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簡介
1932年至1938年先後在蕉嶺縣立一中、汕頭市立一中學習。1938年至1943年在國立西南聯合大學文學院中文系學習,畢業後留校任助教,1943年1月到職至1946年5月為止。1946年9月至1948年7月在廣州中山大學中文系任講師;1948年9月至1949年7月在桂林廣西大學中文系任副教授;1949年10月任廣州軍事管制委員會中山大學接管小組聯絡員,接管工作結束後留校任中文系副教授。1952年2月加入中國民主同盟,1956年7月參加中國共產黨。1957年兼任中文系副系主任,1960年經教育部批准為華南地區高等學校第一批招收中國現當代文學碩士研究生導師之一。1983年11月至1996年7月任全國高等教育自學指導委員會中文專業委員會委員,1978年10月至1989年12月任中山大學中文系教授兼中文系主任(1984年辭去系主任兼職),1989年辦理退休手續,繼續返聘指導研究生,為研究生開課,1992年10月起經國務院批准,享受政府特殊津貼待遇,1994年離職,正式退休。曾擔任中國現代文學研究會理事、魯迅研究會名譽理事、中國新文學學會副會長、廣東新文學學會會長、丘逢甲研究會會長等社團職務。
2011年8月17日上午10時,吳宏聰先生病逝,享年93歲。
人物生平
吳宏聰,蕉嶺三圳人,中山大學中文系原主任、著名的中國現代文學研究專家。
1938 年考入國立西南聯合大學,就讀於文學院中國文學系。1946年西南聯大解散後,吳宏聰隨老師、語言學家王力到中山大學任教,把大好年華奉獻在中大的教壇和學術構建上。
他對家鄉的發展建設特別是教育事業給予深深的關注,拿出稿費給母校作獎教獎學金,捐資重建校舍。
他是丘逢甲研究的專家,前後出版了兩輯《丘逢甲研究》,還策劃國學古籍整理“十五”規劃項目《丘逢甲集》,並擔任編輯委員會主任,促成了《丘逢甲集》的編修工作。
所謂大隱隱於市,一位一生追求學問、教書育人的書生,在中山大學的康樂園裡耕耘了60多年,8月17日,他的離世像墜落的星星,在天空劃出一道光華,令世人矚目、緬懷、嘆息。這位令人敬重的長者就是中山大學中文系原主任、著名的中國現代文學研究專家吳宏聰教授。吳宏聰是西南聯大的畢業生,是那個特別年代的見證者,他又是上世紀40 年代成長的梅州籍學人的傑出代表之一,身上閃爍的是倡導學術民主的精神,秉持的是嚴謹的治學作風,骨子裡是坐得住冷板凳的韌勁,他的離去,留下的是需要仰視的知識分子思想標桿。
學術淵源來自西南聯大
吳宏聰先生是蕉嶺縣三圳鎮人,出生於華僑家庭,他的父親早年往南洋荷屬地(今印尼)謀生。另外吳宏聰的叔父吳偉康是著名的同盟會員、辛亥革命元老,曾任印尼華文報紙《天聲日報》社長、蕉嶺縣參議會參議長。吳宏聰1918 年出生於南洋荷屬雅加達,幼年時因其父去世,兄妹二人與母親一起返回祖國,並在蕉嶺度過少年時代,接受初、中等教育。
吳宏聰1938 年考入國立西南聯合大學,就讀於文學院中國文學系,其時正是戰火紛飛的抗戰年代。因日寇的入侵,大片的國土淪陷於侵略者之手,位於華北的北京大學、清華大學、南開大學師生往南遷移到湖南長沙,成立國立長沙臨時大學。1938年1月,教育部和學校當局決定,將學校正式改名為國立西南聯合大學,是年秋季遷往雲南昆明。據著名歷史學家何炳棣的回憶錄 《讀史閱世六十年》記載,是年底,到昆明報到的學生,計清華631人、北大342人、南開147人,此外尚有北大和清華聯合招考所取新生及他校借讀者共有學生1452人。吳宏聰先生應該就是北大和清華聯合招考的那批學生之一,加上他畢業後留在西南聯大任助教三年多,所以今天清華大學中文系網站上的教師名錄里有他的名字,被視為清華大學的校友。吳老去世後,國家副主席習近平發來唁電,除了是對前輩學人表達敬意外,或許還有校友的淵源因素。
