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碑寺造像碑
劉碑寺造像碑,是河南現存最大的造像碑,清代金石著錄對其多有介紹,但僅限於造像銘文,其精美的造像未有著錄和專文介紹,不被世人關注。本文主要對劉碑寺造像碑的現狀、造像內容進行詳細介紹,並對造像題材、風格以及藝術成就進行探索研究。
劉碑寺造像碑,位於登封市東南20公里劉碑村。北齊天保八年(557年)豫州剌史劉碑等人刻立。後人因碑興建佛寺,因名“劉碑寺”,又為保護此碑建碑樓,俗稱“碑樓寺”。《金石萃編》云:“碑樓寺在縣東四十里石淙東源上,內有豫州劉剌史碑,北齊天保八年丁丑立。刻劃佛像,文列上方,字殊鄙劣。剌史名碑,無佛處鐫諸人姓名,俱劉氏名。文紀劉碑為首造碑文緣起也,村落沿其名曰劉碑”。①《說嵩》載:“劉碑原碑刻佛像,為豫州剌史建。縱橫列姓名凡百十人,具劉氏,覆以屋,名碑樓寺,蓋齊天保時作。”②原建碑樓和寺院早已損壞,面貌全非,寺內建築多系清末重修。民國年間,寺院保存尚為完整,寺院面積1千多平方米,前有山門,左為客堂、關帝廟,右為客堂、六祖殿,後面正中為佛祖殿,左為火神廟,右為老君殿,建築皆為三間。從建築布局看,除佛祖殿、六祖殿為佛教建築外,其它關帝廟、火神殿、老君殿全日道教廟房,不難看出,這裡在清末民初時已成為佛道雜居,寺廟合一的場所。造像碑就立於佛祖殿內。由於碑體高大,頂著屋頂,不便觀賞,民國二十九年重修時將屋頂起架增高,並建樓梯可達二層棚頂觀賞。二十世紀下半葉,當地政府將這裡改建為劉碑寺國小,佛祖殿也被當作了教師宿舍,長年受煤煙薰蝕,碑身表面已變得漆黑,加之人為的破壞,造像多有損毀。1963年6月河南省人民政府公布為省級文物保護單位。近年當地政府將學校遷出,文物部門對佛祖殿進行了加固維修,使其得到了妥善保護。由於該碑地處遠離城區的農村,交通不便,世人所知者多見於清代金石著錄中的造像記,而對造像知之者甚少。筆者曾於1993年和2004年兩次對其進行實地調查③,並對其進行測繪、傳拓、拍照和記錄,獲取了大量第一手資料。現將這兩次的調查材料進行整理,並對劉碑寺造像碑的題材、內容以及藝術風格等進行介紹和探索,旨在拋磚引玉,求教方家。
一、河南現存最大的造像碑――劉碑寺造像碑
劉碑寺造像碑,石灰岩雕造,通高398厘米,是河南現存造像碑中體量最高大的一通螭首扁體造像碑,。由碑首、碑身、碑座三部分組成,碑首碑身連為一體,用整塊石材雕成。碑首高115厘米,寬158厘米,厚45厘米;碑身高203厘米,寬144厘米,厚45厘米;座高80厘米,寬198厘米,厚126厘米。分述於後:
碑陽:碑首六龍盤繞,龍首分垂兩側,張口銜住碑身上部兩角。碑額處雕一尖楣圓拱龕,高68.5厘米,寬56厘米。尖拱形龕楣上方分居兩側的雙龍後爪承托一摩尼火焰寶珠。龕內雕一佛二弟子二菩薩,主尊頭部及胸部殘損,有蓮瓣形背光和圓形頭光,著雙領下垂式袈裟,內著僧祗支。右手屈肘於胸側施無畏印,左手下垂前伸施與願印,手掌均殘損。結跏趺坐於方形須彌座上,座下飾仰蓮瓣,衣裾覆搭座之上部,右足外露,掌心向上。二弟子有圓形頭光,身著雙領下垂袈裟,雙手合十,跣足立於蓮花座上。二菩薩頭戴寶冠,有桃形頭光,項飾珠串,帔帛繞肩穿肘下垂,斜披珞腋,下著長裙一手持蓮蕾屈肘上舉,一手自然下垂;手握帛帶,跣足立於仰蓮座上。主尊座下正中刻蓮花荷葉裝飾的博山爐,二供養比丘雙手合十跽坐兩旁,另有兩隻護法獅子蹲坐在其外側,獅首向內,右側獅首殘。
碑身縱向分三列雕刻,中列上下雕二龕,上龕由兩株乾粗枝茂的菩提樹組成一圓拱龕,龕高45厘米,寬35厘米,菩提樹枝構成的龕楣高16厘米。龕內雕思惟菩薩半跏坐於束腰高座上,座下飾覆蓮瓣。有圓形頭光,胸部以上及兩腿殘缺,寶繒垂肩,衣著紋飾剝蝕不清。龕楣兩樹之間刻一供養天人,頭戴寶冠,手捧供物作正面飛翔狀,天帶在身後形成桃形。座下刻起伏的山林。反映的是釋迦出家在苦行林中修行的情景。樹下外側各刻一供養比丘,手捧供物面內而立。
