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羅馬第一軍團失蹤之謎

古羅馬第一軍團失蹤之謎

古羅馬第一軍團失蹤之謎是英國牛津大學漢學教授德效騫(Homer H.Dubs)對漢朝和羅馬的關係歷史提出的假說,認為公元前53年,克拉蘇所率7個羅馬軍團在卡萊戰役中慘敗給安息軍隊時,克拉蘇長子沒有戰死,反而率領第一軍團突破安息軍隊防線,沒有再回到羅馬,不知所終,猜測其最後可能為定居中國甘肅省永昌縣驪靬村。(存在學術爭論)

羅馬入侵安息帝國

公元前55年,安息帝國弗拉特斯三世被兒子奧羅德斯二世和米特里達梯三世暗殺,奧羅德斯二世轉而對付米特里達梯三世,米特里達梯三世由米底亞逃亡到羅馬控制的敘利亞,羅馬的敘利亞總督奧盧斯·加比尼烏斯率軍抵達幼發拉底河支援米特里達梯三世,但他在不久後便掉頭援助托勒密十二世(前53年~前34年在位)敉平埃及的動亂。米特里達梯三世失去了羅馬的幫助仍能征服巴比倫尼亞,並在塞琉西亞鑄造硬幣。前54年,奧羅德斯二世部下的將軍蘇雷納(Surena)收復塞琉西亞,將米特里達梯三世處死。

公元前53年,即愷撒進攻不列顛的前一年,羅馬執政官克拉蘇率兵四萬入侵波斯安息帝國。是時克拉蘇已年過六十,正處於其一生事業的巔峰。他是羅馬三巨頭之一,也是羅馬最富有的人。雖然擁有無與倫比的權力,金錢,美女和豪宅,克拉蘇仍不能滿足。故老相傳,波斯帝國富甲天下,皇宮中藏金不計其數,克拉蘇對此早已垂涎欲滴。況且征服波斯還可以為他帶來超越愷撒的顯赫戰功和無盡榮耀。他並不太在意羅馬元老院拒絕批准對波斯開戰。因為在他心目中,波斯只不過是又一個即將被征服的蠻族而已,這場戰爭幾個月就能結束。他已經在考慮如何安排得勝回朝的慶典活動了。

羅馬共和國和安息帝國接壤的東部邊疆,是地中海沿岸的敘利亞和巴勒斯坦。這裡狹窄的沿海平原帶有典型地中海氣候的特徵,溫暖濕潤。緊鄰著沿海平原的是一組南北向的山系,其中的黎巴嫩山脈高達二千五百米。越過群山,便是兩河流域的上游。此處的地貌是廣袤平坦的荒漠,僅有少數綠洲點綴其中。渡過幼發拉底河,再向東跋涉五十公里,便到了已有千年歷史的古城卡萊。

克拉蘇的大軍在敘利亞過冬時,羅馬共和國的盟友,亞美尼亞國王阿塔巴祖前來拜訪。阿塔巴祖表示願意親率一萬鐵甲騎兵助戰,同時建議克拉蘇大軍北上,取道亞美尼亞南下,直接進攻安息帝國的都城泰西封。這條行軍路線所經過的都是山地,可以限制安息騎兵的活動。然而傲慢的克拉蘇並沒有採納這個建議。他不願繞道,執意要橫穿美索不達米亞平原,長驅直入。這個決定最終葬送了他的七個羅馬軍團。

安息皇帝奧羅德獲悉克拉蘇入侵,立即召見統帥蘇萊那。他決定由自己親率大軍北上打擊亞美尼亞,阻止阿塔巴祖馳援克拉蘇。同時,他留給蘇萊那不足二萬的精騎。奧羅德的計畫是,由蘇萊那儘可能地拖住克拉蘇,直至自己解決了亞美尼亞人,再趕回來與他會合,與克拉蘇決戰。

