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作者:碧辰 主角:秦玥碧 蕭亦柔 擎澈 擎濋 配角:安薇凝 安渃漣 等
一個純若白蓮,一個艷若紅蓮,本是無憂無慮的天真姐妹花,只為那帝王一眼,命運就此改變。深宮紅牆中的鬥爭永無止休,爾虞我詐,原本以為有愛就可以忍受一切,就算愛的不是她…也會是她……原來不是……她們只不過是帝王為了滿足自己的占有欲,飽受情愛糾纏,喪子之痛的姐妹終於開始反擊……紅塵若夢……如能重新選擇,我願是那池中的並蒂蓮,獻出最美的芳華,最後回歸平靜……
主角:
1、秦玥碧:女,皇貴妃,生性善良,有一雙如清泉般透徹的雙眸,清麗出塵,喜愛避世人群,尤其疼愛表妹亦柔。2、擎澈:男,昱清王朝的皇帝,對人溫和,是位勤政愛民的好皇帝。然生性多疑,不相信身邊的任何人,溫柔的背後藏著殘忍的一面,對企圖接近自己女人的男子絕不手軟。
配角:
1、蕭亦柔:女,淑妃,玥碧的表妹,絕色傾城,與皇帝一見鍾情,最終因為皇帝的霸道與薄情,對皇帝徹底失望。2、安薇凝:女,宮裡最得寵的頤妃,心狠手辣,未達到目的不折手段。3、擎濋:男,睿親王,前朝鄂貴妃的遺子,從小深受先皇喜愛,為人謙和,聰明,是將領奇才。4、安渃漣:女,嫻妃,同玥碧一起入宮認識的小姐妹,生性開朗活潑,與玥碧和亦柔關係甚好。5、慕雪倩:女,漣貴嬪,本是受寵的妃子,因暗戀睿親王而避寵,因長期用藥物控制讓自己生病,後與秦太醫,玥碧的哥哥日久生情,生下兩人的孩子。
部分章節
第一章 一夢浮生
第二章 姐妹情深
第三章 初次相遇
第四章 絲綢大王
第五章 初入宮門
第六章 紫藤修媛
第七章 華清新貌
第八章 初遇聖顏
第九章 謀害龍裔(上)
第十章 謀害龍裔(中)
第十一章 謀害龍裔(下)
第十二章 初次侍寢
第十三章 皇恩浩蕩
第十四章 白衣仙子
第十五章 琉起風波
第十六章 正面交鋒
第十七章 一語驚心
第十八章 灩嬪含冤(上)
第十九章 灩嬪含冤(下)
第二十章 世事難料
第二十一章 冷暖自知
第二十二章 蕭嬪解禁
第二十三章 宮廷家宴(上)
第二十四章 宮廷盛宴(中)
第二十五章 宮廷盛宴(下)
第二十六章 夜來風雪
第二十七章 錦上添花
第二十八章 完璧歸趙
第二十九章 水落石出
第三十章 殺雞儆猴
分集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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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集
- 16集
- 17集
- 18集
- 19集
- 20集
- 21集
- 22集
-  第1集第一章 一夢浮生
寒風蕭瑟,站在宮殿外仰視鴻雁南飛,此生悲歡永是這紅牆中的一齣戲,嘆息……
數十年的爭鬥,數十年的痴怨全化作一聲嘆息……轉身相對,亦柔皆是滿眼疲憊,當美艷化作空殼是女人最大的悲哀。多少傾城紅顏全化作腳下的基石,然到最後得到的也不過是一生的寂寞,留下的……
只剩空洞……
“玥碧……為何這樣對朕?亦柔……然道……你要的還不夠?咳咳……”
“呵呵……皇上,您以為給這些空洞的頭銜就是對我們好了嗎?就是彌補了嗎?碧姐姐,你說是嗎”甜美慵懶的聲線帶著濃濃的魅惑,絕美的容顏足以傾世,只是美貌下藏著的依舊是要人性命的毒針。
“皇上該是時候喝藥了,藥都涼了”溫婉的拿起湯勺,一點點的餵進床榻上病入膏肓之人口中。清麗出塵的面容無一絲異樣,如往常般照顧著最愛的夫君。
明黃華麗綢緞印得榻上之人更是面如死灰,他瞪大雙眼盯著我,滿眼的恨意。我依舊為他拽好被子,坐在一旁輕輕為他梳理垂下的散發,亦柔含笑把玩著手中的斯帕,一舉一動皆是讓人動容。殿中寂靜得只剩重重的呼吸聲,呼氣出氣的時間越隔越長,只是每吐一次氣就讓人心抓緊一些,如被猛獸盯著動彈不得一般……
燭火飄搖不定,一陣冷風吹過終是熄滅,我起身慢慢關上窗子,殿外跪了一地嚶聲哭泣的嬪妃,嘴角輕揚,不去理會。
轉身之際,亦柔輕呼,“呀~皇上……皇上您可不能死啊……”跪在一旁哭了起來,只是嘴角那若有若無的冷笑只有我與她最清楚不過。手不自覺顫抖,淚以慢慢滑落……殿外的哭聲越來越大。
門被撞開,頤妃撞了進來,那姿態全無以往的高貴與驕傲,尖銳的嗓音讓人耳朵生疼:“皇上不會死的,是你們……是你們這兩個妖妃……是你們殺了皇上……是你們……”
衝進來的侍衛拉住不住高喊的頤妃,孫誠恭敬道:“貴妃娘娘,您看……”
清麗面容依舊淡然,只是輕柔的嗓音說出來的話讓人不覺直冒冷汗:“孫公公,莫非剛才皇上的遺詔你沒聽清楚?除了本宮,淑妃,嫻妃,漣貴嬪其餘的妃嬪一律殉葬嗎?有勞孫公公去宣旨吧”
孫成面色煞白,不自覺的抹下額頭的冷汗,聲音顫抖道:“奴才這就去辦,貴妃娘娘息怒……”
揮揮手,孫成恭敬的退了出去,頤妃尖銳的叫聲還在耳邊迴繞,亦柔輕輕拉過我的冰冷的手,嘴角掛著優美的弧度,只是讓人看了更顯淒涼,殿外頓時哭聲喊聲不止……
辰平二十年十月,辰平帝駕崩,年四十一……
辰平二十年十一月,太子御祈繼位,號明宗帝,尊養母韻貴妃為東宮皇太后,柔淑妃為西宮皇太后。
鳳座高位如能凌雲,然而其中冷暖,如人飲水而已。
弦音碎風 ,莫負痴情人……
莫負痴情人…… -  第2集 姐妹情深昱清王朝
辰平五年夏
大雨過後,空氣中瀰漫著梔子花的香甜,雕花窗外一隻喜鵲立於窗台上叫個不停,嬋櫻拿著團扇上前呼喝,喜鵲尖叫一聲飛了出去。我上前揪住嬋櫻袖子,大叫:“你幹嘛把它趕走了,快把它捉回來”
嬋櫻白了我一眼沒好氣道:“人家好心幫小姐把這煩人的鳥給趕走,小姐倒好,還怪起我來了真是……”我忙不聽的笑道:“哎呀~又來了……又來了,你說你這囉囉嗦嗦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改,以後都沒人敢娶你了”清麗出塵的面容,仿佛世界的美好都在身上,純淨的讓人疼愛,嬋櫻不怒反得意道:“沒人要才好,省得小姐每天想著把我嫁出去”
輕輕拍一拍她腦袋,發間雙蝶珠釵搖曳,折射淡淡光暈,嗔道:“原來嬋櫻這么喜歡我啊!那好,趕明要是我有機會進宮,就帶上你,進了宮你可就馮想出來了,可別後悔喔~”
“這一大早就這么熱鬧,還嚷嚷著要進宮,看來碧姐姐當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嘖嘖!真為秦伯伯惋惜啊……”柔媚的聲線讓人心神蕩漾,不用猜便知道是誰。亦柔一身玫紅色紗衣,領口的紅蓮繡花讓人稱奇,面上雖只淺淺的妝容,卻豪不減傾城之貌,紫晶髮釵垂與耳側,更顯慵懶迷醉。
上前拉過亦柔柔荑,笑道:“怎得這么早就回了?姨媽不是說要四五天才能回來嗎。”亦柔慵懶的靠向榻上,隨手丟了一道黃色的平安符過來,嘟囔著:“這是娘親讓我帶過來的,讓我天天對著元國寺那些和尚差點沒把我悶死。”說罷討好的拉過我的手“我對娘說碧姐姐這幾日似乎精神不怎么好,娘立刻就求了這平安符,我當然很樂意做這個好人給你送過來咯!”
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可又是拿我開脫,那我這幾日不是又要裝病?我看姨媽過兩天就要到俯上來了”亦柔笑眯眯的看著我,輕輕搖搖頭,這個表妹真是會給我找麻煩。
那邊嬋櫻和嬋彤亦是聊的火熱,她倆本是我爹從市井上買回來的一對苦命姐妹,應著年歲相仿買回來給我做玩伴,怎奈恰巧姨媽帶著小我一歲的亦柔來串門,看見這兩姐妹與我在玩踢毽子羨慕得哭叫著說姨父姨媽不疼她,都不給她找玩伴。當時把我嚇到了忙胡亂扯過嬋櫻推到她面前,急道:“柔兒不哭……碧姐姐把嬋櫻讓給你好不好。”姨媽本還著急得不得了,這下也笑了開來,忙誇我懂事。亦柔到是開心了,纏著嬋櫻陪她玩,可是嬋櫻卻急了又不敢出聲,只得強忍著淚。嬋彤不忍妹妹這樣大聲說道:“表小姐我來教你踢毽子。”說罷立刻拉著亦柔去一邊。自然是嬋彤後來隨著亦柔回府了,好在亦柔對她不錯,未有當一般下人看待,時常借著來看我的由頭帶著嬋彤過來看妹妹,這兩姐妹亦是當我倆是恩人,從小到大不管大事小事都幫我倆擔著。
我看著亦柔那嬌媚的樣子嘖嘖道:“亦柔長得這副姿態怕是連神仙也要動容吧”。亦柔白了我一眼道:“就會說我,也不看看你自個,長的這般純淨,連我都不敢玷污”說到此時她突然來了精神:“要不咱兩一同去同福樓,看看哪個男人不長眼,不瞧咱姐妹”說罷不由分說便拖著我跑了出去,我想要拒絕都沒機會,從小到大都這樣,要風就是風,要雨就是雨。 -  第3集 初次相遇偷偷溜到後門,見劉管家正好往偏房去了,這么順利便溜出來還是頭一招,看來早上喜鵲真是報喜來了!
剛到大街亦柔就不安靜了,見著什麼都要摸摸看看,磨磨蹭蹭去了大半個時辰才走到同福樓。
這同福城可謂是號稱京城第一樓,精緻的閣樓,外加秘方菜餚僅僅幾年便以聞名天下。據說同福樓很是神秘,經常會有人莫名其妙的失蹤,但這些都是傳聞,誰都沒見過。
一進去小二便殷勤將我們帶到二樓包房,平日裡長輩甚少讓我們拋頭入面,倒是這小二記性好,直接給領到包房。
亦柔卻不依了,說什麼也不肯進去,偏要在大廳里呆著,拗不過她便也就隨她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了下來。
隨意要了些茶水甜點,嬋彤有些不安的看著周圍的食客,見那些人都邊往這邊看邊議論,不禁皺眉道:“小姐我們還是去包房吧,你看看這些人……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
亦柔撫面輕笑,那模樣還真是**,鶯聲道:“芙蓉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你就不懂了吧,隨他們去,這京城可沒人敢動我們”說罷輕輕望向窗外,一舉一動皆是帶著無盡誘惑,說是美……倒不如說是妖來得貼切。嬋彤只是更加緊張的盯著周圍的一舉一動。
淡笑著不去理會,拾起玫瑰花製成的蜜餞輕輕送入嘴中,甜而不膩,果真是佳品。亦柔這性子你順著她則好,不順著可有你受的。
嬋櫻卻跟沒事的人一般,邊品茶邊慢悠悠的說道:“姐姐,你別老是這么緊張好不好,這兩主子的個性這十年你還沒摸清楚啊~”說著望向正在飲茶的我:“我們家小姐那是刀架在脖子也不皺眉一下,表小姐是除了天上的月亮摘不到,什麼沒給她鬧騰出來。”
我只是淡淡的笑著回應:“嬋櫻這天上不是只有月亮,還有星星,太陽……”還沒說完嬋櫻剛喝進去的茶噗了出來,狠狠的白了我一眼。
亦柔全當沒聽見也沒看見,繼續維持大家閨秀之態,只是低垂的眸子在濃密的睫毛下瞬息萬變,若不是在外面怕早就拍到嬋櫻腦門上了。我依舊淡淡的品著茶,嘴角笑意不減。
嬋彤倒是沒那么幸運,一身的茶水,委屈的拿著斯帕整理衣衫,不斷抱怨道:“我說妹妹啊~你能不能省點事啊,我都急死了你還噴我一身的水。”邊說邊嘆氣,嬋櫻噘著小嘴,小臉粉嘟嘟的,怪可愛的
這一桌還真是姿態各異,熱鬧著,惹得那些食客紛紛議論。嬋櫻苦著一張臉,巴巴的望著一臉笑意的我,不搭理她,望向突然喧鬧的樓梯之處。
不多時便看見小二殷勤的領著兩位客觀走了上來,為首的那位看起來器宇軒昂,俊朗不凡,一身白色錦衣顯示出身世不凡。渾身散發著貴族氣勢,不知為何眉頭緊皺,不像一般的食客,冰冷的氣息讓人不敢靠近。跟在身後的那位一身黑衣,一雙劍眉顯得有些兇狠。粗略的看了一眼便轉到窗外,看著熙熙囔囔的人群不斷在大街上穿行。
亦柔突然輕輕咳了一聲,猛然回身,見她卻依舊風情萬種的把玩著茶盞,倒是剛經過的那兩人突然停了下來。白衣公子只是淡淡的望了一眼便徑直往小二安排的包房行了去,只是那眼中一瞬的驚訝還讓我給捕捉到了。那黑衣人愣在那裡,或許沒見過這般絕色女子,一時忘了前行,“裂影”溫潤低沉之聲將黑衣人驚醒,忙追了進去。
亦柔滿臉驚訝,不想世間竟有這等不為美色所迷惑的男子,片刻後化為輕哼,嘟嚷道:“累了,碧姐姐我們回去吧。”看來這丫頭是有點氣惱,抿唇輕笑,隨她一同回府 -  第4集 絲綢大王至那日後亦柔便未來過我這,今日一早娘親便讓我早早梳洗等候,雖不知是何事但也未有多問。嬋櫻幫我把長發挽成流雲髻,幾縷髮絲垂於胸前,看起來很是清爽。選了一枝紅寶石雕琢出來的雙蝶釵斜插在鬢角,細細流蘇垂至耳邊,選了些碧珠散落在發中,略施薄妝。望向銅鏡中的自己都有點不適應,正預將髮釵卸下嬋櫻卻取來一件湖藍色紗裙,下罩月白煙紗散花裙,手挽淡紫軟紗。這倒是更讓我有些懊惱了。
不等嬋櫻說話便沉聲道:“這身裝束是娘早上讓憐兒送來的?”嬋櫻點點頭,繼而讚賞道:“小姐這么一打扮還真是不輸給表小姐,一樣艷麗的像朵花了。”
望著她彎彎的眸子不語,不知為何那“艷麗”兩字讓我頭皮發麻,只想儘快等娘親過來。
正在此時憐兒過來敲門,只說是夫人讓我去大廳一趟其餘的什麼都不知道,微微嘆氣~這一大早不知有何事要這般隆重。
行至大廳爹和哥哥竟然都在,而廳中還坐著一位從未蒙面的男子,身穿淡青色衣裳,亦是翩翩公子風流秀雅。俯身施禮,抬頭之時見他眸中毫不掩飾的驚訝,繼而上前一步像爹娘行禮,娘一見我便滿意的點點頭,上前拉過我,站在她身後。
哥哥是位太醫,相貌與我有幾分想像,只是布滿陽剛之氣,所謂風華絕倫亦不過是如此,年紀輕輕便以是太醫院裡的佼佼者,爹雖不願喜哥哥行醫但也未多加阻礙。哥哥含笑為我介紹道:“這位是我在長白山求醫時的同窗程慕煒,只是沒想到現在棄行醫,已是頂頂大名的絲綢大王,真是闊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那男子謙虛笑道:“秦兄太過客氣,小弟怎敢在你面前邀功。”一舉一動皆風度翩翩,不像精明商人,更像位文人雅士。
如此看來,我也明白娘親為何為我這般精心妝扮,爹爹不願我嫁入官家,一心為我尋得如意郎君,這人看來是很合他的意。含笑回禮,略扶額頭,嬋櫻急忙上前扶住看似搖搖欲墜的我,爹爹和娘親緊張道:“玥兒可是身子不適?”