下龕為尖楣圓拱形龕,是該碑的主龕,也是該碑造像龕中最大者,龕高88厘米,寬58厘米。圓拱形龕梁被鑿損,龕柱下飾覆蓮座,上飾蓮瓣裝飾的火焰寶珠,左柱上端的火焰寶珠鑿毀,下部殘存榜題“陽大像主前敕授豫州刺史劉碑”,右柱存榜題“發心造像主前奉朝訓洛州平正劉方興”。龕內雕一佛二弟子二菩薩,主尊有蓮瓣形背光和圓形身光,頭部殘,著雙領下垂袈裟,內著僧祗支,腰束帶打結下垂,右側衣襟甩向左肘繞肘垂下。右手屈肘上舉,手指殘泐不清,左手自肘部殘缺。結跏趺坐於方形須彌座上,衣裾覆搭座之上部,右足外露,足心向上。座下飾覆蓮瓣一周。二弟子頭部殘,有圓形頭光,著雙領下垂袈裟,右側衣襟繞搭於左肘下垂,內著僧祗支,雙手袖於衣內,跣足立於蓮蓬上。二菩薩頭部殘缺,有桃形頭光,頸戴桃形項飾,上身袒,下著長裙,瓔珞隨帔帛繞肩在胸前交叉下垂至膝際後上揚,一手屈肘上舉,手臂殘缺,一手自然下垂握帛帶,跣足立於仰蓮座上。龕柱外側各刻一辟支佛,保存完好,頭梳螺鏇式肉髻,有桃形頭光,面相豐滿圓潤,身披袈裟,下著長裙,雙手合十,側身向內,跣足立於長莖蓮蓬上。龕下正中雕博山爐和長莖荷葉與蓮花。其左右各雕一供養人像和手持長莖荷葉的侍從與童子,外側各雕一持戟神王像,最外側各雕一隻護法獅子作蹲坐狀,昂首翹尾,氣勢昂然。
左列三龕:上龕為帳形龕,龕高50厘米,寬43厘米。龕楣飾幃幔和瓔珞,頂部飾蓮花和山花焦葉。龕內雕一菩薩二弟子二脅侍,除左側脅侍外,頭部皆殘。主尊身著菩薩裝,頭上寶冠已殘,有圓形頭光,頸戴桃形項飾,寶繒垂肩,內著僧祗支,珠串瓔珞披掛身前交叉穿璧環下垂座前上繞於身後。下著長裙覆座,右腳斜伸外露,左腳收放於方形台座上。右手屈肘上舉施說法印,左手自然下垂置於腿上。座下正中刻荷葉裝飾的博山爐,兩邊各刻一扛托力士托舉著主尊寶座。二弟子有圓形頭光,著雙領下垂式袈裟,右襟上繞搭於左肘下垂,雙手合十立於蓮座上。二脅侍有桃形頭光,頸戴項飾,上身著僧祗支,下著長裙,帔帛繞肩沿身側垂下,一手下垂,一手屈肘舉一蓮蓬,跣足立於蓮座上。
中龕為帳形龕,龕高60厘米,寬40厘米,龕楣為圓形帷帳,上飾幃幔和蓮花,上部刻四身蓮花化生,中間兩身手牽華繩,肩披帛帶,下著短裙,跣足立於蓮花上,外側兩身蹲坐於蓮花上,間飾寶相花。龕內雕一佛二弟子二脅侍,頭部均殘。主尊有桃形頭光,著雙領下垂袈裟,內著僧祗支,右側衣襟甩向左臂繞肘下垂。下著長裙,結跏趺坐於方形須彌座上,裙裾覆搭座之上部,右足從衣裾中露出,掌心向上,左手自然下垂,手指向下,手掌向外施與願印,右手屈肘上舉,手掌殘損,應施無畏印。二弟子有圓形頭光,身著雙領下垂袈裟,右襟上繞搭於左肘,雙手袖於衣內,跣足而立。二脅侍有桃形頭光,頸戴項飾,上身僧祗支,下身著裙,帔帛繞肩下垂身側,一手屈肘上舉,一手自然下垂,跣足立於蓮座上。主尊座下正中刻博山爐,兩邊各刻一扛托力士托舉著佛之須彌座。
下龕為帳形龕,龕高38厘米,寬25厘米。龕形損壞較重,從殘存痕跡可看出,龕楣飾垂幔,龕楣右邊刻一蓮花化生,下部損泐不清。龕內雕維摩詰居士手持麈尾面右而坐,旁立二弟子,頭部皆殘。龕下左右刻三個手持蓮花的供養人。在上兩龕的左框線刻題榜一行:“大都邑主陽城縣功曹劉聲聞,地?(右土左廿)主劉明熾,大都邑主橫野將軍劉□□”。
右列三龕的排列與龕形以及龕內雕刻內容分別與左列相對應的造像龕相同,上龕高50厘米,寬43厘米。龕內造像與左列上龕同,主尊胸部以上殘泐不清,身著菩薩裝,寶繒垂肩,帔帛在身前交叉穿環,右手屈肘於胸前,手指殘泐不清,左臂下垂從肘部殘缺,結跏趺坐於方形台座上,覆搭座前的衣裾剝蝕不清。二弟子雙手袖於衣內立於兩旁;左右二脅侍與左列上龕二脅侍相同。左脅侍損壞嚴重,僅存輪廓;右脅侍保存較好。龕右框線榜題“大都邑主前陽城郡□□劉子云”。
