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夫·鄧納姆

接下來的幾年裡，鄧納姆幾乎從不放過任何表演腹語術的機會。 鄧納姆發現，當他羞於開一些玩笑或表達某種不滿時，木偶能為他“代言”。 作為一名腹語表演者，鄧納姆堪稱“先鋒派”。

叫好連連、掌聲雷動……如此場景在腹語術表演者傑夫·鄧納姆（Jeff Dunham）20餘年演出生涯中屢見不鮮。憑藉每年數千萬美元的演出票房收入、數百萬計的表演視頻專輯銷售量、數十種衍生商品在北美地區的熱賣，以及表演視頻在網上數以億計的點擊率，這名靠木偶起家的47歲男子已經成為喜劇大師，躋身福布斯雜誌“美國收入最高喜劇演員”排名前三。
喜劇大師
在美國伊利諾州首府斯普林菲爾德市的“草原首府會議中心”，傑夫·鄧納姆在連抖近兩個小時“包袱”、引發陣陣爆笑後卻仍然無法收工，因為座無虛席的觀眾席上“再來一個”的呼聲越來越高。鄧納姆只得再“請”出一個木偶“搭檔”，加演他首張表演視頻專輯中的一個片段。演到木偶該說某句俏皮話時，全場7000名觀眾興奮高喊著替木偶作答，仿佛個個都是演出一員。
福布斯雜誌新近推出的排行榜上，鄧納姆成為僅次於傑里·塞恩菲爾德和克里斯·羅克的“收入最高”喜劇明星。與這兩名以電視和電影為主要“吸金”渠道的喜劇演員不同，鄧納姆的財富主要來自25年如一日的不懈巡迴演出。僅去年一年，他就舉辦了大約150場演出，票房收入達到3800萬美元，遠遠高於美國其他喜劇演員。
《紐約時報》記者用“大師”一詞形容鄧納姆在美國腹語表演界的地位。的確，鄧納姆所到之處似乎都不缺人氣。以他最近在新罕布夏州和伊利諾州的演出為例，同一天內安排的下午和晚上兩場演出，總共兩萬張門票一售而空。一處演出場館還因觀眾太多而座椅短缺。
鄧納姆總共發行了3張腹語表演視頻專輯，總銷量接近500萬份。其中，名為《瘋狂的火花》的專輯成為去年線上購物網站亞馬遜上客戶評價最高的光碟產品。這張專輯中，鄧納姆與木偶“已死恐怖分子艾哈邁迪”的一段表演片段憑藉接近1億的網友點擊率，成為視頻共享網站Youtube上九大觀看率最高的視頻片段之一，使鄧納姆名揚海外。
除不俗的票房和專輯銷量外，鄧納姆還擁有一系列以他表演為基礎推出的衍生商品，如各式木偶玩偶和即將上市零售的“艾哈邁迪睡衣”等。華盛頓州一座酒窖還推出一款以“已死恐怖分子艾哈邁迪”為名的高檔西拉酒。這些商品隨鄧納姆到各巡演地點出售，通常開演不久就被搶購一空。
據統計，觀看鄧納姆現場表演的觀眾人均花費8美元購買這些衍生商品。這一銷售成績超過大多數搖滾樂隊。從今年年初到目前，這些商品已為鄧納姆賺進大約700萬美元。
鄧納姆的人氣不僅體現在“冬粉”眾多，更在於這些“冬粉”年齡跨度大。下至十齡童，上至耄耋老人，都能在他的表演中收穫歡笑。
“傑夫的了不起之處在於，他像一個大帳篷，”“喜劇中心”頻道節目策劃部門負責人戴維·貝爾納特說，“他擁有難得的吸納觀眾的能力。”
木偶“先鋒”
鄧納姆從小被達拉斯一個富裕家庭收養，養父從事房地產評估業，養母是一名家庭主婦。
鄧納姆8歲那年，養父母送他一個以腹語術大師埃德加·貝爾根的木偶莫蒂默·斯訥德為原型的玩偶作為聖誕禮物。第二天，他就照著從圖書館借來的腹語術教材，對著鏡子用玩偶練習起來。
接下來的幾年裡，鄧納姆幾乎從不放過任何表演腹語術的機會。他帶著木偶“搭檔”在課堂上做讀書報告，在教堂演繹聖經故事，在遊樂園做暑期臨時演員，或表演為舉辦夏令營募款。高中期間，他為當地一個汽車經銷商做商業廣告，甚至還與一個名為“阿奇·埃弗里特”的木偶“合作撰寫”校報專欄文章。 “你也許以為高中里的人會因為我做這些而嘲笑我，”鄧納姆說，“但我猜這沒什麼，因為我說了他們無法輕易說出口的話。”
鄧納姆發現，當他羞於開一些玩笑或表達某種不滿時，木偶能為他“代言”。於是，他不僅在學校藉助木偶捉弄老師和學校管理人員，在外演出時也開一些“重量級”觀眾的玩笑，如達拉斯橄欖球隊牛仔隊的明星四分衛羅傑·斯托巴克。大學期間利用周末全國巡演時，他曾為通用電氣公司員工表演並當場開時任總裁傑克·韋爾奇的玩笑。
“一個帶著木偶的十二三歲孩子取笑一個超級明星，是一種具有魔力的（喜劇）模式。”鄧納姆說。 20世紀90年代中期，鄧納姆移居洛杉磯，時常現身晚間電視節目並在連鎖喜劇俱樂部“Improv”演出。因出演電視劇《黑道家族》而聞名的演員史蒂夫·斯基里帕當時常觀看鄧納姆演出。他回憶說：“那段日子裡，（鄧納姆）開始用老頭形象的木偶表演，每晚都讓人捧腹大笑。”
