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呂士鵕(生卒年不詳),字任庵,江南歙縣人。康熙二十四年(1685)以貢監任鹿邑知縣。呂士鵕為官清正,關心人民疾苦,頗得百姓擁戴。時鹿邑縣滯獄甚多,久久不決,一些不合情理的苛捐雜稅壓得百姓喘不過氣來,呂士鵕到任之後,立即著手處理久拖不決的冤獄,輕徭薄賦,風氣一新,百姓鹹以為便。
康熙二十九年(1690),鹿邑受旱嚴重,翌年因蝗災絕收,饑民無數。呂士鵕腳踏車週遊鹿邑災區,密切察看災情,多次奏請皇帝下詔體恤民情,救濟災民。他捐俸銀倡賑,宣傳勸請官吏和富裕之家施捨。在城北關外設立賑災粥廠,選擇老成練達、德高望重之人管理,更不時到廠,親自嘗粥。嚴寒之時,饑民才至,立即先給鹽豆一勺、薑湯一盂。粥廠內“列號給籌,使男、婦有異,先後有序,大小不同器皿隨分得飽,嚴稽冒領夾帶;”婦女有不遮體者給以衣,有年老得疾者給以療治。從十二月至來年三月終,共賑饑民二十萬九千一百七十二名,不動倉谷而捐資勸賑全活無數。
是年,創建尊經閣,廣儲書籍,以惠多士;在城東隅升仙台之陽復築學舍,為講習之所;在寅賓館東重修常平倉,以備荒之急。
康熙三十一年(1692),呂士鵕在升仙台前重修觀復亭;在升仙台之東南隅、義學旁建澄清亭,古志記載:“湖水瀠洄,頗饒野趣者,今悉為荒墟矣”;養濟院院舍頹傾,窮民無所棲身,在原址重建養濟院;城西關北隅祀唐真源令張巡,精忠祠久圯,因舊址重建,而大其規模,塑像立碑並親自撰文;縣治東側的軒公祠是為明刑部尚書軒輗建,兵燹後,舊址僅存茅屋數椽,碑記被流寇殘毀,祀田為不肖者盜賣,呂士鵕整理復舊軒公祠,並提其額曰:勛垂奕世;重修明道宮,築猶龍堤,建坊於前,額曰“伊人宛在坊”。
1692年,呂士鵕組織續纂的《鹿邑縣誌》刊行。該志條分件系,敘述尤明,為現存鹿邑方誌之最早者。全書10卷,內容在多順接順治志書內容,以明代以後內容為主,簡明清晰,以河防為最詳細。茲後,乾隆十八年、光緒二十二年等數次再修縣誌。
呂士鵕在鹿邑為官八年,凡所措注,具有古名吏風。
附:呂士鵕《重修觀復亭猶龍堤記》
鹿邑之升仙台,相傳為老子仙蛻處,蓋未知詳也。其址在城之東北隅,南與陳希夷先生之白雲菴相望,地俱窪下,匯瀦積潦,漫衍城隈,望之如澄湖浩淼。而菴與台出沒于波光煙靄間。當風日清和,柳岸蘆汀,漁舟與鳧鷖相亂,殊有雲林陂澤之致。余蒞茲土將三年,日惟汨沒於簿書間。一登眺,未嘗不徘徊四顧,神思奮發也。台址舊有觀復亭數椽,陊剝不治,欹立風雨中。其前為猶龍堤,數為水波盪齧,坍崩斷沒不可行。余撫景愴然,為之捐俸,增葺舊亭,繚以垣牆,築堤建坊,列植榆柳,使花驄油壁,皆得往來,馳縱於其間。公餘之暇,邀致賓客,於以銜觴而賦詠,亦是樂也。嘗考中州名勝,各郡邑之遺跡甚多,而真源僅升仙台、白雲菴,又皆仙跡幻境。而求當日虞詡、陳頵、張巡、魯宗道、田京諸人讀書用兵之地,了不可得。豈異教漸漬於人心者,久而趨此忘彼,固之滄落蕪滅,訪求者無其人耶。今復使此亭委於榛莽,則後之憑弔者不愈傷乎!蘭亭遭遇右軍,而清湍修竹之勝,流美至今;坡公(即蘇東坡)一浚西冷,而花柳長堤,遂與湖山增麗。山川勝跡固有得人益彰者矣!餘風塵俗吏,何敢遠企前賢,亦唯地有名勝,不可使之煙沒已耳。是亭也,基高數仞,四面臨流,繞岸林屋多具天趣,小加花木掩映,或不令繁台諸勝專擅其名,然餘力尚未之及。踵事增華,又有望於同志者。
附:呂士鵕《澄清亭記》
予既治鹿之八年,修廢舉墜。若睢陽精忠祠、老子明道宮、縣學、鄉校以次就理。乃作亭於明道宮之東隅。顏曰‘澄清’,用志古人攬轡之義。以為往來輶軒駐節之所;而時以公餘游息、講藝、飲射於其中。亭幾三楹,前後為欞扉,左右啟牖,使其疏達,可以遠眺,無蔽耳目。為橋於猶龍堤之側,以通來徑。亭後有阜,因築而方之,歲植榆柳於其上,復為橋以道阜,使周折皆中規矩,此其大致也。若乃朝暉出,夕月升,林光城影,水天上下,漁歌出叢蘆間,與鐘磬互答,茲亭之收勝亦云廣矣。夫善為居者因地,善為地者因民。古之循吏,奉天子法,與民休息而已。史稱曹參師蓋公得老氏術,清靜寧一,民歌思之。及文景之世,號稱極治,皆有得於黃老。固未可盡信,要以奉法順流,行所無事,舉大綱,赦小過為治,去其太甚之意也。予聞古人有作,皆可傳於後,若豐樂喜雨諸記,風流輝映,與天壤俱敝。予不敏,敢附古人者哉。顧地之興廢有時,而托諸文辭者,庶幾可久。予安知後之官茲土者之修舉廢墜,不加愈於予耶。姑志其略,以知予志焉。
附:呂士鵕詩三首
升仙台
何日去函關,遺風在此間。
紫煙猶隱現,明月與俱間。
道德千秋重,清虛一水環。
我來瞻柱下,無計學躋攀。
太清宮
名山蹤跡遠,留得太清宮,
丹井虛無現,靈溪斷續通。
間雲籠古檜,好月鑒仙風,
朝獻何年賦,徘徊思不窮。
城湖秋月
一泓如練冷如霜,蕩漾澄波魄影長。
石室鮫人寒假寐,瓊宮龍女夜催妝。
天空倒接星河近,風靜虛凝湛露涼。
搔首白雲連紫氣,溶溶宛在水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