中龕高60厘米,寬40厘米。內雕一佛二弟子二脅侍,主尊有桃形頭光,頭部殘泐,著低領通肩袈裟總覆兩臂,衣紋在胸前形成U形,內著僧祗支。右手屈肘上舉,手指殘,左手放在左腿上,結跏趺坐於方形台座上,裙裾覆搭座之上部,座之兩端有殘缺。二弟子袖手而立,右側弟子頭部殘泐,左弟子保存較好。右脅侍殘毀,左脅侍除面部及手掌有殘缺外,其它保存較好,有桃形頭光,從頭頂殘存痕跡看,應為螺鏇式高肉髻。著總覆兩臂的低領袈裟,內著僧祗支,左手持蓮花,右手屈肘於身側,手皆殘。此像應為辟支佛。
下龕高38厘米,寬25厘米。龕內雕文殊菩薩和二弟子,與左列下層龕中的維摩詰居士對坐論法。頭部皆殘,主尊有桃形頭光,頸戴桃形懸墜項飾,帔帛繞肩,上著僧祗支,下著長裙,左手屈肘前伸,手掌殘損;右手握經卷屈肘於身側。二弟子雙手合十而立,右弟子上半身殘泐。龕左外刻一供養菩薩持蓮花而立,其上刻一蓮花化生,其下刻二供養人,龕下刻聽法弟子數人。
碑陰:碑首龍紋與碑陽相同,碑額雕一尖楣圓拱龕,龕高72厘米,寬50厘米。龕內雕釋迦多寶二佛並坐,均有蓮瓣形背光和圓形頭光,頭部及上身殘損,結跏趺坐於方形須彌座上,裙裾覆搭座之上部,座下沿飾覆蓮瓣一周。座側刻二弟子殘損,有桃形頭光,從殘跡可看出,左側弟子雙手袖於衣內,右側弟子雙手合十。其外各雕一辟支佛,有桃形頭光,螺鏇式高肉髻,面相方圓,著雙領下垂式袈裟,左側雙手袖於衣內,右側雙手合十。其下刻二供養菩薩,頭部皆殘,右菩薩上身殘泐,均有桃形頭光,帔帛繞肩下垂,下著長裙,雙手握蓮花跣足立於仰蓮座上。龕下正中刻一扛托夜叉立於蓮座上扛托著蓮花荷葉裝飾的博山爐,左右各刻一供養比丘,手持蓮蓬面內而立,在扛托夜叉和二比丘之間各有一豎長條塊,可能為刻榜題所留,其上刻寶相花圖案。其外側各刻一護法獅子,身軀殘泐不清。
碑身上部並列雕七個尖楣圓拱龕,每龕高30厘米,寬18厘米。龕與龕之間飾忍冬荷葉。龕內各雕一佛,龕柱處雕供養菩薩,共七佛八菩薩。頭部均殘,有圓形頭光,除佛之著裝和手勢不盡相同外,均結跏趺坐於方形座上,裙裾覆搭座之上部,座下飾覆蓮瓣一周。從右至左第一佛著右袒式袈裟,雙手合十於胸前;第二佛著通肩袈裟,雙手施禪定印;第三佛著雙領下垂式袈裟,內著僧祗支,雙手在胸前袖於衣內;第四佛著雙領下垂式袈裟,內著僧祗支,右足外露,掌心向上,左臂殘缺,右手屈肘上舉施說法印;第五佛與第三佛同;第六佛著通肩袈裟,總覆兩臂,雙手袖於衣內;第七佛著雙領下垂式袈裟,雙手合十。菩薩裝束完全一致,均上身赤袒,下著長裙,帔帛繞肩下垂至足部,雙手握蓮花屈肘於胸前,跣足而立。最左邊菩薩殘缺。七佛,即釋迦牟尼及其以前的七佛,又稱七世佛,分別是:毗婆尸佛、尸棄佛、毗舍婆佛、拘樓孫佛、拘那含佛、迦葉佛、釋迦牟尼佛。七佛之下正中雕蓮花荷葉裝飾的博山爐,兩側各刻一比丘,著雙領下垂式袈裟,內著僧祗支,右側衣襟甩向左肘繞肘下垂,下著長裙,一手屈肘握衣襟,一手上舉撫荷葉,側身向內而立。其外兩旁各雕四個豎長方形龕,龕高21厘米,寬8厘米。龕內各雕一供養菩薩,頭部殘,均有圓形頭光,頸戴項飾,上身袒,下著長裙,帔帛繞肩沿體側下垂,一手自然下垂握帛帶,一手屈肘上舉,手持未敷蓮花荷葉,跣足而立。碑身下部刻劉碑造像銘及造像主題名,正書,42行,滿行13字,銘文下刻題名7列,列49行。錄文附後。