作為一名腹語表演者，鄧納姆堪稱“先鋒派”。在他之前的幾代腹語表演者所用木偶幾乎都以貝爾根的木偶“查利·麥卡錫”為模版，即臉蛋胖嘟嘟的小男孩形象。而鄧納姆不僅率先採用老頭形象的木偶，還嘗試用橘子等作木偶。最近廣受觀眾喜愛的木偶“已死恐怖分子艾哈邁迪”則是以一副骨架示人。
鄧納姆的創新為他贏得了同行認可。國際腹語術愛好者盛會“腹語之港大會”的主管馬克·韋德說，鄧納姆為腹語表演開闢新的模式，激勵了其他腹語表演者與時下流行文化接軌，引導腹語術在美國主流文藝界復興。
本色不改
除了在木偶表演方面開創先河，鄧納姆還試圖走出喜劇俱樂部等傳統腹語表演場所，向電視等更廣闊舞台進軍。
鄧納姆的電視征程開始之初經歷了些許波折。儘管2003年在美國知名電視頻道“喜劇中心”有過一次成功亮相，但鄧納姆之後幾年並未獲得這個電視頻道青睞。一些電視或電影製作人認為，他的表演“笑料不足”，難以在收視率至上的電視圈立足。一些電視評論家甚至在他的演出現場公開發表批評言論。 不過，鄧納姆最終“以收視率說話”，為自己在電視領域贏得一席之地。2006年，他的首部電視特別節目在“喜劇中心”頻道上演，吸引了200萬觀眾，促使這個頻道決定與他合作。今年10月22日，他的首部腹語表演電視系列片“傑夫·鄧納姆秀”在“喜劇中心”頻道開演。
在知名演員斯基里帕看來，鄧納姆獲得“喜劇中心”頻道青睞並非意料之外的事。他把美國電視觀眾比作鄧納姆在拉斯維加斯喜劇俱樂部裡面對的觀眾——他們來自全國各地，對喜劇節目的期待“相對常規”。像鄧納姆這樣“看上去像賓館前台工作人員一樣的普通人”，反而能夠同時滿足不同觀眾的口味。 與斯基里帕觀點類似，不少“腹語之港大會”參與者眼中的鄧納姆是一個普通人般的“草根明星”。“腹語之港大會”作為供全球腹語術愛好者切磋技藝的平台，已有30多年歷史。鄧納姆六年級時參加了首屆大會，之後幾乎一年也沒落下。如今，他通常以嘉賓身份出席大會，但行為舉止仍然像當初那樣謙遜低調。“他現在是個‘明星’，”30多年來與鄧納姆共同參加大會的好友、腹語表演者湯姆·拉德肖說，“但在很多方面，他仍是當年那個來這兒的孩子。你能從他臉上看出這一點。”
實際上，鄧納姆本人表演腹語術的初衷也與孩提時代毫無二致：逗樂儘可能多的人，讓自己能夠繼續表演。
何謂腹語術
“腹語術”（ventriloquism）並非指“用腹部說話”，而是發聲者巧妙運用口技，使嘴部看似完全沒有動作，從而使聽者產生聲音來自身體其他部位的錯覺。 腹語術古時用於宗教場合，被視為對話亡者和預言未來的工具，如今則演變為一種風靡美國的舞台表演藝術。表演者通常與一個或多個木偶“搭檔”，一個人替多個角色“說話”，以類似中國單口相聲的表演形式，演繹出雙口甚至群口相聲般的效果。
這種表演形式興起於19世紀末，由英國雜耍表演者費雷德·拉塞爾最先採用，由波蘭人哈里·萊斯特發揚光大。不過，腹語術當時仍被視為雜耍的一種，因為相比幽默的台詞，那時的表演者更注重展現他們在不同聲音角色間自如轉換並使觀眾誤以為多人在演出的本領。
20世紀中期，美國人埃德加·貝爾根和他的木偶搭檔查利·麥卡錫憑藉在電台廣播節目中每周一期的表演，逐漸使腹語術脫離雜耍之流，成為廣受歡迎的藝術形式。
除廣播外，貝爾根還定期錄製電視節目。但直到他表演生涯結束前不久，腹語術在電視領域的主要用途仍然局限於作為一種低成本的“聲音特效”。這也使腹語術的發展一度因現代電子音效技術出現而陷入低谷。
1977年，來自德克薩斯州的傑伊·詹森憑藉在電視劇《肥皂》中扮演腹語師查克·坎貝爾一角，使腹語術作為一種藝術形式重新受到觀眾喜愛。而公眾對現場喜劇表演的日益熱衷也促使包括傑夫·鄧納姆在內的一大批優秀腹語術表演者湧現出來。如今在美國，腹語術不僅風靡不少演藝俱樂部，還成為一些知名喜劇電視頻道的主打節目。
埃德加·伯根
埃德加·伯根（EdgarBergen，1903年–1978年），美國藝人、深受歡迎的腹語表演家。他扮演的那個低調“正直人”和他創製的那個放肆無禮、頭戴高帽、鼻子上架著單片眼鏡的木偶查理·麥卡錫，為他帶來極大的聲望。
伯根出生於密執根州迪卡特，上高中時就開始表演。1922年，他塑造了查理·麥卡錫這個木偶。1936年在“魯迪·瓦利秀”廣播節目中做表演嘉賓，不久就創辦了自己的節目。後來，又在舞台、電影和電視中多次出演。在他所塑造的人物中，還有大板牙鄉巴佬莫迪默·史納德和風騷老處女埃菲·克林克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