嬋櫻忙接道:“許是昨日夜裡受了涼,奴婢這就扶小姐回房休息。”爹點點頭,身後傳來娘親擔憂的嘆息聲。
剛行至後院我便到湖中的亭子坐下,晨風吹過減少了盛夏的酷熱。滿池的白蓮隨風輕盪,搖下許多水珠,錦鯉在蓮莖下穿來穿去,顯得那邊活躍。嬋櫻在耳邊不住的嘮叨:“我真是不明白小姐是怎么想的,那位程公子這般優秀,小姐怎么一點都不動心。我覺得簡直可以跟大少爺相比了,不對……還是大少爺比較好!可是程公子……”
“等等……”我打斷她的滔滔不絕,水靈靈的眸子盯著嬋櫻,一手輕輕搖著剛掐的白蓮,一邊托腮道:“聽你這口氣,仿佛世間沒有比哥哥更好了”嬋櫻想也不想便得意道:“那是當然,這世間要是有人比大公子還好那我嬋櫻就把名字倒過來寫……”在看到我一臉壞笑後,立馬滿臉通紅,噘著小嘴氣呼呼道:“小姐真是難伺候……”
聽到這話,我只是笑笑不在說話。臨近晌午,陽光開始灼熱,刺得人雙眼生痛,恍惚間似乎有人在身邊。回身卻覺得身後一切都看不清,到處都是白茫芒一片,修長的大手遮住我的眼睛逼迫我閉上。心下一驚忙退後,嬋櫻趕忙扶住我,只是那一瞬便看清眼前之物,程慕煒在身前輕笑,如三月春風般溫煦,拱手道:“程某失禮了,小姐以後還是莫要這般看著太陽才好,以免灼傷雙眼。”
不覺雙頰緋紅,繼而淺笑道:“有勞程公子了,玥碧自當謹記。”
程慕煒頷首道:“程某先行一步。”說罷便輕輕躍過身旁跟著帶路的阿福往哥哥書房行去。
不知為何心中竟有一絲暖意,輕聲道:“看來你說的沒錯,程公子真的跟哥哥一樣。”嬋櫻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道:“我嬋櫻說的當然沒錯!”淺笑,只是目前我還不願出閣,若是在晚兩年或許我會好好考慮,說罷將手中白蓮遞給嬋櫻緩步離去。 -  第5集 初入宮門將軍府
蔥鬱松柏下幾個婢女圍成一圈,不時傳來一陣嬌笑,身後的芙蓉樹不時隨風搖曳,粉嫩花瓣片片飄落。一位面容清秀的婢女扭動著芊腰輕盈的走出人群,數步後回身問道:“怎么樣?像不像?”婢女們又是一陣鬨笑,同聲道:“像!已經好多了……倩霓最像了!”突然一位最為瘦小的婢女跪下來道:“小姐早……”其他人驚嚇的立馬跪下來齊聲道:“小姐……早……”
亦柔一臉茫然的望著眾人,見嬋彤在一旁皺眉,那模樣像別人欠她什麼的。蓮步輕移,坐在石凳上,那柔媚的姿態與生俱來,不帶任何做作。柔聲詢問:“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快起來吧。”
婢女忙起身道:“謝小姐。”面色緊張的立於一旁,那位名為倩霓的婢女輕聲詢問:“小姐要是沒吩咐的話……奴婢們就先退……”還沒說完嬋彤就鼓著腮幫子說道:“小姐不知道不代表我就不知道,別以為你們剛才在那學小姐的模樣能瞞過我。”說罷橫在亦柔面前,像那一幫人要合夥欺負小姐一樣。
亦柔輕輕皺眉道:“學我……”那幫婢女撲通又跪了下來,略帶哭腔道:“小姐恕罪啊,我們只是很羨慕小姐的身段……想學習一下,並沒有惡意啊……”亦柔捻起絲帕掩唇輕笑,輕輕起身道:“都起來吧,想學便學吧!”說罷,掠過她們往長廊行去,身旁的海棠花不住的飄落,花瓣雨中的人兒那么的楚楚動人,嬋彤疾步跟上,還不望回頭瞪上她們一眼。
剛剛穿過長廊便看見因在軍營而數月未回的爹爹,一身暗色花紋的長衫,外罩一件米色葛紗袍,因著常年在外征戰臉上已爬滿細紋,但是濃眉下那雙眼睛依然炯炯有神,頭髮整齊的束成髮髻,以鎏金嵌玉發冠攏起,整個裝束乾淨利落,沒有半分拖泥帶水之感。
還未到跟前,亦柔便甜甜的喊著爹爹,上前抱過將軍強壯的胳膊道:“爹爹總算是回了,可想死柔兒了。”
飽受風霜的面上在聽到女兒這番話後頓時大笑起來,聲音洪亮而有力:“柔兒最會哄爹開心了,來看看爹給你帶的東西。”身後的一直未說話的男子遞上手中的檀木錦盒,極威武的眉毛,面部線條猶如雕刻般清晰明朗,只是渾身散發著冷漠的氣息,打開錦盒,裡面是一對赤金嵌明珠鳳簪,那鑲的明珠足有小指大小,圓潤飽滿,望向亦柔的雙眼有些不自覺的閃爍。
亦柔輕輕接過錦盒,抱在懷中,如小孩兒般高興,對男子輕笑,柔聲道:“有勞蕭逸哥哥!”將蕭逸那一絲不自然看在眼裡。將錦盒遞給嬋彤,重新抱上將軍胳膊嬌笑道:“爹爹前些天寫信說要告訴柔兒的好訊息是什麼?柔兒這幾天可是茶飯不思就在想著這事了。”
將軍面色突然變得謹慎起來,既而道:“十天前宮裡的孫公公派人來通知我,說宮裡頭讓你和碧兒隨著這次的秀女一同進宮。”說罷手指捏著鬍鬚,按理說這屆的秀女已經塵埃落定了,怎么在臨近宮之時又將兩人加了進去,真是令人費解。何況碧兒和柔兒還未滿十七,在怎么算也該是明年才對。不知這裡頭是陰謀還是何意,眼中閃過一絲清冷。
亦柔初聽到這個訊息時,只是略微驚訝,但隨即輕笑,言語中倒是透入著不捨:“柔兒可不要入宮,要隨爹爹和娘親一輩子了。”這世間唯有萬人之上的帝王才能配得上我,嘴角掛起優美的弧度。
將軍面上也是深深的不捨,只是輕輕拍著亦柔粉嫩的面頰,一同向書房行去。跟著身後的蕭逸在聽到入宮二字時眸中閃過一絲複雜,望向亦柔的背影眉頭深鎖,良久,直到以走在前方的管家回身喊他時才回過神,恢復以往冷傲之色闊步追上。
接下來的日子宮裡頭指了兩個嬤嬤來給我和碧姐姐教習宮規,碧姐姐每日只是淡淡的回應著,似乎並不上心,我卻每日都用心的聆聽著嬤嬤們的教導,憧憬著帝王的模樣。小姨父這段日子總會嘆氣的望著我們,並不多言,皇命難為。爹爹沒有立即回軍營,雖然依舊如以往般疼我,但眸子中卻閃爍著另種我不懂的神情。
經過多番考核總算是到了入宮的日子,回想之前似乎總會有人暗中破壞,但依舊阻擋不了我與碧姐姐的聰慧,成為秀女中的佼佼者,如純淨的白蓮與艷麗的紅蓮時刻牽引著眾人。
昱清王朝
辰平五年夏末
尚書女兒秦玥碧,鎮國將軍女兒蕭亦柔隨最後一批秀女入宮
封為正六品,純貴人,灩貴人 -  第6集 紫藤修媛紫禁城內到處是金碧輝煌的宮殿,宏偉大氣,連綿不絕的華美宮殿,忍不住為之驚嘆,每越過一道門就如過一道檻,多少青春韶華就這么關在這一道道的門檻之內。
這次被選入宮的秀女共十九人,除夏氏,李氏,田氏我與亦柔被封為正六品貴人,莫氏,柳氏為從六品美人外,其她均被封為常在,僅我二人有封號外,這無疑在一乾秀女中分外惹人眼紅。
我與亦柔分別被安置在紫宸宮,華清宮。
紫宸宮內隨處可見爬滿廊架的紫藤花,聽聞處於主宮的頤修媛深受皇上寵愛,因無意中聽聞頤修媛喜愛紫藤,便將紫宸宮種滿紫藤花,還特地在院中的湖泊修建長廊,種滿紫藤。每到春季碧波的湖中開放的紫藤花隨湖風飄蕩,芳香迷醉,只是應著頤修媛獨愛紫藤,亦將湖中原本種滿的荷花全都拔走了。這到真是應了那紫藤掛雲木,花蔓宜陽春,密葉隱歌鳥,春風流美人。
穿過掛滿紫藤的長廊,來到湖的另一邊,那裡便是我的住所聚荷宮,進門過了一個空闊的院子便是正殿漪蓮堂,漪蓮堂後有個小花園。正殿、配殿的前廊與後廊相連線,形成一個四合院。漪蓮堂前種了一排桂樹,花開繁盛,簇簇金黃綴於葉間,馥郁芬芳。遠遠聞見便如痴如醉,心曠神怡。
院中規規矩矩跪了兩排內㊣(2)監婢女,見我進來恭敬請安,淡笑著吩咐他們將行禮擱置好,領頭的掌事宮女夏宜芙帶領著一縱婢女內監一一參見。
沉默望了一圈,底下眾人大氣都不敢喘氣,只是恭順的低著頭靜靜等候,輕輕端起茶盞,淺茗。
片刻後道:“以後你們便是我名下的人了,宮裡頭的規矩你們可比我清楚,伶俐的我自然喜歡,但
若是心裡頭藏著別的歪心思……”說罷輕輕放下茶盞,從他們頭上掃過:“這宮裡向來是吃人不吐
骨頭的地方,大夥可都要好好守著腦袋過日子。”
底下跪著的眾人皆同聲道:“奴婢/奴才們決不敢做對不起小主的事,必當忠心耿耿侍奉小主。”
淺笑點頭輕喊嬋櫻,嬋櫻笑著將預先準備好銀子分發到她們手中,一屋子內監宮女歡喜的謝恩
。
撤下一干人等,夏宜芙上前一步恭敬道:“小主隨女婢前去歇息,待會便去參見本宮主位頤修媛。”
頷首,隨她入後堂,嬋櫻跟在一側皺眉捶打著胳膊,看來是累得不輕,看得頗為心疼,但礙於
宮中規矩繁多,只得輕輕拍拍她肩頭。嬋櫻一臉感激的笑了笑。
內室的布置淡雅精緻,倒是讓我合意,倚於貴妃榻上倦意滾滾而來,嬋櫻將我帶來的書本一一
擺放在書架㊣(3)。夏宜芙為我搭上薄被,我輕聲詢問道:“夏宜芙~!以後我便喊你宜芙吧”
宜芙淡笑著回應:“小主這般叫奴婢,奴婢歡喜得很。”點點頭不語,宜芙繼續說道:“修媛娘娘為人謹慎,待會小主見了勿須太過緊張,只要行為合體即可。”沒想到宜芙這般伶俐,真是合我心意。
我繼續問道:“新入宮的小主中可還有入住紫宸宮的。”
宜芙淡淡答道:“小主在南配殿,新入宮的柳美人在紫宸宮的北配殿,早小主一日入宮,晚膳前會來拜會小主。”
困意漸濃,依稀聽見細碎聲響,未搭理。待到醒來時已是晌午,用過膳食後,換了身淺綠色衣裳,微整儀容帶上嬋櫻便隨宜芙前去主宮拜見頤修媛。
紫宸宮內自然是華麗非凡,難掩闊氣之態,想必是何等絕色女子才能享到這種待遇,站在外殿等後婢女通傳,不多時那婢女便請我入內。
隨她行至內殿,大理石鋪磚兩側是滿牆的紫藤,經過微型漢白玉小橋便到內殿,橋邊修葺的瀑布帶來絲絲涼意,趕走最後一絲酷熱,內殿主位斜靠著艷麗佳人,半掩凝眸,紅衣罩體,相貌嬌美,膚色白膩,修長的玉頸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旁婢女在輕輕打扇。
宜芙與嬋櫻忙行禮道:“婢女給修媛娘娘請安,娘㊣(4)娘金安萬福。”
輕笑上前俯身行禮,柔聲道:“嬪妾玥碧給娘娘請安,願娘娘如意吉祥。
主位女子並未睜眼,伸手示意,身旁婢女虛服起我指引入坐,宜芙與嬋櫻站在我身後。片刻便有
婢女奉上茶水,見主位之人並未有搭理之意,只得耐心等候,正欲執起茶杯,主位之人突然嚶嚀一聲,含笑輕輕放下茶杯靜靜等候。
片刻後頤修媛緩緩坐正身形,凝眸含笑,一舉一動帶著貴氣。鶯聲繞耳:“許是近來身子不適,犯困得很,怠慢妹妹了!”說罷執起茶水,白淨手上紅寶石戒子散發淡淡光暈。