碑之兩側面:上部各雕一龕,龕下刻六龍交纏的變形龍紋。左側面龕高37厘米,寬27厘米。尖拱形龕楣由兩株菩提樹組成,龕內雕一佛二菩薩。頭部均殘,主尊有圓形頭光,著圓領通肩袈裟總覆兩臂,下著長裙,手施無畏與願印,跣足立於仰蓮座上。二菩薩均有桃形頭光,寶繒下垂,帔帛繞肩沿體側下垂,下著長裙,雙手合十跣足立於仰蓮座上。右側面上部雕尖楣圓拱龕,龕高40厘米,寬27厘米,深5厘米。龕楣上方刻二飛天,頭戴花冠,天帶繞肩在身後飄蕩形成桃形,雙手合十飛翔而降。龕內雕一佛二辟支佛,頭部均殘,主尊有圓形頭光,著雙領下垂式袈裟,內著僧祗支,下著長裙,右手施無畏印,左手屈肘於身側,手握衣襟,跣足立於仰蓮座上。二辟支佛有桃形頭光,頭上有螺鏇式肉髻,著雙領下垂式袈裟,袈裟一角上繞搭肘下垂,雙手袖於衣內,立於仰蓮座上。龕左框線刻榜題“西龕像主陽遵妻王阿妻息陽子哲”。
碑座:方形,上沿刻覆蓮瓣一周,共36瓣。座正面及左右側面雕出12個豎長方龕,其中正面6個,左右各3個,方龕上沿條帶上線刻蓮花忍冬紋。每個方龕內雕一尖楣圓拱龕,龕高47厘米,寬27厘米。龕與龕間有龕柱,柱頭飾蓮瓣裝飾的火焰寶珠,龕楣上方左右刻蓮花、荷葉、忍冬。龕內各雕一神王像,有圓形頭光,頭戴寶冠,寶繒上揚,帔帛繞肩穿肘下飄,剛健兇猛,姿態各異,遊戲坐於蓮花座上。身旁刻蓮花荷葉與忍冬。碑座正面左框線刻題記:“都總首王甫元吉□崇德,副首張德閏。時天聖四年丙寅歲重建。”由此可知劉碑寺在北宋仁宗天聖四年(1024年)進行過重修。碑座後面減地線刻山林射獵圖,左半剝蝕較甚,從殘存的圖像看,有執弓、執叉、執刀等騎士和獵犬、獅、虎、鹿、兔以及其它動物等,在山林中橫衝直撞,互相追逐。畫之右上角有一毛草庵,庵內兩人對坐,庵前林木蔥鬱,溪水孱孱,一人身披鹿皮在河邊汲水,胸前中一箭,身旁置一水罐。這幅表現狩獵場面的線刻畫,反映的則是佛經中的“晱子本生”故事。“晱子本生”說:迦夷國王進山射獵,侍奉盲父母在山中修行的晱子因著鹿皮提瓶在溪邊汲水,被國王誤傷,臨死前只請國王代為照顧二老。圖中河邊汲水者即為晱子。左上角有“歲在丁丑”的紀年刻字,乾隆以前拓本中“天保八年”等字不損,可知該碑當為北齊天保八年所刻。
二、造像題材及相關問題
劉碑寺造像碑是河南現存體量最大的造像碑,其高大的碑體採用了中國傳統紀事碑的形式,美觀大方,氣勢雄偉。這種螭首扁體造像碑最早出現於北魏晚期,美國波士頓美術館藏北魏永安二年(529年)“五十人等造像碑”,④碑首螭龍盤繞成半圓形,碑身中部雕龕造像,下部刻造像記,是現存有紀年的最早的螭首造像碑。東魏、北齊時代是螭首造像碑流行時期,河南現存最早的螭首造像碑當數登封嵩陽書院存的“嵩陽寺倫統碑”,該碑刻於東魏天平二年(535年),被稱為“釋教造碑之始”⑤,劉碑寺造像碑直接繼承了“嵩陽寺倫統碑”的形式,碑體除碑陰下部刻造像銘記外,遍雕造像龕43個,現存人物造像113尊。龕形有尖楣圓拱龕、圓頂帷帳龕、平頂帷幔龕以及菩提樹龕和長方形龕等。造像題材除常見的佛、弟子、菩薩、思惟菩薩、釋迦多寶、七佛、維摩詰變、供養菩薩、蓮花化生、供養天人、供養人、護法力士、護法獅子、博山爐外,還有辟支佛、神王像等。辟支佛在該碑的龕像組合中成為重要角色,這種題材的變化標誌著當時民間信仰的變化。辟支佛,辟支迦佛陀之略稱,據《佛學大辭典》•“辟支迦佛陀”云:“舊譯緣覺,新譯獨覺。……初發心時值佛,而思惟世間之法,後得道,身出無佛世,性好寂靜,加行滿而無師友之教,自然獨悟,故名獨覺;又觀待內外之緣(內為飛花落葉,外為十二因緣)而悟聖果,故名緣覺。”可見辟支佛是在無佛之世獨自覺悟,並自悟十二因緣功德圓滿終成善果的,辟支佛乘屬“三乘中之中乘也”⑥。這種介於大、小乘之間的中乘佛教所主張的“獨覺”、“自悟”的修行思想,反映在造像中最早見於北魏末期,至東魏、北齊時開始流行,在河北邯鄲南響堂山北齊洞窟中尚能見到遺存的辟支佛殘跡,在河南現存的造像碑中幾乎都能見到辟支佛形像,如河南博物院藏天保十年(559年)“高海亮造像碑”、天統四年(568年)“張伏惠造像碑”等,說明“獨覺”、“自悟”的中乘佛教思想在北齊時已被人們接受,且十分流行,成為北齊佛教造像重要題材之一。
