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三奇

侯三奇,皇清恩蔭奉政大夫 ,明末清初,在缸窯嶺村興建侯家窯,燒制綠釉碗。

侯三奇侯三奇

皇清恩蔭奉政大夫

《清史稿》載:“黃瓦廠,五品官一人,侯姓世襲。”
海城市向東南不到20公里便是皇瓦窯溝,這裡沒有幾戶人家,很難想像,當年建造一宮三陵的琉璃瓦就是在這裡燒制的。如今,村民的院牆、茅廁、豬圈上隨處可見皇瓦窯燒制的各式建築構件殘品,在地頭,同樣堆著一些瓦片,都是農民在種地時挖出來的。
記者看到一塊沒有上釉的瓦片,上面一條龍惟妙惟肖。一片瓦上寫有“永陵四碑亭”字樣,下邊刻有花紋,海城市博物館的工作人員說,這是給永陵四碑亭燒制的,可能是殘次品才扔掉了。記者還看到“昭陵角樓”、“清寧宮”、“大清門”、“永陵”等帶有文字標誌的琉璃構件,雖然字跡潦草,歪歪扭扭,但正是這些出自窯工之手的寶貴文字,無可爭議地證明了瀋陽故宮、關外“三陵”及至努爾哈赤最早的“金鑾殿”——遼陽八角殿等清代關外的皇室建築,其使用的琉璃建材均來自這裡。
據介紹,2002年4月,有關方面對該遺址進行了大規模專題調查和試掘,後來出於保護目的回填了,如今皇瓦窯遺址已經被耕地覆蓋,除了一塊黑灰外,找不到別的痕跡。海城市博物館的工作人員告訴記者,這裡有五座官窯,周圍還有一百多座小窯,占地15.7平方公里。
皇瓦窯最早見於典籍的是在《清史稿·盛京五部·工部》中:黃瓦廠,五品官一人,侯姓世襲。又據《海城縣誌》記載:城(指海城)東南三十五里,在岩山山麓有黃瓦窯制黃綠琉璃瓦,清時工部派五品官監製,以備陵寢宮殿之用。

侯振舉遼陽獻琉璃

努爾哈赤:“析木城送來的綠釉子碗、盆、大瓶子……才是真正的寶貝”
侯維雲住在析木鎮上,自家的房子孤零零地立在一片荒草地前。侯維雲今年54歲,是侯振舉的第15世孫。提起祖宗的往事,侯維雲臉上寫滿自豪。侯維雲只是從爺爺和父親那裡聽說過一些片斷,更多是通過一些史料記載了解到的。
侯家因獻瓷器、修宮殿陵寢有功,14代世襲五品官,管理皇瓦窯。侯維雲記得從小就居住在皇瓦窯的侯家大院內,那大宅院是侯振舉被封官後蓋的。那時候大院特別風光,侯家大院被皇上特封,專供皇帝使用的琉璃瓦,可以在侯家大院屋頂鋪上半坡。大院前的黃土道被稱作“皇道”,有上馬石和下馬石。文武百官,凡是進窯時,走到下馬石前都得下馬,出窯時,走到上馬石處才能上馬。
侯維雲說,侯振舉是山西省介休縣人,明朝末年其先輩遷至東北,世居海城析木,入了努爾哈赤的漢旗。明末清初,侯振舉在缸窯嶺村興建侯家窯,燒制綠釉碗。明代天啟元年,清太祖努爾哈赤統率部隊占領瀋陽和遼陽之後,為了鞏固其統治政權,由新賓遷都於遼陽,在遼陽建東京城。為表示忠心,侯振舉特意精心燒制一批綠釉碗、罐,專程去遼陽敬獻。努爾哈赤一見琉璃製品,喜出望外說:“析木城送來的綠釉子碗、盆、大瓶子,是對國家有用之事,金銀算什麼,天冷不能穿,飢餓不能食,匠人造物,才是真正寶貝。”隨即授予侯振舉守備職,賞銀20兩。同年十二月侯家又敬獻了綠釉瓦、盆等1300餘件。
1622年,缸窯嶺琉璃窯被努爾哈赤封為“御窯”。由此,侯振舉的民窯便更名為皇瓦窯,成了御用官窯。隨後,瀋陽故宮建築群所用的琉璃磚瓦等建築材料也均由此燒制。除故宮外,福陵(瀋陽的東陵)、昭陵(瀋陽的北陵)和新賓滿族自治縣的永陵所用的琉璃瓦等材料也均由皇瓦窯提供。