淺笑道:“嬪妾不敢,是嬪妾未選好時辰,擾了娘娘美夢。”一舉一動皆符合禮儀。 -  第7集 華清新貌宜芙靜靜的跟在身後,倒是嬋櫻不停的嘰嘰喳喳念叨個不停:“有皇上的寵愛就是不一樣!連寢宮都修葺得富麗堂皇,瞧瞧小姐那裡,嗯~頂多吧,就是比在尚書府好那么點點……小姐可要好好服侍皇上,憑小姐的姿色遠在頤修媛之……”
輕輕啪下嬋櫻不停晃動的小腦袋,依舊淡笑道:“若我不打你這一下,怕是我們還未回寢宮便已經被人抓著小辮子了,你這丫頭進了宮也不知道收斂。”
嬋櫻不解的望著我,輕輕搖頭,這妮子看來是被我寵慣了。宜芙在身後淡然道:“小主說的沒錯,這宮裡向來沒有能說話的地方,嬋櫻姑娘還是少說為妙,一不留神……”說罷深深望我了一眼,小聲道:“小心你家小姐的性命就丟在你手中。”
嬋櫻臉色刷的慘白,抖動的雙唇不知該說什麼,她本想說什麼,在看向四周后又咽了回去,我輕輕握住她冰冷的手,笑著道:“傻丫頭!以後好好跟著宜芙學學就好了,別擔心。”說罷回望宜芙,眼神中透入著感激之色。
宜芙只是淡淡笑著,不再多言,這般謹慎之人真是不可多得。
一行三人穿梭在湖泊上的紫藤長廊上,微風拂過,碧波蕩漾,只是少了一抹生氣,湖面顯得過於單調。
華清宮
亦柔為一盆***細細㊣(2)澆水,整個華清宮的擺設全都經她之手重新改動過,將原來的布局全部改動,內殿掛滿了石榴紅的紗簾,微風拂過,紗簾隨風舞動,妙人兒站在其中更多了一份朦朧之美。床榻邊掛上藍色水晶珠簾,太陽光下閃爍著柔和光暈,一條條如藍色瀑布般。
一幅美人圖掛在貴妃塌邊,畫中人兒手持團扇,半掩面容,姿態幽雅,含笑的眸子如會說話般活靈活現,讓人止不住要多望上幾眼。身下的***開得正艷,卻不及畫中人兒的美,那是姨夫去年請京城最著名的畫師為亦柔畫的。我也有一副,同樣的傾城之貌,只是更顯純美之態。
經她這么一擺弄房間精緻之外更是玲瓏剔透,亦柔滿意的將最後一盆***擺放在書架邊,嬋彤將她選剩的書畫慢慢捲起來,一一擺放好。剛剛被分下來的婢女內監手忙腳亂的收拾著被亦柔丟出來的東西,或許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主子,都是一臉茫然。
一早上的搗騰終於把這裡收拾的如她的意了,沐浴更衣後,亦柔將所有的人都聚攏到殿中,掌事宮女周佩芋讓內監婢女們一一拜見主子,亦柔只是輕輕的擺弄青花瓷茶盞,時不時發出輕微的瓷器碰撞聲。
一位年紀看似十三四歲的小丫頭,茫然的看看四周跪下的人,又看看亦柔,終是道出心中疑惑:“貴人小主是不是㊣(3)想換茶水?婢女這就去給小主換。”說罷正欲起身,卻被周佩芋按下,周佩芋立馬恭敬俯身,言語中透入著一絲驚慌:“小主恕罪,小婼是剛進宮宮女,不懂宮規得罪了小主,望小主嚴懲。”
亦柔淡笑著望著小婼,小婼本是在得知自己犯錯後惶恐不安,只是見亦柔這般望著自己笑,心中不免有些鬆懈,被這笑容深深迷住,不由道:“貴人主子真美!比小婼見過的主子都美”
跪著的內監婢女聞言皆一愣,見亦柔不說話,心裡更是沒底,只得磕頭道:“貴人主子大人有大量,奴婢們定當盡心盡力為小主效力,小主念在小婼年紀還小的份上不要重罰她。”
小婼也不知是怎的,見了亦柔便跟著了迷一般,這樣美艷的女人不止男人喜歡連女人都喜歡。淚眼汪汪的縮成一團,死死的盯著地面。
亦柔見眾人這般,不由的笑出了聲,嗓音如蜜糖般甜,道:“我何時說要罰她了,都起來吧。以後都是一個宮裡的人,做好份內的事就好了,哎~瞧我這記性!嬋彤……把銀子發給大家吧!”
嬋彤將銀子發給大夥,上前一把扶起還跪在地上的小婼,柔聲道:“你叫小婼嗎?我是嬋彤,以後這宮裡還要你多多照顧。”說罷將銀子送她手中。
小婼沒想到她進宮後服侍的第一個主子這般㊣(4)好,生得又這般美麗,重重的點頭道:“謝謝貴人小主,謝謝彤姐姐,小婼以後會好好服侍小主,小主千萬別把小婼送給其他主子。”
亦柔留下周佩芋和小婼後,讓其他的人都去退下了,嬋彤似乎很喜歡這位小宮女,將她直接拉在身旁站著,小婼只是歡喜的看著嬋彤和亦柔。
周佩芋依亦柔的意思將宮裡的情形大致的說了一番,亦柔已經明白了。皇后向來身子不濟,皇上將後宮之事全交由瑜妃掌管。近來最為得寵的莫過於早些年進宮頤修媛,漣容華,其次便是瑞芬儀,祥嬪,禎嬪。華清宮裡還沒有主位,只是東殿住著早亦柔三年入宮的沈小儀,雖不得寵,按品級來算還是比亦柔高,晚些時候還要去拜見。
亦柔只是靜靜的聽著,撥弄著剛剛掛上的珠簾,柔光反射下印的人不太真實,更添柔媚之態。等周佩芋陳述完後,便起身讓嬋彤梳妝,片刻後便帶著嬋彤,周佩芋,小婼一同前去東殿。 -  第8集 初遇聖顏華清宮種滿了清脆的竹子,石磚旁的花圃內種滿了開紅色夾竹桃,亦柔輕輕摘下一朵別在髮髻,美艷的容貌配上紅色嬌花更是讓人讚賞。小婼歡喜的幫亦柔把花扶正,口中不住念叨著人比花嬌,亦柔只是笑著不搭理她。
剛到東邊的虞蓉宮,便見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這邊行了過來,正欲通報的小太監眼尖,忙對著內殿喊道:“奴才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他這一喊亦柔立刻回過神來,只是未有任何動作。身後的婢女紛紛跪下請安,大氣也不敢出,唯有亦柔站在人群之中,猶如綻放的芙蓉般與眾不同。
亦柔待遠處的人越來越近,為首的男子映入眼帘,原來是他。嘴角漾起足以魅惑眾生的嬌笑,微微屈膝,那姿態如水般柔弱又富含韻味,微微低頭如含羞的花兒,甜美的聲線讓身旁的人動容:“嬪妾亦柔給皇上請安,願天佑吾皇!”
男子黑色的眸子緊緊盯著面前嬌媚的女子,渾然天成的貴氣直***向亦柔,男子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托起亦柔精緻小巧的下顎,亦柔含羞的望向男子,雖有一面之緣卻未這般仔細看過,深邃的眸子有著讓人沉淪的誘惑,即使是現在一臉肅穆無甚表情的時候,也仍然光彩奪目,整個人看起來都神采奕奕。明黃色的龍袍更是顯得氣質凜然,英姿颯爽,比起那日在茶樓之時有㊣(2)過之而無不及。
正在此時,身後響起嬌弱的聲音:“嬪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
擎澈放下拖住亦柔的手,尋聲望去,亦柔雙頰緋紅,忙退與一側,芊睫半掩下的眸子卻時刻注意著擎澈一舉一動。
“都免禮吧!”渾厚的聲線同樣是讓人著迷,眾人緩緩起身。擎澈上前虛扶穿著素雅女子,看來那就是沈小儀沈君瑤,秀雅脫俗,自有一股清靈之氣。
亦柔微微上前一步,俯身行禮道:“嬪妾給小儀請安!”沈君瑤和悅的扶起亦柔,輕笑道:“妹妹務須多禮,有心就好!”言語裡透露的善意毫不掩飾,果然是個好相處的主子。
擎澈見二人這般和氣,冰冷的面上抹上一絲悅色,而後道:“君瑤身子可還好。”沈君瑤面露感激之色,眸中似還噙著晶瑩淚花柔聲道:“有皇上這般關愛,嬪妾自當是無病無災,只是讓皇上失望了……”說罷二人一同沉默,亦柔只是淡淡的望著二人,縱然是不知,但也能猜到事情並不是簡單的問候。
身後行來位公公,看他的姿態和與眾不同的裝束便知分位不輕,那公公滿面喜色像沈君瑤賀喜:“恭喜穎嬪主子,賀喜穎嬪主子,主子對皇上的一片深情,皇上也都看在眼裡!”
眾人皆是一愣,隨即同聲道:“賀喜穎嬪主子,皇上萬㊣(3)歲萬萬歲……”沈君瑤對這突然到來的道喜給嚇到,瞪大水汪汪的眸子望向擎澈,滿眼的驚訝。
擎澈只是淡笑著,拉過沈君瑤白淨的雙手,柔聲道:“朕說過不會虧待愛妃。”說罷,輕輕放下沈君瑤的手,說道:“這個月初十是個好日子,只是不足半月,朕會讓瑜妃好生為你操辦晉封大典。好生歇息著,朕還有事要忙就不多陪你了。”轉身望向一臉淡笑的亦柔,眸中閃過一絲玩味,隨即闊步離開。
亦柔同沈君瑤俯身恭送,當那抹明黃已消失在宮門外亦柔含笑握住沈君瑤的手道:“姐姐真是苦盡甘來,妹妹再次恭賀姐姐!”
沈君瑤看著這位絕色佳人心裡自然是高興,入殿虛寒幾句後便應著身子不適讓亦柔跪安。
亦柔從虞蓉宮緩緩出來,將宮裡的內監婢女的竊竊私語聽在耳里,看著虞蓉宮的婢女們高興的模樣心裡的疑問越升越大。
剛回到清華宮,便詢道:“佩芋,這沈小儀不是一直不受寵嗎?怎得這會不但是升了嬪,連封號也一同賞賜了?”
佩芋面露難色道:“這穎嬪確實一直不太受寵,可前兩月卻被診斷身懷龍裔,太后到是賞賜了好些珍寶,但皇上並未對其有何盛寵,其間也只去虞蓉宮看望過穎嬪兩次。但好景不長,上個月穎嬪去皇后處請安,回宮時不小㊣(4)心踩到花圃邊的鵝卵石摔著了,這孩子也沒保住。” 說到這時佩芋面上的神情卻不是惋惜,而是肅穆的平靜。
亦柔微微震撼在這看似巧合的一幕,心裡莫名恐懼,這後宮裡的女人是否真如碧姐姐所說的,為了保住地位而不斷危害他人,片刻沉默後,亦柔似詢問,又似肯定道:“想必穎嬪的孩子會斷送,不是巧合吧。”
佩芋不語,短暫沉默後說道:“小主先歇息吧,忙了一天也該累了,奴婢先讓她們去準備晚膳,若是小主有何想吃的便跟奴婢說。”
亦柔見佩芋只是避而不答,也未再深問,也確實是累了,便只留下嬋彤伺候讓其他人都退下了。 -  第9集 謀害龍裔(上)暮色漸濃,殘陽漸漸被暗黑吞噬,院中桂花飄香帶來絲絲清甜。
晚膳後柳美人前來拜見,那略帶不削的眼神讓嬋櫻氣惱,但礙於宜芙下午的警告,終是忍住了。我依舊淡淡回應著,唇角那輕柔的微笑未有斷過,從柳美人的言語中不難聽出對高位的渴望,每動一下都要揮動手中的紅寶石戒指。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柳美人便找了個理由跪安,我依舊淡淡的笑著,未有趁機發難,只由著她離開了。
嬋櫻見柳美人出了宮門,立刻白了我一眼,嘟嘴道:“小姐就是太好心才會給她欺負,就那副模樣還想做貴妃,真是不害臊。”
我忍不住要打趣她,故作驚訝道:“原來柳美人有這么大的野心,要不是嬋櫻提醒我還被她給蒙過去了,真是謝天謝地你在我身邊!”