神王題材的出現,最初見於龍門石窟賓陽洞以及鞏縣石窟寺,後來延續到安陽靈泉寺大留聖窟以及河北的響堂山石窟,他們多刻於石窟的中心柱下端及石窟四壁下端,而造像碑中出現神王題材,最早見於登封東魏天平二年(535年)“嵩陽寺倫統碑”,而刻有神王名稱者,最早見於東魏武定元年(543年)“駱子寬造像”⑦,該碑碑座背面及兩側刻出十身神王像,且均有神王名字榜題,分別為火神王、樹神王、山神王、魚神王、龍神王、珠神王、風神王、獅子神王、鳥神王、烏神王。這些神王名稱為考證其他神王名稱提供了重要的參考依據。造像碑中的神王像多刻於碑座四周,且多以減地淺浮雕的形式出現,如登封東魏天平二年(535年)“嵩陽寺倫統碑”、滎陽“北周村造像碑”碑座均刻有神王像。北齊造像碑座上刻神王像較為罕見,在河南現存的造像碑中僅此一例,且變東魏時期的減地淺浮雕為高浮雕,增強了造像的立體感。該碑刻出的12身神王,由於其手中持物不明顯,多數形像很難判斷出其各自的名稱,尚待進一步考證。
飛天是佛教造像中的重要題材,尤其是北朝時期的石窟寺造像和石刻造像,飛天都以婀娜的身姿出現在造像背光和龕楣上,或伎樂,或供養,成為造像的重要組成部分。而劉碑寺造像碑的飛天雕刻卻較少出現,全碑僅刻飛天三身,即碑身陽面中列上龕龕楣處刻出的一身手捧供物的正面供養天和右側面上部小龕龕楣上方兩身雙手合十的供養天。由此可見,飛天題材的運用在此時已經減弱,北魏造像中天人飛舞的場面不再出現,箇中原因,有待考察。
三、造像風格及藝術成就
劉碑寺造像碑,不論其高大的碑體,還是藝術成就,堪稱造像碑中之最,其精美的造像藝術體現著明顯的時代特徵。雖然造像頭部多已殘毀,但其華麗的裝飾和豐富的雕刻內容以及鬼斧神工般的雕刻技藝,成就了這座藝術豐碑。在造像風格和藝術成就主要表現在:
1、均勻對稱的構圖。從碩大的碑體到細小的形象刻劃,不難看出當時造像主的虔誠和工匠們的智慧,碑身造像龕的構圖是經過精心策劃的,採用以中軸線為主,左右對稱的形式,分布均勻對稱,給人以均衡平穩之感。在造像組合上,不管是一佛二菩薩的三身組合,還是一佛二弟子二菩薩、一佛二弟子二辟支佛、一菩薩二弟子二脅侍等五身組合,以及該碑主龕一佛二弟子二菩薩二辟支佛和二力士等九身組合,也都是採用以主尊為中心左右對稱進行布置。即使由於龕內空間的限制,將組合內容刻於佛龕之外,如將辟支佛刻於龕柱外側,二力士、二護法獅子刻於龕之下方。其位置安排也都是左右對稱,並以像的大小來突出主題。這種左右對稱的構圖形式,反映了中國傳統的審美情趣,也使造像本身顯得平穩莊重。
2、華麗的龕楣裝飾。從碑首、碑身到碑座,遍布雕飾,無一空白。不論是六螭盤繞的碑首,還是造像龕楣,都極具裝飾之華麗。龕楣造形不拘一格,半圓拱形的龕楣恰似一道彩虹懸掛於造像之上,給佛主說法場面平添幾分神秘色彩。這種尖楣圓拱龕成為北齊造像龕的顯著特徵。平頂帷帳龕和圓頂帷帳龕也是該碑的一大特色,龕楣雕飾蓮瓣紋、三角懸墜紋以及瓔珞流蘇,給龕楣裝飾得十分華麗。尤其是圓頂帷帳龕楣上刻蓮花化生,或坐於蓮花之上,或手牽華繩立於蓮花上,給本已華麗的龕楣又增加幾分活躍氣氛。這種龕楣裝飾,在北魏石窟造像中較為多見,如龍門石窟、鞏縣石窟中均能見到,可見北齊時期的龕楣裝飾仍延續著北魏的樣式。