出身名門貴族,時年僅三十歲的蘇萊那是安息最傑出的統帥。他曾仔細研究過羅馬軍隊的戰術,從而非常有針對性地訓練了他的騎兵,使他們知道何時進,何時退,何時集結,以及何時分散。他從未打算按照奧羅德的那個構想行事,而是決定以自己手中的這支精騎直接和克拉蘇的主力決戰,消滅他們。

面對來勢洶洶的羅馬軍隊,蘇萊那定下了誘敵深入的策略。他命令所有軍隊,一旦遇上克拉蘇的主力便佯裝向內地逃逸。

連月來克拉蘇一直對安息軍隊緊追不捨。他不斷催促自己的七個軍團急行軍,終於在盛夏之際渡過幼發拉底河,進入了一望無垠,無數無水的荒漠之中。羅馬士兵由於在高溫乾燥的環境下長時間急行軍,越發疲憊不堪。然而克拉蘇數月來都沒有見到過安息的主力。

終於有一日,羅馬軍團的偵騎向克拉蘇報告,前方出現大量安息軍隊。克拉蘇欣喜無比,立即下令全軍展開戰鬥隊形。起初,他按慣例將七個軍團的步兵一字排開,騎兵則處於兩翼,以防安息人迂迴他的陣線。

但克拉蘇很快便發現安息軍隊自四面八方湧現出來,而且根本沒有固定的陣形。克拉蘇意識到自己已經中了對方的詭計。不過他自知在兵力上據有優勢,是以並不慌張。他重新部署,將四萬大軍組成一個龐大的方形的夾門魚鱗陣,每一側的防線由十二個營的重步兵組成,中央為輕步兵,騎兵和輜重。

安息軍隊慣用戰鼓鼓舞士氣。蘇萊那發出開戰的信號後,數千面戰鼓同時擂響,如雷鳴般奪人心魄。從未經歷過這等陣勢的羅馬士兵個個面露懼色。

安息鐵甲騎兵首先試探性地衝擊羅馬人的陣線,發現羅馬人的夾門魚鱗陣相當厚實,於是立即退回。克拉蘇命令騎兵和輕步兵出擊,但他們沒走多遠便被一陣亂箭射了回來。

數以萬計的安息輕騎兵此時已將羅馬軍團的大方陣團團圍住,緊接著密如飛蝗的箭雨便開始傾瀉到羅馬人的防線上。

安息輕騎兵一直和羅馬人的陣線保持三十至五十米的距離。他們飛快地放箭,根本就不瞄準,而且努力將箭鏃以最大的力量射出。羅馬重步兵很快便領教了東方弓箭的威力,他們的木製盾牌在東方人強大的箭雨攻勢面前便如同是紙糊的一般。很多箭穿透了盾牌,將羅馬重步兵挽盾的手釘在盾牌上。

克拉蘇這時雖然焦慮,卻也並不慌張。他注意到安息人放箭的速度,以為他們的箭過不了多久便會用盡。但他隨即意識到事情的嚴重,他看到遠處停有數千頭駱駝。這些駱駝無疑滿載著安息人的箭鏃。

羅馬軍隊已面臨著一個兩難局面。他們希望能和敵人近身格鬥,但安息騎兵卻根本不給他們任何格鬥的機會。一旦受到絲毫的攻擊,原本或許正在衝鋒的安息騎兵便會立即退卻,取而代之的是自馬上回身射來的利箭。而已失去保護的羅馬步兵根本無法抵擋安息人的箭雨。反之,如果堅守不出,羅馬軍隊便只能被動挨打,越來越多的士兵便會被安息人的利箭殺傷,失去戰鬥力。