嬋櫻一臉得意,我只是淺笑。宜芙看了眼嬋櫻不語,片刻上前輕聲道:“小主想必知道這是頤修媛故意施的計吧。”
我略微驚訝,隨即道:“看來到底是宜芙入宮日子久,看的也透徹。”嬋櫻面對突然發話的我們一臉不解,輕輕撥弄髮絲,扶正髮髻上的白玉釵,道:“頤修媛借著柳美人來打擊我,也不過是想讓我明白她的實力,自個前去投靠……只是入宮本不是我意,對皇上的恩寵我也根本不會強求。”
宜芙只是㊣(2)淡然一笑,道:“小主是個聰明人,但容宜芙多言一句,這後宮的女人沒有皇上的寵愛也是不行的。”
我淡笑著不回應,宜芙瞭然也不再多說, 嬋櫻只是瞪著我,怕是已經猜到剛才我在逗她,但依舊是不解道:“為什麼你們都知道她是頤修媛的人?”我笑著伸出手,在她面前晃過,她才恍然大悟叫道:“那個戒指!下午在頤修媛手上……”不再理會她,繼續翻看手中詩集。
凕傾將下午從御花園摘的百合花一一插入瓷瓶中,這丫頭長的清秀,人也機靈,到是討人喜歡,被我留下近身伺候。同被分配進來的潤言,瑩心被我安排在外殿,內監小卓子,小平子亦在外殿巡視。
重華宮
華燈初上,整個紫禁城籠罩在淡淡月光之下,顯得不太真實,但在某些角落卻是暗藏殺機。
玉石製成的黑白棋子譁然被宣到地上,頓時滾落到各地,一屋子婢女紛紛跪下大氣也不敢喘。
嬌俏的面容此刻卻有著不相稱的表情,因過於氣憤而臉頰通紅,重重吐氣,眸子裡儘是凌厲,片刻後,回歸平靜,端做在紫檀木椅上,望著跪下地上的拾著棋子的婢女怒聲道:“出去,不叫你們不要進來。”婢女們顫抖著點頭稱是,慌忙退了出去。
渙蓮輕輕為怒氣未消的俏人兒捏著柔肩,勸解㊣(3)道:“主子別生氣了,氣壞身子可不好。還是想想明日該如何行事吧。”
漣容華滿臉委屈,那模樣楚楚動人,與剛才怒氣之態形成鮮明對比,粉嫩嫩的俏佳人,悅耳聲音里儘是不滿:“能怎么想,皇上今日都給她晉封了,還給她賜了封號,一切都已經成為定局,注定我要背這個黑鍋。”說罷,緊咬銀牙,字字鏗鏘:“要是被我查出來是誰在背後陷害我,定要她不得好死,哼,我慕雪倩可不是那種任人魚肉的人。”
渙蓮幽幽嘆氣,這謀害皇裔之罪可不輕,也不知道瑜妃是怎么的就查到自家主子頭上,只希望這一關能安然度過,不然……望向嬌俏可人的主子,眼裡儘是擔憂。
輕輕的叩門聲在寂靜的宮殿中顯得那樣沉重,渙蓮見主子並未有何動怒之色,便道:“進來吧。”
門後一婢女入內,小心的關上殿門,俯身怯怯道:“小桔見過主子,主子吉祥。”
慕雪倩不耐煩的揮揮手,道:“何事”
小桔慌忙跪下,手中掉下一塊鵝卵石,慕雪倩盯著那石頭眸中閃現一絲悅色。
小桔見主子面色好轉,輕呼口氣才緩緩道:“這是孫公公給奴婢的。”
捏著鵝卵石的手指一抖,險些沒拿穩,略微驚訝後平穩道:“是皇上身邊的孫公公嗎?”
小桔未有猶豫的點點頭,庭院裡到處種植著各色品種的蘭花,微風送來,別有一股幽香,慕雪倩面上露出甜甜笑容,仿佛那個人就在眼前。 -  第10集 謀害龍裔(中)翌日清晨,陽光攜著露珠映照出清透的光芒。我與亦柔皆是早早起床,細心妝扮過後便往著坤寧宮,剛到宮門口便看見亦柔著一身鵝黃色紗衣行了過來,那衣裳襯的她膚色更加瑩潤,頭上斜斜的插著朵玉芙蓉髮簪,粉色的花瓣重重疊疊,看上去既別致又不失華貴。
亦柔似乎也望見我了,蓮步輕移,來到我跟前,稱讚道:“碧姐姐真是穿什麼都這么清麗,恍若仙子般,瞧這一身藕色衣裳,真是漂亮得緊了!”說罷輕輕扶了下我發間的紫晶蓮花簪子。
我只是淺笑著,拉過她的柔荑,囑咐著待會勿要太過浮躁,小心行事。
我倆靜默的跟在新晉宮嬪的隊伍後面,藕荷色的輕紗覆蓋純白紗裙使看來清雅而不奢華,風姿飄逸卻又不奪人光彩,恰到好處的美麗。
宮門外早有等候的嬤嬤領著我們進去,坤寧宮裡雖富麗堂皇,但太過莊嚴,院中花圃中規中矩種著象徵富貴的***,朱紅的柱子上刻畫著色彩艷麗的鳳凰,讓人看了心裡沉甸甸的,似乎透不過氣。
過了前院便到了後面的鳳儀殿,已經有些妃嬪在里候著,隨著嬤嬤進入殿中,一一向各位妃嬪請過安後便在離主位較遠的地方坐下。
皇后還未到,瑜妃也未到,只有芊妃與寧妃端坐在離主位較近的位子,芊妃程若顏長相端莊㊣(2),一副病美人態。寧妃佟悅嘉,鵝蛋粉臉,膚色白膩,亮麗的大眼睛顧盼有神,望著眾人淺笑。
至辰平帝登基以來,宮裡進行了兩次選秀,除了皇后,瑜妃,芊妃是從太子府直接入宮,寧妃,頤修媛,惠貴嬪,漣容華,瑞芬儀,祥嬪,禎嬪,穎嬪,悅良媛,容小儀都是初次選秀入宮,餘下還有一直未被寵幸過的五位采女。
望向那些年紀輕輕卻被人遺忘的佳人們,心裡不免有些悲切,倘若今年還未被寵幸晉封便要被貶為宮女。而這次被選入宮的秀女比上屆還要多,新人入宮自然是眼高手低,三五一群竊竊私語比劃著名那些看似病懨懨的采女。
我與亦柔只是靜靜的喝著茶水未有交談,宮門外一陣騷動,那些未有寵幸的采女眼裡散發著光彩紛紛行了出去,新入宮的幾位常在站在殿門處往外觀望,礙著儀態不敢上前去。
一位長相甜美,很是可愛的女孩不削道:“還以為是誰,原來是頤修媛。”說罷回到檀木椅上繼續吃著糕點。我與亦柔對望一眼,輕笑出來,從亦柔那明亮的眸子裡不難看出一絲羨慕。
被眾人簇擁下的頤修媛緩緩步入殿堂,恍若驕傲的孔雀,高挑身段著桃紅絲緞華服,金銀絲線繡成的芙蓉栩栩如生,鬢角插著紅珊瑚製成的攢珠四蝶簪,串珠流蘇隨著身形擺動,折㊣(3)射出的光暈讓人移不開眼。頤修媛在經過我時有意瞟了一眼,眼尖的寧妃望向玥碧,只是嘴角依舊掛著淡笑。頤修媛掠過眾人微微俯身給芊妃和寧妃請安後,便落座與離主位最靠近的位子,輕輕的理著裙邊流蘇,眾人皆是驚異,但多是羨慕。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瑜妃便攙扶著皇后緩緩從後殿行了出來。眾人皆是起身請安,瑜妃輕笑著讓眾位就坐。
皇后似乎惡疾纏身,狹長的丹鳳眼毫無神色,厚厚的妝容依舊掩飾不了病態,一身金色長袍,肩披淡黃繡花薄紗,內襯紅色紗衣。髮髻上端正的帶著鑲紅寶石展翅飛鳳,數十根金色細絲延金杈垂下,縴手上帶著玉鐲,顯得十分莊重。
瑜妃著淺色羅裙,輕挽水芙色紗,紫色芙蓉拖尾對襟長裙,袖口處繡著的淡雅的蘭花。雪白的頸子上帶著一串孔雀藍晶石,水滴狀的貓眼石掛在中間。鵝蛋臉,中上等姿色,沉穩大氣。對著各位妃嬪說著些客套話。
我只是靜靜的聽著,掛著淡淡的笑容,亦柔輕輕的玩弄著手中的紅瑪瑙手鍊,怕是坐不住。
忽然瑜妃輕柔的聲音變得沉重,緩緩道:“穎嬪小產之事,皇上交由本宮徹查,但事關重大,本宮也不會錯判無辜。將婢女幼琳帶上來。”
眾人皆是不解,初入宮門盡然發生這等大事,回㊣(4)望亦柔,似乎早已知曉其事,只是睜著柔媚的眼睛看著穎嬪,一副看戲之態。
不多時,名為幼琳的婢女被幾個侍衛攜著上殿,身上全是傷痕,哆嗦著跪在殿中間。
瑜妃犀利的眸子盯著幼琳,詢問道:“幼琳,你最好是從實交代,這謀害皇裔的罪名可不小,是要誅九族的。” -  第11集 謀害龍裔(下)回寢宮之時已是晚膳後,宜芙輕輕的為我梳理著長發,嬋櫻與凕傾一邊剝著荔枝一邊討論著繡花的技巧,時不時的遞上剝好的荔枝放在我手邊的金邊瓷盤裡。
我看著銅鏡中清麗的自己,如出水白蓮般純潔,只是心裡卻無奈,若是在宮外,此刻我應該是悠閒的看著書,閒暇時與嬋櫻打打趣,單純的過著簡單的日子吧!如今卻時刻都在留意著身邊發生的事情,以免以後會不經意重蹈覆轍。今日的事情還未結束,不知道將會有何結果,望著鏡中低眉細心為我梳理長發的宜芙,輕聲詢問:“這聚荷宮裡的桂花樹是何時種下的?怕是早前那裡也是種的紫藤吧。”
宜芙未有抬眸,只是淡淡回應道:“小主說的正是,一月前那裡還種滿了紫藤,新秀入宮頤修媛便將這宮裡的紫藤給移植到她宮裡了,種上桂花,說是應時應節,桂花飄香迎新人。”
我只是細心的觀察著宜芙的每個表情,卻未有所獲,繼而輕聲道:“那東配殿的幽景宮裡有何變化,也種上了桂花樹嗎?”
宜芙略微抬首,望向鏡中的我,輕輕搖頭道:“幽景宮並沒有變化。”
我含笑不再言語,心中已有答案,只是這宮裡頭的事事非非亦是與我無關,早早梳洗歇息了。
夜色漸漸淡去,當曙光刺透雲層時,新的一天㊣(2)也拉開帷幕。眾妃嬪早已到坤寧宮等候,亦柔依舊是那副柔媚姿態,在芸芸妃嬪中顯得那般與眾不同。渃漣坐在我右手邊,水靈靈的眸子不住到處張望。
等皇后與瑜妃落座後,眾人皆是恭敬的俯身行禮,瑜妃跟昨個一樣,繼續說著些客套話,只是那憔悴的容貌看出她並不如表面那般風光。
當幼琳被帶上來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瑜妃皺著眉頭,語氣里的威信不容置疑:“本宮只是下令將幼琳暫且收押,並未交代要嚴刑拷打,若是受不住酷刑屈打成招,那不是讓真兇繼續逍遙。”
押幼琳上來的兩名侍衛趕緊跪下,回道:“回娘娘話,奴才只是按上頭的旨意辦事,其他的並不知曉,請娘娘明察”
瑜妃拂過額頭,微怒道:“接的哪位主子的旨意,你們怕是也不明不白吧,算了,下去吧。”
瑜妃緩緩走向幼琳,柔聲道:“幼琳可還有話要說?”
幼琳趴在地上,嘴角還殘留著血跡,聲音虛弱,斷斷續續道:“瑜妃娘娘,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奴婢真的只是路過……連石頭是什麼樣都不知道,……漣榮華…主子…主子救救奴婢……”
眾人聽後均是望向依舊楚楚可憐的漣榮華身上,那眼神里透入著疑惑,甚至有些妃子小聲說著將兇手繩之以法之類的話,漣榮㊣(3)華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那模樣顯得十分嬌弱而無助,叫人萌生憐意。
瑜妃眸中閃爍不定,最後只是輕聲道:“漣榮華可有話要說的。”我無心在她人身上,只是暗暗將頤修媛那悠閒的模樣看在眼中,似乎殿中的事與她毫無關係。
漣榮華只是上前一步,盈盈跪下,心中惶恐,眼淚在眼眶中滾來滾去,將手中一直緊握之物交到瑜妃手上,怯聲道:“這是臣妾在華清宮前的花圃泥土裡找到的,前幾日大雨過後,這鵝卵石被沖刷出來,應該就是她害穎嬪滑倒…”
瑜妃細細觀看手中鵝卵石,凝重的神情讓人琢磨不透,片刻後望向坐在身後的頤修媛,將鵝卵石交給她道:“妹妹可還認識這石頭。”
頤修媛在接到鵝卵石時臉色一變,僅是片刻便又恢復以往神態,嫵媚笑道:“瑜妃姐姐這是何意?妹妹不明白。”
瑜妃不看頤修媛,只是淡淡說道:“妹妹不明白,姐姐更是不明白,這鵝卵石可是皇上親自賞賜給妹妹的,那四百顆鵝卵石可都是從關外運回宮的,每顆石子均是純黑色,大小一樣,且石子中間自然形成螺紋狀。每到暮色降臨這些螺紋便會泛著銀光。”說罷望著頤修媛依舊媚笑的雙眼繼續道:“本宮還記得,當時妹妹為了少一顆石子,不能在聚荷宮的紫藤下做成花圃而賭氣㊣(4)不理皇上吧,若不是皇上後來把剛剛進貢上來的夜明珠一併賜給妹妹…怕是妹妹現在還在生氣吧。”
頤修媛只是笑著,如在聽別人訴說自己的偉績一般,下巴輕揚,語氣不削道:“姐姐好記性,只是妹妹一月前為了迎接入宮的新人,將那紫藤移植了,種上了桂花,那些石子也都讓翠兒給丟了,不信姐姐可以問問純貴人。” -  第12集 初次侍寢1)紫宸宮
月牙高掛,華麗的紫宸宮依舊燈火輝煌。貴妃榻上頤修媛一手撐著腦袋,斜躺讓秋菊幫她用鳳仙花染指甲,惜晴為她捏著柔肩。
當指甲染好,頤修媛便扭動著盈盈細腰起身,將盆中未用完的鳳仙花一朵朵捏起來,語氣慵
懶道:“看來本宮還是沒白疼翠兒,她老家那邊安頓的怎么樣。”
惜晴緩緩走到她身後,恭敬答道:“奴婢讓人給了他們一筆銀子,讓他們有多遠走多遠。”
輕哼一聲,繼續道:“那家人先前還哭得死去活來,見著銀子便笑開懷了,真是為翠兒不值~”
頤修媛將那些鳳仙花輕輕撒到雕花窗外,嘴角掛著冷笑:“無關緊要的人,隨他們去吧,翠兒也該知足了,一條命換了一家人豐衣足食的生活。” 惜晴趕緊上前,語氣含著不甘道“只是讓重華宮那位給就這么逃了過去,毀了娘娘的大計。”
頤修媛卻只是淡然道:“無妨,若不是無意聽到幼琳那丫頭跟別人提起在那出現,本宮又怎會有機會整到慕雪倩身上去。本就是撿來的便宜,就當給那位點教訓,讓她別仗著皇上那點寵愛目中無人。”
惜晴忙附和道:“娘娘英明!”頓了頓又道:“只是瑜妃早上已經發了話,讓各位新入宮的小主候著,今日便開始侍寢……”頤修媛擺了擺手,惜晴㊣(2)忙停下不語,頤修媛冷聲道:“去查查今日皇上翻了誰的牌子。”惜晴忙俯身稱是,快速行了出去。
華清宮
