀生,而不得不規定一周定時做愛一次,先生因此對周末充滿期盼,而又時想偷腥的《一周大事》,便這樣成形了。
另外,人說“女人雖弱,為母則強”,《一周大事》中的妻子強悍、能幹、有韌性,她訓練兩個稚齡孩子幫忙做生意,也把丈夫驅使得團團轉,甚至為了拉攏客人,對丈夫與拉丁女人調情之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都寫得傳神極了。
周腓力說:“第三波移民中,女強人特別多,這是因為第三波移民多是攜家帶眷而來,那些做太太的,在踏進美國之門後,往往發現家裡的男人(包括父親、丈夫、兄弟),對新環境的適應能力很差,且不足以維護家庭的安全,她們一方面惶恐不安,一方面咬牙堅持,激發出甚具韌性的求生本能,也逐漸變成沒有女人味的女人。”
於是,在《一周大事》中,我們看見一個從事玩具批發生意的人家,他們4口人一周工作7天,一天工作10小時,一切起居均以配合營生為主:早餐是最省事的紅燒肉,肉鍋就擺在桌上讓大家去撈;5歲的小男孩,清晨6點就起來燒飯;4歲的小女兒,會為顧客示範玩具表演,不到回家時刻不準上廁所……至於夫妻關係,為了不使之完全瓦解,只好像例行公事一般,約定一周一次:
“來美國後的第二年,我們的生活漸漸安定下來。但是夫妻之情荒廢久了,也像學業荒疏太久了一樣,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跟上進度的。
有時候我扭扭捏捏,坐失良機。有時候妻拖拖拉拉,不了了之。
直到1984年聖誕節過後,我們利用批發業的空當休假7天,才終於找到機會檢討我們的婚姻生活。我提議須把兒女私事當作公事來辦,我甚至建議要排時間表、要列預算、要厘定5年計畫等等。
在那段休假日子裡,妻也恢復了有說有笑的本來面目,她反問我:‘還要不要打卡?’兩人越說越荒唐,最後大家笑得前俯後仰。
‘婚姻大事’的‘公務’地位確立後,大家又討論次數問題。我開玩笑地提議:‘飯後一次,每日三次。’妻嬌嗔道:‘這又不是吃藥!’又弄得大家仰天長‘笑’。
最後的協定是:星期六晚是規定的‘辦公’時間。就因為這件事一周只辦一次,所以又正式命名為‘一周大事’。”
為什麼周腓力以喜劇手法,來寫這種被扭曲了的、有辛酸意味的夫妻關係呢?
周腓力說:“國人在美國的生活,因為太過緊張,大家都需要消遣,而不希望再聽什麼大道理。因此一般中國人都喜歡看金庸、古龍的武俠小說,或是通俗的言情小說;文學性、藝術性高的作品,銷路多半很差。看多了那類東西,多少會受影響,因此也以嬉笑怒罵、幽默譏刺的喜劇筆調,希望能得到更多讀者的歡迎。如果讀者閱讀之後,能夠有所體會與啟發,那當然很好;如果沒有,至少也笑了一下,達到消遣的效果。”
作品鑑賞
自我人生觀的反映一般來說,幽默文章除了題材必須具喜感外,文字也得具有詼諧的性質,才能達到風趣的效果。這種風格,多半來自作者的人生態度,而“發諸內、形諸外”,那么,周腓力的人生觀是否也是那樣幽默、豁達?