艱難的歲月,物質的匱乏,並沒有影響精神的豐富,西南聯大的教學傳統是“寬容對待學生,鼓勵學術自由,提倡學術民主”。更幸運的是吳宏聰遇到了一批名師,朱自清、羅常培、胡適、楊振聲、陳寅恪、劉文典、聞一多、王力、唐蘭、鄭天挺、余冠英、陳夢家等組成強大的教師陣容,其中楊振聲、王力、沈從文、聞一多對吳宏聰的影響最大,除了幫助他打好治學基礎,更重要的是樹立一種嚴謹的學風和民主的學術精神。
當年吳宏聰在西南聯大做畢業論文時,題目是 《曹禺戲劇研究》,導師是楊振聲先生和沈從文先生。當他把論文綱送給楊、沈兩位導師審閱時,楊先生不同意其中一些觀點,而沈先生卻認為論文提綱尚有可取之處。論文寫好後,吳先生不敢去見楊先生。沒想到,幾天后楊先生卻主動找到他,問明緣由,楊先生說:“雖然我們的觀點不同,但是我尊重你的觀點,作為你的導師,我要幫你完善你的觀點。我尊重你選擇的權利。”這種教誨影響了吳教授的一生,使他在對待學生的學術探討時繼承了這一優良的學風,與那些動不動以導師自居、把學生視作廉價研究工具,成果一出輒據為己有的學霸相比,境界何止天壤之別。
吳先生愛好體育,年輕時就是個體育迷,喜愛足球、排球等運動,有一次聞一多到吳先生宿舍,看到擺的都是籃球、足球、羽毛球,便責問:“你的文房四寶呢?”吳先生立即意識到自己在運動上分散了太多精力。”對老師的提醒,吳宏聰牢記在心,把更多的時間用在學術積累上,後來他著有《聞一多文化觀及其他》,就是出於對老師教誨的一種感念。
據中大中文系教授吳錦潤回憶,吳宏聰先生曾為他負責編寫的《大學語文新編》一書作序,為了寫千字的序文竟用了8 天的時間,字斟句酌,連標點句讀都仔細修改檢查之後,方才交稿。其中絲毫沒有冠冕堂皇的客套話,都是中肯的點評。這種嚴謹、負責的治學精神正是西南聯大學子的優良學風。
桃李滿門 餘澤流芳
1946 年西南聯大解散後,吳宏聰隨老師、語言學家王力到中山大學任教,除短暫的一段時間外,把大好年華奉獻在中大的教壇和學術構建上。吳教授帶出來的一批學生,現在已成為學術帶頭人,如北京大學中文系主任、博導陳平原教授,中山大學博導黃天驥教授、中山大學博導吳定宇教授、中山大學金欽俊教授。
現任廣東省文聯主席劉斯奮求學時,吳宏聰擔任中文系的副主任,“真的是愛生如子。”1984年,劉斯奮寫作獲得茅盾文學獎的《白門柳》,吳宏聰給他寫了很多書信進行鼓勵 。“讀書時我和吳老師的交往並不算很密切,但他對學生的情感完全不帶半點功利性質。”劉思奮說。
原廣州市政協主 席朱振中1964年進 入中山大學中文系求學。朱振中記得,讀大二時作為寫作課成績最好10 名學生之一的他被進行個性化培養:“我們與當時的媒體進行課題研究,由寫作教師進行因材施教。”可惜不久後,“文革”開始,這個文學評論組的師生均被批判為 “修正主義”。“大家很委屈,不服氣也很茫然。吳老本身也被批鬥,但他卻悄悄和我說,‘不用怕,這不是修正主義。振中,這種挫折不要老記在心裡’。”
現任北京大學中文系主任的著名學者陳平原,上世紀八十年代成為吳宏聰的中國現代文學碩士研究生。他表示:“吳老師是大轉折時代的人,他身上體現的眼光和胸懷,傳承了上一代人的格局和胸襟 。”他描述吳宏聰在西南聯大的求學經歷:“老學生們在‘追憶逝水年華’時,將家國情懷、戰爭記憶、青春想像以及‘師道’理想糅合在一起,構建起讓後來者驚嘆不已的‘聯大神話’。”