晚膳後孫公公便前來傳旨,讓亦柔沐浴更衣在宮裡頭候著,亦柔恭敬的讓嬋彤將錢袋遞到孫公公手中。孫公公掂了掂,笑著稱讚亦柔漂亮懂事,以後飛黃騰達可別忘了他。
待送孫公公離去後,佩芋笑著恭喜亦柔,小婼開心得手舞足蹈,圍著亦柔不停說道:“恭喜小主,小主長的這般美麗,當然是第一個被寵幸,小婼去給小主采些新鮮花瓣過來,讓小主身上香噴噴的!”說罷不等亦柔說話便風風火火的跑了出去。
嬋彤緊張的將亦柔衣櫃的衣服翻來翻去,語氣緊張道:“沒想小姐這么快便能侍寢,可要選件漂亮的衣服……”
亦柔心裡是滿滿的都是那張冰冷卻又充滿魅惑的臉,開心之餘竟然緊張起來,佩芋看著已經灌滿水的浴桶,輕輕為亦柔將身上衣物脫去。
亦柔將自己整個泡在水中,感受在水中的舒適,熱氣緩緩上升,像自己此刻的心情,心像吊在嗓子眼一般。
小婼歡喜的將采來的花瓣一一灑入水中,當看到亦柔白皙柔嫩的肌膚時不覺呆住,嬋彤搖動小婼的腦袋無奈道:“看夠了沒,老是這么盯著小姐發獃,看你的口水都要滴到水㊣(3)里了。”
小婼滿臉通紅的捂住眼睛,羞怯道:“嬋彤姐姐老是欺負人家,小主這般迷人,老是把小婼的魂都勾去了……”亦柔嗤笑一聲,故意委屈道:“原來是我的錯啊,害小婼被欺負,唉~!”引得幾人都笑出聲來。
佩芋瞟了小婼一眼,笑著拍了拍她粉嫩的臉頰。攙扶著起身的亦柔,嬋彤將一身淺藍色的紗衣披在亦柔身上,領口袖口用銀線勾勒朵朵嫩葉櫻花,裙角上細碎的櫻花瓣銀線沿邊,輕輕擺動絲絲銀光閃耀柔和光芒。將三千髮絲輕輕挽起,剛預備拿紅寶石髮釵將髮絲固定,亦柔卻將如瀑布般的長髮放下,只用銀色絲帶挽起幾縷,最後打成個蝴蝶結,整個人顯得清麗。輕描細眉,鋪上細薄胭脂,點絳唇,望著鏡中傾城一笑,顛倒眾生。
起身之際,佩芋拿了幾支小巧的粉玉製成的蝴蝶髮簪別在兩側鬢角,平添幾分俏麗,道:“這樣太素淨了,還是點綴下比較好,以免皇上覺得小主太小家子氣。”亦柔感激的笑了笑。
當一切準備就緒,鳳鸞春恩車便來到殿門口,亦柔小心的上了車攆緩緩離去,鳳鸞春恩車外的珠環玎玲之聲異常悅耳,手不自覺的緊握,夜間的永巷顯得特別清冷,無半個人影,輕輕撩起明黃的錦帳望向外邊,幾個內監在前挑燈引路,一個宮娥見探出頭的亦柔忙㊣(4)上前詢問。亦柔趕緊放下帘子,忐忑不安的絞著絲帕。
不多時車停了下來,沒過一會就開始前行,看來是例行檢查。這么走走停停幾次後終於到了皇上寢宮,宮娥上前把 亦柔扶下車,大殿外異常安靜,一切都是靜悄悄的,待所有人都退下後已身在偌大的寢宮內。
掃視整個西暖閣,金磚地面上鋪著厚厚的毛毯,一條巨龍盤延毛毯之上,周身全是藍白色的祥雲,踩在上面軟軟的,很是舒服。金磚上陳設著上等紫檀木鏤空雕刻人物、花草圖案的木槅、圍屏和日用器物,在飄蕩著淡淡清香的暖閣里,這些紫檀木器物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行至檀木床榻邊,四周掛滿了明黃色上等絲線織成是帳幔,榻上鋪設著金龍圖案錦緞。亦柔撫摸著明黃帳幔,輕輕坐在床榻之上,那柔軟的觸感讓她緊張的眉頭舒展開來。 -  第13集 皇恩浩蕩時光飛逝,短短半月院子裡的桂花已全部凋謝,只剩依舊蔥鬱的樹葉隨風擺動。亦柔在這半月里有十日都被招去侍寢,一時成為眾人口中的發泄對象。已經連升兩級的灩嬪亦柔自然是不把她們放在眼裡,安常在渃漣也被升為從六品才人,賜號恬。柳美人雖未晉封卻也得“琉”字封號。
我只是享受著悠閒日子,倚欄而坐,翻看著從家裡帶來的書。以至初秋,陽光並不如盛夏刺眼,伸手擋在眼前,看著浮雲上的太陽,白色的光芒將手指染得近乎透明。曾幾何時那位聲如清風的男子囑咐過不要這般肉眼對著陽光,輕笑著,竟然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院子外傳來細碎的聲音,兩個小太監推著一盆盆帶著花苞的菊花進來,見我在此忙行禮,我淡笑著讓他們起身。
嬋櫻本伏在我身旁睡著了,許是聽見聲響幽幽醒來,突然見了兩個大男人不免嚇了一跳,起身攔在我身前,大叫道:“你們乾什麼。”
那些正在搬東西的小太監被突來的聲響嚇了一跳,手中的花盆落在地上發出咣當的聲響,在裡屋的宜芙,溟傾,潤言還有瑩心全都跑了出來,滿面緊張。
小太監撲通跪下慌張道:“小主饒命…小主饒命……奴才不是有意摔壞花盆……”
我瞪了一眼滿臉歉意的嬋櫻,八成她又睡迷㊣(2)糊了,指不定在做什麼怪夢。輕笑著一一扶起他倆,柔聲道:“小心別劃破手,你們繼續吧。”
那兩太監愣在那裡頓時不知如何是好,嬋櫻尷尬的大笑幾聲跑了過來道:“兩位大哥多有得罪了,來來……我來幫你們搬花。”
那兩人慌忙謝過我後便將花擺好,臨走時還特地從推車上抱下一盆小巧的菊花放在嬋櫻手中,對我道:“這是最名貴的是“綠***”,開花時,外部花瓣淺綠,心瓣濃綠裹抱。初開時,花色碧綠如玉,晶瑩玉滴;日曬後,綠中透黃,光彩奪目,是菊花家族中不可多得的珍品。所以人們稱它“綠***”,宮裡頭數量不多,還望純貴人收下。”
我望向那盤綠***,又看了眼滿臉誠懇的兩人,輕笑著點頭。只見他們高興的推著滿車菊花走了,我只是繼續翻看著書,嬋櫻卻像得了寶貝似的,與那些小丫頭們嘰嘰喳喳議論著該如何擺放它。
宜芙輕輕立在我身前,似不經心道:“小主難道一點也不擔心。”
我望向她沉穩的面容,淺笑:“這樣不是很好嘛,平平淡淡。”
宜芙望著我那神情慾言又止,最後只是幽幽道:“奴婢做了糕點,小主可要品嘗。”我笑著點點頭,隨她一同進去,宜芙的手藝很是了得,什麼樣的材料都能做出美味的菜餚。
㊣(3)正在享用糕點時,亦柔便風塵僕僕的進來,粉紅色的繡花羅衫,下著珍珠白湖縐裙,白嫩如玉的臉蛋上,泛起甜甜的笑容,一雙流盼生光的眼睛,長發高挽,嵌花垂珠鏈落在兩鬢,碧綠色的珠子垂下來,更添了一份亦真亦幻的美,脖子上帶著一根銀制的細項鍊,帶著紫色的光澤,細細看來原是紫水晶。這么一妝扮更是顯得貴氣,我淺笑著將她拉到身旁坐下,詢問道:“怎么氣喘吁吁的,上我這來也不至於把你累成這樣吧。”
亦柔喝著茶水順氣,輕輕搖著我的胳膊道:“哎呀~碧姐姐你可要為我做主啊,蘭蘭不知跟誰學的,用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要弄在我臉上。”說罷還不忘輕撫面頰,繼續道:“我這張臉可是何等傾城,要是被她這么一胡鬧弄壞了怎么辦~”
我噗哧笑出聲來,渃漣出了名的喜歡花花草草,經常用各種花來做糕點,而我們與她又格外親近,還囑咐我們叫她小名,不叫就生氣。每次做好糕點總會拿到我與亦柔這裡讓我們點評,幾分下來真是苦不堪言。
正說著,渃漣跑了進來,亦柔一看見她便躲在我身後大叫:“蘭蘭我警告你…要是再靠近我一步,我可就……我可就不客氣了。”
渃漣一臉焦急道:“柔姐姐你試試嘛~~這是我精細為你調製了菊花羹,我已經研究過了,㊣(4)對臉肯定有好處,你用了臉保準會更加嫩滑。” -  第14集 白衣仙子聽見夜半冷雨敲窗,淅淅瀝瀝的惱人,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睡,宜芙上前為我拽著被子,詢問道:“小主可是身子不適,三更天了還沒入睡。”
微微嘆氣,索性坐了起來,宜芙將繡枕擱在我後背,望著雕花窗外絲毫未有減小的雨,良久柔聲道:“去睡吧,不用守在這。”
宜芙撥了撥燈芯,火苗發出吱吱聲響,宜芙淡淡笑道:“小主若是睡不著,奴婢陪小主說說話吧。”
見她如此,我只是笑笑,繼續看著窗外,輕輕念著:“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宜芙笑了笑,回道:“聽小主這么說,看來是想通了,可是要睡了?”
我搖搖頭道:“沒什麼想不想得通,只是有些懷戀宮外的家人,還有那喧鬧的街道了。”說罷難掩傷感。
宜芙坐在旁邊的圓凳上,面上儘是嚮往,喃呢道:“還有兩年…還有兩年就能出這深宮了……”
我有些驚訝的看著很少露出這種表情的宜芙,她平日總是淡淡的,甚至是有些嚴肅,我只是笑著拂過她柔順的秀髮。宜芙回望我,不好意思道:“奴婢失態了。”
我望著窗外悠悠道:“你還可以盼著到了年限出宮,可是我卻要一輩子困在這深宮紅牆內。……宜芙以前服侍過哪位主子?”
宜芙拿過繡框,一邊繡著彩蝶,㊣(2)一邊答道:“先皇在世的時候,奴婢在顎貴妃那做個粗使丫頭。”
我有些驚訝的望著宜芙,清秀面容依舊是淡淡的,無任何波瀾,前朝的顎貴妃長期獨寵。但宮裡卻流傳著顎貴妃的狠毒事跡,先後有幾位妃子死在她手中,而先皇卻是如著迷了一般,對這些事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宜芙許是見我遲遲未有回話,抬頭望了我一眼,淡笑道:“小主是聽到傳言了吧。”我毫無掩飾的點點頭,宜芙依舊細心的繡著彩蝶的翅膀,繼續道:“其實顎貴妃對下人也不算太苛刻,算仁厚了,也會經常打賞我們這些下人,有時候有些事情是容不得你不做……”宜芙並未多講,只是低頭繡花,後頸因低頭而微露出來的疤痕若隱若現。在那樣的環境下能活到現在的人,怕都不是普通人。
片刻,宜芙放下繡框深深的望了我一眼,輕道:“其實小主和顎貴妃某些地方很像。”望著我不解的模樣,她接著道:“那雙如清泉一般純淨的雙眸。”我確實被這句話給震驚了,不能接受一個被宮裡流傳著如何狠毒的顎貴妃,會被人說有清泉般純淨的雙眸。宜芙只是笑笑,望著窗外已經不知何時停歇的雨,似乎在思戀一位老友。
緩緩起身,宜芙忙將一旁放著的白色披風為我繫上。走到窗前,那盆放在窗下的綠***已㊣(3)經長了淡綠色的花苞,幾片細細的菊瓣冒在外邊,望向窗外,被雨水沖刷後的紫禁城顯得特別清晰,連空氣里都帶著絲絲甜香,讓宜芙取了琵琶隨我出去。
漪蓮堂後的小花園種著一片楓香樹,那些楓葉已經全部轉為紅色,煞是好看,楓香樹林旁有一條鋪滿石子的小路,被茂盛的樹遮擋一半去了,顯得極為隱蔽。穿過樹林便是一座小山坡,蜿蜒小徑,亭台樓閣,極是清雅。這裡似乎與世隔絕,四周都是百年大樹,我站在名為朵楓亭的欄桿旁,俯視著被宮燈照的通亮的紫禁城,雖看得不遠但已經滿足了。
坐在欄桿上,輕輕撥弄琵琶,幽怨的琵琶聲如珠落玉盤,曲音仿佛醇酒一般醉人心扉,讓人慾罷不能,自琴弦飄出的聲音越來越柔,仿佛在無形之間勾住人的心魂,讓人能隨著琴音欲生欲死,纏綿不絕……
“皇上她又來了,今兒個怎的這般晚,讓奴才好等,還以為她不出現了。”孫公公喘著氣喜道,擎澈俊逸的面頰無一絲表情,只是放下手中的筆,起身向外走去。穿過殿門,拐了幾道長廊便到了一處湖泊,湖中島上傳來的琵琶聲一一入耳,如飄飄仙樂般讓人如痴如醉。因隔得不遠,島上的一切清晰可見,那一抹純白如仙子般純淨,一顰一笑皆映入眼瞼。
孫公公輕聲詢問著:㊣(4)“皇上若喜歡直接宣她過來就好,何必夜夜隔得這般遠觀望。”
擎澈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並未回話,孫公公暗自嘆氣,這帝王的心還真是難以揣測。
靜靜的看著亭子中仙子般的佳人離開,緊握的手自然伸向佳人離去之處,又默默放了下來。她是那般純淨,如清水白蓮一般,甚至帶著聖潔的光環,只是太過完美,讓人不敢輕易接近,只願這么遠遠的看著就好,哪怕只是一秒。
孫公公搖搖頭,只是恭敬的站在他身後,看他對著空空的亭子發獃。良久聽見身前之人淡淡說道:“去紫宸宮。”
忙領了旨前去準備,回望一臉失落之人,苦笑一聲這又是何苦,放著絕色佳人不理,生生便宜了旁襯的人。縱然是萬人只是的君主,也有為女人所困的時候。 -  第15集 琉起風波早上的陽光清新可人,站在楓香樹林中,片片紅楓從頭頂隨風划過,就像翩翩起舞的蝴蝶緩緩落地,宜芙吩咐潤言和瑩心將飄落的楓葉裝進布袋。
小卓子和小劉子將落葉掃成一堆,生了一團火,說是要烤番薯。我輕笑的坐在一旁望著他們,幾個月來的相處好似一家人般,格外親密。
嬋櫻和溟傾從前院抱著番薯走了過來,不知說著什麼,笑眯眯的,她倆一直很要好,如親姐妹。
一陣冷風吹過,將旺盛的大火吹像一旁,小卓子嚇得立馬跳了起來,抬頭時滿臉燻黑。丫頭們頓時笑成一團,我笑著囑咐他們小心點。
“我說這一大早上紫宸宮裡怎么濃煙滾滾,原來是純妹妹這~。”尖銳的嗓音讓人聽著耳朵難受,我淡淡的望了一眼,原來是琉貴人和夏小媛。前些日子傳琉美人身懷龍裔晉封為貴人,自然是金貴著,夏貴人雖被晉封為小媛卻未有封號,宜芙趕緊領了眾人請安,輕笑著上前俯身道:“玥碧給夏姐姐,琉姐姐請安。”夏小媛淡淡的笑著扶起我道:“純妹妹見外了,快請起!”