克拉蘇終於按捺不住,命令五千輕步兵和一千高盧騎兵出擊,不惜一切代價打破安息人的圍困。

看到羅馬人出擊,安息輕騎兵立即停止放箭,全線退卻。出擊的羅馬軍團大受鼓舞,緊追不捨,逐漸遠離了大方陣。此時安息鐵甲騎兵突然出現,組成一道鐵牆,阻住了這些羅馬人的去路,而先前逃逸的輕騎兵也都迴轉過來,將這支羅馬軍團圍住。安息鐵甲騎兵於上風處以長矛掠地,攪起漫天沙塵,使羅馬士兵眼不能視,口不能言,本能地聚攏在一起。於是安息輕騎兵開始向羅馬的人堆傾瀉箭雨。

羅馬輕步兵為了行動迅捷,通常僅裝備一面直徑0.6米的圓盾,一支標槍和一柄短劍。這些僅僅裝備圓盾的羅馬步兵在安息箭雨強大的攻勢下紛紛中箭,翻倒在地。還能勉強站立的步兵則有許多雙腳都被利箭釘在地上,動彈不得。於是安息鐵甲騎兵開始衝鋒。他們排成緊密的行列,橫掃羅馬人的陣地。羅馬軍中的高盧騎兵異常悍勇,在坐騎幾乎都被射死的情況下依然徒步迎上,有的抓住安息人的長矛,生生將其拖下馬來用短劍刺死,有的則竄到安息人的馬下,猛刺其馬腹。然而這樣的個人英雄主義終究不能挽回敗局,這支羅馬軍團很快便全軍復沒了。

當此情勢,克拉蘇仍在強自鎮定。他下令羅馬士兵一齊怒吼以壯聲勢。然而羅馬人的士氣已是極度低落,吼聲有氣無力,如同臨終前的哀鳴一般。

這一日的的戰鬥便是重複著以上那個模式。安息輕騎兵以弓箭削弱羅馬人的陣線,接著鐵甲騎兵衝鋒擴大戰果。一些身中數箭,痛苦不堪的羅馬步兵扔掉盾牌,迎著安息人的長矛而上以求速死。

戰鬥一直進行至黃昏,安息人滿意地撤離戰場,回營休整。

羅馬戰敗潰逃

克拉蘇明白勝負已定,是撤退的時候了。為了保證行軍速度,他不得不下令將不能走動的五千多名傷員遺棄。羅馬人打算趁夜色悄然離去。然而那些傷員們得知自己遭到遺棄,一時間哭喊,怒罵,哀求聲大作,使撤退的羅馬人膽戰心驚,幾乎是一步三回頭,生怕被安息人發現。不過不喜夜戰的安息人並沒有出兵追擊。於是羅馬人安全地撤至卡萊。

次日黎明,安息人來到羅馬軍隊的營地,將留下的五千傷員全部殺死。

不久即有謠言傳來,稱克拉蘇已在輕騎護送下逃回敘利亞,卡萊城內不過是他的一些將領和餘下的步兵。蘇萊那懷疑這是克拉蘇的詭計,立即遣人趕往卡萊,詐稱自己有意和談,要求約定時間和地點。克拉蘇不知是計,親自接見了他們。這批人當即回報,克拉蘇仍在卡萊。於是蘇萊那領兵趕至,將卡萊城圍得水泄不通。

缺水少糧的羅馬人只得強行突圍。最終克拉蘇被擒殺,他帶來的七個羅馬軍團四萬大軍僅有不足一萬的殘兵逃回敘利亞。

戰役地點戰役地點

卡萊戰役是蘇萊那一生軍事指揮藝術的巔峰。是役,他以不足二萬的兵力大破羅馬四萬大軍,這成為世界軍事史上以少勝多的著名戰例。

同時,卡萊戰役使安息帝國威名遠揚,一度成為羅馬的剋星。然而,安息軍隊的弱點也很明顯。他們的技術力量薄弱,缺乏攻堅能力,騎兵一旦到了山地便難以發揮作用。因而羅馬和安息在西亞的權力依然呈現均勢。同時,和東方人的戰爭亦使羅馬人逐漸意識到自己的一些弱點。此後的一百餘年中,羅馬軍隊大幅度增設弓箭手,大型機弩以及投石機等遠程火力。鐵甲騎兵亦逐漸出現在羅馬軍中。