揭秘《侯家宗譜》
皇封侯譜皇封侯譜
《侯家宗譜》能證明的……
“聖諭”載:“乾隆下旨編寫侯家家譜”
侯維雲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世代相傳的《侯家宗譜》,這冊宗譜是木版印刷的,書頁為宣紙,首頁上有4個大字:皇恩永固。左側是“世澤蔭長”4個小字。有文物工作者曾提出買下這本宗譜,侯維雲說什麼也沒有答應。可以看出,這本宗譜是乾隆九年皇帝下聖旨給侯家編寫的,距今已有261年的歷史。家譜約有百餘頁,有三分之一已被記錄上了文字。乾隆九年編寫時,收錄了侯家家族七世的族譜。同治三年,宗譜進行了第一次續修。
據《侯家宗譜》記載,侯家家族世襲黃瓦窯五品管理官十二世十七任,時間之久實屬罕見。侯維雲記得爺爺是五品官,是世襲的,“我小的時候家裡還有頂戴花翎。”
皇帝為何要下旨為侯家編家譜呢?根據家譜中“聖諭”的記載,當年是乾隆皇帝下旨為侯三奇編寫家譜的。侯三奇是其始祖侯安的第七代後人,當時為“恩蔭奉政大夫”。侯家家族之所以享受皇恩,除了侯家精忠報國外,還有一個最大的貢獻——為太祖努爾哈赤的皇宮燒制琉璃瓦。
有觀點認為侯振舉是瀋陽故宮的建造者之一,大概是出於宗譜中記載的以下一段文字:“大清高皇帝興師吊伐以得遼陽,即建都東京,於天命七年修造八角金殿,需用琉璃龍磚彩瓦,即命余曾祖振舉公董督其事,特授夫千總之職。後於天命九年間遷至瀋陽,復創作宮殿龍樓鳳闕以及三陵各工等用。又賜予壯丁六百餘名以應運夫差役驅使之用也。余曾祖公竭力報效,大工於是乎興。選擇一十七名匠役,皆竭力報效……”
對此,也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見。有專家認為,侯振舉只是“燒制琉璃瓦的管窯人”,而不是瀋陽故宮的“工程師”。因為侯振舉是從海城遷至瀋陽的,根據《海城縣誌》其卷2《民族》中有這樣的記載:“侯家,原籍山西明福縣,後徙本境。清初隸漢軍旗,世襲盛京五品官,監製黃瓦,族繁戶眾,世居城東南析木城。”該縣誌又在《重修缸窯嶺伯靈廟碑記並序》中說:“清初修理陵寢宮殿,需用龍磚彩瓦,因賞侯振舉盛京工部五品官……”
這些文字記載,既不能確鑿證明就是侯振舉設計建造了瀋陽故宮,但也不能斷然否認這種可能性。通過《侯家宗譜》揭開瀋陽故宮設計建造者之謎的努力至此又是無果。
這個謎,看來還要繼續下去。侯氏家族的遺憾

能不能證明先祖的功績,已經不是侯家族人現在最關注的問題了,祖宗的手藝失傳了,這才是他們最大的遺憾。
侯家燒制的琉璃瓦經久耐用,而一般工藝燒制出來的瓦幾年後就崩瓷,瀋陽故宮以及永陵、福陵、昭陵使用的琉璃瓦歷經百年仍顏色如初,可見這個配方的神奇作用。而如今,製成優質琉璃瓦起關鍵作用的紅綠釉子配方已經失傳。據侯維雲說,他母親在“文革”時期把配方燒掉了,當時侯維雲只有9歲,他還記得父親是皇瓦窯最後一任窯主。
跟中國很多祖傳秘技一樣,侯家燒制琉璃瓦的秘方也只有一人掌握,而且傳男不傳女。配製時都是把這個人關在屋子裡,別人不準進去,等到人出來的時候直接拿出來的就是配完的料了。現在,侯維雲對於配方的記憶只有從父親那裡聽過的有鉛有銅有白土子等,再有別的什麼配料就不知道了。
因為祖上跟瀋陽故宮的關係,侯維雲多次懷著一種很親切的心情去參觀瀋陽故宮。侯維雲說,在侯家家譜中,記載著瀋陽故宮大政殿的建造全部由侯家一手完成,包括燒制的琉璃瓦和建築工人,全部出自侯家。那時,把這些建築構件由馬車、牛車運到瀋陽,需要七天七夜的行程。對自家手藝的熟悉,讓侯維雲一眼就可以看出大政殿的哪片瓦是原裝的,哪片瓦是後來修繕補上去的。
為了找到製成優質琉璃瓦起關鍵作用的紅綠釉子配方,上世紀80年代後,有一些考古人員多次來到皇瓦窯,對當時燒制的琉璃瓦進行化驗研究,但都以失敗告終。目前,海城地區仍有一些製造琉璃瓦的廠家,雖然剛剛做成時,紅綠釉分明,顏色也很鮮艷,但幾年後,便出現掉色現象。
考古人員遺憾地說,琉璃瓦秘方如果能找到,不僅在考古上有重大意義,也將產生一定經濟效益。
(首席記者關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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