3、多種服飾樣式並用。佛之著裝不拘一格,雙領下垂式大衣與總覆兩臂的通肩袈裟以及右袒袈裟並用,顯示出佛裝的多樣性。衣裾覆搭座之上部,褶紋繁褥細密,運用不同深淺粗細的線條表現出來,增強了造像的韻律感。菩薩著裝主要有五種樣式,一種是上身袒,下著裙,腰束帶,裙褶向兩腿外分開,帔帛繞肩沿體側下垂,如碑陰的脅侍菩薩和供養菩薩;第二種是上身著僧祗支,下著長裙,帔帛繞肩在身前交叉下垂至膝際後上揚穿肘下垂,如碑陽碑額佛龕內的二脅侍菩薩;第三種是上身著僧祗支,下著長裙,帔帛繞肩沿體側下垂,如碑身陽面上層左龕內二脅侍;第四種是上著僧祗支,下著裙,帔帛與珞腋繞肩在身前交叉,交叉處飾圓環,如碑身陽面上層左龕主尊和碑陽下部主龕內的脅侍菩薩(此二菩薩瓔珞交叉處不飾圓環),而右列上龕主尊身前沒有瓔珞。另外一種樣式較為罕見,上身著僧祗支,下身著裙,腰束帶,帔帛繞肩沿體側下垂,身前的褶紋類似於袈裟的衣紋,如果不是繞臂的帔帶,很難分辨出是菩薩裝還是袈裟。如碑陽左列中層龕內二脅侍。在此需要說明的是,這種僧祗支多用於佛之著裝,而菩薩上身著僧祗支尚少見,這種新的菩薩裝束的出現,其來源何處,尚待考證。
4、刻寫精美的書法藝術。劉碑寺造像碑最早顯名於世,當歸碑陰下部的造像銘文,清代的金石書籍對其多有著錄,然對其書法的評價並不客觀,《金石萃編》曰其“字殊鄙劣”,實乃差矣。綜觀劉碑造像銘文,篇幅之大,刻寫之精,在同時代造像碑中尚屬罕見。其書法精湛,渾圓遒凝,與東魏《敬史君碑》如出一人之手。正如孫蘭風、趙超先生評曰:“這是一件刻寫精美的書法作品,雖然文字中夾雜隸書、篆書,在行筆中夾雜篆意,這是北朝晚期楷書在向成熟發展中表現出的一種復古風氣,在北齊的碑刻銘記中常可見到。筆法中多含篆意,使得文字平正和美,氣勢圓渾,具有端莊秀美的風韻。它既承繼了北魏碑刻中雄健的開闊氣勢,又吸收了南朝書法中的柔媚綿麗之風,匯為一體。章法上疏密得當,表現出錯落有致的節奏美。隋代書法承上啟下,為唐代楷書的極盛奠定了基礎,而劉碑造像銘一類書法作品,正是隋代書法風格的先源”。⑧
5、多種藝術手法的運用,成就了一座藝術豐碑。該碑運用高浮雕、淺浮雕、平面減地浮雕、陰線刻等中國傳統的雕刻技法,對不同物像進行不同的藝術表現。龕像組合均採用近似於圓雕的高浮雕手法表現,主題突出,形象鮮明,更具立體感。造像細部的表現和龕楣裝飾則採用淺浮雕加陰線的手法,即使物象突出,又使之細膩精美。兩側面變形龍紋採用平面減地浮雕施陽線的手法,使物象更具裝飾效果,同時在裝飾中蘊含著一種神秘的色彩。碑座背面的“睒子本生故事”以及花紋的表現採用了陰線刻手法,線的運用是中國傳統的繪畫技法,作者以石作紙以刀代筆,將宗教內容用繪畫的形式表現出來,與其說是一幅佛教教義的宣傳畫,不如說是一幅中國傳統的山水畫,這種以陰線刻手法表現的圖畫,是中國繪畫的另一種表現形式――石刻線畫的重要內容。在刀法的運用上,繼承了北魏的直平刀法,又運用漫圓刀法和陰線刻,如衣褶的表現先是用直平刀法刻出較凸或較凹的層次,再用漫圓刀法削去稜角,最後用陰線勾勒出較細膩曲直的紋飾。衣紋線條較以前更為稀疏,且用雙線勾勒,形成凸起的陽線條,這種表現衣褶的技法開創了唐代雕刻藝術的新作風。
四、造像銘文
劉碑寺造像碑的造像銘文,在景日昣的《說嵩》、王昶的《金石萃編》、《增補校碑隨筆》等書中均有收錄,並對劉碑寺的來歷和記文中的碑別字、異體字進行了考證辨識。然碑陽之四則題記和碑陰造像銘文下部的諸人姓名多不被錄入,這有可能是拓片不全所致。從碑陽殘存題記“……陽大像主前敕授豫州刺史劉碑”、“發心造像主前奉朝訓洛州平正劉方興”、“大都邑主陽城縣功曹劉聲聞,地(右土左廿)主劉明熾,大都邑主橫野將軍劉□□”、“大都邑主前陽城郡□□劉子云”,可知碑陽造像主俱為劉氏為官之人。大像主劉碑官居豫州剌史,是該碑中的最高官職,但史書無載,記文中載其“河澗人也”,河澗,當作河間郡,後魏置,即今之河北省河間縣⑨。關於劉碑何時遷至嵩洛,《金石萃編》載:“劉氏之家河間者,惟北魏劉胄官直閣將軍出守本郡,與茹皓俱赴鄴宮講武,乞留至洛,似即劉碑先世,文故云“因官隨爵,芳稱嵩左’者也。”