屋大維成為羅馬元首之後,朝野上下一致要求和安息開戰以雪卡萊之恥。不過屋大維很清楚羅馬軍隊的優劣,明白和安息作戰的勝算太小。他頂住了各方面壓力,堅持通過外交斡鏇,終於使卡萊戰役中的羅馬戰俘獲得釋放,使羅馬軍團被繳獲的鷹符得以歸還。是時,卡萊戰役已經過去了二十餘年。

羅馬遠征軍團士兵神秘失蹤

公元前36年,為了打擊與西漢為敵的北匈奴郅支單于,西漢派4萬大軍西征。當大軍抵達郅支城(今哈薩克斯坦境內)時,竟意外地發現,在郅支單于的部隊中有一支奇特的僱傭軍。直到戰鬥結束,西漢將士才知道,這些士兵居然來自一個遙遠而陌生的國度。

公元前53年,羅馬帝國三巨頭之一克拉蘇率領羅馬第一軍團進攻中亞地區的帕提亞王國(中國史書稱其為安息,地處伊朗高原)。帕提亞人進行了殊死抵抗。5月,羅馬遠征軍進入一個叫卡萊的地方,結果中了帕提亞人的埋伏。面對四周黑壓壓的帕提亞大軍,不甘心坐以待斃的克拉蘇拚死突圍。經過一番激戰,羅馬軍團徹底崩潰,克拉蘇命令手下各自逃生。戰爭的結果是主帥克拉蘇被安息皇帝從咽喉灌入金汁處死。

卡萊之戰後,羅馬帝國暫時不再侵擾帕提亞。公元前20年,兩國言和。然而當羅馬人提出希望全部遣返卡萊戰役中被俘的羅馬軍人時,一件令他們困惑的事發生了。在清點戰俘的數目時,他們發現僅有區區幾百人。而此前他們得到的訊息卻是,當年第一軍團實際上很多士兵沒有戰死,無論是羅馬人還是帕提亞人,一時都陷入了困惑之中。

後來,歷史學家們終於解開了這個謎團。原來當時有1000多名羅馬軍團士兵衝出了重圍。要想生存下去,他們唯一的選擇便是避開帕提亞軍隊的封鎖繼續向東前進。最終,這支羅馬第一軍團的殘餘部隊衝出帕提亞國境,進入了中亞盆地。而在那裡,散布著像康居、大月氏這樣的小國。於是,善於作戰的羅馬士兵們便分別以僱傭軍的身份被這些小國接納。

來到中亞地區後,這些羅馬士兵仍保持獨立的作戰方式和生活方式,如果沒有重大變故,他們很可能就會在這裡逐漸繁衍生根。然而就在此時,一場戰爭再次改變了他們的命運。

當年流落到中亞的羅馬士兵,一部分投奔康居,另一部分則充當大月氏的僱傭軍。公元前40年,大月氏國內發生動亂,五位副王之一的貴霜發動戰爭,自任大月氏王。被擊敗的四位副王帶著自己的軍隊和屬民,包括那些羅馬士兵,向東逃到西漢境內的河西走廊。在那裡,這些羅馬士兵得到了妥善安置。而投奔康居的那部分羅馬士兵則沒那么幸運了,因為他們被捲入了北匈奴與西漢軍隊的戰爭中。

學術觀點

第一階段

古羅馬第一軍團失蹤之謎古羅馬第一軍團失蹤之謎

1980年代,甘肅研究人員關亨到訪甘肅省永昌縣附近的者來寨,現稱驪靬村,發現者來寨居民大多長者棕色或黃色頭髮,甚至藍色或灰色眼睛。這些村民並且由於奇特的長相而受到歧視。