熱愛家鄉潛心研究丘逢甲
他曾任中大中文系系主任22年,專注於魯迅、丘逢甲研究,著有《聞一多文化觀及其他》、《丘逢甲研究》(第一、二輯)等,參與主編的《中國現代文學史》、《中國現代文學作品選》等是全國高等教育自學考試指定教材。
作為一名學人,吳宏聰並不是“一心唯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老學究,對家鄉的發展建設特別是教育事業給予深深的關注。1984年,他回到闊別40多年的故鄉三圳鎮東嶺村,當他來到牖民學校,看到學校辦學條件較差時,他感慨萬千,便拿出稿費7000元給母校作獎教獎學金,他謙虛地說:“我是個教書匠,這些錢雖是‘杯水車薪’,不足為道,但是我的一片愛心。”隨後,他和鄉賢吳炳連先生共同發起重建校舍,自己捐資近10萬元,動員在印尼的妹妹吳宏燕和妹夫藍德良捐建30萬元建德良樓。兩年後,牖民學校新校建成,他應鄉親之請,為學校炳蘭教學大樓、德良樓、校友樓題寫校名。
這些年來,吳教授不但關心教育事業,並對家鄉的農田水利很關心,他帶頭捐資10萬元及動員鄉親、姐妹捐款修建水圳和橋樑等。
吳教授是丘逢甲研究的專家,認為丘逢甲是家鄉的抗日英雄、教育家和詩人,是蕉嶺縣乃至客家人的光榮和驕傲,所以寄愛國主義精神於學術研究,盼望祖國統一。1983年,在紀念丘逢甲誕辰 120周年活動時,他積極撰寫論文,參與籌辦工作,請商承祚為紀念丘逢甲活動題詞,之後的四次丘逢甲學術研討會他都策劃主持。
1996年1月10日,省丘逢甲研究會成立,吳宏聰教授擔任會長,前後出版了兩輯 《丘逢甲研究》,1999年,他還策劃國學古籍整理 “十五”規劃項目 《丘逢甲集》,並擔任編輯委員會主任,促成了《丘逢甲集》的編修工作。
2009年11月,中山大學台灣研究所、廣東省社科院、廣東省丘逢甲研究會與台灣逢甲大學歷史與文物研究所聯合舉辦的紀念丘逢甲誕辰145周年學術研討會在廣州中山大學永芳堂舉行。吳宏聰已91歲高齡,雖身體不好,仍前來參加開幕式,當他由家人扶著來到大會時,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
因研究丘逢甲而與吳宏聰結下深厚友誼的省丘逢甲研究會理事、蕉嶺縣丘逢甲研究會會長湯國雲認為,吳教授是一個平凡的大師,他以平常心待人,一代風範感人至深,對家鄉建設十分認真,哪怕是一些小事也吩咐得很清楚。他還專門寫信,言傳身教,給湯國雲等人很大激勵,蕉嶺縣對丘逢甲研究的成果都凝聚了吳教授的心血。
記得去年梅州日報社與市方誌辦主辦的紀念古直誕辰125周年座談會上,中山大學的李吉奎教授對時下的年輕人不願投身學術研究的現實有點擔憂,希望家鄉的社會各界給予關注,提倡青年人潛心學問。他形象地舉例,20多年前的中大,梅州籍的教授占了相當大的比例,缺了他們,正常的教學將受到影響,而今,這樣的盛況不再。吳宏聰所處的正是那個鼎盛的年代,這位知名學者的離去,留下的除了懷念,還有一絲惆悵。
主要著作
1)《聞一多文化觀及其他》(論文集,1998年廣東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
2)《中國現代文學與民族文化》(教育部“七五”科研規劃項目之一,主編1994年北京首都師範大學出版社出版);
3)《嶺南文論》第一輯(主編,1994年廣東省人民出版社出版);
4)《嶺南文論》第二輯(主編,1996年廣東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