這裡的鄴宮,應指東魏新宮,東魏新宮的修建始於孝靜帝元善見天平二年(535年)八月,“發民七萬六千作新宮於鄴”至興和元年(539年)“九月發畿內十餘萬人城鄴”⑩,說明劉胄最早在天平二年以後赴鄴宮講武,如果劉碑是劉胄後人,那么他遷入洛陽的時間最早在東魏以後。關於劉碑的歷官、事跡,史傳無載,銘文不詳,故無可考。銘文下部的諸人姓名337人,其中大邑師2人,邑師1人,都邑主4人,都維那2人,維那28人,邑子300人。劉姓邑人48人,僅占諸邑人的六分之一,故前人著錄謂“俱劉氏”有誤。茲錄文如下,以供方家研究參考。
夫妙靜虛凝,聖跡難尋,惔怕(淡泊)無相。」非有心能知,雖形言幽絕,誕邇三」千,慈悲內發,欲濟免拔苦。演十二」而曉群情,喻三車以運諸子。權應」歸空,潛神真境。然篤信佛弟子劉」碑,河澗人也。寶胄唐資,瓊基漢緒,」襲踵前王,衣冠萬代,因官隨爵,」芳柯(稱)嵩尤(左)。此人善識四非,深解五業」,纂募(慕)鄉艷,酋(首)領懷珠,獨照皆是。軒」姬荴蔬英裔之孤,挺晉魏九域盤」根之梁棟,骰昞皇朝,飛聲齊室,故」能同率繢素異心,共遵等意,採石」金山,遠求名匠,奇思罕聞,巧殊世」外。四挾靈鷲之顯,西據王舍之陽。」派流濟濟,建像一區,構基三泉,首」騰霄月。真容凝然,化流無尋,光耀」十方,空空遍滿。視之者目中花生,」觀之者我心寂滅。仰為皇祚永隆,」宰輔顯上,以此果緣福鍾師僧七」世,願使神登紫宮,形升妙境,見在」寧康,子孫興茂。辨知超才,表心六」藝。宦拯台相,位累九坐。生墮歡諧,」來棲道跡。往往逢賢,處處遇聖。蠶(蠢)」動普洽,同照十日。身當正覺,游濟彼」岸。刊鏤金芳,願言不朽。其辭曰:」
如來聖跡,邈矣難尋。究竟歸空,妙」理實深。出沒自在,顯滅雙林。欲隨」而去,攝以愚心。龕龕有佛,相望若」語。菩薩立侍,含聲未□。師子護坐,」豎目相睹。諸天作樂,□□對舞。金」剛力仕(士),在戶之旁。耶卷□目,偃蹇」相當。波旬請死,欲退無方。道俗肩」隨,慶會天堂。肅肅法師,寂寂道場。」崇之若近,尋之芒芒。垂?誘下士(土),上」接攜將。六類解羅,三有暈(暉)光。俄俄」禪定,神歸空外。真化無尋,心寧三」味。脫骨王子,廣度一切。夙樹珪璋,」垂?羅天闕。冠冕世襲,金柯秀髮。辨」隆待仕,殊今古越。俊邁機警,皎然」若月。信士英英,執悟福明。鐫鏤金」石,(相好巍巍。嵯峨妙絕,是難是)希(終天畢地,永為萇基。)(括弧里的字據《金石萃編》)
大邑師惠獻大邑師僧和都邑主劉始興都邑主戴恭都邑主劉方興
都邑主劉叵當都唯那劉貴宗都唯那戴桃扶唯那劉元早唯那成莫問
唯那司馬定唯那陳龍引唯那曹舍唯那陽買唯那尤女生
唯那陽樹生唯那陳丯唯那陽延俊唯那曹伏願唯那曹多侯
唯那陽寒生唯那孫明達香火杜市和清淨戴始王中正成定周
中正戴曇先邑子劉客生邑子劉舍能邑子戴迴勝邑子陳盆生
邑子戴顯智邑子曹嘆世邑子劉沃何邑子劉桃棒邑子劉征蠻
邑子劉寒生邑子劉小充邑子劉貴洛邑子劉廣爾邑子張顯慶
邑子劉明熾邑子劉蠻德邑子劉方閏邑子劉方洛邑子曹郭買
邑子戴惠珍邑子戴社願邑子劉枽生□□□□□邑師僧□
唯那陽顯明邑子劉伏邑子劉萬邑子戴顯邑子趙德
邑子郭虎邑子戴黑邑子劉小慶邑子戴副侯?邑子劉眾愛
邑子劉永進邑子戴方伯邑子成德奴邑子戴永傷邑子李義和
邑子戴紫雲邑子張托(至鳥)邑子劉閏台邑子劉清早邑子陽元同
邑子張元緒邑子王羅雲邑子張始興邑子劉僧智邑子劉執?胡
邑子劉義俱邑子趙譽邑子王慶雲邑子王雙桃邑子陳進興
邑子張傷邑子趙遠邑子趙洛勝邑子李銀勝邑子朱要男
邑子郭女傑邑子戴僧英邑子趙女好邑子陳道英邑子張雙勝
邑子趙妙勝邑子陽郭女邑子孫貴女邑子吳醜女邑子譚勝好
邑子戴賢妃邑子盧蠻王□□□□□唯那曹元康
邑子戴和邑子戴禮邑子戴養邑子韓侯?邑子劉道