“文章中的幽默,確實來自我對人生所採取的態度,”周腓力坦白地說:“過去這些年來,我的境遇一直不順,受到的挫折很多,難免深以為苦,並且有種自憐自艾或怨天尤人的情緒。久而久之,我體悟到,如此沉溺在這類不健康的情緒里不僅毫無益處,而且會使人生愈發灰暗。久經思索,我決定改以順應、豁達的態度來面對,因此發展出一套自己的人生哲學,那就是凡事隨緣,不強求、不奢望,一切盡人事聽天命,得之我幸,不得我命……這種種想法與做法,操練久了,倒也運用自如,不再多鑽牛角尖,碰到倒霉事即自我解嘲一番,很阿Q地,倒也使得身心健康多了。我的小說,確是這種人生態度的展現。”
作家馬森說:“周腓力的小說以第一人稱來敘述故事,文中的‘我’雖是當事人,但很能跟‘我’的處境保持距離,且有相當自嘲的雅量。”
小說評論家龍應台也說:“《一周大事》用第一人稱敘事,是個非常聰明的選擇。表面上,他是旁觀者、敘述者;事實上,他扮演一個極重要的角色。一方面,敘述者極端自嘲自貶(他完全失去了作為丈夫、男人的尊嚴),使他成為一個活例來印證人性受環境扭曲的主題;另一方面,他對自己的生活方式與環境,既無自憐又無批判,以玩笑的態度說來好像‘人生本來如此’;他的缺乏‘自覺’,因此使他成為一個非常值得探索玩味的主角。但是敘述的不自覺,並不代表作者的不自覺,相反的,敘述者的‘我’,其實成為作者批判的角色之一。”
這兩段話,都點明了作者對文中“我”的遭遇,並非觀照不周延、了解不透徹或心中不同情,只是他把人生看得相當透了,因此使文中主角豁達得可以跳出自憐的情緒,還能極看得開地自嘲一番。
例如《洋飯二吃》中,周圍的太太想開餐館,問周圍有沒有朋友可以周轉一下?周圍說:“我只有兩種朋友,一種是有錢而不肯借,另一種是肯借而沒有錢。”
類似這樣的對話,絕非耍嘴皮子式的幽默,而是對人生百態看透了後的看得開,因此不打算做無謂的嘗試,就不必受無謂的傷害。這豈不也是一種生活的智慧?!
自嘲自諷,以免他人感覺被挖苦
周腓力這兩篇小說,都是採用第一人稱自述的方式,不但達到了自嘲的幽默效果,也博得不少讀者的同情與共鳴。 周腓力說:“寫小說時,為達到幽默的效果,常不得不加入很多滑稽突梯之事,有時不免流於尖酸刻薄,而具殺傷力。如果以第三人稱寫,我很怕有類似遭遇的人以為我在影射、挖苦,所以不如以第一人稱來寫,消遣自己,總不致冒犯誰吧?”
很多人在知道《洋飯二吃》及《一周大事》是周腓力從台大外文系畢業後惟“二”的文學作品,不免感到驚訝,因為他小說的用詞遣字活潑、簡練,情節鋪陳亦環環相扣,沒有贅枝蕪葉。
舉例來說:《一周大事》中,4歲的珍珍在為顧客示範操作玩具時,突然想要小便,於是母女間有如下的對話:
“媽,我要小便。”
“等客人少一點再去小。”
“可是客人永遠不會少的。”
“那你就永遠不要小!”
區區數語,不但點明了女強人的冷與硬,也把身在海外、謀生不易的主題,描述得淋漓盡致。
這樣的功力,怎么一寫就有呢?
周腓力說:“台大畢業後,我雖然不曾寫過文學作品,但因為工作的關係,寫過不少公文、演講稿、信件、廣告文案、市場調查報告、新聞稿……基本上筆是練過的。我覺得提筆為文的原則應是一樣的,那就是,如何以較少的文字,提供較多的訊息。因此,如何用最少的字數與情節,給讀者最深的印象,是我在寫作時致力追求的。”
因為寫作時太注重“經濟效益”了,周腓力的文章中沒有淡淡的雲、微微的風……之類較感性的文句;小說中人物的面貌、衣著,除非有特殊用意,否則也不加描寫。而他在寫作時,更常因某一情節所發揮的效果,不符“經濟效益”而毀去不要,因此他寫作的速度很慢。
“《一周大事》我整整寫了一個半月,若不因為徵文有截止期限,我可能現在還在修改呢!”周腓力說。
俱屬實情,多少心酸
幽默小說為求發揮效果,有時會有誇張的地方。許多讀者看過周腓力的《一周大事》後,不免有個疑惑:5歲的小男孩要燒飯,4歲的小女孩要幫忙做生意,這怎么可能呢?是否也是一種誇張手法?
