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人集團
濮人是最早之前生活在雲貴地區,直到今天,壯族的各支系都自稱自己是濮壯、濮儂、濮依(亦作布壯、布儂、布依)等。
壯族在商朝周代稱為濮或僰,晉至隋唐稱為僚,宋始稱為僮,沿用到1958年改為現在的壯。
濮人是個大稱謂,是當時的漢人對非漢民族的一個統稱,其中有今天的孟高棉人的祖先,而很大部分壯族人的祖先也是濮人的重要組成部分。
昭公十九年(紀前256年)“楚冒玢於是乎伐濮”,“楚子為舟師以伐濮”。史上有名的“楚濮戰爭”揭開了廣西壯族來源之迷。《國語鄭語》說:“荊子熊嚴,生子叔熊,逃難於濮而蠻”。也即壯族的開國之地乃是“濮國”,第一任國君是“叔熊”。但是,“濮”早在商周已經存在。《尚書。口誓篇》有武王帶領八個民族伐殷,其中就有濮族,他們當時的領地所在不詳。《中國地名詞典》中載:“濮,周國名,在湖北石首縣南”。《左傳》昭公九年》詹桓伯說“自周王克商。。。。。。巴,濮,楚,鄧吾南土也”。大量的文獻記載著“濮”的地理位置和人文風俗,如《國語。鄭語》,《古文苑》,《華陽國志》等等。所以根據當時濮的隸屬關係推斷,應該是在川湘鄂交匯之處,起碼,商朝時已經形成“濮國”。
濮國實際上應屬於一個部落聯盟性質的鬆散體。
僰亦稱擺夷。最早見於《禮記 王制篇》作“棘”字,所謂“屏之遠方,西方曰棘”,“有罪貶遠方,以棘圍之”。 僮(壯族先民)最早見於西漢的《史記》而非宋代。
《史記西南夷傳》有“僰僮”而《華陽國志》《巴志》及《南中志》對於巴郡和南中稱其屬夷皆用“濮”字。由於壯話的濮或僰都是“我”的意思,不管地域方言的差異,都不會將這個詞讀作其他聲調,只是漢文字表述因人而異,故出現“濮”和“僰”的文字書寫因為地域相遠和表達習慣不同,而出現兩種稱謂,即使是當今的外文翻譯漢文,也有“好萊塢”和“好萊塢”之分,香港和大陸的譯音和文字表述相差很遠。
楚濮之戰,濮戰敗,退至川西南,即今川黔雲一帶生息繁衍。而戰俘即被“有罪貶遠方,以棘圍之”,在原來的“濮國”,距楚國當然是遠方。“濮國”雖滅,但是濮人在川黔雲一帶卻不斷壯大。到漢武帝時,僰人不甘漢人的壓迫和統治揭桿起義,武帝平亂後設立犍為郡,管僰道等使二縣。
遷回廣西階段
秦漢時期
《史記· 主父偃傳》記載:公元前218年,秦始皇派大將“趙佗、屠睢將樓船之士南攻百越”,兵鋒直指今嶺南地區。他們錯誤地採取了禦敵的戰術,與裝備精良的秦軍進行陣地戰,在今桂東北一帶與秦軍展開大規模拉鋸戰,與秦軍拼消耗,雙方相持達四年之久,期間西甌越人首領譯吁宋被殺,秦軍主帥屠睢亦死於越人的偷襲之中。秦始皇於是下令嶺南越人史祿負責開靈渠,前214年,靈渠開通,秦始皇派遣任囂、趙佗率領秦軍重新發動攻勢,西甌越人的抵抗被徹底粉碎,西甌越人人口損失慘重,精壯幾乎全部戰死,殘餘少量老弱遁入山林,不肯與秦軍合作。這就為生活在今雲貴荊楚地區的濮人滲透到嶺南打開了缺口,濮人開始大規模遷徙填補西甌越人留下的空間。南越人最後被吞併融合,西甌越人融入了今天的廣西等各族的血液中。籠統的講西甌越人是誰的祖先並不對,西甌越人實際上已經消融在廣西各族的大海里了,並不能夠不用論證一步到位的將某一族群稱為西甌越人或駱越人之後。