我與琉貴人本屬同級,本不需行禮,但礙著她年長我兩歲,且身懷龍裔,我依然給她行了禮。琉貴人更是神氣了,皺著眉頭看著滿臉黑色的小卓子輕哼一聲:“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2)
嬋櫻頓時滿臉怒氣,正預上前評理被我伸手攔住,輕輕搖了搖頭,溟傾忙上來拉住憋得滿臉通紅的嬋櫻。
夏小媛看了一臉傲氣的琉貴人一眼,拉過我的手笑著扯開話題:“本是來給琉妹妹道喜的,望著這邊煙霧繚繞的忍不住過來看看,妹妹這是在做什麼了。”
我輕笑著回道:“天氣漸冷了,楓樹葉子落了一地,小桌子他們將落下的楓葉生了堆火烤番薯,夏姐姐要不也嘗嘗,雖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在這宮裡也是難得,估摸著就快烤好了。”
夏小媛頓時笑開了:“我說什麼香,原來是烤番薯,我弟弟最愛吃了。”說罷難掩感傷,幽幽嘆了口氣道:“這入了宮就再難出去,也不知家裡可好~”
這句話頓時讓大家沉默起來,夏小媛有些尷尬笑了笑,道:“瞧我這嘴…老管不住自己。”我只是笑笑,小卓子和小劉子將滾燙的番薯扒了出來,小劉子用袖子裹著手按了按,燙得他忙捏著耳朵,笑著跑了過來道:“各位小主番薯已經熟了,等奴才去用盤子裝起來,剝開在端上來。”我點點頭,他倆便歡喜的跑到前院去了。
琉貴人搖著頭,嘖嘖道:“這種下賤的東西也能拿出來吃,難道純妹妹就這么不得皇寵,連能吃的都沒有。”那句“不得皇寵”刻意提高,挑著細眉望㊣(3)著我。
“你太……”嬋櫻氣得直跺腳,剛開口就被我攔下,那琉貴人見我這般更是不可一世,嗓音也大了,道:“純妹妹,不是我說你,這下人就是下人,不知貴賤,妹妹還是加把勁讓皇上快點召見你,快些得寵,好換些高素質的婢女”說罷看了一眼身後的婢女,那婢女也是一臉不削,後又搖搖頭道:“哎呀~錯了錯了…這皇上可是說見就見的,也看有沒有那個命~”
嬋櫻看是忍不住了,眼睛都快要噴出火來,不僅這樣,連溟傾和遠處的潤言瑩心都是一臉怒氣。夏小媛拉著我的手也猛然用力,欲言又止,她如今雖是分位比琉貴人高,卻不得寵,加上此刻琉貴人還懷有身孕,更是得罪不起。我嘆口氣,輕聲道:“多謝琉姐姐提醒了,妹妹自是比不得姐姐命好!不但深得聖寵,如今還懷有龍裔,只是……”略微頓了頓,那琉貴人忙問道:“只是什麼?”
我笑了笑道:“只是天都不知道還有誰會得寵,琉姐姐又怎么會知道?這貓說貓有理,狗說狗有理的事,我們聽不懂,笑笑就過去算了。”
琉貴人本認真聽著我後面的話,待聽完後指著我道:“你…你……秦玥碧……你敢把我比成貓狗。”我只是恭敬道:“姐姐可是誤會了,妹妹可沒說琉姐姐就是那貓狗。”
琉貴人聽後頓㊣(4)時氣結,狠狠甩了甩袖子,扭頭便走了,夏小媛只是掩唇輕笑,道:“姐姐怕是吃不成這烤番薯了,下回再來品嘗,姐姐去看看琉妹妹,免得出什麼岔子又怪到別人頭上。”
我一臉無奈道:“姐姐快去吧,待會我讓小劉子給你送點過去。”夏小媛一臉感激,匆匆追了出去。嬋櫻對著琉貴人背影狠狠啐了一口,我只是笑笑,便帶著她們進屋裡去了。
自那日後,琉貴人閒來無事便跑到聚荷宮來冷言冷語一番,嬋櫻她們每次見她來,便拿著掃把在她旁邊掃地,或是把茶水往殿外潑,高喊著:“這地怎么掃也不乾淨,茶也不好喝,真是怠慢琉主子了”琉貴人每次都是直著腰板進來,氣鼓鼓的出去,而我只是淡淡笑著。 -  第16集 正面交鋒太陽被厚厚雲層遮擋,整個紫禁城顯得灰濛濛的,寒風蕭蕭,重疊如山巒的殿宇飛檐顯得更冰冷。
我生性怕冷,聚荷宮裡早早便用上了銀碳取暖,嬋櫻一大早便笑嘻嘻的從外面跑了進來,我只是淡淡的說了句瘋丫頭,便與宜芙繼續下著棋。
嬋櫻卻樂呵呵的拽著我的衣袖道:“小姐小姐…小順子給咱宮裡送了兩盆四季海棠過來,可漂亮著了!”
我依舊捏著棋子,專注的看著棋盤,淡淡詢問著:“哪個小順子。”
嬋櫻見我這樣淡然,一臉不高興了,拉過我對著她道:“上次給咱們宮送菊花的那個小順子,記得了嗎。”
見她這副模樣我頓時覺得好笑,拍著她的腦袋道:“記得了…記得了……上次被你嚇到的那兩人對吧!”
嬋櫻悠得滿臉通紅,嗔道:“小姐真是的,還記著,可不就是他么,聽他說是和小安子偷偷給咱送過來的。”
我輕笑一聲,繼續對這棋盤,道:“這兩人還真是懂得感恩圖報,你去跟他們說聲,以後不用往我宮裡送東西了。”
嬋櫻不解道:“這是為什麼,難道小姐不喜歡他們送的花?”宜芙淡淡接道:“小主是怕他們這樣會被總管發現,到時候可有得他們受了。”我笑著看了宜芙一眼,果然是在宮裡頭呆得久了,看的也透㊣(2)徹。
嬋櫻噘著一張小嘴跑了出去,沒過一會又興沖沖拿著個食盒的跑了進來,喜道:“小姐,表小姐來了,還給咱帶了一口酥來!”我往後看了眼,道:“亦柔她人了?東西拿來就走了嗎?”
嬋櫻臉色一變,呆在那裡。“嬋櫻…你這丫頭跑得可真快,只要東西不要人了是吧……看我不打斷你的腿。”嬌聲入耳不用猜也知道,我趕緊起身,笑著走到外殿,亦柔正將深紫色裘衣交給溟傾,我拉過她略顯冰冷的手道:“大冷天的怎么就跑過來了,也不怕凍著,去暖閣坐著去。”
剛坐下,嬋櫻就端著茶水扭扭捏捏的走到亦柔身旁,道:“表小姐喝茶!”亦柔接過茶盞還不忘拍她腦門一下,道:“你這丫頭越發是無法無天了,就你家小姐脾氣好受得了你。”嬋櫻抱著腦袋跑到剛進來的嬋彤那,道:“姐姐…表小姐又打我~”一屋子人都笑了起來,嬋彤溫柔的幫嬋櫻揉著腦門。
“呦~這聚荷宮什麼時候都這么熱鬧啊……”尖銳的嗓音入耳,琉貴人便直接進了暖閣。我只是淡笑著道:“琉姐姐來了,快坐吧。”
亦柔喝著茶水,媚眼兒瞟了欲坐下的琉貴人,聲音輕柔道:“琉貴人身子可還好。”琉貴人皺著眉不情願的俯身道:“嬪妾給灩嬪請安。”說罷輕撫平坦的腹部得意道:“身㊣(3)子好著了,還指望著七個月後生個白白胖胖的小皇子了。”
亦柔看也不看,伸手撫了下鬢角的珠釵,道:“我道琉貴人不知道身份了,原來還記著了,這大冷天有了身子還不在宮裡養著……也不怕這小的受不住啊。”琉貴人面色難看,卻不得發作,只是低聲道:“謝謝灩嬪姐姐關心,嬪妾這就回去。”俯身跪安後領著婢女黑著臉出去了。
溟傾笑著道:“今兒個還好灩嬪主子在,不然可又要受一肚子氣了。”亦柔放下茶盞,一臉怒氣道:“什麼人啊~懷了孩子眼睛就長到腦門上了,虧得碧姐姐你受得住,天天被她欺負。”
我只是笑笑道:“隨她去吧,這有了身子到處走走也是好的。”亦柔白了我一眼道:“這廟裡真該放上你的銅像,讓那些黑心的人好好拜拜。”嬋櫻學著亦柔道:“最好還在座下寫上第一大好人。”亦柔忙點頭稱是,我好笑的看著這一唱一和的兩人。
亦柔在我這賴到用了晚膳都不肯走,要不是她宮裡的小婼跑來說孫公公過來傳話晚上皇上要過去,指不定還要賴到什麼時候。
宮裡頭頓時清涼了,望著案上一盤殘棋,喊了宜芙繼續對弈。 -  第17集 一語驚心楓香樹上的葉子已經所剩無幾,偶爾有那么幾片頑強的楓葉在燃盡最後的生命後飄落,已進冬日,到處都呈現頹廢之態。香案上的四季海棠卻顯得生機勃勃,開著紅白相間的小花,可見是那小順子二人特地將不同顏色的花種摘到一個花盆,這般用心自然是讓人感動。
午膳過後,來了興致,取過琵琶輕輕彈奏,嬋櫻的歌喉極好,跟著調子唱著琵琶語,一屋子奴才都聚在火盆邊靜靜的聽著。屋外傳來哎呀之聲,小卓子開門去看,只見屋外傳來一女子聲音,語帶著怒氣道:“你這奴才是怎么伺候主子的,院子裡的水也不打掃打掃。”小卓子忙賠禮道:“是小的笨,讓惜晴姑姑受委屈了,小的給您擦擦……”
溟傾冷哼一聲道:“原來是頤修媛的人,難怪這般氣焰高漲…”心裡一沉,不知道這頤修媛派人來這乾什麼,但準不會是好事,望向宜芙,同樣是一臉警惕。
片刻小卓子領著惜晴進來,我忙笑道:“這么冷的天還難為姑姑跑一趟,有事讓小卓子他們去一趟就好。”惜晴見我這般,忙上前行禮道:“奴婢給純貴人請安,小主吉祥!”頓了頓道:“我家娘娘請貴人去敘敘舊了,幽景宮的琉貴人也在,說是自個宮裡還沒好生聚聚。”
我心裡冷哼一聲,表面卻是輕笑道:“勞娘娘費心了,姑㊣(2)姑且先回吧,容我換件衣裳便過去。”惜晴笑著退了出去,宜芙上前一步道:“小主可是有何打算。”
我輕輕搖頭,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恐怕不會是什麼好事,宜芙陪我去就好了,其他都好生歇著吧。”宜芙點點頭,將雪白的裘衣披在我身上,隨我一同出去了。
剛進紫藤宮暖氣中飄來一陣濃濃的***清香,我雖喜花香,但這般濃郁讓人有些不適。入殿後見頤修媛與琉貴人正在飲茶,我上前俯身行禮,頤修媛見我來了忙熱情招呼道:“妹妹來了,快坐吧,不必拘謹,自個宮裡人隨意就好了。”我淡笑著應“是”後便坐到琉貴人旁邊。
頤修媛那身枚紅色的衣裳很是艷麗,雪白的肌膚被襯得微微泛紅,更加瑩潤,頤修媛關切道:“純妹妹平日甚少出門,姐姐很是想戀了,無事的話便常來本宮這坐坐,像琉妹妹這樣才親熱了。”琉貴人只是得意的看了我一眼後又笑著恭維道:“娘娘能這般看得起妹妹,等妹妹這小皇子落地,定要讓他叫上娘娘一聲乾娘才行。”
頤修媛只是笑得更開心了,連聲稱讚琉貴人懂得討人歡心,只是含笑的眸中透出的幽光讓人心裡有些不適,卻又說不上來。
此時惜晴端著用彩繪瓷碗盛的鮮奶送到頤修媛那,恭敬說道:“娘娘該喝鮮奶了。”我有些㊣(3)驚奇,這鮮奶為何還要定時喝。
琉貴人問出了我的疑惑道:“娘娘為何要這般重視這鮮奶,可是有什麼玄機?”頤修媛笑了笑,神秘道:“這裡頭加了薏仁粉,可是好東西,常食可保持皮膚光澤細膩不長斑點。”琉貴人眸中閃過光彩道:“難怪娘娘這般麗質,原來是有法寶在身啊。”
這般閒聊幾句後便散了,回宮的時候已經開始飄著細小的雪花,不多時便下起鵝毛大雪,這是進宮後的第一場雪,下了整整三天三夜。
清晨時分我便開始覺得身子沉了起來,頭昏昏的難受,嬋櫻忙去請太醫過來,不多時便回來了,只是後面跟著的是我朝思暮想的家人,頓時熱淚盈眶。
哥哥亦是如此,行禮道:“微臣叩見純貴人。”我掙扎想要起身,卻是徒勞只得生生受了這一禮。
宜芙將一干人等都帶了下去,只留嬋櫻服侍著,落淚輕輕倒在一旁哥哥懷裡,哽咽道:“玥兒終是見到哥哥了,哥哥瘦了……”哥哥輕輕拍著我的背,眸子裡閃著淚花,疼愛道:“是啊,都快半年沒見了,爹娘可都惦記著玥兒了,二老都很好,不要為他們擔心。玥兒長大,也漂亮了…”嬋櫻也在一旁低聲落淚,抹著淚笑道:“怎么好好的,都哭什麼…讓人難受得很。”
哥哥含著感激對嬋櫻道:“這些日㊣(4)子讓嬋櫻受苦了,以後也要拜託嬋櫻照顧玥兒了!”嬋櫻頓時滿臉通紅,有些結巴道:“大…大公子……別這么說,這是…嬋櫻該做的,我去給大公子端茶來……”說罷捂著臉跑了出去。
哥哥只是笑了笑,為我診脈,而後道:“沒什麼,只是有些受涼了,等會哥哥給你開幾副藥便行了。”
我依舊不捨的靠在哥哥懷裡,開心的笑著,平日總是怕家裡人知道我的狀態,從不請身在太醫院的哥哥過來,今日嬋櫻怕是見我病得嚴重了,一時慌了神,怕別的太醫怠慢了就直接請哥哥來了。
突然想到一事,我抬頭道:“哥哥可知道薏仁粉?它有什麼功效?”