周腓力感慨地說:“不,我一點也沒有誇張。初到美國時,因為打工所得不足以維持生活,每到周末,我們一家人便到‘跳蚤市場’去擺攤子,2歲的女兒也負責一個桌子,上面擺著兩種台灣制的娃娃,顧客指問大一點的娃娃時,小女兒便說:‘two ninty?nine’,指小的娃娃時,她也會說:‘one ninty?nine’。這是她當時僅會的兩句英文,就能幫忙照顧生意了。”
周腓力的大女兒更可憐,她初到美國時才10來歲,為了幫家裡做生意,每天下午放了學就去店裡,直到晚上打烊後才有時間做功課。碰到考試,她只有開夜車來加油,有次因為太累還在考試時昏倒了。這些年來,為了照顧家,她不像一般美國青少年,可以發展自己的興趣,也沒有自己的交遊圈。
發出一些警訊
周腓力神色黯然地說:“我和太太一直對女兒感到很歉疚,但實在無可奈何。我寫小說反映第三波華人的生活,其實還有個目的,就是希望國人對移民美國之事能多作考慮,不要像我一樣,糊裡糊塗去了,如今已是後悔莫及。”
對當年未經熟慮、盲目地舉家赴美,周腓力付出相當的代價,熬過艱困的歲月,他說:“我過去經常盲從地跟隨著民眾或潮流從事,如今想來,真覺慚愧。以後我要以自己的方式、計畫,安排我的後半生。”
周腓力是為了領時報文學獎,而在10月底回台。回來後,他住在興隆路母親家裡。周腓力的母親今年已76歲,看見自己的獨子於50歲時竟然因寫小說而成名,既感意外,又覺開心。
給媽媽一點安慰
“我這一生不曾做過什麼令媽媽開心的事,到美國後又曾弄得焦頭爛額,一直連兩個妹妹都不如,母親自然相當失望、傷心。如今老來得獎,多少能給自己掙回點面子,也令媽媽得著點安慰。”
出國9年,這是周腓力第二次回國,和前次不同的是,他接觸到許多文化、出版界人士:白景瑞買下他《洋飯二吃》的著作權,胡金銓想買他的《一周大事》,都預備搬上銀幕;爾雅出版社也和他簽約,待寫成七八篇小說後,將由爾雅結集出版;誠懇上門邀稿的人,更是戶限為穿……這許許多多的鼓勵,使周腓力既興奮又惶恐。
他說:“大家都認為我大有潛力,這對我自然是一個鼓勵,但也是一種鞭策。為了不讓朋友們失望,這次回國我把煙也戒了——希望能多活幾年,好多寫一些作品,以免大家的期望落空。”
實質的收益,應能化解太座的反對
周腓力埋首於寫作,本來得不到家人的支持,“店裡有那么多事,你怎么可以放著不管,一個人去做那不賺錢的不急之務?”周腓力的太太和女兒常這樣嘟嚷他。
尤其是周太太,因為生活一向緊張,她操心,操勞,已有輕微中風的現象。
“物質上的報償,對作家來說還是很重要的,”周腓力毫不避諱地說:“這次回國,我可謂收穫不少,能帶著這些收入回去,太太應該會比較認同,不會再那樣反對我寫作了。”
人物評價
48歲才開始寫作,雖然很遲,但年長有年長的好處,豐富的人生經驗及豁達的人生態度,使周腓力的作品,煥發出一種圓熟、練達、睿智、詼諧的光彩,而另有一種境界與魅力。
誠如周腓力自己所言:“我若是早10年起步,累積的成就也許會比現在高些;但話說回來,沒有這些年來的經歷與磨鍊,我也寫不出這樣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