南北朝、唐宋時期
這一時期主要體現在南北朝時期濮人向四川一帶遷徙,參見僚人入蜀詞條。濮人在昆明人(應為今西南的彝族、納西族等先民)的衝擊下,被迫向西北、西南方向遷徙,其中向西北的稱為僚人入蜀,西南的是僮人入桂的第二階段。
唐宋時期,雲貴地區,尤其是雲南地區的濮人後裔不斷沿左右江東下,並占據一定地位,南移到今越南北部地區的儂智高是其中的典型(但岱儂族很大部分是明清時期才進入越北的)。
北宋時期,因為嶺南處於宋朝與儂智高、交趾(今越南)三方拉鋸地帶,戰亂頻繁,尤其是皇佑年間的儂智高事件以及宋熙寧四年(1071年)交趾侵略嶺南兩次事件,對嶺南人口損耗極大。這也為大量僮人遷徙到嶺南留出了空間,例如民國二十三年張岳靈修、黎啟勛等纂《陽朔縣誌》卷一中就記載了本縣的僮人是北宋期間遷徙而來的事實;“……本縣(陽朔)民族以漢、僮、瑤三種為土著……僮族則由宋代北來……全縣人口……僮族占十分之二。”
元末明初時期
1368年,明朝建立。洪武十四年(1381年),朱元璋為清除西南殘元勢力,下令傅龍德、藍玉、沐英率三十萬大軍平定西南的雲貴地區,遂拉開了影響至今的徹底改變西南民族分布格局的明初平南戰爭。
明軍採取軍屯方式,士兵占領一地既駐紮屯田,這種實際上的武裝移民擠壓了雲貴地區的僮人生存空間,無法與之對抗的僮人被迫離開雲貴,並最終造成僮人被迫大批南遷進入嶺南的廣西地區,這就是著名的僮人入桂事件。
明萬曆《廣西通志》記載:“國初有湖北獞者,由黔中入柳桂,性剽悍,其後黨類日滋,浸肆侵剽,村落之間,幾無寧宇。”
《粵西叢載》記載:“湖北獞,原自湖廣靖州,由懷遠流來,浸沒古田境土,與南獞異,弘治年間,來本縣,殺逐良猺,並有其土。”
明隆慶三年(1569年),廣西人張翀在題為《乞處廣西地方,並甄別兩廣人林疏》的上疏中也指出:“臣本廣西人,目擊本省之害,州縣殘破,人民游離,欲呼號闕下以就鄉井之危,非一日矣。(中略)臣請言廣西之害,廣西自秦漢以來,只有土人,土人皆不為盜,為盜者獞也。獞人入粵西(粵西指廣西),自國初開始。國初取貴州之地而府衛之,劉南征之兵而屯田之,貴州之夷,勢不能敵,其大夥名獞家者,相率二萬餘徒,徙於廣西之西南界。此獞人入粵西之始也。當是時荒山茂林,聊以匿命,豈謂生齒日富,逐盤踞占害,使州縣不保,如今日然哉。”
元末明初僮人大批從雲貴荊楚地區遷徙到廣西,使廣西地區遍布僮人,甚至於有僮人遷徙到廣東,並一直持續到清代中期。
世宗嘉靖二十五年巡按廣西御史馮彬尚說:“廣西一省,僮人居其半,其三瑤人,其二居民,以區區二分之民,介蠻夷之中,事難猝舉。”(《粵西叢載》卷二十六)。
元末明初的這次僮人入桂事件,影響最大、數目空前,影響至今,是由於明軍清除西南殘元勢力導致的多米諾骨牌的民族大遷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