哥哥滿臉疑惑道:“這薏仁粉便是薏苡仁,味甘淡,氣微涼,性微降而滲,故能去濕利水,以其志濕,故能利關節,以其微降,故亦治咳嗽唾膿,利膈開胃。以其性涼,故能清熱,止煩渴、上氣。但其功力甚緩,用為佐使宜倍。 ”說罷又笑著道:“將鮮奶煮沸,加入適量薏仁粉,攪拌均勻後食用,可保持皮膚光澤細膩,消除色斑。若是玥兒喜歡,哥哥讓嬋櫻給了帶點過來。” -  第18集 灩嬪受冤(上)三天三夜的大雪終於停息,整個皇宮內院如裹了銀裝一般,顯得異常寧靜安詳。
亦柔將熬好的燕窩小心翼翼的裝在食盒內,下層還放了些糕點,滿意的點著頭帶著嬋彤和小婼一同去聚荷宮。大雪初停,鋪磚地面結了薄薄的冰,到處都是鏟雪的小太監,亦柔小心翼翼的提裙走著。
剛到聚荷宮門口便看見鏟雪的小卓子、小劉子,亦柔皺著眉道:“怎這么厚的雪就只有你們倆鏟,內務府沒有派人過來嗎?”小卓子苦著臉道:“怎么沒有,才剛到就被幽景宮那位給派人帶走了,這些奴才還不馬上跟著跑了。”小劉子忙接話道:“咱家主子不得寵,生生的被人欺負,這不……病都還沒好,不快點鏟雪怕是化了會更冷。”
亦柔聽著心裡又是難受又是氣憤,本想去那幽景宮,卻碰巧被溟傾給看見了,歡喜的行禮後便前去傳話,亦柔只得先進去。
我看著一臉怒氣的亦柔有些茫然,詢問道:“這是怎么了?氣鼓鼓的。”亦柔冷哼一聲道:“碧姐姐這宮裡都快不能住人了,我當然生氣……”
我看了看宮門外鏟雪的小卓子,小劉子,淺笑道:“許是那倆奴才又在胡說,別生氣了。”亦柔啐了一口,沒好氣道:“還笑得出來,都快被人擠出這紫宸宮了。”
聽到這,不由得讓我想起㊣(2)那日之事,擔憂道:“柔兒還是快回宮去吧,無事儘量不要來我宮裡。”亦柔滿臉不解道:“出什麼事了?怎么都不讓我過來了?”
我一時不知如何開口,這事還是少些人知道得好,我只是笑道:“沒事,只是姐姐這幾日身子不好,等過些日子便去你宮裡坐坐。”
亦柔半信半疑的看著我,片刻後輕嘆:“碧姐姐要記得喝我帶過來的燕窩,這可是極品血燕,比你那些次貨要好多了……我去蘭蘭那坐會,她昨日讓我幫她看繡樣了,若是有事讓瑩心她們跑個腿就行了。”我只是笑催著她快去,心裡頭卻總是有種不祥的預感。
亦柔囑咐著小婼去把她宮裡的小福子和小孫子喊過來,幫著把厚厚的雪給鏟開,小婼先一步跑開了。
亦柔剛走過長廊便看見從頤修媛那回來的琉貴人,剛消下去的火又升了上來,站在琉貴人必經之路中間,冷冷的看著她。
琉貴人自知是躲不去,上前俯身道:“嬪妾給灩嬪姐姐請安,姐姐吉祥!”
亦柔把玩著手中的暖爐,望著一邊,精緻的臉上無一絲表情,琉貴人見亦柔既不讓她起身,也不說話,心裡有些惱怒。但這灩嬪可是皇上盛寵的主,縱然是自個有了身孕也不敢出聲,只得靜靜等候。
良久,亦柔輕哼一聲,故意挨著琉貴人走過㊣(3),琉貴人突然覺得腹部一陣不適,加上蹲得久了腿有些麻,亦柔雖是很輕,但她還是摔到在地,抱著肚子喊了起來。
亦柔嚇了一跳,只不過是輕輕碰了一下怎的就摔倒了,還喊肚子疼,難不成是故意讓她難堪。狐疑著上前準備扶起她,卻看見那白雪上星星點點的滿是紅色的血跡,如盛開的紅梅般醒目,亦柔頓時驚叫一聲,忙道:“嬋彤……快…快去請太醫,還愣著乾什麼快把你家主子扶回去。”
那侍女被亦柔一喊忙回過神,哭喊著:“主子……主子……你可別嚇奴婢啊……”亦柔頓時氣結,扶起渾身顫抖的琉貴人便往幽景宮走,那婢女忙哭哭啼啼跑過來幫忙。
聞訊後的瑜妃忙趕了過來,芊妃,寧妃,惠貴嬪隨後也都過來了,頤修媛一臉擔憂的在屋子裡走來走去,頭上的紫金***步搖不停的左右搖擺,折射出沒有溫度的冷冷光暈。
瑜妃坐在主位,一臉焦急的問著一旁的亦柔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會摔倒,還動了胎氣?”
亦柔還未說話,琉貴人的婢女就跪著哭道:“瑜妃娘娘……您可要為我家主子做主啊……是灩嬪主子把我家主子給推倒的……”
亦柔瞪了那婢女一眼,忙跪下,心裡也是極為恐慌,道:“娘娘……嬪妾只是輕輕挨著琉貴人走了過去,並沒有將她推倒,嬪妾也不知道她怎么就這倒了下去……”
瑜妃嘆了口氣,摸著隱隱作痛的額頭,那婢女又哭喊了起來:“明明就是灩嬪主子嫉妒我家主子有了身孕故意撞倒她,瑜妃娘娘您可要查明真像啊……”瑜妃點點頭道:“你先起來吧,本宮自會為你家琉貴人做主……”
亦柔突然覺得渾身冰冷,不知該如何解釋,只是呆呆的看著一屋子人,甚至連她自己都有那么一瞬間覺得自己是兇手…… -  第19集 灩嬪含冤(下)當嬋彤哭著跑到聚荷宮的時候,我正在為四季海棠澆水,看到滿臉淚水的嬋彤,心跳猛然怦
怦加速,一把抓住她的手急切道:“亦柔怎么了?是不是幽景宮裡出事了?”
嬋彤忍著生痛,慌亂的點著頭,道:“碧小姐怎么知道是幽景宮出事了……”聽到這我已如雷轟頂,顧不得管她直接跑了出去,嬋櫻慘白著臉拉著姐姐也跟著出去了,宜芙帶著裘衣,吩咐其他人在宮裡候著也追了出來。
我到幽景宮的時候那裡亂成一團,亦柔跪在殿中間,兩眼無神,看到我後便止不住的流淚,
我看著心裡揪得生痛,忍住去抱住她的衝動,一一給在座的妃嬪行禮,瑜妃只是淡淡的讓我起身
,雙眼不住往裡屋看。
我起身後便慌忙跑到亦柔那裡,看著早上還笑呵呵的,現在卻滿臉淚水的亦柔,那一刻我真恨不得跪在這裡的人是我,忍住要奪眶而出的淚水,輕輕抱住她顫抖的身軀,小聲道:“怎么回事。”
亦柔有些激動,但礙著瑜妃她們只得小聲哽咽道:“我沒推她…我真的沒有……我只是輕輕
的碰了她一下……碧姐姐你要相信我……”亦柔越說越激動,我慌忙抱緊她道:“我知道…我的
亦柔不會做這種事……”亦柔平靜下來,只是倒在我懷裡輕輕的抽噎著。
正在此刻,外頭傳來慌㊣(2)亂的腳步聲,當瑜妃她們俯身請安時,我與亦柔皆是猛的抖動了下身子,只是心靜不同罷了。
我與亦柔一同跪在那裡給皇上請安,渾厚有力的聲音帶著些冰冷道:“都起來吧,裡頭什麼
情況。”
瑜妃忙道:“太醫還在診治,情況不得而知……”頭頂傳來沉重的嘆息,我依舊不敢抬頭,
第一次見到皇上,還是在這種時候,心裡多少都有些怪怪的。
眼前猛然出現一雙乾淨修長的雙手,袖子身上用銀線繡著藍白色水浪,而上側是金黃色緞面,外罩著層茶色紗衣,那雙手輕輕抱起我身旁的亦柔,不知為何我放在亦柔身上的手猛然用力,強迫那雙手停下了動作。回望亦柔一眼,她只是滿臉委屈的流著淚,看著這雙手的主人,我忽然從亦柔那雙晶瑩的眸子裡看出了對這個人的依賴,我輕輕的放了手,任由她被抱起。緩緩起身退到一旁,至始至終都未抬頭。
忽然一女聲響起,噗通跪在殿中間,哭道:“皇上…皇上給我家主子做主啊……是灩嬪主子
把我家主子推倒的……”
我猛然抬頭,看向摟著亦柔的皇上,擎澈望著亦柔溫柔的眸子瞬間變得冰冷,俊美絕倫的面
容透入著涼意,盯著亦柔,我猜不出他在想什麼。
“是你推的她嗎?”語氣里透著絲絲冰冷,亦柔卻是㊣(3)滿臉的委屈,緊張的搖著頭,緊緊的拉著擎澈的袖子。
那婢女見亦柔這樣噗通的磕著頭,咚咚作響,哭道:“皇上請為我加主子做主,奴婢在著給
您磕頭了……”才一會便磕得額頭冒著血絲。
“說”低吼一聲,語氣里的怒氣讓人生怕,在座的嬪妃無一不是一臉恐慌,卻只有頤修媛依
舊不停地往裡屋瞧,好像這外頭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擎澈在亦柔眼裡總是很溫柔,什麼都會答應她,甚至容忍她的一切小脾氣,這般對她說話還
是頭一回,亦柔一時腿軟跪了下去,現在才知道什麼叫伴君如伴虎。
擎澈見亦柔遲遲不開口,不免有些惱怒,他不明白為什麼這宮裡頭的女人總是會為了爭風吃醋,傷害她人,甚至謀害她人性命。亦柔的心都要從口裡跳出來,勉強在我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我心裡也是七上八下,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是緊緊的握住亦柔顫抖的手。
“臣妾……只是…輕輕的碰了她一下……”啪啪清脆響亮的聲音迴蕩整個宮殿,亦柔重重的
倒在地上,白嫩的兩頰頓時嫣紅,腫了起來,嘴角還泛著血絲。
亦柔眸中滿是恨意,死死的盯著背手而立的擎澈,他竟然這般不相信她,當眾打她耳光,這
兩掌似乎打碎了她的心,連淚都流不出來,喉頭的血腥,兩頰㊣(4)的火辣提醒著她一切都是真的,絕
不是夢。
我不明白皇上為什麼會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亦柔,但從亦柔眸子裡看出她的悲痛欲絕。
瑜妃忙上前為擎澈順氣,柔聲道:“皇上彆氣壞了身子,灩嬪只是說輕輕的碰了一下……說不定還有什麼隱情,皇上還是先查清楚的好……”
擎澈深邃的眸子裡透出的冰冷讓瑜妃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望向亦柔,沉聲道:“到底有什麼隱情,讓她自己說。”
瑜妃只是恭敬的回道“是”繼續為他順氣。
整個殿裡頭的人大氣都不敢喘,只是站在那裡等著亦柔解釋。 -  第20集 世事難料自那日後我大病了一場,等醒來時已經是三日後,宜芙邊給我餵藥邊說:“是皇上將小主抱回聚荷宮,一屋子的嬪妃都愣住了,或許是沒想到一個被人遺忘的小小貴人,竟能讓皇上放下床榻上的琉貴人親自抱回宮。皇上將秦太醫指給小主了,專門為小主調養身子。”
我面無表情,只是淡淡的聽著,宜芙繼續道:“琉貴人小產了,那天夜裡頤修媛陪了她整整一晚上,說是在她宮裡出的事,她難辭其咎。”我輕笑了出來,帶著冷漠,說道:“太醫怎么說的。”
宜芙放下藥碗,為我扯高棉被,淡淡說著:“太醫說琉貴人身子本來就虛,後來情緒波動太大,引發出血不止。”
“恐怕情緒波動也是頤修媛的煽風點火吧……”我冷冷的說著,宜芙沒有回話,只是端著藥碗看著我,我擺了擺手她便下去了。
嬋櫻端著水盆坐在我身旁,眼睛紅腫,輕輕用帕子為我搽臉,小聲道:“小姐你以後別在睡了,嚇到嬋櫻了…”我輕輕搖了搖頭,笑著說:“傻丫頭…難道想讓我做一輩子貓頭鷹……”
嬋櫻突然撲到我身上大哭了起來,我含淚輕輕拍打她的背,說道:“是不是亦柔那裡很不好……”當這個問題說出來的時候,心揪得生痛……
嬋櫻點著頭,啜泣道:“表小姐每天都不吃飯㊣(2)……我進不去……姐姐每天偷偷的從側院的窗子給我丟字條,怎么辦……我以為小姐會丟下嬋櫻,表小姐也會丟下姐姐……”我能理解嬋櫻的心情,我們四人從小一起長到大,早已超出了主僕關係。
我掙扎著起床,披上衣裳,嬋櫻本想阻攔,但還是放棄了,為我拿了暖爐,宜芙剛端了碗小米粥,見我如此什麼都沒說,只是將油紙傘和裘衣遞給嬋櫻,我笑了笑便在她的攙扶下一同去了華清宮。
華清宮就在眼前,可是任嬋櫻和宜芙如何苦苦哀求門口侍衛就是不聞不問,嬋櫻跪在雪地里不停的磕頭,我看著心都在顫抖,不停的咳嗽,喘著氣拉起嬋櫻。剛巧虞蓉宮的穎嬪沈君瑤帶著個小女孩經過,那小女孩四五歲的模樣,桃紅色裘衣襯得雪白的臉色粉嘟嘟的,唇紅齒白,水靈靈的眸子骨碌碌的四處張望,煞是可愛。沈君瑤詢問過後,只是嘆著氣,將我們帶到虞蓉宮。
虞蓉宮極為清雅,紫檀木的書架上堆滿了書,到處瀰漫的檀木的清香,沈君瑤讓嬋櫻將我扶到貴妃塌上靠著,又為我重新換上暖手爐,我只是感激的道謝,這是我在宮裡這半年來,除了渃漣外第一個讓人心裡感到溫暖的女子,淡雅嫻熟,雖沒有絕色姿容卻也是秀麗端莊。
沈君瑤見我這般,只是輕道:“純妹妹的心境我很能理㊣(3)解,亦柔天資聰慧,應該是能渡過此劫。況且…皇上只是撤了她封號,暫時軟禁,算起來也不算太重的懲罰……”綿言細語讓人聽了心裡舒坦了開,聽這穎嬪的口氣,看來平日也與亦柔相交甚歡。
正在此時,宮外傳來大聲的喧譁,穎嬪的婢女恬儀輕輕推開窗戶,正好看見亦柔宮裡的側門,只見一粉衣女子大聲叫喚道:“你們到底讓不讓開?小心我讓皇上治你們的罪……雲溪快把這兩個木頭推開……”
我忙從榻上起身,驚呼道:“蘭蘭……宜芙…快阻止她,小心她傷了自個……”沈君瑤輕輕笑了下便讓恬儀去傳話了。
親自扶我坐下,淡笑道:“這宮裡頭還真是有真情意,亦柔能有你們這些好姐妹,當真是她的福氣!”我只是輕輕咳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
渃漣一進來便紅著眼撲到我懷裡,噘著嘴道:“碧姐姐你可算是醒來,那些侍衛真是太欺人太甚了,不管我怎么喊他們都不讓我進去……也不知道柔姐姐怎么樣了……”
我心裡也是六神無主,只盼著亦柔能想通了吃點東西,在這么下去就是個鐵錚錚的漢子也吃不消。我和渃漣一直呆到傍晚,靠著窗子看著亦柔的緊閉的宮門,沈君瑤很是好客,準備了好些豐盛的膳食,礙著我身子不適還特地準備了些輕淡的食物,我與㊣(4)渃漣自是感激不盡。
中午看到的那個小女孩突然問了起來:“穎姨娘,這兩位是誰?淺兒怎么從來都沒有見過?”