邑子劉歡邑子解因邑子陽買德邑子陽周邑子陳羔女
邑子陳褥但邑子陽伯生邑子陽欽邑子陽子元邑子陽領孫
邑子郭貴買邑子郭智邑子郭惠超邑子馬侯勝邑子王始進
邑子趙醜貴?邑子陳伏奴邑子陳榮侯?邑子陳進邑子曹念
邑子曹侯?標邑子曹還台邑子曹伏匡邑子曹定香邑子曹雙進
邑子徐願邑子魯貴邑子徐兔邑子徐雅邑子焦興安
邑子李摩生邑子許轉洛邑子許敬洛邑子許肆洛邑子陽曇文
邑子陽伏愛邑子楊男英邑子田桃臣邑子趙歸香邑子歐陽恩
邑子歐陽興邑子歐陽寧唯那戴□標邑子戴□爾邑子杜遺
邑子陽傒伯邑子陽貴略邑子陽貴達邑子姚和洛邑子曹始
邑子曹虎邑子曹乞伏邑子曹匡生邑子曹懷業邑子曹光先
邑子曹豐邑子曹外邑子曹顯邑子曹伏生邑子曹黑
邑子曹侯?邑子曹伏奴邑子桓延穆邑子陳小妃邑子陳台俊
邑子馬蘭侯?邑子曹桃扶邑子張清爾邑子王迴邑子王景通
邑子王珍邑子司馬楚邑子司馬龜邑子司馬祖邑子陽顯和
邑子李伏會邑子陽舍奴邑子陽迴俊邑子馮顯貴邑子陽和爾
邑子席買王邑子尤慶和邑子尤僧邑子尤遵業邑子許劉貴
邑子陳雅邑子郭柒保邑子陽和姜邑子王男妃邑子□□□
唯那李興奴邑子戴倉顥邑子戴景略邑子陳德爾邑子王太興
邑子李清和邑子戴善王邑子劉子穆邑子曹丯周邑子曹敬遠
邑子趙法義邑子曹貴邑子常珍邑子曹珍邑子苗丯
邑子王憘邑子曹馬生邑子曹石邑子曹甑黨?邑子曹敬賓
邑子曹驕爾邑子曹世貴邑子曹市奴邑子曹方貴邑子曹僧保
邑子曹北珍邑子曹黑邑子曹明儒邑子陽清奴邑子郭始進
邑子王法安邑子王顯志邑子介元海邑子杜□□邑子王□□
邑子王慶邑子李賓邑子曲洪業邑子劉清奴邑子□□
邑子杜□達邑子謝玉俊邑子曹進興邑子□□邑子戴白奴
邑子李思儀邑子王僧景邑子王林坊唯那□蠻□邑子□匡□
邑子韓思明邑子張洪顯邑子戴景賓邑子劉景煩邑子孫兒奴
邑子李先格邑子李俄奴邑子戴僧利邑子郭客奴邑子劉小寶
邑子劉景游邑子劉羅漢邑子劉君儀邑子張妙暉邑子劉歸□
邑子劉崑崙邑子劉阿喙邑子劉期谷邑子劉邕兒邑子馬彥璋
邑子馬阿似邑子馬天生邑子馬阿杜邑子曹郭買邑子曹繼叔
邑子曹阿德邑子曹市貴邑子曹承先邑子曹無字邑子曹景嵩
邑子曹道延邑子曹榮興邑子曹廣興邑子郭嵩邑子曹純陀
邑子曹石珍邑子曹寶延邑子馬舍□邑子□子穆邑子□貴敬
邑子□子淵邑子陽煞鬼邑子陽漫多邑子陽陀羅邑子孫□暢
邑子□□□唯那郭景和唯那劉老宇唯那陽清奴唯那王詳連
唯那曹社愛唯那陽子高唯那王元宗唯那陽遵業唯那戴顯賓
邑子劉之寬邑子戴買德邑子劉敬子邑子戴子□邑子戴留□
邑子戴里兒邑子樂妃邑子陳興邑子王□邑子戴倩
邑子王摩女邑子張好邢?邑子陳次男邑子王黑眼邑子劉光陵
邑子曹敬賓邑子曹先真邑子曹敬賢邑子曹子達邑子曹貴和
邑子曹國子邑子曹道淵邑子曹零預邑子陽伏保邑子王仲品?
邑子王楞伽邑子王彥恭邑子王輔和邑子王紹興邑子姚子邕
邑子陳遵邑子劉獨連邑子裴阿媚邑子趙元思邑子□仲卿
邑子劉摩女邑子姚胡休邑子王□□
作者現為河南博物院館員,就職於陳列部。
注釋:
①王昶《金石萃編》卷三十三,光緒癸巳孟月,上海寶善石印。
②景日昣《說嵩》
③、1993年筆者在做省保單位四有建檔時,曾與劉建洲、郭太松等同志對其進行了調查;2004年筆者在做《河南佛教石刻造像》科研課題時,與北京大學文博學院博士生筱原典生一起再次對其進行了詳盡的調查和測繪。
④、⑦、金申:《中國歷代紀年佛像圖典》,文物出版社,1994年。
⑤、景日昣《說嵩》
⑥、丁福保《佛學大辭典》•辟支佛乘條,文物出版社2002年
⑧、參見孫蘭風、趙超《北朝石刻造像題記十件》,《書法叢刊》1992年2期。
⑨、參見《中國古今地名大辭典》河間郡條,商務印書館1933版
⑩、參見馮君實《中國歷史大事年表》,遼寧人民出版社,1985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