關亨連同蘭州大學歷史系教授陳正義在者來寨展開大規模走訪調查,發現者來寨的村民除了長相奇特以外,生活習慣也和漢族截然不同:

村民經常做“牛鼻子”饅頭祭奠祖先;

重大節日村民會玩一種類似鬥牛的遊戲:讓牛聞血腥味道;

所有墓葬一律頭朝西。

第二階段

考古學家在者來寨附近發現99座西漢墓葬,具有以下特點:

幾乎所有墓主都是男性:專家們由此推斷,墓葬可能與軍隊有關;

墓主頭身比例大多為1:8,高於漢族人的1:7.5,卻和者來寨居民的頭身比例相近:專家們由此推斷,墓主不是漢族人,而是外族人;

所有墓葬全部頭朝西:和者來寨村民的喪葬習俗完全一致。

第三階段

驪靬古城所在地驪靬古城所在地

專家提出假設:者來寨的居民是西方使團/商團的後裔。但是這個假設很快被否定,因為者來寨並非處於繁華地段,而西漢後期絲綢之路也只是處於開拓階段,西方商團還沒有大規模進入中原地區。專家決定對者來寨村民進行脫氧核糖核酸檢測。一共採集了75份血樣,其中接近一半的樣本中有歐洲人的基因。關亨、陳正義意外地在者來寨發現一座西漢古城遺址。由於無法說出古城遺址的來源,他們決定從史料記載中尋找線索。

《漢書》中記載:公元前36年,西漢都護甘延壽,副將陳湯率軍攻打匈奴郅支城,發現郅支城採取“土城外有重木城”的防守方式,匈奴人並且派出一支長相奇特的軍隊,擺出“步兵百餘人夾門魚鱗陳[陣]”。關亨,陳正義認為,這正是羅馬軍隊獨有的防守和進攻陣勢,而“夾門魚鱗陳”正是羅馬軍隊頻繁使用的龜甲陣,因此當時匈奴人派出的是一支疑似古羅馬軍隊。《漢書》同時記載:漢軍大勝,“生虜百四十五人,降虜千餘人”,可能俘虜全部帶回漢朝。有人猜測,“驪靬”說不定是是希臘語“αλεξανδρία(Alexandria,亞歷山大里亞)”的異讀,並且也是為了俘虜安置而取的名。

第四階段

根據西方史料記載:公元前53年,羅馬三巨頭之一克拉蘇決定向東擴展實力範圍,親率7個軍團征戰安息帝國。羅馬軍隊一開始屢戰屢勝,卻在卡萊戰役中遭到安息軍隊埋伏,死傷慘重。克拉蘇長子率領第一軍團突破安息軍隊封鎖線(一說普布留斯被俘,後來率第一軍團逃脫),但第一軍團之後沒有再回到羅馬,不知所蹤。公元前20年,羅馬和安息簽訂和約,羅馬要求安息遣返卡萊戰役的戰俘,才得知第一軍團已經失蹤。

陳正義大膽推測:第一軍團逃出安息後一路向東逃亡,進入匈奴人的領地,後來並且效忠匈奴,直到再後來被匈奴派出與漢朝軍隊交戰。甘延壽,陳湯帶回漢朝的俘虜正是失蹤的古羅馬第一軍團,今天居住在者來寨的正是他們的後裔。

學術探索與爭論

驪靬人為羅馬人後裔的假說因其劇情離奇與浪漫色彩,頗受學術界歡迎,但是歷史文獻與科學檢定有很多人否認此假說。台灣學者楊希枚就於1969年在台灣《書目季刊》上發表《評德效騫的〈古代中國境內一個羅馬人的城市〉》,對德氏一些牽強之辭進行駁議。他認為,驪靬作為地名早在西元前60年前就已經出現,早於克拉蘇被擊敗的年代,不可能是為安置俘虜而取的名