5)《丘逢甲研究》第一輯(與人合作主編,1986年廣東省人民出版社出版)
6)《丘逢甲研究》第二輯(與人合作主編,1997年廣東省人民出版社出版)
7)《中國現代文學作品選》(全國高等教育自學考試指定教材,與人合作主編,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再版);
8)《中國當代文學作品選》(全國高等教育自學考試指定教材,與人合作主編,1999年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出版);
9)《中國現代文學史》(全國高等教育自學考試指定教材,與人合作主編2000年武漢大學出版社出版);
10)《丘逢甲集》(編委會主任,全國古籍整理“十一”重點項目之一,2002年嶽麓書社出版)。
遺體告別
又一位大師仙逝,他曾是聞一多、沈從文最喜愛的學生,中大中文系“品牌”的奠基人。
今日下午3時,我國著名現代文學研究學者、中山大學教授吳宏聰的遺體告別儀式將在廣州市殯儀館白雲廳舉行,並將於下周日下葬。
驚悉吳宏聰老先生去世的訊息後,習近平、劉延東、李源潮、張高麗、張德江,朱鎔基、吳官正等黨和國家領導人以及中組部、教育部等有關負責人紛紛發來唁電、獻上花圈,為吳老送行。
據中山大學校方介紹,吳宏聰為中組部直管專家。在中組部辦公廳發來的唁電中,習近平、李源潮同志和中央組織部領導對吳宏聰同志的逝世表示哀悼,對其家屬致以慰問,並分別以個人名義送上花圈。
自18日不幸辭世以來,他的學界同仁、學生及家人以各種方式弔唁,致以哀思。位於中山大學東北區331號的家中擺滿花圈。據治喪辦公室介紹,吳宏聰教授的遺體告別儀式將於今日舉行。
吳宏聰先生去世後,他將會被安葬在哪裡?昨日下午,吳老的二兒子吳嘉樂表示,父親將安葬在母親身邊,即廣州東郊的祥景陵園。
20多年前老伴去世時,吳老即決定和妻子合葬。吳嘉樂說,父親跟母親的感情深厚,母親去世20多年,他每年都去掃墓。
“面對死亡,父親看得很淡然。”吳嘉樂說,早在幾年前,父親就要學生把自己的銘文刻在母親的墓碑上。當時他的學生曾十分犯難,吳老卻始終泰然處之。
吳宏聰享年93歲,家人和學生認為,長壽與他豁達淡然的心態有關。中大中文系教授、古文字學家張振林,曾寫過一副對聯贈予吳宏聰:“從容瀟灑仁且志,知足常樂壽亦康。”
生前軼事
“國禮”贈徒孫以鼓勵後進
■為人
吳宏聰生前十分低調,他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我只是一個教書匠,只是一個老師,沒有做什麼驚天動地的事。”
在學生們眼中,吳宏聰被評價為“中文系最大的凝聚力”,因為他空前絕後地當過22年中大中文系的系主任。他不僅僅是一位教授,他的人格思想也影響到學生。學術界的同仁、同事和學生們都稱他為“仁厚師長”、“赤誠的朋友”。“經師易求,人師難得。”追憶恩師,中山大學中文系教授金欽俊深情地說。
吳宏聰在中大執教數十年,學生遍布各行各業。著名學者中大中文系教授黃天驥、北大中文系系主任陳平原教授,原廣東省委副書記蔡東士、廣東省宣傳部部長林雄都是他的學生。
早些年,聚會時最為傳奇的是,吳宏聰能準確叫出每一位學生的姓名,甚至是籍貫和愛好、求學期間的學習情況、戀愛故事。多少屆桃李,多少年風霜,同學之間都相互忘卻的往事,老師卻還記得,這使學生頗為感動。
一次,弟子吳定宇的一位博士生去拜訪“師公”。對這個未曾謀面的後生,吳宏聰二話不說,便贈與了一套貴重的《沈從文全集》。這套叢書價值不菲,本是專門贈送給外賓的“國禮”,這讓學生受寵若驚。