沈君瑤慈愛的將一片切得極細的雞肉放在小女孩碗中,道:“瞧我……都糊塗了,這兩位是純姨娘和恬姨娘。”說罷對著我們道:“淺兒是皇后的長女,因皇后身子不適所以交由瑜妃撫養,這幾天瑜妃為了琉貴人小產之事顧不得照顧她,我便將淺兒帶回來小住幾天。”
我與渃漣均是一臉震驚,原來她就是昱清王朝的長公主辰淺,沈君瑤能這么簡單的便將長公主帶到宮中,可見她與瑜妃的交情不菲。
突然嬋櫻大叫一聲,眾人面面相覷,忙擱下碗筷跑到窗子那,果然,只見一排人緩緩向亦柔宮裡行去,走在最前面的那抹明黃讓我緊張的神情猛然鬆懈,嬋櫻合掌不停的念著謝天謝地。眾人都是鬆了口氣。
怎奈還未半盞茶的時間就見擎澈鐵青著臉大步走了出來,一排人都低著頭快步跟在後面。我早該想到,以亦柔的性子是軟硬不吃,加上姨丈向來都視她為掌上明珠,哪裡受過這種氣,更何況……那個人還是她摯愛的男人。 -  第21集 冷暖自知回宮的時候又下起了鵝毛大雪,宮道兩側堆滿了雪,印的整個宮裡通亮,不用提燈籠也看的清。
渃漣陪我走了會便打發她回去,今日也累了一天。寒風吹過,將白色裘衣吹得翻飛,分不清到底雪還是衣裳,緩緩前行,伸手接住飄零而下的雪花,掌心的雪花慢慢融化,而我的心卻漸漸冰封,這偌大的皇宮讓我覺得一片死灰,仿佛在這裡我的生命已經沒有色彩。
良久立於太液池畔,白雪皚皚,落水極化,尋不找邊際,宜芙輕嘆一聲,道:“小主何必為了蕭主子的事而對整個後宮都失去信心。”
蕭主子…是啊,亦柔已經被剝奪了封號,曾經的灩嬪已經不在了,後宮最熱門的華清宮此刻也如冷宮般,興衰榮辱都只是一瞬間。我淡然道:“亦柔的事我明明就能預測到,可是我依然讓它發生了,如果我早些對她說琉貴人的隨時會流產……她也許就會躲開這一劫……”宜芙輕輕搖頭道:“恐怕就是蕭主子提前知道了,也於事無補……”我突然覺得渾身溫度下降,打了個寒顫,然後笑著對一旁垂頭喪氣的嬋櫻道:“嬋櫻,先回去幫我熱碗小米粥,有些餓了……”嬋櫻低著頭“嗯”了一聲,忙抬頭道:“小米粥?喔…好!馬上去…”一溜煙的跑開了。
離開,我悠悠道:“嬋櫻性子太急躁了,若是被她聽到定會鬧得雞飛狗跳,說吧…你怎么想的……”宜芙小聲道:“奴婢懷疑蕭主子那有內鬼,不然為何不偏不倚就在那個點碰到琉貴人,還那么巧的開始發作……”我點了點頭,突然覺得可笑,這就是真實的後宮,這就是無數女子擠破頭顱都要進來的地方,心裡一陣蒼涼。望著遠處被大雪覆蓋的亭子突然想到朵楓亭,那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雪覆蓋了這座沒有人打掃的小山坡,我吃力的走在被雪淹沒的石階上,站在朵楓亭的一角,望著被茫茫蒼雪覆蓋的紫禁城,輕笑著:“蓋得好…蓋得好啊!……什麼都看不見,到處都是白茫茫的,純淨得仿佛一切都是新生。”
抱起琵琶哀怨淒婉的琴聲至手中傳出,一曲昭君出塞,彈奏得出神入化,突然,一聲悠揚的笛聲傳來,我慢慢的放慢節奏,讓那笛聲跟上來,琵琶哀怨配上笛子悠揚似乎連蒼天都感動了,
讓雪越下越大……
自那日後,每到夜深人靜之時我便來到朵楓亭開始彈奏昭君出塞,而每次只要我的琵琶聲一響,遠處的笛聲便開始合奏,如知音一般,更像是多年不見的朋友。心裡總會默默幻想著那位吹蕭人,明知就在附近…卻不願上前看個究竟,或許我們只是在尋找心靈上的靈犀吧!這樣不見反到是多了些幻想的空間留給對方。宜芙似乎知道是誰,從她的眼神看出她猜到了,只是我不問她也不說,只是默默的陪著我。
華清宮
亦柔捏著嬋彤送過來的字條:“寶劍鋒從磨礪出,***香自苦寒來。”輕輕將它放在旁邊的雕花木盒裡,滿滿的都是我寫給她的字條。亦柔輕輕笑著,舞動著手中的長紗,白色輕絹衣裙,翩然而出,如煙霧一般,逶迤夜空里如明月一般奪目飄逸,每一次舞動都仿似桃花紛紛揚揚拂過雲鬢青絲,落上衣袖與裙衫。嬋彤卻是在一旁滿臉愁容,雖然字條讓氣息游離的小姐肯重新進食,可是每天都會不停的跳舞,雖然很美,但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除了看到新的紙條能讓她笑那么一會,她幾乎就沒有任何表情,也不說話。
正在擔憂時,殿門開了,擎澈緩緩走了進來,月白色繡金龍的袍子襯得無一絲表情的臉像結了冰一般,他揮了揮手,嬋彤看了眼繼續跳舞的亦柔便退了下去。擎澈只是坐在檀木椅上看著亦柔跳舞。亦柔緊閉雙眸,身姿輕盈飄逸,宛如游龍,偏若驚鴻,柔美自如的舞姿宛若凌波微步一般。
終於在一連串的鏇轉中搖搖倒下,還未落㊣(4)地便被擎澈接住,亦柔如牽線木偶般,任由他抱著,重重的喘著氣。擎澈抱起她輕輕放入床榻,吻著她的紅紅的面頰,嬋彤將紅糖桂圓燕窩放到擎澈身旁便退了出去,擎澈將燕窩一點點的餵到亦柔口中,眸中儘是柔情,只是亦柔依舊眼神空洞,麻木的吃著東西。
突然亦柔小聲的說了句:“我沒有害人…那孩子不是我害死的……”擎澈拿著湯勺的手猛然抖動了一下,將瓷碗擱好,惱怒道:“朕不想再聽到這件事,蕭亦柔…不要挑戰朕的耐心。”亦柔死死的拽著被子,而後又慢慢的閉上雙眼,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聽我解釋?既然你認定了我就是害她的兇手…為什麼你還要這樣對我?擎澈將一顆藥丸餵到亦柔嘴邊,看著亦柔吞下它,輕輕吻去她面頰的淚水,身上的淡淡香氣讓人難以自控,吻上嬌嫩的唇,越吻越傷深……
整個後宮在這段時間都如炸開了鍋一般,頓時怨聲四起,蕭嬪已經被剝奪封號,軟禁了起來,但她卻依然有本事纏著皇上日日去她宮裡。琉貴人因失去孩子被封為琉良媛,同樣是每天閉門不出,頤修媛每日都會去看她,只是每當她離開後,琉良媛便在寢宮不停的寫著蕭亦柔的名字,然後拿剪刀狠狠的剪開,終於在半個月後爆發,拿著剪刀衣披頭散髮的跑到華清宮,被門口的侍衛攔了下來,擎澈和瑜妃趕到時,琉良媛正在破口大罵,那模樣如市井潑婦般毫無形象可言,當場被擎澈打入冷宮。 -  第22集 蕭嬪解禁被軟禁了近兩個月的亦柔終於被解禁了,在過幾日就是新年,宮裡頭到處透入著喜慶的氣氛,我帶著自己親自繡的手絹匆匆趕到華清宮,看見忙著打掃居室的佩芋她們心裡一陣感動,這陣子可多虧了她們這些衷心的婢女照顧亦柔,嬋櫻幫忙嬋彤把五福吉祥燈懸掛在宮門處,在每個窗子上都張貼了"福"字。
看著充滿喜慶的華清宮,心裡更是欣喜,快步跑進殿里,亦柔抱著我給她的紙條正在默念著“不經一番寒徹骨,哪來***撲鼻香…”不覺鼻頭泛酸。
將手絹輕輕在亦柔眼前晃了晃,亦柔忙回身,看見我頓時熱淚盈眶,一把握住我的手道:“碧姐姐…碧姐姐……真的是你……”
我輕輕為她拭去淚水,柔聲道:“當然是我,皇上已經下令解禁了,來……讓我看看柔兒瘦了沒……”
亦柔輕輕轉了個身,體態輕盈,笑著道:“跟以前一樣了…碧姐姐別擔心。”我輕輕捏了下她瑩潤的臉,果然是長胖了,打趣道:“有皇上這么天天寵著你,我當然不擔心!”
亦柔卻突然沉默了,我知道琉良媛的事讓她心裡一直有根刺,尤其是當眾打她的兩巴掌,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心驚。只是輕輕拉過她的手道:“不開心就說出來,不要㊣(2)憋著…姐姐看著難受……”
亦柔的手突然在我手中握緊,瞪大眼睛看著我道:“皇上根本就不聽我解釋…我用了一切方法去證明,可是他卻大發雷霆,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更不知道他為什麼依舊那樣疼愛我……難道他只是貪婪我的容貌和身體……”
我看著激動的亦柔,那樣脆弱不堪,卻不知道用什麼言語去安慰她,只是緊緊的握著她的手。
亦柔繼續說道:“我現在已經不知道該怎么面對皇上…我笑不出來……我不知道皇上有沒有愛過我……”我連忙抱著近乎崩潰的亦柔,淚水止不住的流下,笑著安慰她道:“傻丫頭…皇上當然愛你,不然為何會在你受罰的期間每日過來看你……你要知道這是史無前例的……”
亦柔睜著朦朧的雙眼,那裡頭綻放著光彩,笑道:“碧姐姐說的是真的嗎?其實我也這么覺得…想來皇上只是喪子之痛,所以不願別人提起……並不是不相信我……”我看著一臉興奮的亦柔,重重的點著頭,不管是真是假,只要亦柔開心就是最好的,至於帝王的愛……我從來不抱希望。
正在閒聊之際,外頭傳來一陣請安聲,看來是皇上到了,亦柔臉上蕩漾著醉人微笑,我看了心裡一陣酸楚,後宮的女子或笑或怨皆是因帝王而生……
當擎澈進殿的時㊣(3)候,我和亦柔忙俯身請安,擎澈上前扶起亦柔,對我輕笑,那淡然的笑竟然讓我有種久違的感覺,似曾相識,卻又想不起來,只是腦海里想起那悠揚的笛聲,不覺兩頰緋紅。
擎澈似乎並未注意到我,只是對著亦柔柔聲道:“好久沒有見你這樣對朕笑了,看來是朕的錯,應該早點讓你們姐妹見面。”我忙俯身道:“嬪妾惶恐…是蕭嬪理解皇上的一片苦心,才重展笑顏。”
擎澈若有所思的看著我“喔~”了一聲,亦柔只是輕柔的笑著,倚在擎澈身旁,一臉幸福,那俊男美女的畫面讓人眩目。我只是恭敬的立在一旁,不知為何竟然特別懷戀那笛聲,忙行禮道:“嬪妾不打擾皇上和蕭嬪了,就先行跪安了”
擎澈只是淡笑著點頭,亦柔滿臉嬌羞,我緩緩退了出去。
剛走出宮門便想起手絹忘了給亦柔,讓嬋櫻和溟傾在外頭等我,匆忙行了進去。卻見小婼扒著窗旁往殿里看,佩芋從一旁竄了出來,一把揪住她的耳朵壓低聲道:“就知道你這丫頭在這裡偷看,都跟你說幾百次了……”
小婼忙叫道:“輕點…啊……”佩芋捂住她的嘴將她拉到一旁,小婼忙叫道:“你們根本就不關心主子,皇上老是欺負主子你們都不管……”正巧屋內傳來亦柔小聲的驚呼:“呀…皇上不要啊……”小婼㊣(4)忙一臉警惕道:“你聽你聽…主子又在叫了……就是皇上在欺負她……”佩芋滿臉通紅,一把拖走小婼,大聲道:“小黃毛丫頭懂什麼…快去幹活……”
我輕輕捂住發燙的雙頰,看著遠去的背影輕笑,小婼這丫頭還真是有趣,不過這般天真的女孩兒在宮中真是少見。
望著手絹,突然聽見亦柔嬌媚的笑聲不覺更是滿臉羞紅,忙快步跑了出去。剛到宮門就看到小婼一邊打掃庭院一邊嘀咕著佩芋她們不關心主子,看見我後忙俯身恭送,我只是笑了笑便出去了,突然想到什麼,猛然回身,看見小婼依舊歡喜的邊掃地邊哼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