。希臘詞開頭音節在中亞語言中常被省略,亞歷山大里亞在中亞語讀音“坎大哈”,不會是驪靬的音轉,非名字來源。驪靬也可稱犁靬,指古國塞琉西亞。塞琉西亞的希臘文作Σελεύκεια,讀音若“塞犁靬”則很有可能與漢文一樣讀作“黎軒”或“犁靬”

。陳湯攻殺郅支單于是西元前36年,離卡萊戰役已經接近20年,《漢書》〈陳湯傳〉:“凡斬閼氏、太子、名王以下千五百一十八級,生虜百四十五人,降虜千餘人,賦予城郭諸國所發十五王。”由此可見,陳湯已經將虜獲分給了協助漢軍作戰的15座西域國家,根本沒記載帶回漢朝,何況是驪靬。魚鱗陣也並非羅馬軍隊特有的龜甲陣,中國使用這種隊形作戰的時間遠遠早於羅馬。《左傳》魯桓公五年(西元前707年)“原繁、高梁彌以中軍奉(鄭莊)公,為魚麗之陣,先偏後伍,伍承彌縫。”硬說“魚鱗陣”是古羅馬時期的“龜甲陣”,並以此為依據判斷羅馬軍隊曾來到中國,實顯牽強。城外有重木城的防城工事也並非由羅馬傳入中亞的,中亞地區早已有之。他認為,牛崇拜也非羅馬文化。祭牛、鬥牛是農耕民族普遍風俗。春秋初年,秦文公建怒特祠,用於祭祀牛神。今天的浙江金華等地以及苗族、彝族、黎族、侗族、布依族、回族等少數民族也都有鬥牛活動,多數是以牛與牛相鬥,日本、韓國皆有鬥牛。而在國外,既有近東地區的牛祭,又有源於愛琴海東部的公牛崇拜,還有被稱為西班牙國術的騎士鬥牛,但唯獨古羅馬既沒有牛崇拜,也沒有鬥牛之俗,只是人鬥獸和人斗人。所以說者來寨村民對牛的崇拜是古羅馬人在此居住後的遺俗完全不能成立

。他認為,埋葬先人以頭朝西,也非紀念羅馬,中國古文化埋葬多半是頭朝西,表示靈魂寄託西方的意思。

2007年科學家也通過對當地人的遺傳鑑定後,發現其Y染色體多為東亞本地固有類型,無法驗證單倍型和羅馬人關係

,關於脫氧核糖核酸有羅馬血統的說法無法驗證

,中國社會科學院世界宗教研究所劉國鵬就曾經撰文介紹國際知名漢學家白佐良的觀點,認為“羅馬軍團流落中國”之說是各路新聞媒體爭相拋售的報導,而千篇一律的新聞報導也正說明其缺乏足夠的科學和文獻支持

德效騫的觀點一經提出立即遭到很多史學家的反對,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沒有後續的研究。1989年,蘭州大學歷史系教師陳正義與蘭州大學的英語外教澳大利亞學者大衛·哈里斯、俄語外教蘇聯學者弗·維·瓦謝尼金及西北民族學院(現西北民族大學)的關意權教授,贊同德效騫的觀點。此假說經過海內外媒體的傳播,立即成一個熱門話題,並為驪靬村帶來巨大的觀光收入。

但是,這四位學者並不是該領域的專家,從未發表過相關學術論文。陳正義寫的書《驪靬絕唱——最後的古羅馬人之謎》,僅為一本通俗讀物。雖然陳正義在書中宣稱以可靠的史料寫成,卻在關鍵之處率意敷衍聯綴、想像,全非嚴肅的歷史學論著。蘭州大學歷史學院汪受寬教授認為有關說法大有越炒越熱的勁頭,並擔憂如果學術爭論受到經濟利益的干擾,出現歪曲甚至編造歷史的情況,那么無論是專家學者還是媒體都將陷入一場道德危機。關於這一歷史謎團,至今尚無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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