晚年研究丘逢甲以寄情懷
■治學
吳宏聰早年就讀於西南聯大,先後受教於馮友蘭、朱自清、沈從文、聞一多、王力等大師,後留在群英輩出的西南聯大當助教。
來到中大中文系後,吳宏聰開始了對魯迅的研究。魯迅先生在1927年出任中山大學教務長和中文系主任,吳宏聰希望能把他的風骨一直留在這裡。中大中文堂落成時加建了魯迅廣場,也是他和教授們一起努力爭取的。
上世紀70年代,吳宏聰作為廣東省魯迅研究小組的副組長,曾在故紙堆中發現了魯迅的軼文《慶祝滬寧克服的那一邊》,這對完善魯迅的文獻無疑是最大的貢獻。
在老師的帶動下,1979年入其門下的嫡傳弟子、中大中文系教授鄧國偉後來也走上了研究魯迅的道路,也慢慢理解老師何以在退休後選擇研究丘逢甲。“地方先賢的獨特價值有待發掘,這也是老師愛國愛鄉的體現。”二子吳嘉樂則認為,父親晚年研究丘逢甲,除了同為客家人,也是寄愛國主義精神於學術研究,盼望祖國統一。
但由於各種原因,吳宏聰編纂的《徐志摩全集》一直不得出版,鄧國偉感嘆:“這是他一生的遺憾。”
不主張學生急於求成
■育人
在學術造詣上,吳宏聰一直強調要“厚積薄發”。鄧國偉說:“他不主張我們急於求成隨時發表文章,但火候成熟時,他甘於為學生做推薦人。”吳宏聰還時常讓學生校對文稿,希望他們安於寂寞,在日積月累中做好學問。至於學界時有的抄襲現象,他深惡痛絕,一再告誡學生不可為之。
後來由於職務要求,這個西南聯大的高材生不得不把學術研究的精力分到行政中,教書時間減少,但“益人”從不落下。
德誠於中、禮形於外,吳宏聰的舉止十分儒雅,走路時衣襟帶風,學生們都非常仰慕他的翩翩君子之儀。上課時,老師講解流暢從容不迫,施其生評價,“他不是那種隨手拈來灑脫不羈的老師,他之前的準備一定十分周密。”
家傳就是要多念點書
吳宏聰生前育有兩子一女。二子吳嘉樂追憶:“他是個教書匠,鼓勵我們要學習,要給後一代留下最好的東西是知識。”
上世紀70年代,吳嘉樂從廣雅中學畢業後就趕上“上山下鄉”。他分配到新會縣當知青,一去就是5年。下鄉那幾年,父親很鼓勵他去念中專、大學,甚至出國。“如果說有什麼家傳,就是要多念點書。”
兄妹三人後來分別考入中大歷史系、外語系和華工化工學院橡膠專業。吳嘉樂和妹妹後來還都遠赴國外求學。
“兒不嫌娘醜。”吳老生前多次講過的這句話,讓吳嘉樂印象極深。改革開放初期,年輕人很容易自我否定,覺得外面世界很精彩,本國的價值觀、傳統不如西方。吳老只說了兩句話,第一句:兒不嫌娘醜。第二句,努力工作,不要一味抱怨。
吳老最後10年
拿著放大鏡也堅持讀報
在生命中的最後10年,吳宏聰也知道自己的身體每況日下,但他達觀從容,還經常拿死亡開玩笑:“我這兩年死不了。”期間,學生鄧國偉、金欽俊常常來看望,他總是關心地問起中文系的學科建設和人才培養現狀,對自己的身體不以為意。
多年來,只要學生來探訪,吳宏聰必“回訪”。即使在耄耋之年,他依然在家人的攙扶下巍巍地上了高樓。80多歲時,吳宏聰還拎著果籃,爬上6樓看望患了肺癌的學生王晉民。
在生命的最後幾年,他還差不多聽不見了。為了和學生交流,他弄了塊小黑板,像教書匠一樣用粉筆刷刷地寫。
醫生為了讓他修養,禁止他看電視,但他硬是拿著放大鏡,一天要看完6份報紙期刊。《光明日報》、《南方日報》、《廣州日報》、《羊城晚報》上的國家政事和民生大事固然是必讀的,《文學報》和《文藝報》的專業動態也不可丟。即使在身體最衰弱的時候,他也一定要把標題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